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三國前傳-折翼者- - 第六章芳樹凋零的哀

諾大的校場上，孫蘋和小倩正追逐著顧著玩耍而不受控的蒙，一旁的呂泓雙手環抱於胸前，對眼前的熱鬧置若罔聞，獨自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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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春秋戰國之時，當時除了自己以外的三子武藝皆已有成，其中以六弟的功夫最為強大，反倒是最年長的自己依舊摸不著要領，仍保持著年幼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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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寅族為了爭討四處逃竄於山區的異界奇獸「赤喙」，而定居於秦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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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自己常常鬱悶不樂，覺得自己就是寅族之恥，是以，經常起個大早便外出，避著族人們獨自苦練功夫，也就是因為這樣才遇見了年幼的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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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秦國的將帥之後，年幼的白起同樣的滿懷練就神功的夢想，卻也同樣的對家傳武學摸不著要領，毫無進展，或許是處境相似想法也就相同，白起也是避開家族人自己另尋靜地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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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相似的目的，相似的兩人就這麼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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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長年鬱鬱不得志的關係，對上年幼好勝的白起，兩人經常為了自家武學才是最強的幼稚論點而爭吵，爭吵，不斷得爭吵，到了後來一見面就是得先打上一架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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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是無法忍受對方批評的關係，就在兩人封閉沉寂的內心激起萬丈波瀾的同時，對武學的修練上也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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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在背後推動不斷進逼，兩人在習武的進展上開始有了推進，會面的內容也從爭吵互毆逐漸演變為互相研究、談論缺失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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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透過與相近的對手不斷的互相研討、較量，對希望助族人共討異獸的呂泓，白起助他練就自族的飃颺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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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希望平定天下停止戰亂的白起，呂泓則與他共創了戢兵寶鑑與六合外法，也就是因為經歷了這段過往，呂泓才對人族的經絡穴位、運功方式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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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呂泓成為四子內的第二高手，助寅族討伐不少名單上的對象，而白起則以戢兵寶鑑與卓越的軍事才能，於戰場上勝敵無數，一生未逢敗績，為終止天下戰亂的夢想而奉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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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對於因欲中止戰亂而創的戢兵寶鑑，在這遠離戰火的南方之地，讓呂泓對於傳授給蒙這事很是猶豫，直感違背了當初創立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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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功夫一半是你所創，日後你瞧誰順眼，便傳授於他吧，希望也能為後世做點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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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蒙受冤屈又受不了長平之戰的良心譴責，在呂泓苦勸無效後，自縊之前的老友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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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又不是永遠長不大，也不會一直待在這兒，那戰火更不會一直只存在於北方，你又怎麼知道他日後不會身處於戰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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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自己的故事之後，於三日前孫蘋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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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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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泓一聲長嘆，或許是自己活得太久，對世道的看法已麻木，進而太過於理想化，跟現實脫節的其實是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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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三日後，呂泓終於毅然決定，要將縱橫一時的戢兵寶鑑傳授給未來還未定的孩子，心念已定後，當下便把玩樂的孩子喚來，開始正式傳授，教導的自然是從基礎開始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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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兒，從今日起為父便傳你內功，學內功是很危險的事，定要專注不可嬉戲，否則走火入魔，連董叔叔都救不了你，知道嗎?」呂泓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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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被養父肅穆的氣習感染，似懂非懂的蒙竟一臉專注的點點頭，不在似方才到處跑動玩耍那定不下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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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從基礎開始認識吧，等會兒我會灌注內力到你體內運行，依循奇經八脈路線逐一帶你認識穴位，專心記好，凝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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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呂泓將雙掌貼於蒙的下丹田處，暗自運勁下，內力緩緩透入，蒙只感下腹溫軟，更逐漸灼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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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奇經八脈中的任脈，會陰起始，終於承漿，共二十四穴，隨我內力引導認穴，先是會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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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呂泓的操控下，蒙體內的灼熱感逐步下沉至雙腿間會陰穴，在沿腹部逐漸往上，經胸，咽喉，上至唇下承漿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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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一穴位，呂泓便會停下講解，除了讓蒙認識穴位外，更要他趁機熟記背下，而蒙就如習字那時般，再次展現了令眾人驚豔的天賦，不僅一個上午便將任脈二十四穴位熟記，在經絡的連動下，呂泓更隱隱約約感到蒙的丹田裡已有了涓埃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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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啦，也該歇歇了，瞧你們練得忘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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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蘋、老錢與小倩兩手各提著一個竹籃迎面而來，卻見蒙並無欣喜之情，反倒是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跑開，呂泓見了莞爾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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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少爺，我這可是有不辛辣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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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將手中竹籃拿高晃了晃，蒙聞言才停下腳步，面帶笑容地轉身快步朝著小倩小跑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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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之地，飯稻羹魚，由於水稻種植的發展，米飯為南方地區人們的主食，沿海漁業的蓬勃，更讓魚類成為餐桌上常見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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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將竹籃打開，只見六籃裡除了米飯之外，其餘的分成三籃一堆，兩籃一積，酸菜鱸魚、香辣蟹、乾煸四季豆等辛辣口味乃是寅族餐桌上常見菜餚，就連身為人族的小倩都頗為愛吃，而黃金雞、炒白菜這兩樣不辣的菜色，則是專門做給不嗜辣的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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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多少吃點吧，多吃些會去傷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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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泓仍不放棄勸說蒙吃辣，在當時，吃辣能避免傷寒這種說法在寅族內頗為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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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蒙撇開小臉嘟著嘴，一臉受盡委屈似的挪了挪屁股往孫蘋靠去，昨日吃辣的不適感他仍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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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小倩不也說了，人族的孩子不見得是這麼能吃辣的。」