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他星的你》 - 十六至二十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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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風雷幾時曾被女孩拒絕過？

而且是同一名女孩，兩次！

但他完全沒有納悶懊惱的感覺…

只不過，那一點兒的失落感仍是有的…

他從口袋裡探出…

那曾見證他和西城勇穿越了兩次時空的一包「紅萬」，內裡剩下的最後的一根煙…

他架上太陽眼鏡，以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點煙。

那絕不是賣弄，自練上「冰火第二重天」，他已習慣了如此點煙！

面前的她，再度祭起她的芭蕾舞來…

一邊舞著，還最自然不過地…

一邊令自己一絲不掛！

他看得癡了…

而他忽然更領略得到…

她的赤裸的身體內藏的：

赤裸的心…

他本能地將那根煙抽得更狠…

煙枝經歷了他剛才的「癡」，已在他的不自覺之間，燃燒到盡頭…

是不是意味著，如果他來不及抓得住的話；

緣分也會在他的不知不覺當，已經流失得來到盡頭？

他跟她的緣分，豈不是才剛剛開始？

但她的舞蹈，帶出了她心中的苦澀…

他感同身受！

面前的男人，他的影子，還在光的背面，戴著墨鏡…

她一舞既完，仰頭望向他，還伸出了雙手：

「對你，我但願奉獻我的所有！

而我，此刻所能向你奉獻的，就只有我那苟延殘喘的靈魂了…

所以，我只好跟你一直『精神戀愛』下去！

至少，也有一個月的時間吧…

希望你跟我一樣，懂得珍惜！」

他將她的雙手握住了…

更不由自主地…

一癡再癡！

***

他覺得她實在有點兒奇怪！

他想跟她進入這間位於花旗國瀑布附近的日出國料理的餐房；

但已穿上他為她準備了的另一套粉藍色的便服的她，說只可以叫外吃！

而且一定要各自點自己要吃的食物，不能分享！

他只好依從…

「她不肯讓我吻，亦不肯共我走進餐廳共膳…

便是叫外吃也要各自分開叫…

當中一定有原因，也一定有關聯吧！」

然而王風雷沒有追問她，更沒有追想下去…

因為他想起一個童話中的故事：

英雄終於找到了被困在地獄裡的佳人，正好將她營救出來！

只是佳人告訴英雄，在她在他身後，那一段走出地獄出口的路途…

無論發生任何事，英雄一定要牽住她繼續向前走，決不可回頭看！

英雄答應了。

臨近地獄出口，佳人看來是遇險了，發出驚呼！

英雄回頭看，他的一隻腳已踏出到地獄的出口…

但由於他的回頭一看，佳人從此就墮進地獄了…

地獄的入口也同時消失了…

窮其一生，英雄永遠再找她不到！

永遠地跟佳人陰陽相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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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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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酒店，在房裡吃過剛買回來的日出國料理，游芷珊告訴王風雷，一定要在再外出時將吃完的外吃所剩餘的垃圾親自帶走棄掉。

