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理性？哈！人類真的是太傲慢了。 包括我在內，也不過是黑暗中一根可悲的火柴罷了，卻妄想照亮整片宇宙。那些聲音最初在我腦中低語時，我還愚蠢地以為是幻覺...真他媽可笑！我！一個醫者，卻沒看見自己正變成某種遠超認知存在的傀儡。不，不是傀儡...是先驅者。我能感受它們的渴望，甚至理解它們的宏圖。那些還未覺醒的同僚們，多麼無知又可憐……當進化的風暴席捲而來，只有我這樣的存在...才算真正活著！
三小時後，韓志明站在醫院的洗手間裡，雙手撐著水槽，大口喘息。他剛剛經歷了一次突如其來的劇烈頭痛，疼痛來得如此猛烈，以至於他不得不中斷與病人的談話，匆忙離開。
「怎麼回事...」他對著鏡子低語，注意到自己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傳播...」
韓志明猛地抬頭環顧四周——洗手間空無一人。
「繁殖...」
這次聲音更加清晰，像是有人直接在他耳邊低語，帶著一種濕潤的回音，如同從深井底部傳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bR9zdqMv
但洗手間依然只有他一個人...
「誰在那裡？」他大聲問道，聲音在瓷磚牆面間迴蕩。
沒有回應，只有水龍頭細微的滴水聲。韓志明揉了揉眼睛，感到一陣刺痛。自從早上起床後，他的眼睛就變得異常敏感，即使是正常的室內燈光都讓他感到不適。
「一定是缺乏休息，」他自言自語道，「唉，今晚早點睡吧...」
回到辦公室，韓志明試圖專注於手頭的病歷，但那些文字彷彿在紙上跳動，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他的頭痛雖然減輕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身的不適感——皮膚像是被細小的針刺著，肌肉間歇性地抽動，喉嚨深處泛起金屬般的苦澀味。
「韓醫生？」一個護士敲了敲門，「林主任在找您，關於明天那台複雜心臟手術的事。」
韓志明點點頭，勉強站起身，突然感覺雙腿一陣虛軟。他扶著桌子穩住身體，暗自咒罵昨晚過度放縱的自己。
「告訴林主任我馬上去。」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站直。
入夜後，情況急劇惡化。
韓志明坐在公寓的黑暗中，所有的燈都關著。即使是最微弱的光線都讓他的眼睛如同被火燒一般疼痛。他的體溫忽高忽低，一會兒如坐冰窖，一會兒又熱如火炙。
更可怕的是，那個聲音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清晰。
「傳播基因...找到合適的宿主...繁殖...」
「閉嘴！」韓志明朝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大吼，「給我閉嘴！」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想用冷水沖醒自己。開燈的瞬間，強光刺得他幾乎尖叫出聲。他立刻關掉大燈，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小夜燈。
當他抬頭看向鏡子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鏡中的自己雙眼布滿血絲，眼白的邊緣隱約可見一圈灰黑色的細絲，就像是有墨汁在眼球內部擴散。
「這是什麼鬼東西...」他顫抖著手指輕觸自己的眼角，感到一陣刺痛。
接著，他注意到自己的胸口——那道舊傷疤的位置——皮膚下出現了類似於艾琳娜背部的紫黑色網狀紋路，雖然範圍很小，但清晰可見。
恐懼如冰水般沖刷過他的全身。作為醫生，他知道這絕不是普通的疾病症狀。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oo7IpP0y
那個女人...一定把什麼東西傳染給了自己!
「完美的宿主...」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次韓志明意識到它來自自己的腦海深處，「優質的基因...傳播...繁殖...」
「不...」韓志明跌坐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這不可能...」
但另一部分的他，那個受過嚴格醫學訓練的專業人士，卻冷靜地分析著症狀：視覺改變、聽覺幻象、皮膚異常、體溫波動...這些都指向一種系統性的感染，可能是通過體液傳播的某種病原體。
電話，他需要打電話求救。韓志明踉蹌地站起身，摸索著走向臥室尋找手機。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OlQwhf8I
然而，當他的手觸及手機時，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浮現：
如果被發現感染，他會被隔離。
隔離意味著無法工作，無法完成父親交代的手術。這意味著再一次讓韓正道失望，證明他是個無能的兒子。
「隱藏...保護...傳播...」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eMbkqYXA
那個聲音變得更加強烈。
韓志明的手從手機上移開。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qsxhvrnn
嗯...也許，這只是一種短暫的症狀，明天就會好轉。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ZhNKOMwv
是的，他只需要休息，明天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他勉強爬上床，縮成一團。在意識模糊的邊緣，他仿佛看到艾琳娜站在床邊，那雙詭異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很快，」她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響，「很快你就會明白你的使命。」
第二天早晨，韓志明睜開眼睛，感覺出奇地好。頭痛消失了，全身的不適感也煙消雲散。他迅速起床，為即將到來的工作日做準備。
奇怪的是，他對昨晚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只記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個聲音不斷重複著什麼。
當他梳洗時，鏡中的自己看起來恢復了正常——除了眼睛依然有些泛紅，但那完全可以用缺乏睡眠來解釋。他穿上整潔的襯衫時，注意到胸口的舊疤痕周圍似乎有些異常的顏色，但在晨光下並不明顯。
「大概只是光線問題，」他自言自語道，「或者昨晚的幻覺。」
手機響起，是醫院的訊息提醒——今天有一台重要手術，蕭遙醫生將與他合作。韓志明感到一陣莫名的興奮，不是因為手術本身，而是因為某種他無法解釋的預感。
「傳播...找到更多宿主...」
這次，韓志明沒有驚慌。相反，他微微一笑，彷彿聆聽著一首熟悉的旋律。
「是的，」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低語，「我明白了。」
他拿起公寓門口的藥盒，倒出兩片阿司匹林和一片奇怪的灰黑色藥片。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VcVRd1x3
他不記得自己何時購買了這種藥物，但這似乎並不重要。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ydTEsU4X
他將藥片一飲而盡，感到一股冰涼的暢意流過全身。
「傳播...繁殖...」韓志明重複著，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他拿起車鑰匙，臨出門前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在晨光下，他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彩，瞳孔周圍的灰黑色微絲在虹膜上形成了複雜的紋路。
「今天將是特別的一天，」他對著鏡子說道，「非常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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