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封堂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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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州城郊十里。
在樊忠的領頭下,由一百名中籤幫員組成的車隊伍,駕著二十輛盛滿各樣物資的馬車,插上幫旗,浩浩蕩蕩向西南面大河上游的渡頭出發。箭狼三人因為昨天落力的表現受主管賞識,被安排負責駕馭及看管一輛盛載米酒及名貴普洱茶葉的馬車,故而免去步行之苦,倒算是優差一份,王氏姐妹可在馬車內偷閒歇息,特別是腿部受傷的王婷,可爭取更多休養的機會。
徹夜走了大半晚,三人隱約聲聽見遠山猿嗚,轉過數個山坳,連綿綺麗的山巒景色呈現眼前,原來已來到了峽州上游的西陵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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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俺們到了燈影崆嶺,鬼門大開的西陵峽了。」箭狼揭起廂帳,道:「不要貪睡了,快準備卸貨下船。」
王芝瞇著惺惺眼線,探頭而出。奇景未映,峽嗚先動。
王芝揉一揉眼睛,但見夜色中浪花洶湧,湍流急勁,崖壁如刃,群峰如屏,心神不禁為之震懾,扯一扯姐姐王婷衣袖,彎下嘴角嚅嚅道:「我們在這急流中下船不就是自尋死路嗎?」
箭狼沒好氣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樊忠果然是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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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頭沿崖壁而建,數根深種石隙的大鐵扣繫上十來根粗若兒腕的麻繩,固定著兩艘百石單桅帆船,每艘船舷圍滿青藍旗幟,旗幟繡上古篆'長'的字樣,王氏姐妹不同問也明白是長河幫的獨有標記。
旗海於江上隨風傲揚,像極張牙舞爪的飛龍,於崇壁長峽間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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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情舉壯的樊忠率眾登上順流停靠在前方的帆船,箭狼三人則被分派登上跟在後頭的一艘,船上負責領航的是一名分堂的掌事名叫李子平,為樊忠的得力手下。除了和箭狼一起的四十名雜役及五輛馬車連帶貨物之外,於試招脫穎而出獲得選拔資格的十五名幫眾,也一同登上了箭狼的帆船,幫眾們紛紛表現得扯高氣揚,士氣高昂。
當箭狼等正忙於安頓馬匹及固定好馬車時,眼銳的王婷向箭狼打了一個眼色,暗示為石蓋天當內應的奸細,也恰巧和他們同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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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車、貨上船後,啟航擊鼓嗚動長峽。
東方山頭剛昇起第一道晨曦,李子平大喝一聲「起!」,赤膊上身的一眾船夫純熟地收扯纜繩,兩艘大船正式起錨駛離渡頭,轉眼隨湍河一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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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船下半帆穩舵航行,舵手駕輕就熟的避開礁石,依熟稔的航道相隔約百丈朝下游方向駛去。
由箭狼負責看管的五輛馬車被安排停靠在船尾的外甲板,與船首之間相隔了船倉及瞭望層,而船艙中央只留下一道僅能容一人的狹窄的走廊,除非爬上船艙頂蓋,否則進入艙廊是唯一能穿往前方甲板的通道。箭狼三人圍靠在尾部一輛馬車旁餵飼馬兒,暗自興幸潛伏比想像中順利,王芝更表現出游山玩水般興奮,說話時差點忘記自己是女兒身,露出女兒腔調自暴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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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風疾勁,浪頭起跌。
數里無事,蓋著風帽的王婷看見箭狼一副繃緊的神情,故以手勢詢問何事。
箭狼漸漸熟習她的手語,壓低聲音道:「兩位提高警覺,俺總覺得太順利了,有點心緒不寧。」
晨霧漸散,在觀賞峽岸景色的王芝轉頭問道:「狼大哥是否有什麼發現嗎?」
箭狼沒有正面回答王芝,沉聲道:「妳們懂水性嗎?」
兩女均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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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銳目左右來回掃視兩圈,正容道:「時至黃昏俺們提起十二分精神,寶物貼身保護,俺能嗅到艙底傳出淡淡的火藥氣味。」
王婷的一雙妙瞳微微收緊,凝視著岸邊的樹林若有所思,儼然地做了一個五指朝上收放的手勢,箭狼會意後道:「婷姐想到了,是火攻。」
王芝暢游大江的哄熱心情馬上如遇上寒潮驟降,掀起小嘴一屁股坐在甲板,蒙頭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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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夕照,替連綿青巒舖上一幅金黃色的絹絲,令餘輝份外奪目耀眼。西方紅日映照得河水潾潾波光,閃爍迷人。
三人完成了總管安排下來的工作後,領過配飯蹲在馬車旁大吃起來。
箭狼輕聲道:「王芝,一會兒請妳去摸一摸魚兒的底,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如發現有任何不利俺們的地方,我們做好棄船的準備。」
王婷做了一個小心走路的手勢,著妹妹不要大意,並指了指左岸的方向。