王風雷不問原因，只點了點頭回應。

王風雷邀請游芷珊走到露台前一起喝酒，游芷珊答應了。

紅酒、白酒、還有香檳…

都是在外面的酒舖他共她一起買回來的，還有那一大筒在便利店買回來的即棄紙杯…

他們面對面前的瀑布景觀，把酒交談；

王風雷告訴了她關於自己在他的年代的很多事情…

但到王風雷問及她時，她似乎在很多地方都很有隱瞞和保留。

王風雷只好將話題圍繞到她應該可以跟她共談的方面去。

說到他剛才跟她所吃的，與及之前跟西城勇在賭場所吃的肉食海鮮皆是仿製品時，游芷珊拍了拍他的手背笑了…

原來現世絕大部分的人平時所吃的都是素食；

仿製的肉食和海鮮等皆由素料打造而成…

一般要享用真正的肉食，只有能在「地下城」找到！

「地下城」亦在背後被有共識地稱作「罪惡城」（Sin City），除了向外招徠的商戶，在那裡居住的都是「不文明人」…

內裡不受外界的法律監管，所以一直在外界被認為是不合法的事情，都可以在那裡發生！

「這樣說來，還有人敢去？」

王風雷戚了戚眉。

「也不是的，頭十層的『地下城』每一層皆是分門別類地，遍佈向外招徠的商戶，收的只是現金…

那裡自有地下的秩序，對外來人來說反而是百分百的安全！

而在那裡打工的，亦有不少外來的『文明人』…

他們上班下班，皆可自由進出，所得到的薪酬以同等的職位來說，反而比外頭優厚！

『地下城』裡的商戶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營業；

那些外勞根據自己的時間，上班下班，亦從沒有聽說過有人忽然人間消失了的…」

「那除了那頭十層呢？」

「據說那十層以下還有八層，那裡是他們的民居，與及一些外界不知的地方…

『文明人』與及外來人免進，否則一切各安天命！」

「這樣說來，這『地下城』豈不是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

王風雷再度戚眉，還托了托他的太陽眼鏡。

「你想去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那我們下一餐到那裡去吃吧！

主要來說是我想吃一頓『真肉』，你能陪我嗎？

吃『真肉』對你來說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的，我每個月至少也會去吃一次！」

看見游芷珊看來有點疲累，王風雷催促她先去睡一會，游芷珊亦答應了。

對於「精神戀愛」，王風雷亦自有他的理解…

所以，他所訂的酒店房間，內設兩張單人床…

看著在地上打坐，赤裸著上身的王風雷…

他的身體漸漸地如一隻她在「地下城」曾吃過的開邊龍蝦…

正中將左右一分為二…

右半跟龍蝦一般的紅…

然而左半卻是深藍色…

「這便是他所修練的『冰火七重天』吧！」

看著、想著，她漸漸地進入夢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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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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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游芷珊旁觀王風雷跟西城勇決戰…

王風雷不敵，被西城勇一掌從半空中打落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王風雷看來是活不成了，西城勇隨著哈哈的笑聲的逐漸遠去而消失…

她將他的上半身扶起，搖晃著他的身軀，呼喊著他的名子；

可惜他已再無反應！

她往他的鼻子探去，更無氣息…

她痛哭，狂號；

忽然將他的身軀放低了，沒意識地發足狂奔！

才走出幾步，她有點兒不相信地，回頭一看…

就這樣地，如置身事外地，逃避現實地去旁觀！

結果令她反方向回頭，更發足狂奔！

走到遠處，再沒力氣，她一步一拐地向他折回！

最終她只能在地上爬行了，他的身軀已近在咫尺吧；

然而那段距離卻令她爬行了半天！

終於能抵達到他的面前，她整個身軀向前一仆地將他壓住…

然後她將他的太陽眼鏡脫去，以兩片唇封住他的兩片唇張吻起來…

她越吻、越哭；

越哭、越吻！

忽然她感覺到他將舌頭伸進她的口腔了，她原本由澎湃哭到平靜的心跳，一再加速！

她珍而惜之地將他的舌頭吸吮住…

她的人生太無常，彷彿就只有在這一刻她才能掌握到現實！

他將被動轉化為主動，往她的舌頭吸吮過去！

她迎上了，然後亦反過來搶攻…

四片唇在外裡膠住，內裡的兩條舌頭互不相讓，寸土必爭地交纏著…

而他們兩人的雙手，則發狂地互相扯住對方的長髮！

一吻雖長，亦有盡時…

既然終能深吻了，好應該將幸福從陶醉中帶回現實吧！

因為即使有時會說謊，有時會不堪…

但誰肯去面對它的話，現實當中有一個令人憧憬的原素：

叫做「將來」！

她張開雙眼來…

但她的心悸了…

近距離中，她看到的…

只有在她的左眼前紅色的…

與及在她的右眼前藍色的…

兩顆如星星地閃爍著…

卻為她帶來不安的瞳孔！

沒關係的，她將他的頭髮扯得更緊…

因為她能接受他的一切！

只是，他那一藍一紅的眼睛向她投來了厭惡的神色！

然後，他竟然將她推開；

同時，他的左右兩額前竟然同時忽然地長出了一對觸角！

他飛身而起，再沒有望向她，竟似要迎向他頭頂上的太陽！

但日光不算耀眼：

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吧！

他的背後長出了翅膀，他的背後更正中地分作二，卻不知是在甚麼時候已變成一半藍一半紅？

已逐漸遠去，終於成為一點，消失！

她仰望太陽，哭得比之前更悲切！

垂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體上的轉變…

原來，她已經變成了…

一隻黑色的大蜘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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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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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

