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導火線
城市進入了酷熱的夏季,但有些陰影,卻比隆冬的冰雪更加寒冷。
悲劇發生的一週前,便利商店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瘦弱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叫劉文凱,懷裡抱著一個剛完成的、精緻的建築模型,那是他準備參加學校比賽的作品。他有些膽怯地走到櫃檯,想買一瓶能讓模型更牢固的噴膠。
在他身後,幾個穿著同校制服、神情囂張的少年也跟了進來。為首的那個,被同伴稱為「國王」,他故意撞了一下劉文凱,讓他懷中的模型一陣搖晃。
「喂,模範生,又在玩你的這些小破爛啊?」國王輕蔑地笑道。
「這……這不是破爛。」劉文凱鼓起勇氣,小聲反駁。
「頂嘴?」另一個負責暴力的少年上前,一把搶過模型,作勢要摔在地上。
就在這時,正在櫃檯幫忙的陳佳妤開口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店裡禁止追逐嬉鬧。」
國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騎樓下那個蜷縮在陰影裡的流浪漢,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他對同伴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嬉笑著,將模型隨手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劉文凱默默地蹲下身,撿起雖然沒摔壞、卻被蹭髒了的模型,眼眶泛紅。
佳妤從櫃檯裡拿出濕紙巾,遞給他,輕聲說:「別理他們。你的模型做得真好,很有天賦。」
劉文凱愣了一下,抬起頭,接過紙巾,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妳。」
騎樓的陰影下,林默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看到了少年的專注與熱愛,看到了霸凌者的無聊與殘酷,更看到了陳佳妤那份不假思索的、對弱者的善意。他對那個少年手中的模型多看了一眼,那種對精細結構的沉迷,曾幾何時,也是他用來對抗世界無盡虛無的方式。
一個星期後,那個少年,從一棟廢棄大樓的頂樓墜落,當場死亡。
警方初步將其定調為自殺。
陳佳妤在看到新聞時,腦海中浮現出少年那天在店裡,小心翼翼擦拭著模型的模樣。她不相信,一個眼睛裡還有光的人,會這麼輕易地選擇死亡。憑藉著她作為記者的敏銳,她從少年那蒼白的遺書字跡與其社群網路上過於「標準化」的絕望中,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開始深入調查,很快,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浮上水面。劉文凱,一個來自單親家庭的模範生,因為一次無心的誤會,成了那四名少年長達半年之久的霸凌目標。
在佳妤的採訪中,劉文凱的母親,一位在市場辛苦工作的婦人,對著鏡頭泣不成聲:「我兒子……他很乖,他從來不惹事。他說學校是個講道理的地方,老師會保護他……他只是想好好讀書,他做錯了什麼?」這段充滿血淚的控訴,讓所有觀看者為之動容。
佳妤的追蹤報導,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她發現,劉文凱在死前,曾有過一次激烈的反抗。他將霸凌行為向學校舉報,天真地相信著學校會保護他。然而,校方為了維護學校的聲譽,也為了不得罪霸凌者的家長,尤其是主謀「國王」的父親——在國內舉足輕重的金融寡頭,羅氏集團的董事長,選擇了息事寧人,僅僅以「同學間的玩笑」為由,對霸凌者進行了不痛不癢的口頭警告。
這次反抗,徹底激怒了霸凌者,他們將劉文凱騙至廢棄大樓,進行了最後一次、也是最殘酷的「審判」,最終導致了他的死亡。
這不再是單純的霸凌,這是一場虐殺。
佳妤的報導引爆了公眾的怒火,案件被重新定性為他殺,並移交給了警方的「特別調查科」。這也促成了陳佳妤與警探姜毅的第一次正式接觸。
在警局的官方新聞發布會上,佳妤的問題如手術刀般犀利:「姜科長,既然已有證據顯示此案涉及暴力脅迫,請問警方是否已將四名嫌疑人逮捕?」
姜毅看著台下這個眼神堅定的年輕記者,他從她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在部落格上為母申冤的、不屈不撓的影子。他沉聲回答:「我們已對相關人員進行了傳喚,但由於他們皆未成年,受少年事件處理法的保護,所有程序都必須謹慎進行。」
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佳妤和姜毅都心知肚明——法律的武器,在這群未成年的惡魔面前,顯得如此無力。
發布會後,姜毅在走廊上叫住了佳妤。「陳記者,」他遞上一杯咖啡,「妳的報導,我看過。很有力量。」
「謝謝,」佳妤接過咖啡,卻沒有喝,「但如果只是有力量,卻改變不了結局,那又有什麼用?」
兩人相視無言,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對體制共同的、深深的無力感。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以一種更殘酷的方式,呈現在了他們面前。
