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來見我。帶上春季特集計劃書。」
坐在辦公桌前的吳邪從電腦屏幕抬眼,只捕捉到修長冷冽的背影。
「叫我?」以口型問了句。
四周投來同情的目光,齊整點頭。
剛副總裁經過的地方就只有左邊吳邪那橫桌,離旁邊另外兩名組長的辦公桌還各有四五呎,右邊則是一片小職員,不是叫他還會叫的誰。
吳邪扁扁嘴,也沒管那人有沒有聽到,小聲答了句「是」,握著滑鼠的手按下幾個指令後,抱著一個大文件夾,踱到影印房拿了幾張剛印出來的文件,才拖著腳步滿心不願意地走到副總裁室前。
經過的同事拍拍他肩膀,低聲問道:「今早開會時覺得你的計劃書挺好的,怎麼被召喚了?」
吳邪聳肩。「可能要稱讚我呢?」
同事把聲音壓得更低。「皇上能看到你就不錯了,你還妄想翻牌子?」
「窮犢子,滾你!」雖然抱著資料,吳邪還是抬腳踹開猛笑的同事,一個平衡不好差點讓資料散滿地,房門前的女秘書也掩著嘴笑。
吳邪瞪了秘書一眼。「雲彩,妳這秘書還要不要當了?還不打電話進去。」看了看大窗子,特製玻璃接了電,是一片磨砂效果,看不到裡面,也看不到副總裁表情如何心情如何。
雲彩知道吳邪的脾性,仍然笑嘻嘻的。「吳哥哥急甚麼嘛,這就打呢。」熟練地按下三位數的內線號,甜美的聲音清清脆脆:「張副總,吳邪找您。」對話很簡短,她放下電話,揚揚長眼睫:「進去吧。你猜猜看接著談得久不久,要不要茶或者咖啡?」
吳邪猶豫了一下。「……不要好了,免得他以為我有要待很久。」
雲彩又笑了。「好吧。我才買了你喜歡的那種咖啡豆呢,你又不要。」
「雲彩妹子,妳就在我和副總談事情時,偷偷送一杯去我辦公桌吧,拜托?」
「等你談了出來都快要下班了,還喝咖啡。」
「說不定談完了要加班。」吳邪無奈地揚揚手上的資料:「今早開會發表的計劃書似乎有問題。」
「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我煮好了就放這裡,你回自己那邊時順帶拿吧。我拿過去要被其它人說你閒話的。」
「雲彩妹子最好的了。那我進去了。」曲起手指輕敲兩下房門後,推門進去。
吳邪緩緩吸口氣,把門關好,低頭翻著資料走到大辦公桌前:「張副總,這是春季特集計劃書。」把資料推到對方面前:「請問有甚麼指教。」
「坐下。」聲音像背影一樣冷冽。
吳邪不自在地坐下,盯著桌面。
「你花了多少時間在這份計劃書上。」
小聲嘟嚷。「你他娘的能不能別這麼兇……」
副總似乎沒聽到,只丟出兩字。「回答。」
吳邪有點心虛地看了辦公桌另一邊的人一眼,那非常漆黑的眼眸非常的冷,這使他非常心虛。「三個星期。」
「所以你為了這份玩意兒三個星期沒回家?」
真是失禮!「甚麼這份玩意兒,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把一個計劃做得這麼好過!」這可是火力全開拼命出來的結果。「還有,我沒有不回家,我只是回我自己那邊。」
「原因。」
「甚麼原因!」沒好氣。
「不去我家的原因。」
火氣因為這個問題而變得彆扭。「……張起靈,你別明知故問。」
「不單外宿,還拒接電話。不是公事的話你打算逃到何時。」
「我沒外宿,我只是回我自己租的房子裡啊。」幹嘛講得好像學生時代犯校規一樣。「……而且今天發表完,我本來就打算今晚去你那邊了,甚麼逃不逃啊,難道我一個小組長還主動找你不是,怕別人不說我狗腿巴結是不是,你不怕我可是還要混的啊,被人說的又不是你……」嘮嘮叨叨地反駁著。
至於故意不接電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面前男人的任何要求。
自從互相表白後,只要二人待在一起,就是限制級畫面。最近計劃要趕出來把項目爭取到手,下班都十一二點了,要是回家還玩到精疲力竭的,第二天要怎麼搏殺?