孫蘋緩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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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自幼時就是這麼吃的，千百年來，我可是一次傷寒都未得過。」呂泓理直氣壯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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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孩子是孩子，又不是事事都得一個樣；三哥哥你瞧這菜每樣都燒得紅彤彤的，千年來你四處遊歷，可曾見過他族的餐桌上是這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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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在那個哪裡也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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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呢，少在那瞎說，人寅構造不同，當心孩子吃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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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這樣的嗎?妳瞧小倩不也是這麼吃的，她也沒吃出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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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成為話題的焦點，正把一口飯放入嘴裡的小倩尷尬的笑著，卻是不知該向著誰開口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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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不若下次董大夫來時趁機問問他吧。」見小倩不知該如何是好，老練的老錢出手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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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該如此，小可愛鐵定會說我的話沒錯。」呂泓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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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呢，董大夫定會說我才是對的。」孫蘋不服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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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叭啊叭。」蒙也附和著孫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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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錢與小倩見兩人鬥嘴的場面不禁莞爾而笑，內心皆感到一陣可惜，若是當初兩人真走在一起，那肯定會是相當幸福的一對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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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父子倆接著教學，接續上午任脈之後，依序是督脈、衝脈、帶脈、陽蹻脈、陰蹻脈、陽維脈及陰維脈，僅僅花了兩日半，蒙就已能倒背如流，舉一反三，那丹田中的細微之力更是可清晰感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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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展之神速遠遠超乎呂泓的預期，欣喜之餘，對老友的巔峰絕技能夠有如此優秀的繼承人，內心是大為感動，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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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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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坡那有些野生的桔梗，今日你赴約前先去採些弄成花束，記得弄好看點兒，在把它送給朱姑娘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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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不已是天天在賠罪了嗎?怎麼還要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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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啊!說到姑娘家的心思你又怎會比五哥我了解呢?這女人阿往往沒表示就是在等你表示，若是拖到要對方開口，那你可就要倒大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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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指情愛之事吧，我現在是在賠罪，又不是在追求人家，再說，人家朱姑娘也不似五哥口中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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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就說你沒我懂了，別管那麼多照做便是了，這麼多年來五哥我向姑娘家賠罪的經驗還會比你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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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這麼一提似乎有些道理，那就謝過五哥的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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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腦中回想著早前與五哥的對話，把散發著淡淡清香聞起來很是舒服，披著鮮豔深紫的成束

桔梗推到朱姑娘面前時，她的反應卻和五哥所說的大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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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與五哥說的不同，朱姑娘的表情怎麼看也不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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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姑娘的表情不像是高興，倒比較像是有些落寞，甚至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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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天讓她歡喜之外又過了兩日，難道自己又冒犯了她?又或是這兩日的午膳做的不太好?但瞧她吃的很是開心也不像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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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朱姑娘才像回神似的把桔梗接下，淡淡的道了聲謝，便頭也不回的坐上那她專用的大石上，繼續刺著昨日未完成的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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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都沒望向我一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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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怪，確實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有問題，要是五哥在場鐵定能馬上清楚的做出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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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都會覺得姑娘家就像是另一種生物，好像與我所知世間生物的常理反應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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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與之交談，我最後不是突然被譴責，就是會被說呆愣，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愛單獨跟姑娘家交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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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日的相處見她很是開心，本以為朱姑娘有所不同，看來又是我想多了，但這近乎不可能的尋葉之事，不知還要耗費多少時日，若是要維持這樣的氣氛相處似乎不太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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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又不似五哥那般對姑娘家很是理解，更不懂那些討她們歡心的花俏辦法，我也就只會傻傻的有話直說，難不成現在我該直接問朱姑娘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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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往的經驗又讓我很是打退堂鼓，猶豫間，上午已過了大半，在拖下去便要忙於準備午膳，該問還是不問還真讓我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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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猶豫不決時，底下遠處的朱姑娘卻忽然的輕唱起詩歌來，或許這距離她認為沒人聽見，但對有我等功力之人來說，卻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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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樹，日月君亂，如於風。芳樹不上無心。溫而鵠，三而為行。臨蘭池，心中懷我悵。心不可匡，目不可顧，妬人之子愁殺人。君有它心，樂不可禁。王將何似？如孫如魚乎？