轉生者~被恣意妄為的神轉生到異世界~ - 新轉生者——第四章櫻花，武人的緣由

霧氣猛地灌回來的那一刻，我的意識像被硬生生拉扯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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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一片模糊，耳中嗡嗡作響，彷彿剛從水底浮出，還沒來得及呼吸，整個世界就已經轉了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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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向手中，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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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潮濕的觸感沿著指尖傳來，還帶著微弱的魔力脈動。我幾乎在碰到她的第一瞬間就確認了身分，這種流動方式——像花瓣一樣輕柔、卻又精準到位的魔力使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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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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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克因。」我低聲呢喃，聲音不大，只是像是對自己再確認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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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過去了，整個人幾乎是被我一把拖了出來，現在正安靜地倒在我面前。被我抓著的，是她的左小腿。說真的，於情於理，本來不該被我直接抓住的，但在那種情況下……我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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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放開手，那一瞬間才察覺，她的腿其實並不柔弱。看起來細，實際上有紮實的肌肉線條，是練過的，就跟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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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紅袍沾滿了泥土與草葉，原本那種工整華貴的質地現在看起來有點狼狽；耳上的銀飾也沒了光澤，但依稀還能看出細緻的雕工，那是地位的象徵，在她那個以武立族的社群裡，這代表著不只是名望，還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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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這個人，或者應該說剛「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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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走在我身邊。不多話，不抱怨。拔刀的時候果決，收刀時從不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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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討論戰術，一起……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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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又回來了。在我眼前，像是命運又將線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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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蒼白的臉，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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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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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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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不打算讓妳戰到最後一刻才倒下，會讓妳活著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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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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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蹲下身，輕聲喚了她一聲，聲音裡帶著一點遲疑，像是在確認某個尚未揭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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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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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不像妳跟『她』，那個混帳神沒有讓她擁有『記憶』，就照本來的方式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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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視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她立刻明白了；動作乾脆地半跪下來，將雙手貼上櫻花的胸口與腹側，開始進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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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綠光浮現，照亮了她蒼白的臉頰，溫柔地從指尖滑落，櫻花身上的泥濘一點點褪去，皮膚上的傷痕也迅速癒合，連細微的沙粒都被輕輕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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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關節還在隱隱作痛，但不至於麻木，艾莉菲轉過來，沒有說話，手掌輕輕覆上去，光芒再次亮起。我能感覺到骨縫之間被拉回正位，那種像刀子在筋膜裡游走的痛感一點點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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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歎了口氣，坐回地上，把姿勢調整成盤坐，拍拍大腿，對艾莉菲說：

「現在就先休息一下吧，妳也累了……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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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愣，臉上瞬間紅得像快燙起來的茶壺。視線閃避，不敢對我，一邊輕輕攥著衣角，一邊小聲地「嗯」了一聲，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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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乖乖地側躺了下來，頭枕在我大腿上，動作極輕，彷彿怕打擾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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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慢慢地伸手，抱住了我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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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低頭，看著躺在腿上的艾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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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睡熟了，手依舊緊緊抱著我的尾巴。那動作一點都沒變，還是像從前那樣，自然而然地——沒有半點防備，也沒有意識到這在霜龍族眼裡是多親密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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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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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某處，突然浮現出很久以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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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五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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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救下她之後，艾莉菲就被接來住在我家了。她很安靜，不吵也不鬧，吃飯的時候會細聲細語地說「謝謝」，做完飯後會悄悄把碗洗好。像隻迷路的小動物，蹲在角落裡觀察每一個人，觀察這個對她來說陌生又新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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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怕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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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感差到我都懷疑她走路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第一次走樓梯差點整個人摔下去，我下意識地甩出尾巴，像鞭子一樣纏住她的腰，穩穩把她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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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在原地，小臉刷地一下紅了個透，低著頭，小小聲地說：

