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純白,無限延伸的遼闊空間,沒有遮蔽物,沒有邊界。站在那裡的只有相互對峙的兩人,分別屬於現在與未來。
路西烏斯眼睛緊盯著路契,路契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虎視眈眈地等待出手的時機。路西烏斯注意到他的架勢,那是在與伊安的短暫對決中的架勢。路西烏斯非常了解,那是他最常使用的戰鬥方式——先作守勢再反守為攻。
「怎麼了,不攻擊過來嗎?」路契眼神帶著挑釁。瞬間,路契從路西烏斯的視線範圍內消失。
是瞬移!路西烏斯剛反應過來,便被路契以手肘擊中他的後頸。「咳!」路西烏斯一個踉蹌跌在地上,他發現地面不再是一片純白。畫著咒文的法陣逐漸在地上延展開來,法陣一圈又一圈地以路契為中心擴大。
「這是什麼?」路西烏斯站了起來,舉劍面對仍瞪視著自己的路契。
「現在的你不需要知道。」路契說,他又再度從路西烏斯的視線範圍內消失。又是一次瞬移。
快想啊!要怎麼抓到他的動向?路西烏斯想起在元老院前殿發生的事,上次他能閉眼看到身後的景象,這次一定也行!於是路西烏斯閉上眼,但卻什麼也看不到。
「妖精之眼豈是現在的你想用就能用的?!」路契這次從路西烏斯的左邊現身,看到他的長劍快速揮向自己,路西烏斯連忙轉身,及時用劍防禦了路契的攻勢。
要怎麼使用妖精之眼?要怎麼像他一樣瞬間移動?路西烏斯慌了,他現在連調整好戰鬥架勢都忘了。看著強壓著自己打的路契,他只曉得未來的他能夠使用現在的自己無法使用的能力。要是自己能使用就好了!路西烏斯內心這麼想著。
「你是不是在想,該怎麼使用我的能力?」路契暫停攻擊,他說中了路西烏斯的心裡話,「不可能的!『現在』的你,『過去』的我,在這個時間點是什麼都還不會使用,初出茅廬的新生吸血鬼!」路契點出了路西烏斯內心的脆弱,見到無比強大的『未來』,他卻只想模仿這個『未來』,忘記自己原本就有的戰鬥能力。
就像生前那樣,仔細觀察對手的動向!路西烏斯心想:「(當他使用瞬間移動的那一刻,必定會朝某個方向前進,往左或往右,向前或向後。他脫掉斗篷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我察覺他往哪移動!)」接著他聽到揮劍的聲音從右後方呼嘯而來。路西烏斯立刻往右後方砍過去。「鏘!」兩把劍撞擊的力道讓兩人都退開幾步。路西烏斯舉起長劍,直接朝路契衝了過去。路契沒有瞬移閃開,而是直接正面對決。又是「鏘」的一聲,兩人現在正舉著劍僵持不下。
「你現在的力氣已經足以匹敵我了呢。」路契笑了。
路西烏斯緊盯著路契,路契快速退開,差點沒讓過於用力的路西烏斯向前撲倒。路西烏斯心裡頭高喊:「(……別再逃出我的視線範圍!)」就在這一剎那,他感覺到時間慢了下來,他清楚地捕捉到路契的左腳往前輕輕瞪起的慢動作。但還來不及看清路契的方向,他便從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再次消失。
「可惡!」吸血鬼的瞬移還是讓路西烏斯抓不到路契的動向。他早知道未來必須面對的敵人——新任夜后及其擁護者——也會使用這些能力。但真正對上熟練使用瞬移攻擊的路契,路西烏斯還是感到十分吃力。就在路契現身的一瞬間,路西烏斯的眼睛又捕捉到了,路契的腳步慢慢停下來,並舉起劍準備朝自己的背後發動攻擊。
「這就是破綻!」路西烏斯立即向後轉了180度,雙手舉劍擋下了路契的偷襲。
「你……看得到了?」路契問他。
「只看得到你消失和現身的一瞬間。」路西烏斯也笑了。
相互對峙的兩人笑著看著彼此,那笑不帶有輕蔑,不帶有嘲諷,兩人只是因享受戰鬥而笑著。刀光劍影之中,兩人比拚的不是劍技,不是速度或力氣,而是看在這場戰鬥中誰能發揮極限,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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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我就是你!」路契笑著說。
