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紀財團總部裡,所有人都對他的突然到來感到訝異,卻沒有一人上前將他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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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些人的反應並不尋常。這些人明白他的身分,知道他是彭哥列的首領、雲之守護者的上司,但他也清楚,在風紀財團裡唯一能站在頂端的,只有雲雀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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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誰,都不能成為越過他的存在,儘管他擺出彭哥列首領的架式也不會、不該成為風紀財團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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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反應讓他瞬間明白了什麼,阿綱有些惱怒地不自覺加快步伐,明白這些人之所以能任他闖入,多半是因為上頭早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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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恭彌早就知道他會來,不僅在等著他的到來,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透過那段記憶逼他主動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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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凝重,眼裡盡是冷意。在猛然推開雲雀的辦公室大門的瞬間,他正巧與雲雀似笑非笑的視線交會,於是阿綱不加掩飾地開門見山,語氣銳利地逼問:「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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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與他四目相對,空氣彷彿在兩人之間凝結,讓氣氛顯得極為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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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追在阿綱身後的草壁哲矢此時才趕到,卻在即將踏入辦公室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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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遲疑之際,雲雀順勢瞥去一個眼神示意。草壁會意後,便悄悄關上了門,將這個空間留給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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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什麼?」雲雀微微勾起唇角,刻意重複了一次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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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時的笑意盈盈,看在阿綱眼裡是十足的挑釁。然而正當他準備開口回應,卻又被雲雀搶先一步反問:「你認為我做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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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回想著在記憶中的一切,一時之間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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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知道雲雀做了什麼。他唯一知道的,是庫洛姆莫名其妙有了那段記憶,並將那段記憶轉告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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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雲雀到底做了什麼、或是是否真做了什麼他都不得而知。那段記憶在他腦海中純粹只是一段影像,既無法證明什麼,也無可驗證它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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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舊固執地認定,雲雀恭彌是一個「關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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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真是假都好,至少阿綱能肯定,記憶中的骸曾向他提出請求,而這項請求,讓雲雀恭彌在當年事件中扮演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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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他目光落在辦公室待客區旁的花瓶上。在辨認出瓶中花朵的瞬間,阿綱僵硬了身軀——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花朵,是骸只會送給他的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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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有他的花?」他的語氣不像是單純詢問,而是種滿懷怒意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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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理應只屬於澤田綱吉,任何人都不該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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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清楚自己此時所展現的獨佔欲毫無意義,但失去骸之後,他似乎也只能透過這種無謂的堅持,來證明他與骸之間的關係與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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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花?」雲雀挑眉,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卻刻意不讓步般,理所當然地回應:「他說過吧?要我把他的花送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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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表示你能擁有。」阿綱語氣堅定,嚴肅得不容置喙,彷彿除他以外的人擁有那些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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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的反問讓雲雀不禁冷笑出聲,也不知是在嘲諷眼前之人,還是在嘲諷曾經向他託付請求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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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緩緩靠向辦公椅椅背,目光帶著興味地細細打量著阿綱的表情,全然不把對方的態度放在心上,神情戲謔地開口說道:「如果花不在我這裡,我要怎麼把那傢伙的花送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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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眼裡寒意漸深,少見的在雲雀面前擺出首領的威嚴模樣,鄭重地警告:「別跟我玩什麼文字遊戲,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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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那個意思。」阿綱沒能招來雲雀對他的畏懼,僅是使他笑意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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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冷著臉與他對視,一改先前神態,語氣生硬地說道:「不管我要做什麼,那都是我的事。反倒是你,你來找我究竟是打算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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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眯起眼睛,帶有幾分審視意味的目光落在阿綱身上,起身朝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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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上阿綱滿是怒意的雙眼,壓低嗓音一針見血地反問:「你真的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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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綱的思緒被對方的話語攪得一團混亂,連帶著話語也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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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雲雀點破,他才猛然驚覺,自己真沒認真想過來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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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雲雀的雙眼,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閃爍。在意識到自己只是憑著一股衝動盲目闖來後,阿綱也不禁疑惑——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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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彌補過錯?知曉真相?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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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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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暇細想,也不願細想,只能將一直以來的困惑及迷惘,全數傾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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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想知道他選擇死亡的原因……我也想知道,他是怎麼透過庫洛姆把記憶傳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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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閃爍不定的目光,在確認心中疑問後反而更顯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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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不該有的念頭趁機一閃而過,即便理智告訴他那是不可以、也不可能存有的聯想,他仍不理性地任由自己沉溺於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中,受那可笑的想望驅使、行動,渴求能藉此在他的生命中點上一盞足以象徵希望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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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庫洛姆已向他多次強調,阿綱還是會忍不住想:也許骸並沒有真的離開,當年的悲劇只是一場騙局而已。