「……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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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小得像是從嗓子縫裡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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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挺容易摔倒的，下次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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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說，她也沒反駁，只是從那天起就總是默默地跟在我後頭，走路會抱著我的尾巴，像怕哪天又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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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下午，我坐在房間裡讀娘塞給我的《貴族禮儀入門》。她說我總不能一輩子像野孩子一樣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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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著翻著，我就覺得右邊怎麼有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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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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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縮在我旁邊，抱著我的尾巴睡著了，呼吸很平穩，臉埋在尾巴裡，嘴角還掛著一點點笑，睡得跟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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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半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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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龍族的尾巴啊，那可是只有至親、伴侶才能碰的東西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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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下是真的有想過要不要把尾巴抽出來，但……看著她那樣靠著我，抱得那麼緊，那麼安心，我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把書闔上，靠著牆，讓她靠得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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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啊……完全沒在意尾巴是什麼意思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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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抽開，就讓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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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候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想笑。也許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是逃不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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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髮頂，指腹掠過她柔順的粉色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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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少次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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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還在我身邊，我就會一次又一次地，重新伸出尾巴，讓她抱著，讓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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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畫面，真叫人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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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突然響起那道欠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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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剛從回憶中軟下來的心，一瞬間又繃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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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尾巴抱得可真熟練呢，這要是拿去拍成幻燈片賣，保證大賣喔，『霜龍族的尾巴情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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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亞。」我咬牙切齒地唸出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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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別這樣瞪我嘛，我這可是怕你沉溺在回憶裡忘了這破爛劇本還沒演完呢。」他像是從空氣裡拎出一根羽毛，戲謔地轉了兩圈，「畢竟啊，親愛的蒼雪，你可是才剛剛看過——自己的死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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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吸了口氣，理智硬生生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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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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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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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觸碰到櫻花的瞬間，那些記憶又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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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普通的夢，也不是模糊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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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深處，記憶再次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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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曾經親身經歷過的未來，我記得那一次，我們死在凡洛斯亞德——那座黃沙覆蓋的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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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那個男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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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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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讓我難受的是，我還在另一個「記憶」裡——栽在幻克爾的妹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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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的畫面模糊得要命，像隔著厚霧看影子。只知道那時候的我是選擇了正面突破，沒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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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個選擇，到底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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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幾次的死法，都是「正面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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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艾莉菲熟睡的臉，再看看她懷裡的尾巴，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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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能再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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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兩個小時過去，櫻花終於有醒來的跡象了，我眨了眨眼，把還在我腿上輕蹭的尾巴從艾莉菲懷裡小心地抽了出來。她抱得緊，還哼了一聲，像是有些不滿，但還是乖乖地坐起身來。我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了句

：「莉菲，該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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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那模樣像是剛從被窩裡拖出來的小貓。若是平時，我大概會忍不住逗她兩句，但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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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迎向那雙直直盯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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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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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的聲音清亮，卻也帶著一股還未消散的戒備，讓原本還帶點餘韻的空氣，像被鋒刃劃開一樣，驟然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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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依舊冷靜，但眼神在尋找，她的手，已經摸到了腰側——我知道她在找她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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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伸手按了按身後，那柄細長的佩刀仍穩穩地架在我坐著的石頭後方。她看見了，眼神立刻變得銳利，彷彿下一秒就能殺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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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啊……」我低聲喃喃，手指摸了摸鼻梁，還好有先收起來，不然現在我們應該已經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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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霜龍族，蒼雪．列克絲。」我說得平靜，但音調刻意放慢了一些，讓她聽清楚每一個字。「這是我的妻子，艾莉菲。我們發現妳昏倒在森林裡，就把妳救了起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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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龍族和長耳族的夫妻？這麼罕見的組合……又說自己沒有敵意，卻拿走了我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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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中仍滿是不信任，那是一種從戰場活下來的人才有的防備。說實話，我很熟悉。因為……我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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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怕妳醒來會……太緊張，會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我試著解釋，語氣還是保持冷靜，不想把火點得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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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三歲小孩，別把我當傻子哄。」她語氣鋒利，像劍一樣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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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走上前一步，沒有任何攻擊性，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