當天下午,特別調查科的偵訊室裡,四名少年在家長的陪同下前來「協助調查」。他們臉上沒有絲毫悲傷或恐懼,反而像參加一場無聊的課外活動。
「國王」翹著腿,漫不經心地滑著手機,對姜毅的提問愛理不理。他父親請來的頂級律師則在一旁不斷地提醒:「警官,我的當事人還未成年,請注意你的用詞,不要對他造成心理壓力。」
那個負責暴力的少年則在嚼著口香糖,眼神挑釁地看著姜毅,彷彿在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而那個網路女王,更是補了補妝,對著單面鏡的方向,露出一個自以為迷人的微笑。
姜毅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劉文凱死前最後見的人,是你們。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國王」終於放下手機,抬起頭,臉上是與他年齡不符的傲慢與輕蔑:「姜警官,我們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誰知道他心理那麼脆弱?再說了,我們的律師說了,我們是未成年人,就算真的有什麼,頂多就是去少年法庭接受輔導。過幾年,連紀錄都不會留下。你這麼大費周章,不覺得很可笑嗎?」
偵訊室外,透過單面鏡看著這一切的陳佳妤,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
而在城市的陰影下,林默透過警局的監控系統,靜靜地看完了整場「表演」。他看著那幾張因為有恃無恐而顯得格外醜惡的年輕嘴臉,眼中那絲冰冷的「趣味」,逐漸被一種更深沉、更徹底的厭惡所取代。
他知道,又到了他的「遊戲」時間。但這一次,他要用的,不僅僅是程式碼。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oLfEEjrUc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R9QClX68G
第二章:無聲的解剖
林默的調查,從不流於表面。他沒有立刻駭入那四名少年的手機,那樣得到的,只是他們早已準備好的、用來應付警察的謊言。他要的,是他們最真實、最不設防的一面。他決定用最原始的方式,進行一場「物理入侵」。
他像一個真正的幽靈,悄無聲息地跟蹤著那名負責暴力的少年。他利用自己對環境的精準計算與人體動態視覺的深刻理解,在少年與同夥進行街頭籃球時,他算準了球場上陽光、陰影與球員跑動路線所構成的視覺死角,並在少年起跳投籃,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籃框上的那1.5秒內,他的身體以一種非人的流暢感融入環境的背景,悄無聲息地靠近背包。他沒有拿走手機,而是用一個藏在指間、如晶片般微小的裝置,瞬間接觸了放在背包側袋裡的手機。透過近場通訊技術,一個無法被偵測的間諜程式已悄然植入。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這是他將數百種格鬥技巧拆解為最純粹的「潛行與精準接觸」後,得出的最優解。
對於那個在網路上操縱輿論的女孩,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他注意到她極度愛慕虛榮,每天都會在同一家咖啡館自拍。林默偽裝成一個落魄的藝術家,在她鄰座坐下,用幾句精準的、關於光影和構圖的「專業」點評,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在短暫的交談中,他用高超的微表情分析和引導性提問,輕易地剖繪出了她內心深處對關注的渴望與對他人的嫉妒。
而要潛入主謀「國王」那座守衛森嚴的別墅,則需要更精巧的佈局。林默從駭入的資料中,不僅分析了他的體檢報告,更掌握了他日常的飲食習慣。他發現,「國王」有定期飲用能量飲料的習慣。於是,在一個週末的下午,林默利用一次短暫的機會,將一種經過精確計算劑量的、無色無味的合成物,注入了「國王」常喝的一批能量飲料中。這種化合物本身無害,但會與能量飲料中的特定成分(如牛磺酸和咖啡因)產生反應,在數小時後引發短暫但劇烈的心悸與暈眩症狀,完美地模擬了心臟病的初期徵兆。很快,「國王」在飲用飲料後感到極度不適,被驚慌失措的家人緊急送往醫院進行全面檢查。林默則趁著家中大亂、空無一人的機會,如幽靈般潛入,在他自以為最安全的房間裡,安裝了微型監聽與監控設備。
在短短幾天內,林默收集到了四名霸凌者最真實的生活細節、最深層的恐懼、以及他們在私下裡,對劉文凱之死那毫無悔意的、充滿戲謔的談論。
他還發現,那個提供場地的富家子,並非只是個被動的協助者。他將這場霸凌,變成了一場殘酷的「賭局」。林默駭入他們私密的聊天群組,發現了觸目驚心的對話紀錄:「新遊戲,賭劉文凱明天敢不敢來上學,我出一萬。」「我賭他會哭,誰錄到影片,錢就歸誰。」其中一段影片,更是顯示他將一把零錢扔在劉文凱腳下,輕蔑地說:「撿啊,這夠你媽在市場賣好幾天菜了吧?」他將他人的痛苦,變成了自己的娛樂和賭注。
林默將這些情報分門別類,如同一個外科醫生,在為一場複雜的手術做著最後的準備。每一個人的弱點,都成了他手術台上等待被切割的器官。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CYpcDliQc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wjAU2duz
第三章:恐懼的變奏曲
懲罰,是一場需要精心編排的交響樂。林默為四位「演奏者」,各自譜寫了專屬於他們的樂章。