王芝詮釋道:「狼大哥,姐姐的意思是她隱隱覺得右岸有埋伏暗中跟蹤船隊,如果真的要棄船逃走,我們往左岸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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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點頭稱許,認同王婷的想法是對的,對王婷的洞察力及粗中帶細的心機暗自讚服。
王芝站起來撥開風帽,輕輕一沾輪轄躍上車蓋頂,往前翻一個觔斛再如燕子飛掠至艙頂,避過瞭望台水手的視線滾前翻下左則船舷,不到數眨眼的動作乾淨俐落,然後閃身而出,粗魯地抽一抽褲頭假裝解手完畢,漫不經意走到甲板的另一端,再從袋口抓起一巴瓜子,「噼啪噼啪」的咬破子籽殼,狀若自得其樂。
正當王芝茫無頭緒不知從何入手,驀地前方甲板哄鬧四起,王芝好奇下馬上和人群前擠,原來是參加晉級大會的幫員正在互相挑釁,悶在船上無事生非,周邊的人當然樂得不斷吶喊推波助瀾,王芝暗喜天贈良機,沒人會注意到她即將進行的刺探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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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擱下看熱鬧的心情,游目四周盼盡快找出魚兒的動向,不一會瞥見那奸細男子悄悄移近艙門側,鼠目左右來回兩轉,趁旁人不察時鬼鬼祟祟的閃身進入了船艙。
船上規舉是她們當雜役下人的是嚴禁進入船艙中,故王芝慢慢移至貼近艙前的船舷,借一次拋浪之升勢輕輕一彈坐上了船舷,搖擺著雙腿裝作輕鬆寫意地觀看兩岸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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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清楚沒人注意到她之下,倏地整個人向後一仰,頭下腳上面朝河面倒掛在船舷外,以勾著船舷的右足尖巧妙地一搖一蕩,向船艙外的窗沿盪過去。身輕如燕的王芝伸手一沾,借力上升翻了個觔斛,並以極小面積的腳尖立定在僅闊三指的窗梢蹲下身子,背貼外艙面朝河岸,盡顯輕巧及極佳的平衡功夫,足下方便是艙中廂房的窗戶。
瞭望台的水手除非刻意彎身向海面視察,否則不會看到有人暗中伏在窗框之上。
王芝曲起嬌小的身軀免受風阻,將耳朵貼在木框,聲音隨即透窗而入。首先聽見的是艙房內工頭的喝罵聲,一股酒氣從窗口湧出,曉知房中人不是要打聽的目標。王芝像小鳥般輕輕一彈,神不知鬼不覺的跳至下一間艙房的窗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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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依然入夜昏暗,正好是為王芝掩飾行動的好幫手。如是者偷窺了兩間艙房並沒有不尋常後,落至第三間時便傳來了那名男子奸細的話音,王芝瞬即捲曲身子,貼耳窗邊細心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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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細男子道:「副營主,前方五里河道會變得狹窄,石蓋天那傢伙已暗中通報山寨的人在那裡動手。」
船艙內傳來一把悅耳的女子聲音,愉聲讚許道:「王雷,幹得好!這一趟你為本幫立下了大功呢!」 語氣之銷魂蝕骨堪比青樓藝妓。
王芝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冷悸: 「這把女子聲線不就是那天大宅內的什麼夫人?她怎會混進船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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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奸細名叫王雷,恭敬道:「謝副營主美言,屬下保證明年今天便是樊忠的忌辰。」
那名女子聲比絲竹,有如輕彈弱弦,以極誘人的聲線道:「這條借刀殺人之計可說天時與地理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既可消滅開封堂口的一條左臂,還可以嫁禍給石蓋天那笨蛋,乃一石二鳥之計,非常好!如果沒有王雷你這位忠心的內應,此計便沒有這般天衣無縫哩…」
王雷難掩心頭之喜道:「副營主誇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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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偷聽的王芝心裡默念兩遍:「奸細王雷,臭奸細王雷。」心中對王雷自然產生出厭惡之情。
那女子道:「本幫西香堂正值人材短缺,只要這次事成,本營主將會向總壇護法使推薦你晉升為分堂隊目,並賜予'天火聖浴'以賞奇功。」
王雷聲音微顫,道:「'天火聖浴'乃小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恩寵,謝營主……謝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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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疑雲頓生,不明白什麼是'天火聖浴',只好默記心中,繼續凝神竊聽。
那女子綿綿細語道:「待石蓋天的人發動偷襲攻船,本營主便會炸毀此船,船上所有人必葬身江底,那時候死無對證,待長河幫的人抓起山賊來審問,石蓋天這一只黑鍋是揹定的了。」女子說出惡毒意圖時如閒話家常,像完全不把人命放在心上,草管人命的心腸冷比蛇蝎。
王芝聞言後震驚不已,忙掩著自己一張多口的嘴巴怕發出聲音,胸口則一噗一噗的亂跳。
幸而甲板外喧鬧不斷及江風颼颼,為王芝掩蓋了沉重的呼吸聲,始沒被艙內女子發現她躲身窗外竊聽。
王芝心亂如麻了好一會,驟聞王雷告退,艙內再沒有談話,忙躡手躡腳回到船尾報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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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群中。