「妳的傷很重，我只是想先替妳處理一下傷勢。妳真的不用這麼警戒，我們不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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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話，雖然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眼神稍微鬆了一點。她的視線在我和艾莉菲之間來回游移，看起來還是沒完全信任，但至少不再像剛剛那樣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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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龍族和長耳族……我從沒聽過這樣的夫妻組合。你們……真的這麼自然地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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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艾莉菲，她微笑著，手指悄悄勾住了我的指尖。她的手很小，但總是能給我一種安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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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我笑了笑，回答她，「但我們一路走過來，也都還沒倒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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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過。」艾莉菲補了一句，語氣溫柔卻堅定，「但我們從來不會放開過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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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信了多少，但她沒再質問我們的關係，而是重新繞回了最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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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你也該知道——對一名劍士來說，佩刀……就是第二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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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直直地望著我，表情仍很緊繃，雖然氣色稍微恢復了一些，但眼神裡的戒備沒有絲毫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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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難怪，身份不明，又擅自取走她的佩刀，對任何一名以劍為命的武士來說，都是挑釁般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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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慢慢開口，保持著一貫的語調，「也能理解妳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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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輕輕撥開衣服，露出腰間的兩把環刃——一黑一白，鞘上還帶著一些沙塵與乾裂的痕跡，但刃從未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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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名武者，武器離身的那種不安，我懂。說真的，若今天換作我是妳，恐怕反應會比妳還激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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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的眼神掃了一下我腰間的刃，依舊沒說話，臉上那股冷硬的表情絲毫未減，但眼角的肌肉稍微動了一下，我猜她應該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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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對我們有戒心，我也一樣。我不是獨自一人，我還有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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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得對她的安全負責，才會先將妳的佩刀收起來。不是出於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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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將自己的兩把環刃刀也卸了下來，連同她的佩刀一同放在一旁的岩石上。刀身相互交疊，彼此貼得很近，像是有種象徵意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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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也沒了武器。」我舉起雙手，語氣盡可能輕鬆一點，「妳應該能安心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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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看著那堆疊的刀具，眉頭皺了一下，終於不再那麼死盯著我，但眼神還是沒從我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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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我不信你，但暫時不動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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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進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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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整了一下姿勢，重新坐直。身體其實還有點沉，手臂雖然癒合得差不多了，但多處創傷讓整個人像被火烤過一樣發脹。即便如此，我還是保持著平穩語氣，繼續說下去：

「妳其實還在想，夫妻這種關係，是不是我編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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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否認，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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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霜龍族平時幾乎不離開村落，會和外族……尤其是母系社會的精靈族女子扯上關係，確實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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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解釋得太詳細，畢竟不是什麼可以三言兩語說清的事。說到底，這世上真正能明白我們經歷的人，本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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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的視線從刀上慢慢移回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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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還殘留著不少傷痕，有些是來自先前的戰鬥，有些……則是輪迴裡留下的記憶的「錯位影像」。而艾莉菲那微微發亮的魔力痕跡仍未完全散去，顯然是剛才為我治癒所留下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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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櫻花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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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傷早就癒合了，氣息穩定，除了有些虛弱，整體上幾乎不像一個剛從鬼門關走回來的人。衣服上的血，是乾的，不是她的；那雙眼睛裡也沒有受傷者該有的混沌與痛苦，反而像是還在試圖理解這一切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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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就像看著某種不合常理的存在。像是在說：這傢伙，為什麼會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消耗魔力、讓妻子出手、甚至願意裸手面對她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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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懂了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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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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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用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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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原因不複雜。」我輕輕吸了口氣，讓語氣平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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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的王庭，以通商聞名，這點妳應該聽過。霜龍族雖然行事保守，但與他們的貿易往來一直都有。不過……我們那地方，天氣嚴酷，路途難行，就算是熟門熟路的商隊，也沒辦法保證每一次都能平安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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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到這裡，視線下移，不再與櫻花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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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大概也猜得到吧。」我輕聲道，「那一次，她失去了商隊，也失去了保護。當時她還只是個小女孩，身上沒有武器，也沒能力求生……如果我沒有出手，她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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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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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畫面，沒必要一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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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下來了，我照顧她。我們一起生活、一起長大……她會做飯、會幫我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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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一下，嘴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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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睡覺還會抱著我的尾巴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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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低下頭，耳根紅得快冒煙，但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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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後來，我們成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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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很平淡，沒有刻意強調什麼，也沒想過要感動誰。只是陳述，像是在交代某段再平凡不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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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停了一下，眼神重新對上她，「妳應該……有聽過那場滅村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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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雪地上是燃燒的木屑與倒塌的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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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拼死斷後，選擇保下希望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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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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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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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終於開口，她的語氣比剛剛輕了一點，眼神也沒那麼尖銳了，或許是看到我身上的傷，也或許是……她是真的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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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她的視線裡不只是警惕，還多了一點……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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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出口，我也不需要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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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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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正式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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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著身體坐直，仍顯虛弱，卻依舊堅守那份武人的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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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為櫻花・克因，鬼人族大長老——閃輝・克因之女，同時也是……族中現任的女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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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平淡，語氣裡沒有自負，也沒有驕傲，像是在陳述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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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挑了挑眉，雖然早就從那耳飾、服裝甚至她那劍術中感覺出些端倪……應該說「記憶」中也知道一二，但親耳聽她承認，還是讓我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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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櫻花小姐，妳是為了什麼，會一個人在這種地方？」艾莉菲這時也輕聲問道。