畢竟他是個善於編造謊言的人,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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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只是被騙了很多年;也許,他一直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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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令阿綱不禁湧上一絲期待,卻又本能地感到不安。他的雙眼在無意間流露出心底的懦弱,使他不敢對上雲雀的目光,只能像在說服自己般地低喃:「我只是……這樣想過……想著也許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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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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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劃破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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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察覺到他的可笑猜想,雲雀便沒打算再聽他繼續沉溺其中。他乾脆俐落地打斷那荒謬又淒涼的盼望,將徒然燃起的希望之光無情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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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怔在原地,眼裡微弱的光芒被一層沉痛的陰影覆蓋,神態顯而易見地轉為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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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表面說得雲淡風輕,實則毫無保留的用話語狠刺進對方心底:「應該沒有人會像我這樣,那麼直白的在你面前這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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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能看得阿綱的不願面對,所以才總顧及著他,只會用委婉的字眼表示他不在了、他離開了、他不會回來了……卻從來沒有人,將「六道骸已經死了」這項事實,用這種不加修飾的方式擺在他面前,強迫他認清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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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雲雀本人所說的一般,會對他如此殘忍的,向來都只有雲雀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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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猜到,你遲早會來找我麻煩。」雲雀無視阿綱的蒼白面色,繼續說道;「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畢竟就算你來了,你也不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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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的聲調平淡無波,彷彿只是在與他談論今天天氣如何,卻讓他感到如墜冰雪之中般,沉重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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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沒有回應,雲雀也不再理會,逕自越過他的身旁,姿態慵懶地在待客用的沙發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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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目光落向盛開的荼蘼,又一次追問:「他已經死了那麼久了,你到底還在執著什麼呢,澤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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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當然知道,人不在了,自己就再也做不了什麼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了所有答案也不可能再改變任何事;他更清楚,自己這份執著只不過是種沒道理的無理取鬧,一種近乎無濟於事的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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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的追問在他混亂的腦中縈繞,逼著他不斷回想起過去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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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在腦中浮現出的記憶不同,他此刻回憶起的所有並不僅是他與骸的過去,更多的……是在他離開之後,那段充滿無盡絕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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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那段日子的自己有多絕望,就意味著自己有多愛他。可諷刺的是,在那段真正能讓他深刻感受到自己有多愛他的日子裡,卻沒有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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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他一個人……活在了被所有人包容、接納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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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失去」本身,而是意識到自己竟透過「失去」,獲得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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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也明白是他卑劣地利用了這一切。他在這種情況下,卑鄙的將自己困在自以為什麼都沒有的假象中,向所有人博取同情、獲得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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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又是靠著誰,才死撐著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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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有個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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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很執著,不可以嗎?」他的聲音顫抖,目光像是摔在地上後破碎的玻璃,映著破裂的光影,既脆弱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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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執著又怎麼樣呢?」他轉過身,強撐著一抹彷彿隨時會崩潰的笑。他語氣裡帶有的些許瘋狂,使雲雀多少能感覺到他的歇斯底里,可即使如此,雲雀也只是沉默著沒有開口、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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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靜靜地看著,任由阿綱心中築起的堡壘在他的默許下逐漸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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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而已!」他的聲音驟然拔高,像是終於找到了情緒宣洩的出口,將所有從未提及、甚至未曾察覺的情感,毫無保留地傾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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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我只是自私地想透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心裡好過,那我也不否認!畢竟……事到如今,那些事我都已經慢慢接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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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掩面,心有不甘地怒喊:「可是……我接受了那麼多殘忍的事實,為什麼現在卻連那樣一點點安慰……都不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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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過,也許雲雀恭彌是真的無法給他答案,但對方表現出來的無關緊要,卻讓他覺得自己這麼久以來的煎熬,似乎只是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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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這麼痛苦,卻無法透過那些「虛假的安慰」得到慰藉,也不被允許得到真正的安慰……甚至連要怎樣才算是「真正的安慰」,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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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無助地將一直以來壓抑在心裡的憤怒、不甘與委屈,盡數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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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學長……這些年……我是真的很難受……」他的眼眶泛紅,聲音也漸顯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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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走近雲雀,將身子倚在沙發另一頭,將手死死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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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能再改變什麼,但我還是想要有所改變……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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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淚順著臉頰從眼眶滑落,落在墨黑色的沙發扶手上,滴落在皮革上的淚珠在燈光的照射下映出破碎的光澤,倒映著他眼底的哀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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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拭去不斷從眼角滴落的淚,卻適得其反,最後只得放棄無謂的掙扎,索性坦承自己的狼狽與脆弱:「與其說是我需要的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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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著唇角僵硬地微笑,喊道:「不如說我需要的是安慰……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憐憫!