- 第一樂章:獻給暴力信徒的「無力感」那個以暴力為榮的少年,突然發現自己的世界開始失控。他最珍愛的重型機車,每天早上都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一道刮痕,不深,卻剛好破壞了烤漆的完美。他那雙從不離身的拳擊手套,會在他最需要時消失,然後又出現在他的書包裡,塞滿了潮濕的沙土。這些瑣碎而惡毒的騷擾讓他抓狂,他試圖用暴力找出始作俑者,卻連一個影子都抓不到,反而因為暴怒的情緒嚇跑了唯一崇拜他的女友。一天深夜,他收到一則匿名簡訊:「你引以為傲的力量,連你心愛的東西都保護不了。」他被徹底激怒,循著簡訊發出的虛假定位,衝進了一座廢棄的停車場。周遭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只剩下無盡的黑暗。他聽到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卻看不到任何人影。突然,牆面上一束強光亮起,投影出的,是他女友正在與朋友哭訴的即時畫面:「我受夠了……他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我好害怕。」少年瘋狂地用拳頭砸向牆壁,混凝土碎裂,他的指節鮮血淋漓,但牆上的影像卻紋絲不動。他可以摧毀實體,卻無法觸及那份已然逝去的信任與溫存。他第一次感到,他那足以打倒一切的拳頭,是如此的無力。最後,投影消失,一塊石頭從高處落下,砸在他腳邊,附帶的紙條上只有三個字:「換你了。」少年的精神,在這場為他量身打造的、證明其力量一文不值的表演中,徹底崩潰。
- 第二樂章:獻給網路女王的「公開處刑」那個擅長操縱輿論的女孩,發現自己的社群網路帳號被駭。但駭客沒有發布任何不雅照或謠言,而是將她所有私訊裡,那些嫉妒、謾罵、算計朋友的惡毒言論,原封不動地公開置頂。她的朋友們、追隨者們,看到了她最真實、最醜陋的一面。一夜之間,她從萬人追捧的女神,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遭受著她曾施加給別人的、百倍的網路暴力。
- 第三樂章:獻給金錢玩家的「叢林法則」那個將霸凌當作賭局的富家子,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家族的財富。林默沒有直接攻擊他的金錢,而是攻擊他的「名聲」。他利用無數個自動化帳號,將霸凌事件與該少年父親的「企業形象」牢牢綁定。一夜之間,「XX集團公子哥仗勢欺人」的標籤,被精準地推送到所有與該集團有業務往來的客戶、股東、乃至普通消費者的眼前。公司的股價應聲暴跌,一場完美的公關危機就此引爆。那位視名譽如生命的父親,在董事會的巨大壓力下,為了展現他「鐵腕治家」的決心,立刻公開宣布,將兒子送往一所偏遠山區、以軍事化管理著稱的全寄宿矯治學校,並凍結其所有帳戶。林默的計畫並未到此為止。他知道,在矯治學校那樣的叢林裡,金錢就是唯一的保護傘。幾天後,他透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後門程式,截獲了該校內部的一段對話錄音。錄音中,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正在嘲笑那個新來的「公子哥」,因為付不出「保護費」,是如何從一個頤指氣使的少爺,變成了他們所有人都可以隨意使喚、欺凌的「小弟」。這個曾經揮金如土的少年,因為自己的惡行,親手摧毀了自己最大的依仗,並在一個全新的地獄裡,日復一日地品嘗著他曾施加給別人的恐懼與無助。
- 第四樂章:獻給「國王」的「鏡像地獄」對於主謀「國王」,林默為他準備了最特別的懲罰。他利用最高級的VR與腦機介面技術(透過之前潛入他家安裝的設備),在他深夜熟睡時,為他創造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在夢中,他變成了劉文凱,日復一日地經歷著自己曾施加的、所有的霸凌與虐待。他聞到了空氣中那股熟悉的、劣質噴膠的氣味,那是他曾經撞灑在劉文凱模型上的味道。而施暴者的臉,全都是他自己。他被「自己」包圍、嘲笑、毆打,在永恆的循環中,體驗著受害者的絕望。
幾週後,四名少年,或精神失常,或身敗名裂,或被變相流放,都以一種與法律無關的方式,得到了他們應得的懲罰。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JyfbCOrlI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1Z7PKIigj
第四章:巨獸的甦醒
城市中,關於四名富家子弟離奇遭遇的流言四起,但沒有人能將這些事串連起來。
特別調查科的辦公室裡,姜毅看著結案報告,陷入了沉思。劉文凱的案子,最終因嫌疑人皆未成年,且缺乏直接的虐殺證據,被輕輕放下。但那四個少年之後的遭遇,卻像一曲詭異的交響樂,完美得令人不寒而慄。他又一次聞到了那個「棋手」的味道。
而陳佳妤的辦公桌上,多了一份匿名的快遞。裡面沒有任何信件,只有一個她記憶中屬於劉文凱、曾在她眼前被霸凌者羞辱的模型,如今已被完美地修復好。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個模型,指尖拂過被黏合劑完美修復的裂痕,心中除了感激之外,更升起了一種複雜的情感——敬畏,與一絲絲的恐懼。她知道,有一種正義,正在以法律之外的方式,悄然運行。
但一個問題,如同一根細小的針,扎進了她的腦海:這個神秘的「線人」,是怎麼知道這個模型的?
