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第十小說家 - 第一卷#8 【墨守】的真諦

鳴振見自己的優勢完全消失，心裡也清楚自己此戰必敗無疑。

不可以，我不可以在這裡戰敗，我為此準備了這麼久，不可以毀於一旦。鳴振想著，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哪怕對手是戰鬥力不低的【墨家】之人，他也要接著與眼前的男人戰鬥下去。

當他放棄從外攻破，而是從攻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回頭路了。

「呵呵，你想憑藉一把傷不了人的劍就阻擋我，簡直癡人說夢」鳴振說著，但他心裡很清楚了，他這是無謂的掙扎。

腹讓靜靜得看著鳴振，手裡沒有多餘的動作，依舊蓄勢待發的防守著。他可沒忘記，自己身後還有一名被打成重傷的老人（周耳）。

「智者，你既然選擇待在了【墨家】，也勵志要執行【墨守】一事，那為什麼之前看到那群施暴的孩子被千鶴欺負時，你為何不上前去幫助那群孩子們，難道施暴者就不配被守護嗎」鳴振病急亂投醫，一聯想到什麼可以引起腹讓情緒激動的話，就通通說出來，就來之前的事情也逃不過他的嘴巴。

呵呵，我記得一提到跟【墨家】有關的事物他就很激動，看來這就是他的逆鱗。鳴振自信望向腹讓，可想像中的情緒激動、崩潰、憤怒，甚至連殺意都沒有半分，彷彿腹讓此刻心如止水，任何事物都無法引起任何波蘭。

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為此激動一番，轉眼間又恢復平靜，何等恐怖的心理數值。鳴振心裡的那最後一絲僥倖被腹讓的心如止水澆熄，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手段去抗衡腹讓了。

腹讓見時間成熟，收起拔刀斬的架勢，徑直往鳴振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幹嘛」鳴振此刻害怕極了，即便他還有數把短刃藏在身上，隨時可以做出反擊，但直覺卻告訴他，即便他真的偷襲了腹讓，他所有的攻擊都能被腹讓一一接下。

「鬧劇結束了？」腹讓走到鳴振身前，強大的氣場讓鳴振不自覺的一屁股跌倒在地。

「......」鳴振被嚇得說不出話，只能輕微的點頭用來表達意思。

「結束了就好」腹讓瞬間語氣溫和，彷彿方才劍拔弩張的氣勢從未出現過。

腹讓回頭找上躺在地上的周耳，看著他身上滿是傷痕，還有不少被刀子划過的傷口，腹讓沒有猶豫，將自己袖子的一塊布料果斷撕下，開始為周耳包扎起身上的傷口。

「為什麼要幫我？」周耳有氣無力的問。

「沒為了什麼，只因為我當初選擇了『墨路』，決定要為了幫助弱小而戰，而這也是我所尋求的劍道，不對，應該說是他理想中的劍道」腹讓猶豫片刻說到。

思緒回到從前。

—

　「技術又往上提升了不少呢，看來技術方面為師已經不如你了，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

　　一把史無前例的絕世好劍被鍛造出來。

　　「腹讓，你也該見見世面了，這小小的鍛造室，早已不是你的容身之所了」

　　腹讓自己也知道師父那個老人家年紀到了，已經教不了自己新的東西了。

　　「……」

　　「腹讓，別任性了，出去見見世面也沒什麼不好的，為師希望你出去歷練一番後，能變得更加厲害」

　　「你最初學緞劍不就是為了給自己做出一把趁手的武器，然後朝著你的劍客夢繼續前進，不是嗎？」

　　「如今，你已經鍛造出了一把絕世好劍，那你的劍客夢也該重新啟航了」

　　腹讓聽著師父對自己說的話語，他心裡很清楚，師父這是要與他訣別，一直待在師父身旁，他的實力只會止步不前。

　　「孩子，你出師了」老人家用沙啞又不失溫柔的聲音說著。

　　腹讓早已聽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曾經教會他不少東西的人此時此刻就在眼前，可不久後卻將不再相見。

　　「再見了，師父」腹讓扔掉手中的劍，朝他師父單膝下跪行禮。

　　「師父，以後就剩你自己一個人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喔」拜完，腹讓依依不捨的撿起地上的劍離去，還一步三回頭。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為師我身體很硬朗的，對了，你之後當上了一個好劍客，也別忘了為師我呦」老人家深嘶力竭的喊著。

