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第十小說家 - 序章、「平淡」生活（下）

　　我跟著不一樣的母親去新學校。轉學，或許是重獲新生新生的的一步吧，不一樣的人生。

　　「來吧，到了，新學校」母親帶著我到所謂的新學校，可……這不就是原來那所高中嗎？

　　母親見我發愣，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走吧」母親溫柔的提醒我，「到新學校了」

　　母親也不一樣了。她之前對我愛搭不理，時不時還拿我出氣，現在則是滿滿對我寵溺的愛。

　　跟隨著老師到新的教室，不，還是原來那一間教室。人沒有變，老師沒有變，唯一變的，是一個男孩的突然失蹤，一名少女的突然轉學。

　　「啞巴今天怎麼沒來，我的早餐怎麼辦？他沒買，我吃什麼？」

　　「他不會是怕到不敢來了吧」

　　「那怎麼行，少了個跑腿的，換你去買喔」

　　一進教室，就是一些熟悉的話語，他們沒有一絲絲改變。

　　可惜，那名男孩已經不存在了。

　　「好了，肅靜，今天我們班有新的同學，歡迎」老師於講台賣力的說，可他們的聲音卻輕鬆蓋過，彷彿老師從未開口過。

　　「哎呦，女學生，稀客啊」

　　「好久沒有女生敢轉來，你還是頭一個」

　　「長得還不錯，不知玩起來.…..（省略部分刺激的文字，看得懂就行）」

　　他們沒有變化。依舊他們肆無忌憚的討論著我，似乎不把我當外人，不對啊，我本來就認識他們，或者說，沒有人比我還熟悉他們。

　　幾點幾分該買早餐，我知道，我還知道他們要吃什麼；幾點幾分他們會去廁所放風，我知道，電子菸愛抽什麼味的我也知道；幾點幾分他們會到什麼場所，我知道，畢竟他們會逼迫我去嘛。

　　他們還把我當作一個剛轉學的學生，不熟這裡的一切？可笑，我對他們可說瞭如指掌。

　　「同學，要做自我介紹嗎？」老師轉頭看向我，又看了看眼歡樂的教室，示意不說也沒關係。

　　「不用了」我回到。沒有自我介紹的必要，我們可是曾經的同學，很快就會跟新的我混熟的。

　　不過今日非比往日，我早已不是原來的我。

　　「妹子，坐我旁邊嗎？哥哥會好好照顧妳呦，讓你不受他們的欺負，畢竟只有我會疼愛你」

　　「別聽他的，他就是個見色起義的垃圾，聽我的，坐我旁邊，每天陪你……（此處再次省略部分刺激的文字）」

　　「我」

　　「我啦」

　　「我~」

　　他們扭打成一片。

　　一群白癡在為了一個不可能的機會做爭搶，除了白癡，想不出第二個比這貼切的詞了。

　　「唉，他們兩個腦子不正常，別放心上」開口說話的是我前身（男孩）的好友，是為數不多會為我說話的，當然，他會這麼做，是因為他有實力，不怕被報復。

　　這個班如果沒那幾個人撐著，或許早就沒救了。

　　「你剛轉學還沒有位子，就先暫時做那裡吧」老師手指只向我之前的座位。

　　「好」我走向熟悉的位子。

　　「同學好呀，我叫紀賢，剛和你說話的是永洛」我椅背傳來陣陣拍打聲，拍打之人也是我前身那為數不多的知己之一。說是知己，是因為他之前會跟我一同挨打，不過他也是有實力就是了。

　　「你好啊」面對曾經的朋友，只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你跟我一個朋友好像啊」紀賢說。

