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喻中心+王黃] 千瘡百孔 - Ch.09

>黃少前任出沒示警

>肢體接觸[V] 感情[X]

黃少天終究還是結婚了。

剛過十七歲生日不久，他的身體便開始時不時地發熱，散發出若有似無的甜香，這種氣味沒有信息素在裏頭，只是種徵兆，代表Omega即將蛻變成一個完整而成熟的個體。

在這一連串變化產生的同時，黃少天的家人也沒空等，連絡家庭醫生來看過、推測出合理的生理週期後，他們以某種不由分說地氣勢做出了安排。沒過幾日，一個炎夏的夜晚，黃少天就在發情期間正式受到標記。

從此他就是有主的Omega了。

被標記過的一段時間內身子會比較虛弱，再加上發情期如何消耗體能眾人自是心照不宣，因此，婚宴在洞房夜後又隔了數日才舉行，好讓黃少天能稍作休養——這種先標記後公開的作法也是常有的，並不失禮數。

婚宴當日受邀賓客雲集，場面極盡鋪張奢華，基於兩家的權財勢力倒又十分合情合理。黃少天出現在大眾面前時顯得有些恍惚，所幸看上去氣色不差；他露面時間不長，安靜地在Alpha身邊作為陪襯交際了一陣子，就藉故回去休息了。而後自是有人問起他的離席，卻並未在此多做糾纏，畢竟當晚真正的主角並不是黃少天。

這些事情，喻文州都是躲在門後從父輩那兒聽來的。

宴會辦在Alpha宅邸，幾乎所有黃家人和僕傭們都不在家中。喻文州拉了把椅子，坐在房間的小窗邊向遠處望去，平日富麗堂皇的大宅沒有了燈光，分不清樹影和磚瓦，只餘留一片無際黑夜。

他看了好一會兒，就早早上床睡去。

說不失落是騙人的。少了個煩人的朋友，以前需要忍受的都不必再忍，難免不大習慣。

但，沒有什麼遺憾，分別是早就註定好的結局，他們已用許多月月年年來接受這個結局，等它真正到來時分，反倒只需平靜地對著空無一人的宅邸默禱對方一切都好。

喻文州就此沒再見過黃少天。

即使想見面也是幾乎不可能的，OMEGA結了婚，受了標記，等同放棄此前的生活，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由一個ALPHA主宰，往後他（她）就是世界，至死方休。——這樣的事情，自打相識之初已心照不宣，甚至可說由於彼此都清楚同行的道路終將走到歧點，屆時好的壞的不欲人知的都將不復存在，兩人的友誼才更付出得毫無保留、無所顧忌。

和黃少天同樣，喻文州未曾對這段時光有過留戀。

斷了聯繫，黃少天此後的變故，他確實是一無所知。

——以至於時隔半年後頭一次聽聞的對方的消息，卻是關於黃少天因身體太差，而始終未能生育的流言蜚語，喻文州心裏頭震驚得無以名狀。

他們口中的人真的是「黃少天」嗎？

自己認識的那個少年，和身體虛弱完全沾不上邊，也不記得曾生過什麼大病。記憶裡的黃少天仍是那副在細心呵護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模樣，愛笑愛鬧愛大聲嚷嚷，但更愛滔滔不絕，好像一輩子的話都能在一天內說盡似的。有時他也沉默，不外乎是為了兩件事不開心——老師逼迫他背書，或是午飯桌上又出現了秋葵。

喻文州甚至還想起黃少天偷偷爬上自家庭院裡那棵最高的銀杏的往事。他踩著喻文州的肩往上蹦，一下就竄進樹冠裏，過程心驚膽跳險象環生，細枝和落葉不斷劈啪掉落……但最終還是一點一點、穩穩地在樹梢探出頭，簡直像隻機敏的小山貓。過後黃少天手腳並用地滑下來，赤著髒兮兮的腳丫子，在喻文州常坐的位置頂上的枝幹露出個得意的笑，特別滿足地說：「打從第一次進你家的院子就想爬上去看看啦！」

那張沾了泥的紅潤臉孔就像昨日才剛見到般無比鮮明。

無庸置疑，黃少天曾經身體也好，心靈也好，都是飽滿、豐腴，且健康的。這樣的一個孩子會在婚後不到半年便久病得人盡皆知嗎？

喻文州一點也不相信。

－

「先生您回來了。」

衣裝筆挺的Alpha軍官慢條斯理地邁過門檻，早等在門旁的Beta管家熟練接過他脫下的大衣，向僱主深深一躬身。完成任務的小勤務兵慌忙替他們將夜色關在厚重大門之外。

Alpha鬆了鬆領口，向管家詢問：「今天有什麼需要向我彙報的嗎？」

「沒有……今天一切都好，先生。」對方如此答道。

Alpha點點頭，吁了口長氣後緩緩沿著雕花的迴旋梯移往二樓，管家挽著衣物也在身後亦步亦趨。

沒走多久，長廊上Alpha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再度回頭：「他今天過得怎麼樣？」

