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paro。流血/暴力性愛/監禁注意。時代背景捏造+我流解釋。
*CWT43新刊預定。
「ねんねんころりよ おころりよ ぼうやはよい子だ ねんねしな……。」子守歌的詞與曲調不論歲月風霜如何堆疊,仍舊沒有改變。
「哲也,我會為你改變這個世界。」印象中那時,赤司君是這麼說的。
00.
當時,從來沒有人預料到,那異變的新種小蟲子會釀成嚴重的糧食災害,受災的規模甚至擴及全世界,舉凡稻米、麥子、甘藷等等,幾乎任何人類習慣種植的糧食種類一樣不漏,全都是蟲子的攻擊目標,並且不分季節和地域,只要蟲群經過就是啃食殆盡。在全世界毫無對策的狀態下,蟲害與糧災的程度沒有好轉,只有更壞。有些國家慘遭毒手,全境被蟲群席捲過後,陷入可怕的飢荒,連帶人民生活與環境崩壞,國家的災害管理只要稍有不慎,隨時會上演人吃人的慘劇。至於其他國家雖然尚未淪陷,苟延殘喘地緊守著現有的儲備糧食與糧田,卻也不知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不幸的是,日本偏偏是屬於前者。眼看著災害越發加劇,境內地區一個接一個爆發飢荒,民怨四起、眾聲撻伐卻遲遲苦無良策的政府內部,不知是誰提出了一個方案——出口人力。更清楚來說是將陷入飢荒、無力營生的多餘人力,作為奴隸的方式,出口到其他尚未淪陷的國家,換取糧食,同時奴隸也能餵飽自己。看似解決目前困境,卻治標不治本,矮化國格的政策,很快引起兩極化的評價。贊成的人持續擁護現在執掌政權的那些人,反對的則來自四面八方並且各有各的理由。
政府面對境內爆發的飢荒,以及陸續引起的劫掠、災病各種問題,可以說是焦頭爛額的程度,對於那些反對的聲音根本無暇應對,只能放置不管。但即便如此,政府仍一意孤行想推進有爭議的人力出口政策,彷彿幕後有什麼看不見的力量在操弄政局,將整個國家推向更危險的邊緣。
政府方成天鬧得不可開交,民間是叫苦連天宛如地獄,慘況絲毫沒有一點改善的跡象。無法確切說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周遭的人意識到的時候,反對的各方已經凝聚在一起,他們利用原先就屬於土豪仕紳的人帶來的資產為基礎,同時運用出身商界之人的人脈網絡走私、談判買賣。透過互補各方原先不足的部分,最終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他們專門跟政府反著幹,針對性卻毫無章法的模式,甚至在反對行動中經常將無辜百姓捲入的情形,同樣引起好惡的聲浪。當那些人掌握軍事物資,對著政府開砲的那天起,名為「革命軍」的旗幟被豎立了起來。另一邊,政府則將國家兵力組織成「護國軍」,決定武力鎮壓和具體行動的速度,就像早已做好準備要一次性肅清所有反對聲勢似的。
內戰,一觸即發。
殘破的城鎮和面黃肌瘦的人們,深切地表達出了無生機的景象,而兩軍的內戰只有讓他們更接近地獄。用布和木棍隨意搭建起來的緊急避難處是苟活的人們少數的棲身之處,在避難處作為賑災的米水有一餐沒一餐,這次也許是政府發放的,下一次還得看革命軍有沒有意願接濟。一邊捧著好不容易得來的食物小心翼翼喝著的同時,可能旁邊就有人在眼前活活餓死,這種事每一天每個地方都在上演。
「媽媽,這些、都給我的話……」黑子小小的雙手捧著裝了米水的缽子,多處破損的緣口一不小心就會割破手指和嘴唇,但勉強算得上容器的就只剩這一個,沒得選擇。他謹慎地邊喝著粥水,邊睜著那雙大大圓圓的藍眼看著眼前的母親,裡頭寫滿了擔憂的神色。