「吳邪。」
一聽到對方飽含磁性的聲音帶著很微很微的寵溺叫自己的名字,吳邪態度就忍不住軟了。「……好啦,我錯。」三個星期又不是只有他在熬,可不想浪費時間爭吵。
「計劃書做得很好,不出大紕漏的話,會由你們組接下來。」
「真的?」吳邪繞到張起靈身旁,翻著剛印出來的幾頁,興奮地介紹:「張副總你看,這是我們組剛剛午餐會議時想到的補充,如果把宣傳品換成這家公司製造,不單成本會更低,路線也更適合這個活動。」
「嗯。」
「張副總你有沒有甚麼建議?」
「張起靈。」
吳邪一呆。「哎?」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不需要叫我張副總。」
吳邪看著坐在椅裡悠然抬眼看他的張起靈,有些不自在地笑了。媽的這男人真是過份好看,連提出這種無聊要求時都像下一個有關國際機密的高級指令一樣,他到底為甚麼會看上自己?接近一個月前的表白,放到現在仍然是夢境般的不真實感,就連那一周耳鬢廝磨也遙遠得像夢。他這三星期因為趕工沒見面,其實也沒真忙到連抽空見一下都無法,中間也是有種逃避的成份,畢竟和張起靈交往這事真的很不可置信。對方在工作和個性上都很強,外表說是萬裡挑一也太謙虛了,最重要的事是,他們都是男人──站在頂端的這個人竟然有著和自己同樣的心意,吳邪覺得自己運氣都用光了,接著肯定會有大災難!
「……張副總,我們還在公司……」言下之意還是不好意思用別的稱呼。
「在公司,你對我的喜歡就消失了?」
「……胡扯些甚麼。」
「那去把門上鎖。」
吳邪心想這在公司裡,外面都是人,上鎖是要做甚麼?「小哥……」
撂在真皮椅扶手上的手輕輕抓住了吳邪的手腕,把他拉下來,另一首箝住吳邪的下頜,吻上他的唇。
吳邪當下腦裡就炸開了,心想這時候有人敲門啥的怎麼辦,有缺心眼的衝進來怎麼辦!側著臉想避開張起靈的唇,對方卻緊緊跟隨不放過;伸手去扯那兩隻手,卻根本扯不開,他也不願意弄痛張起靈,就妥協的道:「小哥,我、我過去鎖門……」
「剛才讓你鎖你又不鎖。」唇已沿著下巴貼到他喉骨上。
「你這這這……」吳邪急得說不清話,偏偏頸間的輕吻讓他很糟糕地感到很愉悅。
他用力拽著張起靈,二人拉扯著跌撞著到了門口,幸得地上有吸音的薄軟地氈,他們不穩的腳步才沒有傳到外面。高級辦公室的鎖連上鎖都很安靜,吳邪被張起靈推到背靠著門,邊和張起靈接吻,邊摸索著那門鎖的方向是不是真的推往上鎖了。
這段路不很遠,但用上了力氣去拉扯,加上沒有間斷的接吻,讓吳邪氣喘連連。
他似乎知道了張起靈很想他。他也一樣很想張起靈。
張起靈一直咬著他的耳垂脖子,手已探到襯衫底下摸那截露出的腰,吳邪咬緊牙怕自己隨著身體的叫囂而呻吟出聲。
「小哥……」他邊啜吻著張起靈的耳垂,邊貼著他耳微微的喘著說:「下班後我回家拿些換洗衣服就去你家,你現在手先放開……」再摸下去他都要忘了這裡是公司了。
「三個星期。」張起靈把吳邪壓在門板上,手臂在他腰後摟得緊緊的。