管家愣了下，亦是如實應答：「精神還狀況不錯，白天說了點話，大家都謹遵您的吩咐只做交談，沒有肢體接觸。」

「飯呢？他有進食嗎？」

管家有些慌張地低下頭，沒有答話。

「別緊張，我不怪你。」Alpha一面走一面解開袖口的鈕扣，優雅地將雙手衣袖翻摺到肘部，「那他都說了些什麼呢？」

「他——」

叩叩。

話只說了一半，便被兩聲清脆地敲門聲給截斷了。Alpha指節仍停留在乳白的木製門板上，他另一手抬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管家立刻闔上嘴巴。

「沒關係，我自己去看看他。」

臥房中只有一盞壁燈亮著，光影穿過簍空琉璃燈罩在牆壁上投映出七彩斑斕，演奏曲和緩地在室內飄盪，生怕吵醒了誰的睡夢。中央一張四柱大床的輪廓曖昧，在房門向內推開時床褥隱約有點動靜，而後卻再一動也不動了。

Alpha坐到床緣，側著身子把隆起的被褥拉下來一些，露出一張雙眼緊閉的蒼白面孔，他僅伸手碰了下，黃少天便倏然睜開眼睛，絲毫不像剛醒來的樣子。Alpha非常自然地撫摸他的臉頰，粗糙拇指指腹慢慢刮過皮膚，有生冷的煙硝氣味。

「怎麼不好好吃飯呢？」Alpha目光溫柔地看著黃少天，「你這麼不愛惜身體，我會非常難過的。」

黃少天冷哼了聲，沒有回答，死撐著遍佈血絲的眼珠子瞪向對方。

「心情不好？」

游移的手滑到了唇部，那兒因乾燥和黃少天自己毫不憐惜的啃咬，表皮一片片沿著裂紋翻起。ALPHA探身從床頭櫃的抽屜中取了個小罐，扭開瓶蓋用食指挑了些油膏出來，空氣中立刻盈滿精緻的花香，他伸手要把這抹香塗抹在黃少天的唇上，卻被後者一扭頭避開了。

躲開的分明是自己，黃少天竟止不住地渾身微微發顫。

不為別的，他又一次拒絕了這個人，這個標記了他的Alpha。並且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都在這麼做。

黃少天沒有想過標記的作用這麼大，Alpha親自為其選定的Omega烙下所有權的刻印，融入體內的信息素掌控主權，象徵另一人的支配，即使只是心理抗拒也讓他的身體生理性地顫抖。

何況他曾做過許多比反抗更加不饒恕的事情。

被自己的Omega躲避，Alpha似乎沒有生氣——至少現在沒有，黃少天看過他憤怒的模樣，那時黃少天尚有氣力為自己爭吵，可現在幾乎要放棄了。幾乎。

「少天，」Alpha柔聲叫喚，捏住黃少天的下巴將他的臉扳過來，冰冷的指尖還是落在了唇瓣上，來來回回地抹著，「你聽見我說什麼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那你先把這玩意解開？」黃少天終於開口，聲音卻啞得不像個人。

他掙了幾下，不該出現在寢室中的、某種金屬鍊環擦刮的叮啷聲響從朦朧黑暗中傳來，Alpha挪開手，黃少天艱難地從枕頭底下抽出右腕，上頭竟連著鐐銬和一條長鏈，鍊條另一端扣在床頭，長度正好使他碰不著自己的身體。隱著的左腕也遭到同樣的待遇。

「你答應我不會再傷害自己，就可以。」

Alpha摸了會黃少天腕上的拘束，掏出鑰匙解下其中一邊，握在手裡輕輕揉著。

「是你不守約定在先！」黃少天咬牙回應。他的手麻木了，沒辦法脫出對方的掌控。

「那時你還小、不懂事，不懂什麼是自己該擔負的責任，所以我答應了你。我以為你現在應該足夠成熟明事理了？」Alpha吻了一下他手腕上的勒痕。

「你……！」黃少天氣極，腦中千言萬語飛過，可張嘴卻喘得說不出話，最後變成一連串的咳嗽，咳得肺一陣陣的疼。

Alpha輕輕拍撫黃少天的背部，直到他的呼吸重獲自由——若沒有鍊條冰冷的聲音迴盪其中，這著實是一幅親暱的光景。

「瞧，你身子變得這樣弱，身為你的伴侶我心理也不好受。」Alpha沒有停下觸碰，反而伏下身貼在他耳邊，循循善誘，「為免你老是惦記這件事情，還是告訴你吧，避孕藥是管制藥品，尋常管道是拿不到的，像我們這樣生活美滿的新婚夫妻就不用說了，連申請理由都沒有，並不是我不願給你。

「我不知道是誰給你灌輸這些稀奇古怪的觀念……是你那位好朋友嗎？喻文州？」

許久不曾憶起的名字忽然被含笑的咬音送入耳中，黃少天整個人都靜了，甚至忘了諷刺對方那句「生活美滿」的形容。

「少天，你要牢牢記著，」Alpha的手掌像蛇一般滑進他的睡衣，停在平坦的小腹上，「這裡應該要有我們的孩子，而因為你的幼稚，我們已經失去了他。」

「我不希望這件事再發生第二次。」

--TBC. 20161130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qpDzFIWC

下一章杰希大大上線，終於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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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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