最近賑災的食糧越來越稀少,就連只是孩童的黑子都能猜出大概是戰事更加吃緊的緣故,而隨著挨餓的頻率和程度,黑子的母親身體狀況更趨惡化,如今已是虛弱地只能倚著牆靠坐而無法站立行走,但奇怪的是這幾天面對黑子好不容易領回的食物,卻又總說沒食慾,要黑子乖乖吃完。在更早之前就因為被捲入內戰而失去父親的黑子,現在只剩下和母親相依為命,對這個狀況他卻除了擔心和聽話把食物吃完,什麼都做不到。
「沒關係……媽媽不要緊,哲也乖……吃好了,媽媽再唱歌哄你睡……」母親蒼白的手瘦弱到看得見皮膚下骨骼的形狀,她輕輕地撫了撫黑子的頭,雖然身體病痛難耐,對自己的孩子她仍是笑得一臉溫柔。
「嗯!」年紀還小的黑子,聽母親這麼說便沒多想,將缽裡的粥水一點不剩地喝進自己薄薄的肚皮裡,然後小心地把缽子擱在牆邊,雙膝就地一步兩步,慢慢挪動著瘦小的身軀,最後偎進母親懷裡。柔軟的淺色髮絲在母親的懷抱中輕輕地來回蹭著,多少安心下來的黑子聽著熟悉的曲子,逐漸興起睏意。他縮了縮手腳,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終於在母親輕柔的歌聲中睡去。
隔了不知多久,當黑子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母親已經沒了呼吸,抱著他的雙手到死都不忍心放開。黑子圓潤的藍眼倏地積起了淚水,而後潰堤。握成小拳的手再怎麼揉都擦不乾,整張小臉哭得濕濕的,旁人看了都心生不忍,卻也無能為力。
直到黑子明白再怎麼哭母親也不會轉醒過來的時候,他才漸漸安靜下來。眼底的水藍染上了一絲絲赤紅,他呆呆地望著再無生氣的遺體,想著原來最近母親老是說沒食慾,只是為了把食物留給自己而犧牲的關係。這才弄清楚原因的黑子一抽一抽地吸著鼻子,伸手抹了抹臉。畢竟是母親自我犧牲才保下來的命,說什麼也不能隨意丟掉。如此下定決心後,黑子強忍著悲傷,瘦小的身軀努力將遺體簡單處置過後,便準備前往避難所領取今天的食糧。
那一年,黑子哲也八歲,國家的飢荒和內戰讓他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
失去母親後,他改棲身在避難所的一角,在那裡他意外地遇見了一名赤髮的男孩,名為赤司征十郎。
後來黑子得知,赤司原本出身不遠的一個鄉鎮,而且是鎮長的兒子,他們的鄉鎮本來尚未受到蟲害與飢荒問題波及,因此居民生活上勉強還能自給自足過得去,但戰火蔓延得很快,這樣的樂土旋即成為兵士燒殺劫掠的目標。砲火引起的一片哀鴻遍野中,被母親和管家偷偷藏於地道的他成為唯一的倖存者,最後才輾轉流離至此。
確實這樣的經歷發生在一個年幼的孩子身上,是很令人不捨,然而在這個時代卻是時有耳聞,一點都不值得稀奇。
不論是當事人赤司,還是聽者黑子,都對彼此失去父母同感悲傷,但也沒有持續沉浸於負面情緒過久,因為他們都清楚那沒有太大意義,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學著變強,肉體、還有精神都必須強得足以面對困境,然後,活下去。
兩人從相遇後便互相照應度日,但隨著身心漸趨成熟,那種習慣彼此存在、進而想要占有對方的情愫逐漸昇華成了戀慕。當時不論是黑子還是赤司,都以為他們往後會繼續相愛相守下去。
直到他們十四歲的那年,護國軍開始徵召人民入軍,聚攏成更龐大的軍隊,討伐反叛勢力的革命軍;而革命軍則在國家始終未改善民生的情形下聲勢漸長,之後更正式攻占國土西方,以邊境一城為據點,準備藉機推翻原本的國家。國家勢力已然正式分裂,使得人民面臨該跟隨何方的選擇。
置身在時代的洪流中,赤司和黑子同樣無法逃避這個問題,最後屬意開創新局的赤司選擇了革命軍,而反對流血革命的黑子則投入護國軍。意見相左的兩人自此訣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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