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的庭園 - 臺北下的雨不太一樣

《赤足的庭園》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ZfCoRzQh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UuIiFyrN

000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JXVG6Cvw

在那個夏天，我完完全全清醒的狀況下，我遭遇了一些事，而那件事並不是那麼容易忘卻。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SJjzLcjH

真要說的話，我想我大概一生都無法忘記。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r1vcTcsy

在那空間發生過的事，都會像那裡的書中的話語，被記錄在某處，在未來被某個人理解或是單純的目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lqyqjvP0

那之中有我們那時絲毫不明白的事。要是忘記或是遺失，我們對後果一點都不理解。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Bf5YEPb7

但它確實是在那段時間裡發生的事。這是無以改變的事實。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3KNxVDBM

也許我要就知道事情會演變成無可救藥的地步，當我看見雨落在她的眼角、陽光照進她眼中，那一刻，我也許已經知道了。不，我應該要知道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W19nWmgv

我的一些部分留在那個夏天。那不是永恆的，但長久，夠我為那部分再帶有感情。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gfIXhzFt

於是直到今天，也許有那麼幾刻，21歲的我，依然會作為更年少的我活在書坊的那個桌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AZyS9sAW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KyyoNYKU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PuWP2VHz

001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hsloskjW

「你常常看這種艱深的書呢。」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V6GMruIF

正讀的入神。那是她第一次我搭話。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Ph1cO7fX

盤腿坐在圖書館的一角，以為躲在角落就不會打擾到人，也就不會被打擾。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xJP0C7NP

不過這個推論是錯誤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Z9hy6vkb

我抬起頭，認出是她。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E4viDanj

「還是不打算去上學嗎？」她拍掉墨綠色制服圍裙上的灰塵，坐到一旁的地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AQKUP2pG

「嗯。我已經學會足夠的知識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oO0lWVrg

「噢，真了不起，你的語氣十分有自信噢。」她把眼鏡往上推，眼角下垂，神情有些疲累。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Wg0PycdE

「龍葉舫？」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因為一些原因，圖書館員被要求要戴上名牌。大概是今天開始執行。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Hvmd0gdf

在這之前，我無數次和她交談，卻從來沒有提起名字，不管是我的，或是她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aNxMba0x

「啊⋯⋯很像武俠小說裡的幫主、壯漢的名字對吧？」她為難地笑著。「一直沒向你提起名字，其實和這也有一些關係。」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5VTFI5Oo

「為什麼？」我覺得是很好的名字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lm1UgXks

「連外地跑來的陌生少年都叫我龍姊。嗯，和性別無關，是單純的自我認知問題噢。你看，就算我是一個男人，叫我龍哥也一點都不適當的吧？」她張開手，微笑著向我解釋。比手畫腳的試著傳達龍哥或是龍姊該有的樣子。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TeoVhTae

「我懂了，那我不會這麼叫妳。」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73Ce8QpE

「謝謝。」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Ml74OqvY

「那我該怎麼稱呼妳？」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ZMDvfw9e

「和之前一樣啊。你用妳來稱呼我，我用少年、小鬼、離家出走的小混蛋，還有你來稱呼你。」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Hmx1w4Ag

她沒有用過少年或是你以外的稱呼我。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RgTLEHmN

「但是知道了別人的名字後，卻還是這樣記住對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z7NkfNET

「這個是你剛剛讀的啊，自我認知的偏差所造成的道德疑惑。」她指著我擱在大腿上的書中一段。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hks6SICO

「怎麼回事？」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5vP5jpCem

「你對熟悉的對象，使用泛用型的稱呼感到反感。出自於同理心，你擔心這會降低他人的自我認同，而感到道德上的拘束。」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hpS6De9g

「我聽的懂，並不是需要這麼複雜解釋的事吧？」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XioePz4D

「嗯，對啊。但是啊，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大人對小孩講那樣的話，你難道不會害羞嗎？」她微笑道。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LZsS9GwN