王婷一撥長垂及肩的鬢絲,雙眼露出堅定不屈的神色,兩手不停比劃,王芝了解後向箭狼道:「姐姐說我們要搗破王雷的陰謀,不容許他炸毀這艘船濫殺無辜。那怕我們現在棄船逃走,走陸路風險更大,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王芝回到船尾向兩人道出王雷的陰謀,胸口才感如釋重負,大大鬆一口氣。
箭狼聞言不得不思前想後,猶豫不決了好一會兒,最終拍一拍王婷的肩頭,道:「婷姊說得對,現在兩岸林內佈滿石蓋天派來劫船的山賊,賊子同樣也會對鼎子虎視眈眈,俺們先不管那妖女是什麼來頭,只要保著這艘貨船俺們才能安全,看來暫時要與長河幫們站在同一陣線上。」 心意已決,念頭隨之靈活過來,箭狼續道:「相信以我們假份的身份去跟李子平解釋也是陡然,只會暴露我們也是偷上船的賊人奸細。俺們唯有找出火藥把它弄糟,再活捉奸細王雷及那名背後的女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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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然後指一指自己,王芝道:「姐姐的意思是火藥交給她去找,我和狼大哥去擒那一對狗男女。」王婷本是指廂房內的奸細,狗男女是王芝自己加上去的。
箭狼道:「俺們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否則再航行五里,石蓋天便會殺到。」 說罷探手入身後馬車的底部,取出兩把鋒利的匕首插在靴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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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人皆聚在船首一端看對打及下賭局,只剩下他們三人及兩名腳夫在打盹。王婷從馬車上取下一壜米酒,蓋上風帽推門擅進內艙去。
門後是幽暗的走廊,首先聽見左首第一間艙房傳出聚賭的笑聲,王婷過門不入,快步穿過十來丈狹窄的通道,找到往下層的木梯便手足並用爬往下層的船艙,同時於腰囊取出小瓶把迷藥粉末混和進米酒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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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層約三丈許丁方的船艙,堆滿大大小小木箱及貨物,中間處騰空出少許空間,放置了一張小圓桌,兩名幫員正托著頭在打盹。
王婷提著酒壜用力的往桌上一放,「砰」然一聲,嚇得兩名幫員跳起身來。
王婷「呀呀」一笑,做了個取碗的手勢。
那兩名幫眾瞬即會意,「哈哈」大笑睡意盡去,從桌下放取出三只大瓦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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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雜役打扮的王芝沒掩飾自己是啞巴子,劈開壜蓋為二人斟酒,兩名幫員當然樂得消受。酒過三巡,兩名幫員開始口齒不清,一輪胡言亂語後藥力透腦,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王婷用力拍一拍兩人面頰,吐出含在口裡的米酒,嘴角現出得意的竊笑。
王婷以貓姿步法搜查了船艙一遍,放置的均是長河幫付運的物資及航行用物品,不但嗅不到任何火藥氣息,也找不出可疑之處。正當一籌莫展之間,王婷妙目一瞥,發現小圓桌下方的木地台,有一塊顏色與周邊不同的木板,顯然是新釘上去的補釘木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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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定有古怪。」
故移近桌旁蹲下身子,挪開兩隻醉如死猪的幫員腿足,曲指輕輕敲打那塊補釘地板,回音顯然別有異象,「木板下果真是空的。」遂取出隨身小刀,小心地把那塊木板撬開。
剛撬開一道裂縫,一股刺鼻難聞的硫磺藥味撲鼻湧出,王婷心忖:「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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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因夜航減慢了航速,半個時辰後,距離石蓋天發動的收窄河道只剩不到一里。
艙門悄悄打開,自稱營主的神秘女子正要步出幽暗的艙廊。
箭狼趁各人出外堂用饍,預先偷偷躲進了女子廂房對面的無人艙房內。聽見掩門聲時心想:「時間剛好。」相隔一道走廊於門縫中看見那名女子一身素衣打扮,約二十中旬年紀,驟看嬌媚柔弱,那裡像心狠手辣的幫會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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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則重施固技,暗中躲身在艙房窗梢上方,她預計好的時間非常準繩,就在神秘女子踏出房門之際,把一顆包上紙條的石子從腳下窗隙掉進房內,「啪啪」在地上彈動了兩下,馬上驚動了半只腳踏出走廊的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不明就裡,在還沒關上房門時回頭一看,石子剛好滑至她的花鞋不遠處。
她機警的往前後方短促瞥上一眼,眼中盡是疑惑不解,彎身拾起石子然後閃身退回到房內,卻沒有馬上放下門栓。
王芝窺見她張開紙條,看見女子輕聲閱讀出紙條上寫著「行動取消,王雷。」的表情時,差一點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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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子先是愣住,顯然被出奇不意的消息打亂了陣腳,正欲往窗外探身看過究竟時,倏地眼前「蓬」的一聲,白色霧團於眼前方炸開,正是一泡麵粉布彈。
女子雙掌運起內力本能地往身前一推,氣旋迸射,透發出一股熱浪把粉霧迫散,冷不及防喉頸感到寒意,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依然擱在自己的粉嫩頸項,後腰隨之是一陣剌痛,另一柄尖物亦同時頂往她的腰背,然後是一股大力推她回房中遠離門戶,耳邊熱哄哄的傳來低沉的喝令:「不許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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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子顯然久歷江湖,驚魂甫定便若無其事的道:「是那條線上的朋友? 你們是否認錯人了。」