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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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為了長老那奇怪的密令，這幾日持續跟著五哥學唱詩歌，這首依稀記得有教過，似乎是叫……「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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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叫這名稱，記得內容是在描述一位女子所愛的人三心二意，使得她在池畔躊躇、埋怨自己，為何不能讓對方鍾情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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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縱使自己再愚笨，現在也清楚朱姑娘是在為她未婚夫的事傷神，難怪如此落寞，讓朱姑娘如此好人家傷心的傢伙，若給自己遇上了，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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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剛剛是不是想揍一個我從未見過面，也沒犯下什麼邪惡的罪行，還是一位認識不久的姑娘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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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麼了我?白虎先祖創造我們，傳我們神功不該是這麼用的啊，難道是最近跟六哥走的太近，被他的好戰給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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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山~許大山~你下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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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太入神，朱姑娘都叫了我一會兒了居然沒發現，趕忙下去後近看才發現她的雙眼紅腫，原來她剛偷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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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你一下，問你喔，你…是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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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什麼問題?原來我不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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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對，應該說我看起來不像嗎?活了上千年，向來只被說長的太粗曠，遭懷疑是嬌滴滴的女子，這倒還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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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當然是男子……我看起來不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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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啊，只是我不知道神靈大人當初創造你的時候，有沒有創造性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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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創造我的是白虎先祖，不是什麼神靈大人，而牠確實是把我造成男性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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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神靈大人叫做白虎啊，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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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照談話內容的字面上來看沒什麼問題，從她話的意思來看她也理解了，但怎麼我總覺得我們是在說不同的事?朱姑娘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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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朱姑娘口中所提到的神靈大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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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我們遇見的湖中，所沉睡的神靈大人嘛，牠不是嫌我吵到牠，把你造出來要對我神罰嗎?你是不是這幾日找的太累連這個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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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姑娘……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著很深很深的誤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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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我覺得我們之間相處得很愉快，沒什麼誤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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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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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溝通，我才終於理解朱姑娘適才那段莫名其妙的話裡的含意，原以為這姑娘似乎有些糊塗，原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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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世間罕有的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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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這番解釋，朱姑娘可是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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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雖然你不是銀色的，但你是那個叫做銀族的人，然後那個湖裡並沒有什麼神靈大人，最後你真的活了有上千年這麼久…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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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哎…算了，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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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若你真的活了上千年!那你不就…不就…沒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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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傻姑娘該不會以為我到現在真的都沒發現那故事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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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一開始就跟她提過沒這故事，但她當時似乎沒聽進去，再說本來就是我對她有所虧欠，見她在如此傷心的當下，聽她指揮做點傻事賠罪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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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姑娘喚我下來便是要確認我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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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我是有別的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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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又落寞了起來，我真蠢，好不容易扯開話題讓她開心些，雖然還不清楚是什麼事，但我居然又笨到把話題轉了回去，如果是五哥鐵定不會犯這樣的過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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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啊，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只喜歡前凸後翹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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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凸後翹?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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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啊，這邊很大，然後腰細細的，最後這裡很翹，這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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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姑娘努力的比劃解釋，再用天真爛漫的口語說出不太合宜姑娘家的話，但我似乎懂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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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像我就覺得朱姑娘比那什麼前凸後翹要好太多了，在下相信妳的未婚夫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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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吧?五哥?這裡我應該給似乎沒自信的朱姑娘點信心，她的未婚夫鐵定也是比較喜愛她的吧，不然何必定下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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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是吧…大概…我不知道，我已經三日沒去到他的住所了，明明他知道我住哪離的也不算遠，卻到現在還未來找過我，或許是我這人不太需要擔心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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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很乾，臉上很僵，朱姑娘說出了我不知該如何回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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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同理心作祟吧?