他不僅知道劉文凱,知道他被霸凌致死,甚至知道在悲劇發生的一週前,在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商店裡,發生過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知道這個模型對自己的意義。
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她自己和已經死去的劉文凱,就只有……當時在場的那幾個霸凌者,和……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讓她渾身一僵。
那個蜷縮在騎樓陰影下的流浪漢。
她立刻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荒謬到可笑的想法。怎麼可能?一個連話都很少說的街友,怎麼可能擁有如此通天的手段?這一定是巧合。
然而,一旦懷疑的種子被種下,便會在地底深處,瘋狂地滋生出根系。她無法再用單純的眼光,去看待那個沉默的身影了。但從那天起,每當她再給那個男人送去食物時,她總會下意識地多觀察他幾秒鐘。她想從那片沉默的陰影裡,找到一絲不屬於流浪漢的、違和的細節。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羅氏集團的頂層辦公室裡,氣氛壓抑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董事長羅天成,那個平日裡在財經雜誌封面呼風喚-雨的金融寡頭,此刻正看著自己的兒子——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國王」,如今卻像個受驚的嬰兒般,蜷縮在沙發角落,眼神空洞,嘴裡反覆念叨著「對不起」。他請來了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卻沒人能治好他。
羅天成在商場縱橫數十年,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單純的青少年心理問題。自己兒子的崩潰,和他那幾個朋友的離奇遭遇,在同一時間點精準爆發,這背後必然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對方手段高明、不留痕跡,甚至讓他那些身居高位的「朋友」都查不到任何線索。
羅天成知道,法律、金錢、權力,這些他引以為傲的武器,在這位神秘的對手面前,全部失效了。當常規的秩序無法提供解答時,就必須尋求另一種秩序。
他走到一幅價值連城的名畫後,打開一個隱藏的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一部無法被追蹤的衛星電話。他撥出了一個從未使用過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另一頭傳來一個冷硬、沒有感情的聲音。
「說。」
羅天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暴怒,用一種近乎屈辱的語氣說道:「我是羅天成。我有一個問題……一個連我的權力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聽說,你們的組織,能處理一些……『非自然』的現象。」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提供目標的資訊,和你的報價。」
「目標是個幽靈,我不知道他是誰。」羅天成說,「我需要你把他找出來,然後……處理掉。至於報價……價格,你開。」
掛斷電話後,黑道巨擘雷武的書房裡,他的情報頭子正恭敬地匯報。
「雷爺,羅天成剛剛聯繫了我們。另外,我們整合了近期的一些情報,從金融圈到警界高層,再到這次的校園事件,幾起案子的受害者彼此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處理他們的手法……」情報頭子頓了一下,試圖找到準確的形容詞,「……太乾淨了,像是藝術品。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受害者,都是在他們最驕傲的地方被徹底摧毀,精神上的打擊遠遠大於肉體。」
雷武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他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在聽到「精神上的打擊遠遠大於肉體」這句話時,猛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塵封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來——那個昏暗的拳台、那個戴著面具的身影、以及那句在他耳邊響起的、如同神明審判般的低語:「你,太弱了。」
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信念與尊嚴被徹底拆解、碾碎的無力感。這種手法,這種將人的驕傲玩弄於股掌之上、再無情捏碎的惡趣味……全世界,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著牆上那張「魅影」的模糊照片,眼中燃起了偏執的火焰。
「……是他。」雷武的聲音因極度的興奮而沙啞,「他回來了。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想做什麼,把他給我挖出來!」
城市的棋盤上,新的棋子已經就位,而一場跨越了多年的復仇,也即將拉開序幕。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XThZMtGs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S2GADajy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