我要真正能安慰到我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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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骸只是想透過自己的死來影響他,想讓他成為終結黑手黨的劊子手,那麼,他算是做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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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骸只是不想再讓他因為六道骸的存在感到為難,那麼,他也確實在那之後不再有所顧忌,也算是達成他的目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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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骸是因為他的行事作派感到委屈,委屈到不得不透過這種方式來懲罰他,那麼,他也算是受夠懲罰,不必再滿懷愧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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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好,只要有了「答案」,他就能理所當然的根據現況推想、延伸,能以此來證實自己確實替他做到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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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卻是——骸的離他而去,只證實了他不是個好戀人、不是個好首領、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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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如何痛苦,他到底還活著,就算內心傷痕累累,在這麼多年的時間流逝、在周圍那麼多人的陪伴影響下,他也不可能永遠都是過去那個他、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過去的那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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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很難好起來,卻也知道要讓自己慢慢好;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骸,卻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周圍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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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執著於不會回來的他,把自己困在他所愛的荼蘼叢中,矛盾地一邊想抓住早就不在的人,一邊推開身邊依舊留在他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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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痛苦的不僅僅是愛人的離世,更是他竟變成了一個只為會為別人帶來傷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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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但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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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也覺得我自私得可笑,對吧。」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在迫使理智重回壓抑感性的那一刻,逼迫自己挺直了背脊,努力平復心緒,卻仍難掩悲切的闔上雙眼,仰頭輕笑自嘲:「嘴上說著多愛他,多不想忘記他,說自己為了他過得有多痛苦……可到頭來,卻還是只想著自己,根本沒有顧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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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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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是個偽善的人,他想他確實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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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弄不清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只是盲目地認定不能再讓這一切變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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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做不了,但又怎麼做都行。只要可以為這一切帶來一點點改變,就算只是一點點,應該都會比過去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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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無根據,卻對此堅信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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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他說得太多,他的聲音漸趨低微,方才不顧一切上湧的情緒終於被消耗殆盡,像是潮水退去般,只徒留滿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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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始終沉默著,只是看著他獨自宣洩、等著他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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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是個會對這種事產生情緒變化的人,也知道沒有所謂真正適當的反應,因此他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對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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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沒有想過,你追尋到最後所得到的,可能根本就不是安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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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伸出手,指腹輕捻著一旁盛開的荼蘼花萼,輕而易舉地將開得正豔的花蕊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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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花朵被他捏在指間,隨著手指的動作反覆轉動,漸漸露出脆弱的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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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瞇起眼睛,微蹙著眉注視向花朵,隨後將剛摘下不久的花朵往地上扔去,冷淡地強調:「澤田綱吉,我相信你身邊有許多人警告過你,六道骸從來都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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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身邊的許多人,就連骸本人都時常對他如此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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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你很愛他,而他也很愛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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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猶如一顆忽然墜落在池中的石子,激起漣漪般的無聲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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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雲雀為何選在此刻與他這般強調,但直覺卻警告他,這番話多半會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令他不安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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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在向他發出警示,可他卻下意識放棄抗拒,連出聲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意願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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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一直都不明白……還是說,你是故意裝作不明白的呢?」雲雀低頭看向被他扔在地上的荼蘼花,在一陣短暫停頓之後,繼續說道:「你只看見了他的死,卻沒看見他真正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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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感覺得到說者的目光凌厲,也感覺得到他話語中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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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願意繼續留在你的身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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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的指尖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體內驟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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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記住,他不是選擇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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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起身,毫不遲疑地越過阿綱身旁,卻沒有越過落在地上的荼蘼。只是自然地邁步、自然地使步伐落在白花之上,將其狠狠碾碎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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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散開的花瓣沾上了鞋印上的汙泥,凌亂地散落於地,只剩下一地殘骸,再也變不回美麗盛放的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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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開門的前一刻,他背對著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氣的他,落下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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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綱吉,他選擇了永遠離開這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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