這句話點醒了路西烏斯,沒錯,路契就是他。他像是悟到什麼一樣,他再次閉上眼。路契沒有在這時發動攻擊,而是靜靜地觀察路西烏斯——畢竟這場試煉原本就是為了路西烏斯而設下的。
「要來了嗎?」路契獨自低語,他瞭解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就是見證路西烏斯覺醒的這一刻。
路西烏斯的腳下發出微弱的綠光,光芒逐漸變得越來越強烈,並包覆住路西烏斯的全身,最後集中到路西烏斯的雙眼。路西烏斯感覺到他的眼睛正在發燙,眼皮底下還是什麼都看不到,於是他睜開雙眼,他終於在睜眼時看見閉眼才看得到的事物。路契腳下的法陣若隱若現,他的妖精之眼讀出了法陣的文字,原來那是路契用來加速的法陣。路契發現路西烏斯的眼睛顏色變了,變成跟他一樣的翠綠色,並閃爍著光芒。他微笑,「覺醒了嗎?」路契向後退了一步並準備好防禦架勢,阻擋路西烏斯的進攻,他知道用法陣瞬移將不再湊效。
「我要上了!」路西烏斯高喊。
「來吧!路西烏斯!」路契也以高喊回應。
路西烏斯看透了眼前路契的本質,路契也知道自己已被看穿。路契不做任何攻擊,而是準備迎接路西烏斯最後的一擊。
當路西烏斯的劍刺向路契時,他聽到的不是劍鋒刺入肉體的聲音,而是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接著他發現手中的劍不見了,路契的身影也消失無蹤,自己正站在一面大片的鏡子前。他走上前摸了摸鏡子,它便立刻碎裂崩解,路西烏斯看著鏡中的碎片映滿了過去的自己。最後鏡子化作一團粉末,粉末隨著飄揚而來的風向四周飄散。
「我與你一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在戰鬥中覺醒。如今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路契的聲音在風中迴盪著。
「路契……」路西烏斯看著在空中飛舞的碎片粉末,臉上掛著滿滿的不捨。
「我就是你,我只是你自身投影出來的影子,未來無限可能性其中之一的你。」路契的聲音越飄越遠。
路西烏斯站在廣闊的空白空間中,他不知道下一步還要面對什麼。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飄了起來,意識再度飛躍著。他的身體被拉回長椅,冰冷的石椅讓他驚醒。
「第三項試煉——通過。」薇雷塔的聲音從路西烏斯的耳邊傳來。路西烏斯睜開雙眼,看到弗雷夫人一臉欣慰地望著自己,而奧托和薇雷塔則是欣喜地互相對望,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我剛剛……有飄起來嗎?」路西烏斯問道。
「沒有,您好端端地躺在長椅上。」薇雷塔說。
「血之試煉,結束了?」
這時薇雷塔解開套在路西烏斯頸上的念珠項鍊,路西烏斯看到它閃爍著金光。
「項鍊發光,這表示血之試煉通過。雖然您在精神力的試煉中成績不盡理想,但毫無疑問您是足以背負『夜王二世』這個稱號的吸血鬼。」薇雷塔笑著說。
「夜王殿下,您的雙眼……變成更加翠綠了!」奧托驚呼。
「是啊,它在試煉中覺醒,我現在可以自由地使用妖精之眼。」路西烏斯看著周遭,妖精眼不再繼續給他不必要的資訊。以往路西烏斯總是不經意地才能發動妖精之眼的力量,現在的他可以自由開啟關閉它。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GbP1Mcn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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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之眼……」法蘭克躲在廣場的角落,他一直靜靜地觀察整個試煉的過程。他帶著嫌惡的眼神瞥往路西烏斯等人,又默默地喝下他最愛的狼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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