游芷珊從噩夢中驚醒，淚眼梨花。

「剛才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有我在，不用怕…」

王風雷說著輕撫她的面龐…

那既溫暖而又誠懇的眼神…

令不知身處何時何地的彷彿是她游芷珊…

而不是王風雷本身！

***

「地下城」裡，第二層中，王風雷被一間古董眼鏡店店前的櫥窗吸引住，游芷珊牽住他的手走了進去。

王風雷看中了一副黑色膠框的太陽眼鏡…

那看來是高麗國人，國字口面的年輕男售貨員，將那副太陽眼鏡遞給他，還以高麗話向他促銷：

「先生你真識貨，這型號的古董太陽眼鏡是這裡的原居民最喜歡的…」

「但我不是這裡的原居民！」

「看得出來，但不少的遊客亦會對這類型的太陽眼鏡份外關注…」

說著他痰堵頸，「唔唔唔」地清了清喉嚨：

「這是半個世紀前最先進的產品，儲電或接收太陽能啟動，能外駁『雲端』娛樂中心，播放各類型的影音資訊…

自動適應光度溫度變色調節…」

「調溫？」

「比如說外頭的天氣熱，室內的空調低；

它會自動適應，不至於出現霞氣…」

「自動…感光呢？」

「那是在外看來可變色亦可不變色的作用，可按照眼鏡主人的喜好作出預設，總之能確保鏡主所喜好的清晰程度…」

「清晰程度？」

「是的，無論是近視、遠視、散光、老花，都可以作出一定性百分比的調整…

比如說，一些人的近視是五百度，但會認為眼鏡調整到四百度會比較舒適…

當然，即使在這副太陽眼鏡盛行的時代，已甚少人會有五百度的近視而不作出視力矯正…」

「那…地圖資訊，導航一類的功能呢？」

「當然有，那在當年已跟『雲端』掛鉤，是最基本的功能！」

「能作潛水鏡用嗎？」

「當然可以，這眼鏡有自動伸出微型吸盤的功能，保証在水中不會入水…

甚至在沒有光源的水中亦能作『夜視』，相比於光源充足的環境，保証看得出來有百分之八十的清晰度！」

「嘩！」

王風雷手中仍把弄著那副太陽眼鏡，回頭望向游芷珊。

游芷珊報以一個溫馨的微笑。

然後王風雷回頭面對那售貨員，將自己的太陽眼鏡御下一半，露出了他的「賊眉賊眼」，低聲說：

「有沒有透視功能？

比如說，如果你遇上一位如我背後一般的美女，你總想可以看得清楚一點吧！」

游芷珊第一時間會意，使勁地拍了拍王風雷的後腦…

「唉唷！」

那男售貨員托了托眼鏡，俟身到王風雷面前：

「這功能原本是有的，但在那年代已被禁絕了…

我有辦法可以重新開設，但要另加收費！」

「那就替我…開設吧！

就要這一副！」

「盛惠五十萬元正，一個小時後回來拿吧！」

「價錢合理，一點也不貴！」

王風雷馬上付款：

「半個世紀前的太陽眼鏡已經這般厲害了，那現在的太陽眼鏡豈不是更加先進？」

「除非是用作軍事用途的，否則現在的太陽眼鏡就只有感光感溫的功能…

難道閣下所配帶的不是嗎？」

「啊！也說得是…」

走出古董眼鏡店，王風雷向游芷珊打聽…

卻原來，大約五十年前，人類自出世以來已給植入了「晶片」，眼鏡中的「雲端」連接技術再不需要！

再後來，科技更先進，連晶片也不需要！

只是，「地下城」裡的居民不被外裡的人們監管，所以反而更樂意使用這類型的產品…

「為甚麼一定要『透視』？」

「因為我無時無刻都想看到你的…」

「我自然亦無時無刻都願意赤裸在你的面前…」

游芷珊說著將頭垂得低低的，王風雷執住她的雙手。

忽然，游芷珊再次使勁地往他的後腦拍去：

「你可不要往別的女孩看！」

