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題君 - 如果是乳牛、鬼屋與火雞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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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是乳牛、鬼屋與火雞

點飯

Sep 18, 2015

262

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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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星期就是感恩節了，真希望能回家。」2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iUlPr8Iy

「哈，就算那個討人厭的小氣鬼願意准假，照你的情況也離不開吧?你想一出去就被追殺嗎?」

「還真是謝謝你的關心!」

男人惡聲惡氣的回應。

他的對面是一名亞裔青年，是這一區內很常見的年輕面孔，他們大多離鄉背井來到這個國家的牧場或農場工作，青年就是其中的擠奶工人之一。

「你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嗎?還不快滾。」

「閉嘴，老子在監督你工作，我可是這工作的元老。」

青年對於擠牛奶的技術已經越來越純熟，他輕鬆將有些焦躁的母牛安撫下來，同時對男人投去得意的眼神，被命名為『崔瑟』的母牛彷彿與之產生共鳴，也頻頻將目光投到男人身上。

男人翻了個白眼，不屑的撇撇嘴，他根本不明白這名青年是怎麼在擠乳早就全面機械化的現代理所當然的接下人工擠乳的工作，尤其是在這唯利是圖的牧場裡，隨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在和老闆的女兒交往吧?」

「你、你……該死的，你就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放心，作為朋友，我當然會替你保密。要是老闆知道這件事，你絕對會被開除然後罰上一大筆違約金的。」

「那還真是謝謝你，當然如果你可以完全不發現就好了。」

「哈哈，要我告訴你讓她高興的訣竅嗎?」

「已經正式跟她交往的人是我不是你，不需要!」

乳牛崔瑟配合似的發出一聲哞叫，青年知道這是停止的信號，他親暱的摸了摸乳牛的頭，打從接下這份工作開始他就很喜歡這頭溫馴的乳牛。

男人倚在門口，冷眼看著他們互動，嘴裡的話卻毫不停歇。

「是『火雞』，不用那樣看我，對，就是感恩節的那個火雞。你有聽說過每年第一家庭都會赦免一隻感恩節火雞的新聞吧?雖然那女人是牧場小孩，她小時候卻被這個新聞感動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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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青年伏趴在草地上，夜晚微涼的空氣讓被水珠浸濕的衣物服貼在身上，皮膚一陣雞皮疙瘩。

男人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戲謔的看著他，青年不得不憋屈的承認他的戀人在午後提出了和男人所說相似的要求。

——『感恩節就快到了，父親一定會出售所有的火雞……你可以偷一隻給我嗎?我知道這很徒勞，但是對那隻火雞來說，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戀人身上有一種魔力，青年說不上來具體的感受，但那股魅力卻令他神魂顛倒，不管她的要求是什麼他都會做到。

「喂喂，在爬過去之前先給我根煙吧？我真的很喜歡你們東方人的傳統……」

「閉嘴!」

青年氣急敗壞的低吼，雖然他所住宿的農宿和崔瑟的所在最近，但離火雞閘也不遠，只要鑽過圍籬後穿越草坪就能抵達。

「嘖，等我偷完就給你，你不要亂——」

鏗——

金屬重擊人體發出悶聲，青年被人狠狠的用鐵鍬砸在後腦勺，筆直向前倒去。

「唉，真可惜。」男人無謂的聳聳肩，對青年的遭遇無動於衷。

一名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走出來，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狼狽，他機械化的一下又一下反複重擊青年的頭部，直到地面覆上一層濕漉漉的腥紅色液體，青年最後一分求生希望被徹底剝奪。

「爸爸，已經可以了吧？外面很冷，快點拖進去埋了。」

外表亮麗的年輕女子看了一下自己死去的前任『戀人』，噁心的轉過頭，搓了搓手臂向父親提議道。

「親愛的，這麼多年了妳還不懂嗎?要是他偷偷喝過崔瑟的牛乳秘密就會被發現！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完全保密，這工作絕對不能馬虎！」中年男子嚴厲的訓斥道，眼神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崔瑟已經兩百歲了，想想看，有牠在我們還能長生不老多久！」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不是因為那隻蠢牛一看到我們就尖叫我一點都不想去勾引這種白癡。每一個都是，偷火雞的樣子真是難看。」

女子和父親分別拖著青年的一隻腳前行，最後抵達白天青年替母牛擠奶的欄廄，她的父親馬不停蹄的開挖另一個放置青年屍體溝渠。

冷風從敞開的大門灌樂進來，女子不舒服的拉起一邊的門，被翻開的泥土傳出一股腥臭。

「到底埋了多少人啊？二十個？三十個？我就跟你說不用每年都換一個，這裡埋不下了怎麼辦？」

「我們有永遠的時間，不需要擔心這種事。」

女子扭曲了一張臉，完美的唇不間斷的吐出尖酸刻薄的話語，她焦躁的瞳眸亂轉，蒼白的臉色顯現出她的驚疑不定。

「爸爸，你說他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對著空氣說話，連剛剛你殺掉他之前都在碎碎念……我還以為被他發現了。」

男人聽到這樣的言論忍不住哈哈大笑，然而唯一聽的見他笑聲的人現在正被他踩在腳下。

希望下一個還是東方人，男人抱著笑到發痛的肚子、抹掉眼淚後忍不住這麼期待著，他們那「燒東西往生的人就收的到」但概念是他死後40年唯一的娛樂。

他們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留下真是可惜，大概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死的，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死的理由的。

乳牛崔瑟如同在附和他的想法一般，哞叫聲在夜晚的牧場裡迴盪。2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SSSUek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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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是乳牛、鬼屋與火雞

#2 依舊是乳牛、鬼屋與火雞

#3 如果是斑馬、心跳與「沒有自信」Ⅰ

#4 如果是斑馬、心跳與「沒有自信」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