貼合的胯部讓吳邪知道對方已經有反應了,這麼一想,他也感到自己的抬頭了,有些尷尬,就不住往後縮,可身後已經是門板又被壓得死死的,只能閉上雙眼心裡焦急地默唸著軟下去軟下去。
他似乎聽到張起靈輕輕笑了下,嘴唇覆上他的唇綿綿密密地吻,那又大又暖的手也摸往他胯下,隔著西褲輕柔的揉搓。
他都覺得自己褲子快要被撐裂了。這裡是公司,同事還在外面,他明明是進來報告計劃書的,怎麼會變成現在的狀況……「嗯……」舒服的喘著氣,敗陣地埋首在張起靈的頸窩間,三周的禁慾使他在喜歡的人的手中變得急切索求,他不自禁地動著腰去使對方的手摸到他最敏感最舒服的地方,同時雙手抖著試圖解開對方的腰帶,解了好幾次也沒能扯開皮帶扣,張起靈拍拍他的手背讓他鬆手,自己解了。
皮帶一解開,吳邪就把手伸進張起靈褲裡摸著同樣硬熱的部份。面前這人對自己的慾望就是最好的媚藥,光想著張起靈是如此喜歡他,他就能滿足。
「怎麼這麼急。」張起靈靠近說了句,嘴裡呼出的熱氣都吹到他耳上。
還說!誰先急!「門都鎖了……能不能移個位置,雲彩就在外面……」
一聽到這話,張起靈就摟著吳邪的腰把他拽到旁邊的小會客區沙發,俐落地解了他的皮帶拉下西褲後就把他推到沙發裡。
長褲卡在膝蓋彎,吳邪還沒想好要把它踢掉呢還是把張起靈的也拉下來,張起靈已跪到他身前用嘴唇含咬他仍然困在內褲裡的陰莖。血液剎那都衝都身下了,他一個激靈伸手去推張起靈腦袋,心想在這裡摸來摸去都過份了還用嘴巴!張起靈不耐煩地抓住他手腕定著,嘴唇用了些力順著那形狀啜吸,鐵灰色的內褲上很快就現出一個深色的濕塊。濕潤的舌頭舔上那深了一片的範圍,舌尖一下一下地頂著那明顯是頭的地方。
這簡直比直接把整個含進嘴裡還磨人,吳邪從喉裡嗚咽了聲,多天沒好好釋放的慾望使他難以忍耐。另一隻沒被制住的手沒再去推開張起靈,反而是拉下自己的內褲,握住慾望就擼動起來。
張起靈也沒阻吳邪,他擼他的,他也含吻他的。張起靈把那最粉嫩的肉吸進唇中,舌頭惡意地在上面亂舔一氣,使得吳邪又再嗚咽一聲就交待了。
吳邪腦袋因為高潮而空白一片,同時傻傻看著跪在自己腿間的人,心裡喊叫:才幾分鐘,他就被舔到射了……還射在嘴裡……而且對方是仍在交往初期的上司!
他連忙從旁邊拔了幾張面紙捂到張起靈嘴邊,惶亂的說:「我不是故意的……快吐出來!哎……」
張起靈接過面紙,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丟掉,唇邊還有些濕潤的光澤,嘴角微微揚起。
「看來你很想我。」
吳邪轟一聲覺得自己老臉都紅了。「我不是跟你說我很忙嗎,哪有時間解決……」
「繼續加班。」
「你還想我加?」
「嗯,在這裡……」
隔音極好的副總裁室沒有傳出任何聲響,也沒人敢來打擾似乎很機密的會議,以致於吳邪和張起靈從裡面出來時,發現落地玻璃外已是夜色,整層辦公室的燈都關了,獨留門廊外和秘書桌的燈。雲彩桌上還有杯早就冷掉的咖啡。
咖啡杯下壓著張小紙條,吳邪拿起一看,差點吐血。
「吳哥哥加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