「怎麼說？」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BATrZdSy

「沒關係，逃學少年你想怎麼稱呼我都可以噢。」她故意露出不屬於她的燦爛微笑。年紀的關係，我還是動心了那麼一瞬。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JibD6WZd

「小舫。」我試著反將一軍。但是看見她驚訝的表情，反而我感到更羞恥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XfwMzoRL

「哈哈⋯⋯你很不得了噢。好啊，以後就這麼叫我啊，記得要一直是這麼可愛的語調噢。」被恥笑了一番後，我被獨自一人留在圖書館的角落。什麼佛洛伊德的大概短時間內讀不進去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Rwkxr7rE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cUd7ktH4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opKijr7F

那是暑假開始前的一個月，沒有要考大學的我沒有向家裡的任何人通知過，就獨自一人踏上尋找自我的旅程。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j8RHAx7x

尋找自我。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77cxn947

以這作為目標離家出走聽起來太過簡單也太幼稚了，但是這是我面對自己的罪惡感時，最後一點點的幽默。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h6AMyCVk

走過陌生的街道，颱風昨天離開，路上還有一些殘骸還沒有被清除。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89Ndl9Ij

歪掉的路牌、砸毀而認不出模樣的商店招牌，還有倒地不起的自行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cFh4QwMS

其實要說的話，這幅光景實際上和末日一樣。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YgQFPROz

史上最大的強颱過境，人類製造出來，一些微不足道的建築，在那之後會像廢墟或是土堆都不過份。但是，像這樣在台北的夜晚走上街後、在看見如深海魚群一般穿梭在街道上的廣大人群，我就是知道，這幅光景不會持續多久。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urtklp8h

然後我第一次在這種風景中感到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3Jvscg0k

在漁港的生活，要是發生這樣程度的天災，那得花上足以傷害到人的勞力去換取原來的生活。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AXeFuZrt

但是在這裡，城市作為一個巨大的生物，極為柔軟脆弱，卻剛強的療傷著。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bVmDSAyc

大概沒人會受傷。沒人被卷進海裡、沒有家庭因為淹水而無家可歸。實際上沒有多少人真的被傷害，只不過是這一個月的生活方式會和平常稍微有些不同於不便而已。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IAE62NZ0

於是，這幅末日般的景象終將消失的事實，讓我第一次，可以不感到自我譴責的去欣賞。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A97O6GKE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J83PQIBD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HfZcvudH

「你有道德潔癖？不，這麼說來你是喜歡城市壞掉的樣子噢，道德錯亂？」小舫姐皺著眉頭對我說。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X6eKDAhG

我們坐在圖書館二樓的餐桌區。雖然說是二樓，但其實是地下一樓，而我平常待著的角落，是在地下二樓的心理學書區。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Qh92aZZH

「你每天都泡在這，對那樣的雨量敏感一點啊。要是這裡淹水了，不止你沒地方去，附近的教授和大學生怎麼辦啊？」她雖然以責備的語氣說道，但我感覺得到她其實不怎麼在乎。她要是對淹水感到困擾，多半也只是因為處理積水的工作會落在她和其他員工頭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gui0V3JE

不過確實，這間私人圖書館對這個區域的人們是如何的不可或缺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6Z8BsanS

這間圖書館的館藏常常是文學術相關、或是有些年代的原文小說和詩集，所以不少學者會在這待一整天，甚至是過夜。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pjsmsPz9

這個圓筒狀的地下空間，用沒有上漆的光滑水泥牆和柱撐起，裏頭老舊的木製書櫃，不知道提供多少像我這樣的人一個能夠安心待著的地方。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9nlug4b6

「逃家少年噢，你該不會有作家的資質吧？」她用嘴裡含著的吸管指著我，口齒不清的說。說完拿起她面前的杯子，把裡頭的柳橙汁一口氣喝完。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6FKqAP2L