王芝有備而來,避開掌力熱浪後穿窗閃身而入,當神秘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已先發制人在她的雙腕處熟練地繞纏打圈,箭狼起始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原來是以預先準備好的蠶絲紥起了女子的雙腕。箭狼看見王芝手法之純熟,暗自讚嘆之餘,亦開始清楚她們年紀雖少,但下三流的藝玩功夫還是挺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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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子怒極,內息瞬間運轉提氣,灼熱氣勁由體內迸發,箭狼與她近在咫尺沒想到她的內息會如此怪異,駭異下豈敢猶豫,手中匕首一緊已陷進她的粉頸嫩肉兩分,鮮血泊泊滴下,並冷冷道:「妳以為我們是找錯人鬧著玩嗎?」 另一柄刀子往前硬推,如再用力往前送,神秘女子勢必血濺當場。
神秘女子在江湖上身份地位不低,如非一時大意受紙條的消息所困擾,那曾會犯上這般低級的錯誤,雙目怒瞪著眼前易容的二撇鬚面孔,王芝不禁給她瞪得心裡發毛,不其然退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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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頓感熱力減弱,從後使勁一記手刀,「喔」,女子兩眼一翻遭擊暈軟倒地上。惟觸及女子皮膚處的反震力極強,掌沿如遭火燙般難受,心中暗叫僥倖:「這是什麼怪異內功? 如果面對面拆招俺必定吃不了兜著走。」
王芝看見女子暈倒,自己也撐不住頹然軟坐地上,誠惶誠恐道:「剛才這惡女人兇巴巴的盯著我,感覺真像快要給她勾出了魂魄似的。」不禁撫胸喘了幾口大氣。
箭狼不敢怠慢,忙為女子來個五花大綁,道:「她在幫中的地位想必不低,且身負的武功非常怪異,如非俺們想出了以王雷之名的紙條分她心神,在有心裝無心之下,那裡能這般輕易制著了她?」 兩人回想剛才出手的驚險之處,皆抹了一額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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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剛把神秘女子放回床榻以被子蓋好,江上遠處樊忠的帆船傳出鼓聲動天,叫喊連天,廂艙外頭甲板步聲「噗隆噗隆」亂成一片,還聽見李子平大喊: 「轉舵,快轉舵!」
箭狼急道:「快回馬車!」
王芝瞬即原路來原路走竄出窗外。
箭狼則裝作若無其事的關上艙門,向艙外走去。這時所有長河幫眾已聚在船首,盯著前方百丈外的主船,向他們揚旗打出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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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平搶上瞭望台發施號令,「嫌命長的送上門來,兄弟們準備迎戰。」
一眾武鬥幫員忙走到船舷旁的箱子抄出傢伙,數十人很快便各就各位,盡顯平常也是訓練有素,保護貨船經驗豐富。
箭狼二人身為雜役不具作戰條件,頭目吩咐他們負責保護馬匹及物資,並協助於船尾甲板排起檔箭板。
瞭望臺上的李子平爬上了主船桅後方的船長臺,制出一柄大鋼刀後嚷出「收帆!」,並東指西劃的命幫員佈好陣式,臨危指揮若定。
船舷四周豎起了人立高度的檔箭板,二十名箭手跪在箭板後,並把浸了水的布條放在腳邊用以撲滅射來的火燃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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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大哥,好像殺到來了。」
王芝與箭狼擠在一起頂著一塊箭板保護著其中一輛馬車,箭狼聽見岸上數下哨聲,正是山寨慣常用的口號,故向王芝道: 「如果賊子登船,俺們馬上借水遁。」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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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夜空星火如蝗。
二人仰望頭上方「颼颼」之聲不絕,來襲船隊的人開始發動攻勢。右岸茂林山頭飛出了數百根點燃起火頭的勁箭,如天降火雨般無情地向橫擱海面的兩艘帆船射去。黑黝黝的河道上瞬間變為了野火盛會,火頭處處。
河岸與帆船相距約二三十丈之間,雙方以弓箭強弩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山賊射來的火箭遭檔箭板檔下了一半,三份一或被幫員打落,或射到河上,真正射到箭狼船上的不到五份之一,李子平居高臨下指示由二人組成的滅火小隊瞬間撲滅,可見長河幫幫眾久經訓練,擅長水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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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發動了一輪遠程攻勢後,李子平搖起一支小令旗,大喝道:「水鬼隊準備,上游百碼出現十艘賊舟,箭手點火!」
王婷這時由艙則舷外翻回船尾甲板上,驟見箭狼正忙著撥開射近馬車的流箭及撲滅火頭,向他作了辦妥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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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躲身在另一塊擋箭板後,指一指他們,詢問戰情。