櫻花微微垂下眼，彷彿在思索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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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她低聲說道，「雖是女少主，但劍術天賦一直無法突破瓶頸……父親便建議我出行歷練，作為磨練之路的一環……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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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出聲，但心裡忍不住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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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用「建議」這個詞，她的語氣卻不像是在談一場平等的商量，更像是無從拒絕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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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的畫面早就讓我知道，她的劍術其實很不錯。比起那些只會花拳繡腿的所謂強者，櫻花是真正把每一劍都練到骨子裡的人。她的實力，怎麼看也稱得上是鬼人族的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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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被派來這座森林……只怕不只是所謂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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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她一眼，眼神和艾莉菲無意間對上，我們不約而同地低聲嘀咕了一句：

「……過於狠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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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否認，只是沉默了一瞬，輕輕點了點頭，像是默默接受了什麼，卻又並未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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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人族的傳統我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他們重視強者、尊崇劍道，凡事以成敗論英雄。但……把自己的親女兒丟到這座會隨地形變化、魔物橫行的死亡之森，靠著一人一劍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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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選的。」她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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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變強。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劍，究竟有多鈍。」她抬頭看著我，那眼神裡沒有悔意，只有一種幾近固執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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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這樣的眼神……我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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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櫻花……妳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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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我慢慢把她的佩刀從身旁拿起，劍柄朝前，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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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馬上接，只是低下頭，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彷彿這個問題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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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像是她自己也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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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妳願意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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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繫回自己的環刃，一邊略微刻意地讓她看見武器的全貌。她的視線確實被吸引了一瞬，不過馬上又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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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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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還在思考吧。」我笑了一下，語氣放得很輕，「其實也不用太猶豫，我從小就還算蠻擅長觀察人心的……也許是某種天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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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才講得好像我能保護妳一樣，但說真的，我也不過就是比較懂得理論，真的動起來……也摔得不比誰少。能做的，大概也就是跟妳彼此照應，互相扶一把這種程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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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柔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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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認真的，我和你的目的算是一致的，雖然不會馬上再次進入，而是需要一點準備……你願意一起走嗎？下一站我們會去水龍族的領地——還是，妳想留下來，繼續挑戰這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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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我，看了一眼，又看看艾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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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族……我想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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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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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伸出手，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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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妳的加入，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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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沒有馬上握住，只是怔了一下，接著……卻慢慢地跪下了單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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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驚訝，正想說不用這麼正式，她卻已經將佩刀微微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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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的一聲，刀鋒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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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低頭，右手拇指在獠牙上用力一咬，血珠在指尖凝結，她抬起頭，那雙眼直視我，語氣認真得像是在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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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先生，雖說您是邀請我作為夥伴，但依照我們鬼人族的傳統，您對我有救命之恩，便是高我一階。除非有朝一日我能還清這份恩情，在此之前……我將作為您的一把劍，聽從您的調遣，守護您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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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願意——請伸出右手，接納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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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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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儀式，在妖人族裡雖然不是常見，但我在某一輪過去的記憶裡……確實見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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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最莊嚴的承諾方式。比起誓言，更像是一種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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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點了點頭，將右手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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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掌上的血畫成圓印，按在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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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血與掌心貼合的瞬間，我感覺像是有什麼從她那一端——不是魔力，而是某種……責任，或意志，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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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她拉起，輕聲道：

「期待妳的忠誠……但比起劍，我更希望妳記得，我們是同伴，不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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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頷首，卻依然挺直著背，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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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她的方式，這也才是我所認識的……櫻花 • 克因，那個最值得交付背後的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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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轉生者——第四章 櫻花，武人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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