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週一，段考的第一天。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IOXNEoW5
早晨的校園瀰漫著一股緊繃的氛圍，走廊上比往日還要安靜。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m0wNTElI
其實在早上八點鐘前，校內已經有不少人提前到校，他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教室內，埋頭複習筆記。即便平時懶得讀書的學生，也會在這種時候選擇臨時抱佛腳，試圖在考前最後一刻記住幾個關鍵字。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lDycpGVV
然而，無論今天有多重要，日常的例行公事依然照常運行，掃地便是其中之一。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kfX0hNxG
與一般的高中不同的是，這間學校直到10過後才正式分配高一學生的掃地範圍，而原因其實相當簡單——開學初期的混亂。學校的規劃是讓新生們先適應校園環境，避免一開始就因為不熟悉動線而出錯，導致效率低落。於是，高一生的掃地安排會比高二、高三的學生稍微延後，等開學後一個月才正式劃分掃區。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pkgwlmoT
抽籤分配的掃地區域，大致被區分為內掃、外掃兩類。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fv2ViRQx
內掃負責清理教室、樓梯間與廁所，教室清掃包含擦黑板、整理講桌、擦窗戶、掃地和拖地等基本工作，而樓梯間不只需清理地板，也要擦拭扶手；至於廁所——對學生來說，廁所算是最不受歡迎的區域，原因可想而知，所以就不多做贅述。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jT1gmseJ
外掃則涵蓋校舍周圍的走道、側門花圃、操場邊緣及垃圾回收區等地。雖然需要面對戶外環境，有時天氣狀況不佳還會造成掃除困難，但相較於內掃的悶熱與潮濕，在室外至少還能感受一點自然的微風，這也是部分學生能夠接受的原因（雖然根據調查，喜歡外掃的男女比例大概是8：2）。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a7ryeIYB
講桌上的籤筒裡放了幾張對折的白紙，每張籤紙上都寫了對應的編號，抽完還得對照黑板上的掃地分配表，才能確定自己的清掃工作為何。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QsACLeu3
輪到影哉抽籤時，他站在籤筒前，心中默默唸起一段來歷不明的咒語，試圖為自己施加某種未知的庇佑，只為了避開外掃的命運。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CA2aKVEa
然而，現實向來殘酷無情。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b7li5JWP
當他攤開籤紙的瞬間，上面用麥克筆寫了一個粗體的「6」，於是抬頭一看黑板——外掃。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Ii4dFqfV
（……嘖。）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uKCP6zAR
如果這時候有人站在他旁邊，應該能清楚聽見從他喉間溢出的低沉嘆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2Jof6LK2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他並不特別喜歡外掃，但比起進廁所清理那些排泄……咳，他寧可對著落葉揮舞掃把。更何況，一年C班被分配到的外掃區域，只是教學樓外的戶外走道，加上有樹蔭遮蔽，至少不會完全暴露在陽光下，整體相對來說還算能接受。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kEx4aSY2
只是，今天的情況有點棘手——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dewIlD9B
由於剛過完兩天假日，沒有人清掃，導致落葉積得比平時更多。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WypTrVtq
影哉已經在那條走道上揮動竹掃把好一陣子，原本散落四處的落葉終於被掃成了一堆。然而，這時一陣頗為強勁的風吹過，整齊歸攏的落葉再度四散開來，回到了它們一開始待的地方。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xHE3lafT
（……）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Yxoja8ae
這不是普通的風，而是一陣像是刻意找他麻煩的風。既然如此——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au3gzSi3
影哉的眼神變得犀利，左手握緊竹掃把，右手微微抬起，五指微張，掌心對著那片紛飛的落葉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f5eDQrL2
「來吧——」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cfqKUixp
內心的中二魂蠢蠢欲動，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kx0fsCJR
影哉的氣息變得凝重，彷彿正在匯聚無形的能量，試圖掌控自然的流動。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obsf49nL
然後，他將手臂驟然往旁一揮——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gVbPrXNp
宛如聽從了他的意志，落葉竟然順著他的動作飛散而開，旋即輕盈地飄落地面。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13q9wT3N
（……哇靠。）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oIKhQUlt
這種奇蹟般的配合度，任影哉怎麼看都像是某種無法解釋的「神力」顯現。他暗自得意，接著擺好手勢打算再試一次。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CQWLQW1c
然而，當他抬起頭，視線不經意掃向教學樓的走廊時——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2MWRRIrg
立石芽瑠。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OdeyZMq9
這個女生總在一些微妙的時刻出現，然後用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他。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1cWLJiV7
影哉的手還停留在預備施法的姿勢，竹掃把斜倚在肩側，愣了半秒後，他才若無其事地放下手臂。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BvSuyFTk
（……這場面，該不會全被她看到了吧？虧我從開學之後這麼努力克制……）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50ZTnTrQH
他又再度確認了一次芽瑠的表情，兩人四目相對了幾秒，沒有對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QidydmDs
然後，芽瑠的視線微微垂下，接著轉過身，步伐輕緩地朝著樓梯間走去。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XZvUHn8C
（……這是怎樣？）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NVBoh5uB
照理來說，根據他們已經認識一個多月的程度，即便芽瑠常常面無表情，但這種尷尬的場面應該會換來一個皺眉，或者至少一句「你在做什麼？」，說話前還要稍作停頓。但她卻什麼都沒說，甚至連表情都絲毫沒有變化。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hYgkyQyE
她只是看著，然後默默移開視線，就像這場奇怪的景象和她毫無關聯一樣。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JXBGJQBU
影哉明明站在距離不算近的地方，卻仍然感受出她的目光帶著某種異樣的沉靜——這種感覺自從上週開始就有了，雖然不太明顯，但卻一直存在。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8UMxfd2O
（她最近……有點怪。那個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5NnluF2e
他思索了一瞬，但風又颳了一陣，將已經散亂的落葉吹得更加零落破碎。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8edrGNKV
影哉無奈地舉起掃把，決定還是先專心把地掃乾淨再說。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tp1YOlGV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HJuZcKK3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N9tWB0cG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QsOj1foJ