箭狼剛撥開了一支流箭,道:「那惡毒女人已被俺們五花大挷。」 剛好一支箭擦身而過,還差點射到馬兒身上,具靈性的馬兒知道兵兇戰危,精神開始躁亂起來。箭狼旋即在馬兒耳邊喃喃細語,好讓馬兒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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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探頭視察河面動靜,不一會躲回來道:「山賊八成人馬都是朝樊忠的船攻去,看來奸細說得不錯,目標果然是頭目樊忠。前方的主船桅帆已經著了火,看來撐不了多久。十多艘小船正圍攏過來,看來賊子下一步或會殺上來搶掠這一艘船!」 話語剛落,馬車的另一方一名腳夫「哇」的一聲中箭倒地,而另一枝勁箭則剛好劃過王芝頭頂,王芝抱頭驚呼撲倒甲板上,帶火的箭鏃箭勢不減,「噗」射插進了馬兒的後腿,馬兒吃痛踏蹄嘶叫,一時間情況混亂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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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
箭狼心痛馬兒受傷,脫下外衣撥開亂箭,立即澆水助馬兒減輕痛楚及拔出箭頭,無奈馬兒受驚不斷嘶叫悲嗚,箭狼抱緊馬頭在耳畔說了好一陣馬語安撫,始能令馬兒靜止下來。
當馬兒平靜下來後,氣憤箭狼面色一沉,無名火起青筋暴現,大罵道:「你奶奶的臭山賊,這次老箭可光火呢!」二話不說探手到馬車底部,取出了本是隨身的精巧短弓,揮臂用力一震,弓弦隨機活「噔」的一聲彈開,竟是由西域猛獸犀牛筋絞成的強弦。
箭狼眼中寒芒大盛,道:「事至如今,一起擊退敵人再說,否則不用炸藥,我們也要變成長江水鬼。妳們主力協助撲火,互相掩護對方不要吃中亂射的流箭,知道嗎?」 說罷提著弓箭,離開馬車蹲在右邊一塊檔箭板下,這時一名長河幫箭手剛好被一支流箭射倒,慘呼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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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霍然而起,口中念念有詞說了一句:「挽弓千里,箭奔長天!」 ,探手入箭袋一扣,指間同時夾起三根箭。
「嗖!嗖!嗖!」,弓強力雄,箭竿以沉、狠、勁之勢橫越破空,有如疾電般越過達三十丈遠的河面,直穿射入黑暗的密林,倏地傳出三聲慘呼,「哋……」,三箭竟能同時命中藏身於樹梢上的箭手,沒一箭是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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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臺上的李子平見狀大喊道:「兄弟好箭法!射倒一名賊子賞你十兩銀!」 箭狼聽見可要樂翻天,那裡還需客氣大笑回答:「謝過李隊長!」
箭狼抽箭連發,每次拉弓皆射出三箭,每根箭皆能射倒一名敵方藏匿在林中的箭手,不到數眨眼間已射倒了二十多名敵人,神乎其技看得李子平拍手大聲叫好,其餘禦敵中的幫眾紛紛吶喊助威,更有數口精的人為箭狼算人頭,「他奶奶賺翻了,已經二百一十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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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岸邊箭手給射得心膽俱裂,紛紛躲在大樹之後不敢再發箭。倏地,船首方聽見一聲大喝,一名禿頭大漢越過五丈多的河面,由敵方的快船猛力一躍翻了上甲板來,再就地一滾朝主船桅下滾過去,動機非常清晰。
李子平抽刀出鞘,大喝一聲:「來得好」,隨呼喝沖天而起施展一記大鵬展翅,猛劈向斷桅下的禿頭大漢。
那山賊去勢急勁,如不剎停便會自動送上刀鋒,李子平此舉正是要逼他下河,強攻只會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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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間,大漢半跪於甲板怒喝一聲「叱」,使出空手入白刃功夫雙手一拍,「噹」,硬生生挾制著李子平的一口大刀,再順勢一蹴朝李子平腹中踢過去,李子平剛著地馬步未實,如斷氣風箏撞向外艙木牆,轟然巨響,身體撞斷了數塊堅木板,「哇咯」噴出大口鮮血。
禿頭大漢哈哈大笑:「廢刀還你!」 隨手一揮,鋼刀倒飛去軟坐甲板的李子平。
驚變只在數息間發生,幫眾連看也沒看清楚李子平已倒飛墜牆角,驚呼四起之餘,船上幫眾多為庸手,均只能眼巴巴看著李子平將被自己的配刀釘死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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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如電閃離李子平胸口五呎,兩呎。
「嘯…」,一陣尖銳的寒嘯掠過甲板,然後是金屬高速交擊長鳴,「噹……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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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刀彈飛直跌出船外,轉眼沉沒在漆黑的河道上。
禿頭大漢倒翻立定左側船舷,本預期大開殺戒的他瞪起如銅鈴的怪眼,冷冷盯著破壞他殺人的程咬金,箭狼。
王氏姊妹駭然目睹驚心動魄的一幕,一顆心猶在噗噗亂跳,忘了一切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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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李子平的,是箭狼射出的鐵箭,在塞外引以為傲的鐵箭神技。
「哼,下屬還沒領賞,怎可以讓頭兒命喪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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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光火石間,當眾人認定李子平是死定的時候,箭狼憑敏銳直覺及發揮如捕殺獵物的爆發力,眼尾看也不看李子平,眼力凝聚於鋼刀的去勢從箭袋抽出一根鐵箭,拉弓朝激射中的鋼刀發射出比它更快、更勁、更猛的銳箭。