「欸？為什麼這麼說？」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Zs30wAaI

「嗯，你讀過村上春樹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lhWf8oGC

「啊⋯⋯我想想。有，可是只看過挪威的森林，而且沒有讀完。」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Y3woMxZi

「他的文章應該滿合你的口味喔。」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5vw3eBR4

「這樣啊⋯⋯。」我記得挪威的森林裡直白到讓人不該直視的性描寫，打從心底質疑她說的話。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WsiFGxNA

她眨眨眼，說「他在當起作家之前，一直都過著沒有確切目標、說白了有些隨便的日子。開過爵士樂的酒吧，還有貓的咖啡館。然後，他在快要30歲的某個夏天，去看了養樂多隊的棒球比賽。『咔唫』一支全壘打的聲音在他的腦袋裡響起，於是他想自己說不定也能寫一篇小說。」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P3kqimFS

「這是類似天啟的東西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BQ6w3QWG

「誰知道，說不定他早就打算要寫了，只是剛好發生這樣一件事。畢竟，他自己也說過自己年輕時讀了不少書。一天到晚看別人做某一件事，自己多少也會想要嘗試看看吧？」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nnPOgNMu

「也可能根本沒有那支全壘打。」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6ObKZsjD

「是啊，畢竟他是小說家噢。但是，我相信那支全壘打大概還是存在的，只是作為其他形式出現罷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wHWWtPfF

「用來影射某件發生在他身上的大事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fS5ck2I2

「是啊，用極為輕描淡寫的方式喔。」她笑道。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oluEU43G

「那⋯⋯」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IqkPN3vJ

「你的全壘打或我的全壘打，隨時都也可能發生噢。這點你必須牢牢記著。」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TSeGOxkz

「哈⋯⋯是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D5GaXkIn

「大概吧？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答案通常不在我這樣的身上啊。那麼我先去忙嘍。」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fJ3fnNtd

她起身，離開座位。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FPOktoHa

「小舫姐。」我叫住她。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VvxstBYw

「姐？幹嘛，還是會害羞啊？」是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GnTtA4qd

「妳能⋯⋯這個圖書館，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MESpH8Yb

「嗯？」她轉過身，神情認真的看著我。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Sb2v2I0o

「青年旅館淹水⋯⋯現在無處可去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3j61QN9y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CSDjJ0LJ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YwGDSlSmd

002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V6NZjJ6B

那個少年第一次出現在圖書館時，一副被拋棄的流浪狗的表情。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xyhvtG2F

穿著灰色的襯衫，頭髮留得很長，眼睛大又圓，長相十分端正。但是一舉一動都虛弱的讓人擔心不已。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kW6C6vNS

後來聽他說，那是他到台北的第三天。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lc9h5DzO

第一天，他剛從台東開來的長途巴士離開。他說自己很容易暈車，下了車第一件事就是到車站的廁所嘔吐。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khWmnUZn

然後，他到第一家青年旅館，那裡的服務生似乎看出他離家出走，試著問出他家的電話。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dbRsWfQY

於是他從廁所的窗戶逃走，到了另一家旅館，謊稱自己是大學生。對方不知為何沒有叫他出示任何證件，只是快速的確認預約後，就交給他鑰匙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C4J6P2yM

於是他住在那裡，吃著泡麵和麵包，獨自一人度過了在台北的初夜。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e9GpMIHy

「我以前也離家出走過噢，像你這樣真的太不像樣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4E74lHze3

「欸？這樣啊。」他好像對我曾經離家出走這件事無法置信。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8fa20m22

「你第一次來這裡啊⋯⋯我記得是晚上七點左右吧。我那個時候只是對你那個大到可疑的背包注意而已，結果過沒多久，你就抱著余光中睡著了噢。」他皺著眉頭聽我說。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MltKNbpU

「這樣不好嗎？這裡不是24小時營業的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CXGL7Vc6

「是沒錯，可是你那副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是逃家的小孩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J2ms5vmV