「看著你，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說著，王風雷再度執住她的雙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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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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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旗國裡，每個主要的大城市都有一個「地下城」，佔地甚廣；

在地積規劃上，大約是地面城市的四分之一。

由地面進入視為第一層，往下一層是第二層；

如此類推，總共有十八層…

頭十層歡迎外界人士來訪；

十一至十八層則是住在那裡的人的民居，一般來說謝絕外人來訪；

所以對外界人士來說，份外神秘！

頭兩層皆是商店：

有衣服店、飾物店、便利店、煙酒店、眼鏡店、皮具店、影音店、化裝品店、家居用品店、電子產品店、運動用品店、汔車零件店、機械寵物店…

等…

等等…

一應俱全。

以上的店舖，有大約半數是被冠以「古董」兩個字的，最為消費者受落！

王風雷從第一層逛到第二層的途中，收穫倒還真的不少；

主要來說是買給游芷珊的東西，以衣服飾物居多…

他自己亦購置了好一些衣服鞋襪，一塊古董「手板」，最後才是最令他稱心的太陽眼鏡。

買的東西很多，消費自然不少！

好在王風雷從賭場贏來的現金不少，大約是王風雷在賭場臨別西城勇時替他贏得的那一手的十倍…

而他所兌換的全是最大額的一百萬元鈔票，方便隨身攜帶。

購物雖多，然而「地下城」有免費寄存服務站在出口附近，亦有收費送貨服務，所以一點也不成問題。

那兩層「地下城」的店舖簡直是逛之不盡，王風雷共游芷珊由應該吃晚飯前的兩點鐘逛到吃宵夜的時分，當中各自只吃了一些小吃，換上了兩杯飲品…

再逛了一會兒，等到拿回他那副經過「開設」的太陽眼鏡，王風雷這才跟游芷珊走進「地下城」的第三層。

王風雷興緻勃勃地換上那副新買來的古董太陽眼鏡，只是對他來說，這副太陽眼鏡的功能未免太多了，他看來尚要花點時間去好好地研究一番…

游芷珊哈哈地笑了，將他的太陽眼鏡脫下，將鏡片調成完全透明，好讓自己可以無時無刻地注視他那一雙擁有深遽眼神的大眼睛…

第三層和第四層，是「地下城」的食市；

游芷珊知道王風雷最愛吃海鮮，於是共他一起走進一間價錢最昂貴，但口碑最好的，有活海鮮吃的中日合併料理餐廳。

走進餐廳，女侍應帶領王風雷和游芷珊去遊覽飼養著活海鮮的透視「魚缸」，好讓他們親自挑選食材，當中更一一地向他們作出介紹。

那些第一次聽到的名字，看上去從沒見過的海產：

似是魚類吧，卻長出了青蛙的手…

似是扇貝吧，其中的一隻，在他不經意的一瞥間，卻從蜆殼裡冒出了魚頭…

似是一尾鱔吧，卻如蜈蚣有百隻足…

似是石頭魚吧，只是頭部更似一隻烏龜…

結果王風雷選了在他的年代長得一模一樣的龍蝦…

（這游芷珊亦選了，她說她最愛吃龍蝦）

與及一尾長相看來比較正常的魚…

與及兩打長相並沒有異樣的牡蠣…

坐回桌前，王風雷向游芷珊詢問：

「為甚麼這許多的海鮮，看上去皆是怪模怪樣的？」

「看來是因為已經過基因改造…」

「原來如此，難怪大部分的人都吃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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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至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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