三名幫眾來不及歡呼,連忙走向外艙把重傷逕自失去了意識的李子平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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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漢山賊遙指箭狼叫陣,道:「報上名來!」
箭狼現時還是穿著長河幫的服裝,貼著假鬍子,冷冷道:「幫中雜役馬夫,名字不足掛齒。」
那名禿頭山賊心感被看扁怒不可遏,緊握拳頭無從發泄,巨拳一揮打得堅更的梢木船舷破了一個大缺口,噴著大氣怒斥道:「好好記著老子,蟠龍溝的寨主班昆,就是你今天的催命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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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距約五丈以上,剛才班昆一躍可達數丈,故箭狼緊扣三箭,防他像剛才以雷霆萬鈞之勢撲殺過來。
這時帆船已被十艘小艇包圍,每艘小艇載有十名黑衣人,光以人數計較船上長河幫幫員多了接近一倍。
箭狼此刻已無暇分神,視線一直沒有離班昆的身影,剛才那一記鐵箭雖然起鎮懾作用,但只要他看準機會再次發動,有備之下他必然使出全力撲殺自己,近距離弓箭起不了制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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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卻一直留意著王雷,看見他偷偷的進入了船艙,便知道王雷正要去找那女人,奇怪為何船艙還沒爆炸?
王婷與妹妹眼神相交,姊妹心領神會,「如給奸細放了那女人便麻煩透頂了。」遂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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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姊妹先繞回船尾才輕輕躍上船舷,王芝示意姐姐緊隨她身後。
兩女施展身輕如燕的輕功朝那神秘女子的船艙潛去,包圍艇子上的山賊看見二人要逃走馬上發射流箭,幸好兩女早握藤盾檔格傷不了她們。
王婷惱怒那些河上的黑夜人向她們發箭,手上早暗扣一把鐵藜子,只要他們駛近三丈之內,便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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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距目標船艙窗戶還有五呎,「哋…」,撕肺慘叫從艙內傳出,隨之是冷酷的女子笑聲。
王芝眼露恐慌,回頭看見姐姐也是同一個表情,心諳王雷已遭那神秘女子毒手,王婷銀牙一緊,心中恨意陡生:「好狠毒的女子,竟然殺人滅口。」
兩女那還敢猶豫,急急原路退回不想當箭靶。河上的箭雨還沒停下,她們的藤盾早已變成兩隻大刺蝟,沒有吃箭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時兩艘賊艇駛近準備登船搶掠,王婷再不客氣,右手一揚,一把鐵藜子如群蜂出巢釘向艇上的黑衣人,前排黑衣人冷不及防吃個正著,打得他們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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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人堆中有人一聲冷哼,低喝道:「米粒之珠。」倏地一顆鐵藜含著一股彈指內勁「颼」的一聲回射王婷。
王婷那想到艇上載有高手,舉起藤盾照擋可也,豈知「噗」的一聲那一顆鐵藜穿透藤盾後,不偏不倚打去了王婷的頭套,長髮隨風散飄,額角更被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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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護姐心切,情急打出兩柄飛刀直取艇上那名黑衣高手,怎知甫一出手王婷想制止也來不及,飛刀依然脫手。
黑衣漢仰天大笑道:「哈哈,這也叫飛刀麼? 再回去練十年八年功夫再出來混吧,真的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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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待飛刀至身前兩呎,故意炫耀功夫伸直兩指連彈,兩柄飛刀如中了幻術般於空中急轉了三個圈,到第四個圈時刀刃倒轉回射船上的王芝,勁度比剛才的鐵藜子還要急勁數倍,角度之刁轉直取王芝中下腹,令王芝蹲又不是,跳高又是,只能坐以待斃。
王芝嚇得花容失色,連舉起藤盾檔格的力氣也沒有,腦海只有一片空白,死神迫近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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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銀光閃處,一根鐵箭同時間打落兩柄注滿內力的飛刀,正是箭狼的鐵箭近乎神仙般及時顯靈,救回了王芝一命。
在同一時間,三發勁箭同時向艇上招呼過去,使舟子上的黑衣人停止靠近,解去了王氏姊妹燃眉之危。
班昆的怒吼傳來:「臭小子有本事射向老子,狗娘養的往那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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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甲板上的箭狼發揮出耳聲八方的超卓本能,為了解救王氏而回身發箭,卻賣了一個搶攻機會給班昆,故只好避之則吉。
班昆豈肯放過箭狼,蹤躍猛撲勢如瘋虎,不到數步已進至箭狼後方,使出猛拳轟向箭狼的後心。
拳未到,拳風已令箭狼胸口氣悶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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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生於大漠,隨軍打過幾場硬仗,很清楚戰場上生死只懸於一線之差,只要做錯任何決定明天再也看不見日出。他曉得避無可避,則身略偏,右手兩指於袖口夾出一根短箭,以肉眼看不見的手法甩出去,是純以腕力發出的袖裡箭。
