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靈官殿,鄯問帶他來到袇房,掀開一副山水圖啟動機關,「跟我來。」
蕭世翼還來不及震驚,鄯問消失在暗門裡,只留下一句:「小心有台階。」他趨前,原來有條通道!待他們進入後,鄯問轉動羽戒,門閉合。一路向下,燈火漸明,裏方是石洞,一應俱全,稱石室還比較恰當。
石室中央的床榻上坐著一位郎君,他和鄯問一樣白髮蒼蒼,不同的是他血紅的雙眼。
郎君身旁站有五人,背上熟悉的兵器,蕭世翼猜應與城門上郎君背的是一樣的。
「兄長,你看!我給你帶了誰回來!」鄯問跪坐在床榻旁,示意蕭世翼過來。
鄯於聲放下手中的書卷,寵溺地揉著她的秀髮,「回來就好。」語態輕巧,似隨風飄動的細羽,沒有多少斤兩,但他的內心卻如放下了千鈞,當時他要是知道鄯問的法子是劫獄,定然百般勸阻,所幸平安無事,不然他會後悔。再寒暄幾句,才看向蕭世翼。
蕭世翼拱手作揖,「在下蕭世翼,久仰鄯郎君盛名。」他已卸任,不是住持了,稱郎君最為合適。
鄯於聲不停手,鄯問理所當然繼續享受他的掌溫,不吵不鬧,靜靜聽著他們談話。
「鄯某也久仰蕭郎君大名。」回想起芳林苑一事,不禁咬牙切齒,「家妹受蕭郎君關照許多,鄯某在此謝過。」
蕭世翼不知鄯於聲為何不悅,只能說道:「鄯郎君客氣了,蕭某也受鄯住持關照,禮尚往來罷了。」
他們方來不久,門再次開啟,是葉法善來通風報信,「住持,秦都管找妳,還有當心點,督管正在氣頭上。」玄都觀僅五人持有石室的羽戒——鄯於聲、方尹敬崇、住持鄯問、都管秦浮湮、經師葉法善。
鄯問蔫頭耷腦地頭起頭,秦浮湮怎麼就這麼著急?她才看見著鄯於聲一會兒又得離開了,心底千百個不情願。
鄯於聲的眼神落在鄯問身上,頓時和善許多,好聲好氣地哄著:「秦都管也很擔心妳,給她看看可好?」
在他的勸說下鄯問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離去前丟下一句,「你們倆好好聊。」便跟葉法善上樓。
此刻,這裡只剩下蕭世翼和鄯於聲還有他身後一排護衛。
鄯於聲收斂溫敦神色,眸子血色漸濃,肅殺之氣不言而喻,儼若朔氣吹捲山巔,寒氣凝息。
氣氛駭人,蕭世翼看不明白,兩人僅是初識,鄯於聲卻如仇人一般看他,想將他生吞活剝,又不明言,簡直折磨人。
良久,鮮紅的眸子轉向一旁,抬指對著蕭世翼,陰陽怪氣地說著:「紫黃棠,如何將人打到半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世翼無言以對,要密謀可以,但請不要在正主面前。
紫黃棠向前一步,「郎君三思,蕭郎君畢竟有辦法找得到《臨河序》。」鄯於聲喊他全名,紫黃棠明瞭鄯於聲是認真的,他可以下手,但必須留下蕭世翼。
未料,此話火上澆油,鄯於聲厲聲:「還管甚麼《臨河序》?」就算蕭世翼作畫另他欽佩,但只要害鄯問掉淚的人,管他是誰,他都不放過,「誰知道他晚上做了些甚麼?」該查的,他都查到了,怪不得鄯問把人往牢裡送,他的阿妹可做得太好了!回頭再給她買一包酥糖。
鄯於聲一聲令下:「紫黃棠動手。」
紫黃棠知道鄯於聲正在氣頭上,任誰也阻止不了,先順著鄯於聲安撫,至於蕭世翼,他不會下重手。他越過鄯於聲,抽出六出銀羅,兵刃直指蕭世翼。
蕭世翼後退,「有話好好說……」他來不及解釋,紫黃棠擲出六出銀羅,傘面千轉,橫過勁風掃,書卷翻飛,直取蕭世翼頸間。
蕭世翼拔劍,出鞘斜橫胸前,傘緣利刃撞上長劍,震退三步,「喑——」刮磨聲刺耳,火花併發,點點星火染紅了劍身。
六出銀羅置空十旋才迴轉置紫黃棠手中,他使力繼續朝著蕭世翼攻擊。
「喑——」他陸續接下六出銀羅,火花無眼,落在臉上刺疼,紫黃棠力道厚實,每一次交鋒,長劍伴隨一聲碎,這把劍撐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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