看著她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讓我的胸口好悶，好痛；千百年來不也見過許多可憐之人，這卻是頭一遭這樣，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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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連我特別賣力做出的午膳都未能博取朱姑娘的歡心，一整日都未再見她笑過，也未再說些什麼，除了離別時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兒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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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山，以後有問題我還可以再問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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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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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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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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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頭便痛，這已經是第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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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婷妹聯手獵殺那頭危害五座山以外的村莊多年的野豬後，那邊的村長給了一筆很不錯的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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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這麼大的野豬真是少見的很，真是費了我與婷妹不少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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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賭輸我們的陳孝便要幫我們打理俗事，好讓我們兩個拿賞金來個久違的狂歡，沒錯，事情就是這樣了，橫豎有陳孝幫我打發那有點煩人的未婚妻，偶爾善待一下自己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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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搞不清我們乾掉幾罈酒了，醒著的時候我們不是喝便是……，大概才第三日吧?似乎真的是喝得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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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想起身，身旁的人又將我拉住，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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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與琇妹有了婚約，這樣的關係也從未間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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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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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位紅粉知己對你說出這樣的話，還真的是很難讓人抗拒，對吧?尤其是從凹凸有致，秀色可餐的趙婷嘴裡說出口，絲毫不介意我與琇妹之間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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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當妾啊，我不在意的，有些人的情感天生就是比別人多，無法只對著一個人，像我就是，我知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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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善解人意的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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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保守的琇妹，每個人都不知道迎娶到第幾個妾了，只是跟義妹多說點話，她便會整日唸個不停，要不是見她很是聽話，會主動幫我做很多事，不然我早就後悔得想解除婚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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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也因為趙妹的關係，我們似乎爭吵不少次，婚約也一延再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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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妹的優點也是缺點，在想法上有些自由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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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她的思想會讓人有種失控的感覺，雖然這種危險的魅力，也是讓包括我在內不少男子為她傾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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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到成親，還是要找聽話點的比較好，我說什麼琇妹不僅就做什麼，還會主動做得更多，娘子就是該找這種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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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短暫的纏綿後，也忘了上次進食是哪時候，餓得發慌，找了找屋內才發現，先前為狂歡所備的食物與水酒都用得差不多了，雖然有些懶，但看來還是得出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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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便見到陳孝一臉不悅的走了過來，似乎他本來就想上門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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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幾日了啊?就算賭輸了也太久了點吧?你倆是死在裡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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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做啥?也才不過兩、三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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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日?張祖你玩昏頭啦?你倆進去狂歡已經十日了!今日是第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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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原來過了這麼久啦，不是還有朱琇會來幫忙嗎?幹嘛氣成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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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姑娘第二日一大早便跑了過來，我攔她不住，讓她撞見你與趙婷一齊躺在床上後，便再也沒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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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晚些時候我再去哄哄她便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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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她這幾日可是一次都沒來過，過去你倆吵在兇也不曾這樣，連好不容易才買下的豬仔她都丟下不顧。」陳孝少見得動怒，走了過來抓著我的衣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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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你倆吵得再怎樣，那也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我管不著，但這次，你明知道朱姑娘最在乎這些，你卻還想用這吊兒郎當的態度對她，張祖你會否玩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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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得的見到豁達的陳孝如此怒視著一個人，而且瞪的人還是我，上次這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六歲?八歲?太久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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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很少生氣，一氣起來那脾氣可麻煩的，倒也不是怕他，只是，當一個少數會對你說真話的朋友，少見的、認真的、嚴肅的給予你建議的時候，還是該聽進去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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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至少讓我洗把臉吧，洗完我便過去找她，這樣行了吧?」我撥開陳孝的手，拉了拉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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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好好的道歉?」這小子還是不相信我，充滿懷疑的目光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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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這附近有誰帥的過我?朱琇就是好這口，你不也是知道的，她最終會原諒我的啦，哪次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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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我自信滿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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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芳樹凋零的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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