考程緊迫，幾乎沒有讓人喘息的空隙。第一天的考科不少，除了中間安排的一節自習課，幾乎是一場接著一場地進行，從早上第一節一路考到放學，考完一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得面臨下一張試卷。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uS1Eqgqy
中間短暫的下課時間，很多學生並沒有拿來休息，反而加以利用來翻閱筆記，當作最後的補救，他們都企圖在下一科考試前記住更多內容。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f0TWTFat
影哉雖然沒有那麼緊張，但考試的節奏快得讓他也沒什麼多餘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他該做的就是專注完成每一張試卷。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WlyzrwEP
畢竟，這是他升上高中後的第一次段考，儘管平時的考試成績還算穩定，他仍然需要花點時間適應這高強度的應試節奏，特別是那些題量龐大的科目，光是閱讀完題目敘述，就已讓人精疲力盡。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LEEFFrhh
直到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終於聽見響鈴時，全班彷彿鬆了一口氣。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NKGuPJbq
「呼——總算結束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2cWfgFCQ
「欸欸，別高興得太早，明天還有考試。」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EnINH8hs
雖然明天還有考科，但今天考試的量已經夠讓人疲憊不堪，許多同學開始收拾書包，準備回家繼續讀書，教室裡的交談聲也逐漸熱絡起來，氣氛比早上考試前還要輕鬆許多。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cHDf5S5c
影哉也跟著收拾書包，剛拉上拉鍊，餘光就掃到了旁邊的芽瑠。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IDU9Fws4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花點時間確認筆記，或是整理桌面，而是迅速將考卷摺好，將文具一股腦地塞進書包，然後立刻起身。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grVmYCeg
動作之快，讓影哉稍微愣了一下。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Wh6Isd7Y
「……？」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XbjWyeaZ
還沒等他開口，芽瑠已經揹起書包，毫不猶豫地繞過站在教室後方聊天的同學，筆直地朝後門走去——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4nRdTQjt
（……快來不及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SnDeixWK
現在離公車到站還需約十分鐘，她得趕上這班，否則就需要再等上半小時。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X6AGU4HO
芽瑠的步伐加快，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也沒有多餘的心力。現在的她只能專注於一件事——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6DxSpDZY
趕到醫院。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iQLv9Ffw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QinrQhrM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hYc9Kzo7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8oy3x50KA
一間比以往更陌生的醫院，這裡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fuGdO2kL
芽瑠站在院區門口，抬頭望著掛在大門上的醫療機構標誌。母親上週日才剛轉院，這次不再是離捷運站近的小型醫院，而是設備更完善的大型醫療中心。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ile7dlcy
這裡的佔地面積更大，病房設施也比原先的醫院先進。只是這次，她的母親被轉入的並不是普通病房，而是腫瘤科的住院區。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jzXSCwIY
不像先前的病房那樣，隨時能見到住院病人坐在走廊邊曬太陽，或是與家屬閒聊。來到這裡的人，大多數都在與時間抗衡。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7VKibvGV
芽瑠站在電梯內，看著指示燈緩緩上升，指尖下意識地捏著掛在胸前的病房探視證。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5arR9Ypr
她不喜歡來這裡。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WS3DdKbv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來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w3RvJdqj
電梯門開啟後，她踏入了一條白色走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8rR4eNj3
空氣中依然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沿途的病房門大多是關著的，偶爾能從縫隙中看見內部微弱的燈光，安靜地讓人窒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PlG9NbNU
她順著記憶轉過幾個彎，在護理站前停下腳步。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vO6DX9lK
「立石……小姐？」裡面的護理師率先開口，像是已經記住了她。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ucruQrlg
芽瑠輕輕點頭。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u9Fqsq6d
「您母親在那邊，因為今天剛做完治療，可能會比較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QNGoqFaT
「……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6UjAxqXG
她沒再多說，視線朝對方指的方向看去，然後繼續往前走。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qS0dtpwQ
每一步都很輕，卻又無比沉重。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ATDiAZLg
病房內的光線比走廊還要昏暗許多，窗簾拉上了大半，只透出一點細微的光線。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j31eQpy9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病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4pN2Ri64
母親躺在那裡。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VdLj5tsq
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嘴唇乾裂，氣息微弱但仍算平穩。點滴架上掛著一袋透明的注射液，細長的管線沿著床邊垂落，連接到她沒什麼血色的手背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qWPCsrHp
芽瑠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微微收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7v9gqKIS
她知道，這次的化療比以往更強烈。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EYZzTSZf
母親的病情沒有好轉，甚至在短短幾週內變得更加嚴重。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jH8pUw4X
「……」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vyBCdH9s
芽瑠站在病床前，沒有發出聲音。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LoRl7ZKo
這些天來，她努力讓自己的生活保持平穩，試圖不被突如其來的現實擊垮。她依舊上學、讀書、與同學交流，表面上看似與往常無異，但她心裡清楚——自己已經身心俱疲。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teXqI219