　　「好，我不會忘的」

　　一名老人和一名少年的諾言已定，那把絕世好劍也順勢成為腹讓與師父的約定之物。

　　時間飛逝，腹讓遊遍了整個江山，也打遍了天下無敵手，天下第一劍客也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曾經的少年早以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中年。

　　「唉，不知師父那老人家這幾十年過的怎麼樣，也該回去看看他了」

　　腹讓回到他最熟悉的地方。

　　「師父，我回來了」腹讓一推開門，朝屋內大喊一聲，卻無人回應。

　　「難道師父在鍛造室？」

　　腹讓一個箭步前去鍛造室，但那裡也空無一人。

　　「咦，師父人去哪裡，他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地方基本不去的呀」

　　片刻後，腹讓不再多想，就當作師父他自己睡覺沒聽見喊聲了。

　　腹讓回到熟悉的鍛造臺，看著上面佈滿薄薄一層的灰塵，就知道師父已經有段時間沒使用了。

　　他將檯面擦拭乾淨，又從身後的材料堆拿出材料，便開始鍛造起來。

　　材料傳來陣陣熟悉的聲音，讓腹讓的思緒回到從前。

　　師父曾告訴過他，以後若真成了世間第一劍客，萬萬不可濫殺無辜，而是要去守護那些弱小的人。

　　腹讓聽完後懵懵懂懂，不解師父在說什麼。

　　師父看腹讓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懂，於是耐心的解釋到：「我們鍛造的劍，其目的是為了護弱，不是為了屠殺」

　　「劍，非攻，懂了懂了」年幼的腹讓受師父的教導，從中學到了不少。

　　「腹讓你再看，東西一但過硬，那東西便會有脆性，軟的東西則是有柔韌性，所以我們從這些東西中學到了什麼，做人有時候不能太過剛直，了解了嗎？」

　　「懂了師父」

　　「然後這把劍的劍身鈍，一看就沒有攻擊性，這把劍便容易受到他人的嫌棄，反觀這把刀鋒很鋒利，一眼便之其威力，給他人的感覺與上一把鈍劍完全不同，所以我們從中學習到了什麼？」

　　「做人必須有實力，不然會被他人欺負、瞧不起」

　　「但有實力不代表可以去欺負人，而是要去.....」

　　「護弱」

　　「嗯，腹讓真懂事」

　　思緒戛然而止，不知何時，工件已被敲的四分五裂，而腹讓臉上早已淚兩行。

　　他好懷念之前和師父的日子，可如今，師父的蹤影不知到了何方。

　　腹讓停下手中的動作，又回到師父曾經住的屋中。

　　這次進去，腹讓不再是什麼人都沒看到，而是看見兩個行蹤的人。

　　兩人與腹讓四目相對，隨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腹讓哪能不明白，這很明顯是師父家裡進賊了。

　　「站住」腹讓在身後追，兩人在前面跑。

　　跑了一小會，腹讓才追到兩人。

　　「大俠饒命，我們沒偷東西，我們跑是有原因的」其中一人看著腹讓要拔劍的氣勢，連忙氣喘噓噓的解釋著。

　　「沒偷東西？那你們跑什麼」腹讓面語氣冰冷的問到。

　　「我們是被一個老人家所託，他說我們如果看見一個攜帶著劍的人，就故意跑給他追，還說跑的越遠，到時候給的委託金就越高」

　　「那你們在那裡等我多久了」

　　「唉，我們可等你可半年之久了，你再不來，我還以為我們被人騙了」

　　「等等」腹讓聽完後，頓感到事情的不對勁，連忙收起劍，原路返回。

　　老人家……等了半年之久……。腹讓好似想到了什麼，此時此刻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原路跑回屋裡，故不上身上的汗水，就開始在屋裡翻找起來，良久，腹讓在他師父的枕頭下面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孩子，當你看到這張紙時，我已經走的一段路了。你可能會很好奇，一回家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還莫名的跳出兩個人讓你追，那都是為師給你的一點小驚喜，你喜不喜歡呀，等等，你說什麼？說為師騙了你，唉，為師騙你不假，但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想成為天下第一劍客，身邊就不能有親近之人，不然容易成為你成功路上的阻礙。孩子，我現在不知道你的夢想達成了沒有，但為師還是要說一句，你劍客夢達成後，可千萬不要忘了為師我呀，當然，也千萬不要來找我，我現在只是你路上的一顆絆腳石