兩人同時冷哼一聲,箭狼左肩已硬捱班昆一記鐵拳,喀嚓一聲,肩骨碎裂,臼脫。
班昆擊中箭狼間,短箭近距離射至面門,習武者本能地以左掌往上一封,肉掌給短箭穿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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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合即分,雖鬥至兩敗俱傷,但明顯地箭狼傷得較重。
箭狼是以戰場上生死相搏的經驗來換取最大的利益,拿不到本也要討一點利息。
班昆怒不可遏,看一看左掌心還插著短箭,也不拔出踏步上前,如狀陷瘋狂怒極反笑道:「哈哈……過癮,過癮,殺你這小子的一刻想必非常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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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負傷逃至船艙頂上,左肩受傷極影響箭術,急想:「看來弓箭已對付不了這瘋漢,形勢大不對勁,怎樣才能脫身呢?」
王氏姊妹同時也退回船尾甲板停放馬車處,看著箭狼的背影續步後退。
敵方的黑衣人開始攀上甲板,船頭處雙方已陷入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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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一名高瘦的黑衣人脫下面巾,細眼長面,站在那瘋漢班昆之後,以邪惡的眼神盯著箭狼,像在說: 「剛才打落飛刀的威風在那裡?」
「老大,把他讓給我。」
「老薜你真懂得拾便宜。」禿頭大漢從衣袖咬下一截布條包紥傷掌。
「對,一向如是。」說話的正是蟠龍溝的第二把手,薛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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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雖然節節後退,眼神卻仍像獵人般緊盯著步步進迫的敵人,反撲意識絲毫不減,只要敵人稍有犯錯便有機可承。
薛雄提聲傳出指令:「擒到太座夫人後,一個男的都不用留。」
一眾山賊們紛紛如野獸般叫嚷起來。
「老大,傷勢如何?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班昆「呸」的一聲吐了一口濃痰,虎視著箭狼道:「這傢伙不知從那裡鑽出來,老子肯定他不是中原人,那有中原人會用鐵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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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雄淡淡道:「管他是什麼人,今天晚上反正都是先遭分屍再給餵魚去的。」盯著箭狼道:「你們隨船的太座夫人在那裡? 把她交出來,老子保證給你們一個痛快。」
箭狼那管他什麼座頭夫人,根本不知道他說什麼,腦海只在盤算如何脫身。
馬車後方的王芝驟聞薛雄的問話,猛然想起了那神秘女子,心忖:「難道山賊口中的太座夫人便是廂動中的惡毒女人?太座的名稱好像很耳熟,在那裡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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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額角僅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她比妹妹鎮定得多,環顧現場後做起手勢來,王芝當然明白姐姐在說什麼: 「對,如果再不想辦法,今晚我們三人便要拜在地府閻王門下。現在我們藏在身上的法寶不多,對上武功高強的山賊更是不值一哂,只能鬥智,不能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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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雄越過箭狼向馬車群中的王婷及王芝二人瞧去,向班昆道:「老大,後面那兩個小子非常可疑,好像是女扮男裝的,大男人怎會留一頭這樣的長髮遮了半邊面的? 看上去……哈哈,好像會散發出陣陣幽香似呢,哈哈!」淫穢之意不言而喻。
班昆咧嘴怪笑道: 「啊啊,還是老二的鼻子厲害,嗅女人比老子殺的人還要多。」
薛雄一雙邪目直勾勾的鎖著王婷,道:「老子可以肯定她是一個美人兒,易了容也改不了體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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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躍起竟高達三丈,跨過箭狼上空,以乘風之勢直跳向馬車旁的王婷及王芝。
箭狼濃眉一皺,「哼,豈容賊子接近老箭的寶鼎?」情急智生,提聲念了一句怪語,懸在馬車的馬兒倏地掉轉馬頭,後腿往上一蹬,竟朝空中的薛雄踢去。
馬車被馬匹牽動,王婷瞬即拉起王芝在地上滾動,改變方位躲到馬車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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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雄則冷不及防險被馬腿踢中,終究臨敵經驗豐富,雙掌一圈推開馬腿,無奈去勢被阻在半途被迫落艙頂邊沿。
前方的班昆突然大喝:「老二小心!」同時搶身攻向箭狼。
箭狼趁薛雄人在半空中,算好他的去勢會被馬兒踢腿所阻,抽出靴中匕首,仰起身子往後貼地甩出。
班昆反應極快,箭狼動,他亦動,以虎跳之勢猛向半躺艙頂上的箭狼壓下去,其千鈞之力,足可把箭狼胸骨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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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懸於一瞬間,將會由誰來決定?或是說,進敢去決定?