在學校，在每個同學的面前，她都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自己」，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以為沒有人會察覺她的疲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jqzrfjzB
但她真的瞞得過所有人嗎？她自己又能騙得了自己嗎？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vivPdIth
站在這裡的她，終於無法再繼續假裝下去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p6AZUPci
「……芽瑠？」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dpLioEni
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R22rN7Ug
母親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剛從沉睡中醒來。芽瑠抬起頭，對上那雙已經少了許多光彩的眼睛。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Dni3yCdw
「……媽媽，我吵醒妳了嗎？」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RA1GPUcx
「……沒有……只是……有點渴。」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gFAJQKh7
芽瑠聞言，連忙伸手拿起床邊的小杯子，裡面的水早已涼透。她沒有猶豫，轉身來到一旁的飲水機，裝了一些熱水，然後再加入少許冷水，讓杯裡的溫度適中。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E33hd019
這些動作，她已經做過無數次。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muBhOSUP
但今天，手卻有點顫抖。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7dXKT7YK
她深吸一口氣，端著水杯回到床邊，小心翼翼扶起母親後，將水杯輕輕遞到她的唇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m7DUxq9J
「……謝謝。」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NKPSbY6o
母親喝了一口，動作很緩慢。喝完後，她輕輕倚回枕頭，目光落在芽瑠身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n4XW6bzY
「這幾天……學校怎麼樣？」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EEAabJCr
「……嗯，還好。」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GM79IP2F
「段考……有沒有好好準備？」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xO9hHNiY
「……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zlFYNXxx
對話短短的，甚至稱不上是交談。母親只是努力地開口，而芽瑠則依舊維持著一貫的回應。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cLiTIUc1
但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對話毫無意義。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XWQJtgaJ
母親並不是在意她的考試，至少現在不是。她只是想讓這場對話聽起來像是正常的母女交流，像是她還能夠關心芽瑠的生活，像是她的病情並沒有變得更糟。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oD1AdQm0
然而，對芽瑠來說，這樣的談話……只讓她更加無所適從。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05nrhDWQ
「……」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PnEXCi0I
她垂下眼睫，感受到那種無法言喻的無力感，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困住。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cGz9zXB0
她沒有說出那些真正想說的話。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mOHIu10J
她沒有問母親「是不是很痛」，因為她害怕得到答案。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aQT4UM2v
她沒有抱怨自己的疲憊，因為她知道，母親比她更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TXq52kWk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坐在病床旁，靜靜地看著母親的側臉。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P7VfTPyy
「……芽瑠。」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xI52Hk6O
母親又輕輕喚了一聲。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908wahyA
「……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fkfA8eVZ
「累了的話，就不要勉強。」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zhwNIklB
「……」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mOIZ0uI1
她愣住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LP3TOzrH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無聲的訊號，刺中了她內心某個最脆弱的地方。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93atc1mR
她努力了這麼久，努力掩飾，努力假裝自己沒事——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3YRqqsXm
但母親卻輕易看穿了她，甚至沒有遲疑。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W6xqDwIy
芽瑠的指尖微微蜷縮，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7CCM3vf7
她咬住下唇，卻沒有回答。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dMWQyY5O
母親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闔上眼睛，像是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說話。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cRhfIDZO
病房內又恢復了安靜。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HHEt1hJY
芽瑠望著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穩。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QIjNKkWu
她低下頭，指尖在手心輕輕抓了一下，卻無法止住顫抖。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8OcSpPmm
她真的……有點累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C6TMzLyt
可是，她不能停下來。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1VS7rnyh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東西必須撐住。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KGGAImBb
芽瑠緩緩閉上眼睛，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EZ9KZ9M5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時，那些波動已經被壓抑了回去。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Gk9wpqVT
她靜靜地坐在病床邊，看著母親的睡顏，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RSYY7M48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撐多久。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1HyYskzW
但至少，今天的她……還來得及趕到這裡。
ns216.73.216.82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