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家?」林灝面有難色地盯著前方問。
得到旁邊的人的點頭和回應後,林灝的眉頭不禁皺起來,這能住人嗎?他走上那用鐵板建成的樓梯,它發出「咿咿呀呀」的刺耳聲音,上面都染了不少鐵鏽。在旁邊的扶手看起來也沒有多可靠,好像碰一下都會隨時倒下來。這棟連外層的油漆都快掉光的危樓,真的能住人嗎?
終於走到她住的那層,鐵閘勉強地站在門外,裡面的門也沒好到哪裡去。讓他有點懷疑這裡是鬼屋而不是住宅。這裡陰盛陽衰,看四周的環境,連太陽也難以照耀這幾層高的建築物,應該只有黃昏才能剛好溫暖一下這裡。
之前只聽說路小榛搬到大學附近,沒想到是搬到這鬼地方。附近的廟宇不是遠在幾公里外就是已經荒廢沒人打理,連住在裡面的神靈都離開了。這座危樓的範圍可算是不毛之地。
路小榛突然為自己的家感到尷尬,她站在門外過了好幾分鐘之後,然後解釋說:「這裡的租金最便宜,又靠近大學……」
「先進去吧。」林灝打斷了她的解釋,他感覺到屋內有種熟悉的氣息。
門一開,就看到向葵笑意盈盈地盤坐在沙發上,手撐著下巴看著站在大門的他們。她笑彎了眼睛,空出一隻手來對二人打招呼。
「你在這裡做什麼?」林灝沒好氣地說,「還把方唯任給帶來這裡?」方唯任蹲在向葵的旁邊,委屈地看著這麼晚才回家的兩人。方唯任嚇得不知就裡,上一秒在殮房為自己的身世傷春悲秋,下一秒被向葵召喚到這爛屋裡,祂那本就透白的身體嚇得更為透明。
「老李委託我查案了。」向葵微笑地說著。
老李打電話給她說老謝往後查檔案文件,除了方唯任和那名女性外,至少還有三宗無名氏頸後帶有三厘米的圓形傷口,屍體年份跨越四十年之久。雖然政府不願為這五名死者付委託費,但老李基於正義立場,還是靜悄悄地從檔案室把向葵指定東西拿出來,當作是委託費之用。
「我來呢~就是為了讓路小榛還人情的。」她接著說。既然受託了,就要做到最好。最新一名死者因為剛去世沒多天,還沒到七天回魂,需要提早把她喚回,這個儀式就需要路小榛幫忙了。
「我能幫什麼忙?」一臉茫然的路小榛呆呆地看著向葵說:「話說,你怎樣進來的?」
聽罷,向葵笑瞇瞇地靠向她說:「都說了,欠了我人情債的人,沒有一個能逃掉啊,更別說進你家一點難度也沒有。至於你能做什麼……」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林灝,「看來他還沒告訴你,你命格純陰,簡單來說,你是四陰人喔!」
所謂陰人,就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俗稱四陰人,現今來說雖不算少,但也不是隨時都能遇上一個。四陰人身上陰氣太重而致容易影響至親,而且有吸引鬼怪的特性。
聽完解釋,路小榛的臉龐變得漸漸蒼白,「所以,我的親生父母是被我害死的?」她不安地看著林灝。林灝不忍心回應,但她那不敢置信的眼睛背後似乎明白得更多:「所以,疼愛我的修女意外身亡不是意外;養父病逝是因為我,然後小凝消失……是因為我?」
「那個不確定啦……」 方唯任蹲在那破爛不堪的的沙發旁邊,中間有兩根彈簧受不了皮革的壓抑而彈出來。
林灝面對面看著路小榛,然後伸出兩手捏著她的臉頰,還沒用多少力就變得粉紅。啪的一聲,路小榛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陰人沒這麼強大,你只是比較倒霉出生在這個日子裡。」她看著他的眼睛,彷彿漸漸冷靜下來,「我要做什麼嗎?」
向葵上次占卜得到的結果,結合到路小榛的面相,發現她的全陰之氣十分利於召魂。雖然等七天回魂後也可以召魂,但時間一瞬即逝,案子跨度這麽長時間,萬一失去線索,分分鐘要等好幾年才能等到兇手再犯案。
在儀式上,向葵放了一把那無名女屍的頭髮和沾了血跡的白布在地上,讓方唯任和路小榛分別站在兩旁,與向葵形成四方形的陣式。林灝拿起小刀,在路小榛的中指劃了一下,把血滴到女屍的頭髮上。向葵隨即念語,掌心向地板一拍,力量催動陣式,頭髮的上方慢慢顯現出一個藍色的半透明人型身影。
「說出你的名字。」向葵指示靈體醒來。
「楊玥。」靈體楊玥緩緩睜開眼,如同在生前睡醒的樣子,她惶惑地看著四周,隨即驚慌地躲到櫃子的旁邊掩頭哭著說:「別這樣對我!別殺我!別殺我!」
林灝上前安撫說:「楊小姐,你已經解脫了,不會再痛了。」剛醒的靈體殘留著死前的感覺,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般要等七天回魂才會醒覺。
「解脫?我死了?」楊玥雙手掩面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不難從它的哭聲中感覺到死前遭遇的恐怖。
向葵敲敲缺了一角的桌子,「先別哭,兇手是誰?」楊玥抽泣地搖搖頭。
「那怎死的?」她不知道。
「兇器呢?」還是不知道。
向葵深呼吸了一下,「你有什麼是知道的?」
楊玥小聲地說:「我好像做夢了。」空氣突然停滯似的安靜,林灝嘴角抽了抽,這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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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劇場:
楊玥:我有一個夢。
眾人疑惑貌。
楊玥: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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