江湖上只有一個答案,誰夠狠、誰夠準、誰夠快,那個就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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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在投出匕首後,以閃電之速右手探入箭袋扣起三支箭。
「這次面對面對著班昆再放手裡箭已沒意義,因為不夠勁且不夠快,剛才只是僥倖加上近距離奇襲,重施故技將會注定失敗。」無奈左肩已受重創,不要說拉弓,是提也提不起。
驟似絕境之下,箭狼嘴角現出冷酷的笑意。
箭狼,即御箭的狼,箭好比他的生命一部份,只要身上配有弓箭,天掉下來什麼都不怕。
箭狼以躺卧之勢左膝一穿把弓搭到皮靴上,右手扣起弓弦搭上箭羽,雙足撐著前弓把手,施展出以腿御弓之奇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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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弦,三箭齊發,「噔」,只發一聲,直取半空中虎撲而來的班昆。
班昆目裂大叫,無奈身處空中根本無從閃避。
強烈的劇痛走遍全身,班昆睜著銅鈴大眼,口角滲血,一副不能置信的神情,撲倒在箭狼身前。
基乎在同一時間,吃痛之聲由後方傳來,薛雄的右足踝被匕首貫穿負傷橫倒地上,箭狼於同一時間以戰場上不死方休的拚命打法,分別連敗兩名武林高手。
班昆左眼、前胸及腹部三箭貫體,其慘狀甚是駭人,垂死的遺言:「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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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盯著他的死相,冷冷道:「職盜人,箭狼。」
死不冥目的班昆,至死也不相信自己竟會死在黑道武林一向最看不起的小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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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前方哄嚷大叫,後方四人均不清楚船頭戰況如何。
薛雄單足顫巍巍地站起來,眼中噴出充滿仇恨的火焰,他瞥見班昆倒下的屍首死不冥目,轉過身子冷冷道:「你們都將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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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與王芝看見箭狼負傷之下仍能重創二人,傾刻信心大增,王芝鼓起餘勇取出匕首向薛雄叫陣,道:「死瘦鬼,還不快求饒?」此一說話便暴露了自己的女兒身,後悔莫及。
薛雄怒極狂笑,忍著足傷道:「哈哈,原來真的是小娃兒,一會兒老子不操至妳向祖宗十八代求救,老子誓不為人!」
倏地銀影霍霍,手中遞出長劍,與王氏姐妹本是相隔兩丈的距離竟有如咫尺,「嚓嚓嚓」,王婷及王芝還沒反應過來脈門已告中劍,各自手中匕首依然掉到地上,還是薛雄沒有下痛下殺手,否則手掌早已被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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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以弓支地苦苦支撐站了起來,喝道:「來吧,有本事便過來殺了老子!」目的是希望把薜雄引開。
薛雄咧嘴邪笑,回望箭狼道:「承你貴言!」
薛雄右足拖著血路越過十步間的距離,臨六呎外突施一招快劍直指箭狼喉頭,務以一劍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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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此刻只能作最後的反擊,執起短弓橫掃,薛雄冷哼一聲低頭避過,劍勢卻是一緩。
箭狼不想死,卻不怕死,只怕做蝕本生意。
即算死,也要拿點利息。
就在他決定同歸於盡之時,頭頂上方爆出一把強而有力,清朗豪邁的男子聲音:「兄弟,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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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青光由上而下劃了一個半圓,這道半弧的青光,像一層無形的保護罩,使箭狼感覺到生命不再受任何的威脅,包括身前薛雄的快劍。
箭狼在氣罩內不敢動,像真的完全信任頭頂上方的指令,睜開著眼不想錯過任何即將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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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雄手中劍斷,由右肩至左腰,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血線,揮劍的招式忽然地停止凝滯不動。眼中盡是恐懼的眼神。
光芒似緩實快,於拖行中一閃掠過迅速回到一柄鑄了九個鐵環的青鋼刀之中。
「鏗…叮叮叮…」,刀如鱗片交樂般清脆悅耳,健偉的男子往箭狼負傷的身子一抱,對被斬的人,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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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親切的笑容如天空放晴,語氣溫善如春風送暖,道:「全靠你們頂著,在下才能及時幹到,辛苦了。」
箭狼眼見鮮血狂噴,薛雄屍身遭一分為二,被斬成兩截斷氣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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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忙掩實嘴巴怕驚呼出來,因為來者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王婷則呆目以對,漣動的目光頃刻根本不能從男子身上移開。
碧煉玉鼎失主,開封堂堂主巨超,九環絕斬刀,血飲歸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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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第三章 九環絕斬 (上)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dbUBnQfZ1
預告: 義蓋雲天 七星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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