　　腹讓看著筆墨未乾的文字，外加熟悉的字體，不難猜出，這是師父剛寫下的話。

　　「師父，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什麼，不就是擔心日後有人會綁架威脅你，然後你又篤定我會因為救了被綁架你的，墮入兩難之地，所以師父你才會說再也不見嗎？不過師父你放心，如今我已是天下第一劍客了，已經沒有比我還強的對手了，我也有絕對的實力保護我們二人了，你所擔心的一切不會發生，所以我讓去找你吧」說完，腹讓便奪門而出，出門去找師父。

　　一開門，腹讓感覺門外有個東西卡住門，讓門無法順順的打開。

　　腹讓稍微多施加了一點力，終於門被推開了，可門外的場景，卻讓腹讓此生難忘。

　　方才擋住門的東西，不是什麼重物，而是一具屍體。

　　腹讓靜靜看著屍體，屍體的主人他在熟悉不過，正是他的師父。

　　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屍體一旁的地上，還寫著一行血字；「祝你成為天下第一」

　　「不……不……不……」腹讓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麼……」

　　「師父……你對我而言，才是第一」

　　世界不可一世的第一劍客卸下了強大偽裝，在屍體旁嚎啕大哭。

　　你十年前就想好了一切，半年前你還委託那兩人來完善你的計畫，可你卻在他們引開我後才自殺，這不明擺說著你其實也捨不得我嘛，可你為什麼又要這麼做。臉頰兩側淚流不止。

　　良久，腹讓才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師父，你給我的一切教悔，我都沒忘過，我也沒拋棄過，可師父你卻先離我而去」腹讓低語。

　　腹讓看著手中的劍，這是當初與師父約定的約定之物。

　　「過了幾十年，我好像從未給這把劍取過一個好名字」腹讓打量著手裡的劍。

　　「這把劍我就命名為『墨』吧，這是師父你身前最喜歡的字呢」

　　腹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去時還一步三回頭。

　　從此刻起，腹讓終於意識到，他能打贏天下無敵手，卻打不下十年前就已經下訂好的決心。

　　腹讓自嘲一笑，帶著與師父的約定，一同踏上今後的「墨」路……

　　—

　　「前輩，你口中的他是誰」周耳好奇腹讓口中的他是誰，便隨口一問。

　　「呵呵，那沒什麼，只是一個把『墨』走到極致的一個老男人罷了」

　　腹讓給周耳簡單包扎完，又徑直回到鳴振身前。

　　「......此戰是我輸了，輸的很徹底，要怎麼處理我都隨你，反正經此一事，第二個九流十家想必也不會再留我了吧」鳴振緩緩閉上眼，等待腹讓的制裁。

　　腹讓靜靜的鳴振，隨後拿起自己的長劍，狠狠的在自己手掌及虎口處划了到血痕。

　　「等等，你幹什麼」鳴振沒有等來想像中的疼痛，便睜開雙眼，就看到這一幕。

　　「你說的對，無論是誰，都享有被守護的權利，這才是【兼愛】的表現嘛，不然可就是偏愛了」腹讓說了個冷笑話，試圖引得鳴振開心起來，但事實証明了一切，鳴振只有被他划自己手的一幕所嚇到而已。

　　一把裂到無法傷害到人的神兵利器，腹讓硬生生地在裂痕出強行將自己手掌划傷，怎麼想都是瘋子才會做出來的行為。

　　「別緊張，我又不是傷到你」腹讓將自己受傷的手掌攤向鳴振，接著說：「你看，我現在手上有一條明顯的傷，你以後出去可以說你跟【墨家】的人交過手，還把人家的手掌及虎口打到流血。你只要這樣說出去，多給你自己長臉」鳴振聽到腹讓居然為了這點小事而自殘，臉上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笑意。

　　【墨守】不一定侷限於特定的方式或方法，有些時候只要有做到「守」都可以算是【墨守】的一種，就比如維護他人的面子。

　　周耳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白武和董頤等人的到來。

　　「有出什麼事嗎？」董頤看著滿身是傷的周耳，擔心的問道。

　　「沒事」周耳回。

　　「等等，他們兩人不是在打鬥嗎？怎麼現在反倒談笑風生了起來」董頤注意到不遠處的兩人。

　　「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麼，也就只是我剛好見證了此生見過最偉大『墨』的存在罷了」周耳意味深長的說著。

　　呵呵，前輩之所以是前輩，不僅僅是因為早早就加入第二個九流十家，還有前輩你是之中為數不多將「路」走這麼筆直的人......。周耳心中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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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8 【墨守】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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