他一語不發，拿我剛遞給他的毛巾遮住臉，往後倒在我的床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euGpdQhF

「小舫姐，謝謝。」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FBpMRYQa

「嗯。」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eEKyr9fA

是啊，我為什麼要這樣包庇這個逃家少年呢？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DapC8DK5

我問自己。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pBs9XebJ

已經23歲的我，不管是道德上或是社會責任上，都該在第一次遇見他時送他回家。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S2Q7dEG1

那個時候就該毫不猶豫的將他送回他口中所說，那個只有漁港、老人、野狗和海風的孤單土地。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fqCDQRBT

但是我又一次的將他留在我身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kynS3s1V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UkTkh2o1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Viv363Xn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IL1BPFWE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7twjDOfH

那時候，我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襯衫、年紀大概高中左右的男孩子。懷裡是余光中的詩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gG5DWsuP

他沒有戴眼鏡，四肢纖細，睫毛長像女孩子一樣。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3a2OzTV9

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靠著牆壁睡著了。這時，她注意到男孩右手邊的背包。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45tVaUMNL

她蹲到背包前頭，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感覺隨時會炸開般鼓起的背包。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DWeUMIGj

當然，裡頭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夾層裡大量的現金，還有一看就知道是應急用的一大袋泡麵，她一看就知道男孩出現在此的目的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gyRChyW4

她不確定這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這裡是他的過路站或是終點。但是當時的她，在知道了他確實是離家出走之後。只是替他蓋上外套，然後暫時替他藏起那個招搖的背包。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PoNbkw5S

等到他醒了，一連凝重到櫃檯時，我故意不說話，等他自己開口。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1pJRRAlZ

「那個⋯⋯請問有看到一個背包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RP8GSasl

「這裡有很多背包啊，學生或是教授，大家都會用背包的。啊，你是說您的背包不見了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VolyxW4T

「是的！」她的表情亮了起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LotOShqV

「是什麼樣的背包呢？」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45BafHWwI

他很詳細的說明了那個紅色大登山包的外型和尺寸。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JDSd0clP

「噢，這樣啊。是這個逃家用的包包啊。」我不等他講完，就把他的背包放到櫃台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3tJqaA45

「嗯⋯⋯？」他表情驚恐的看著我，好像緊張的連冷汗都不敢流下臉頰一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bSETDX9Z

「是嗎？逃家的少年。」我故意露出微笑面對他。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7O1INm64

現在想起來，我從初次見面開始就不停的在捉弄他。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vzbCqrbN

「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不想回去。」並不是，我絕對不會回去。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BiAhkQq5

「還不想。」我把他說的話在嘴裡重新咀嚼一次。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zCL4eV21

「是的。所以拜託您不要和其他人說。」他抬起頭，和我四目相交。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BZsK70bq

眼睛很大，眼珠黑得發亮，我可能就是被他的瞳孔說服的。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pntIcQL4

不，當然不是。就算是我，這個理由也太過荒謬了。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J8waAGNG

我確實的以我自己的意志，做出了決定。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vwFIP1g6

只要他還不打算離開，我就全力保護他，直到他的「還不想離開」不再生效為止。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ouzF9NVE

至於這樣的決定對我有什麼好處？那反倒沒怎麼想過。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7JAdrTbk

但是，要是當時拒他於門外，總覺得自己會永遠的固著在此。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EPbPFnVg

他大概在和命運的什麼事物，以他自己的方式抗爭。而我只是剛剛好在那，剛剛好有意願協助他而已。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xjy85Enw

我相信這和我本身並沒有關係。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MEJEOzPL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QsQnuPWI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uOPCsiKu

夜深了，男孩熟睡在我的臥室。我聽著他的呼吸聲和外頭的雨聲，用手在黑暗中遮住雙眼。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5Xx6hD94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啊？」

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nGIgXr9h

那個夜晚，我像做了壞事而內疚的孩子一樣，久久無法入眠。

ns216.73.216.94da2

臺北下的雨不太一樣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