　　「誰」我回。

　　「你現在位子的原主人」他說話慢條斯理，彷彿已經將我重獲新生的秘密給看穿一般。

　　「能詳細說說看，我很好奇怎麼樣的人，會和我很像」

　　「更像了」

　　「什麼更像了？」我不解。

　　「一切都很像，感覺除了外貌和性別，以及一些些話多以外，就沒有什麼是不同的了」他說的話，有如一隻鋒利的劍，狠狠的插進我那脆弱的內心。

　　「……這樣啊」我的語氣不自覺開始變冷。

　　「沒有啦，開開玩笑而已」他試圖用謊言打圓場，這確實很像他一貫的作風。

　　「是啊，別放心上」永洛也在一旁說著。

　　「沒有啦，剛只是在想那位同學是什麼樣的人罷了，沒放心上」

　　他們兩人也沒多少變化，一樣還是……一如既往。

　　「哈哈，玩笑一場，很開心能與你認識」紀賢說話雖然僵硬，但語氣裡的自然熟卻沒有減少半分。

　　時光飛逝，夕陽慵懶的趴在地平線之上，有如隨時入夢的嬰兒，敲無聲息的藏匿於夜色中。

　　一如既往的場景。

　　重獲新生的日子。

　　我在教室陽台看著三五成群的人踏著回家的步伐，他們個個面帶著笑容，臉上全是難以掩飾的笑意。突然，餘角撇見極為不合場景的笑，一個十分變態的笑。

　　一個小男孩被一群體型高大的學生拖著走，走到荒無人煙的學校後門。

　　「又是他們」我的拳頭不自覺握緊。

　　那個小男孩被人毆打，而他的書包被人翻得面目全非，他們又在小男孩的書包裡拿出錢包，拿走本就不多的錢財。

　　男孩被人欺壓。

　　男孩與我好像。

　　『是啊，與你前身好像』一名高才高大的英俊男子突然在我身旁，他冷不防開口，讓我嚇了一跳。

　　『還記得我嗎？』男子轉頭看向我，此時我也能看清他的全貌，可我不認識這張臉。

　　『我們昨天夢裡見過，當時用的是你現在這副軀體，一副【小說家】的軀體』

　　「你是那名少女？」

　　『可以這麼說』

　　變化真大，一個高冷少女，一個英俊男子，怎麼想也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別忘了，【形象化】』

　　【形象化】，不是【小說家】的能力嗎？他怎麼會用。

　　『看來你一覺睡醒，除了知道自己有新生活和【小說家】之外，其餘都忘啦。【形象化】我也會，你忘了？』他對我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算了，我在說一次也無妨。你現在是名【小說家】了，負責將世間一切給記錄下來。毛筆是你獨有的工具，用來書寫世間萬物』他說完，靜靜的看著，好像在確認我是否有將他的話給記下來。

　　毛筆，好像有這個東西，我居然把它給忘得一乾二淨。

　　『你確實忘了，不妨心念一動，將你那可可愛愛、肥肥嘟嘟的毛筆給召喚出現吧』

　　召喚，好像遊戲才會有的東西。我沒思索太多，只是順著他的話心念一動，那隻特殊的毛筆憑空出現在我手裡。

　　『這是【思想的結晶】，你需要毛筆時，不妨心念一動吧』此刻的他像個銷售員，打著電視常出現的廣告，說著讓人心動的台詞。

　　看來，【小說家】這個職位沒想像中的簡單，可工作確實簡單啊。

　　『你到底是被欺壓到什麼地步啊？我一個這麼難的工作到你手裡，就變簡單了』我又忘了他有讀心術。

　　我怎麼回答他，因為感覺輕鬆，所以簡單？算了，說不定正如他所說，這職位沒想像的輕鬆呢？

　　『孩子，你不用想太多，想的再多還不如一次實踐。去吧，將這件事紀錄下來，變成一個小說吧，你想用別的方式來書寫我也是沒意見的』男子莞爾一笑，這一笑，真叫人……感到熟悉。眨眼間，男子變灰消雲散。

　　我看著手裡的毛筆，又看了眼被他人欺負的小男孩，不，曾經的自己，我打算幫他一把。

　　哪怕如今我已從獲新生，可我還是沒有忘記過往的痛苦。

　　我要將這份痛苦給紀錄下來，讓更多人看見。

　　我提筆準備書寫，與此同時，小男孩脫離他們的欺壓，一個人獨自遠離那凶險的地獄。

　　他遠離那片地獄。

　　小男孩隨後獨自一人走進教學樓，在我的視線中，他一層層的爬著樓梯，中途不曾停下，彷彿過往的路不值得他回頭。

　　他打開了被鎖上的鐵門，通往學校天臺的鐵門。

　　「等等」見情況不對，我兩步並一步的追了上去。

　　小男孩靜靜的坐在天臺邊緣，雙腳懸在空中，雙眼無神的注視前方。

　　前方什麼都沒有。

　　突然，一名少女跟隨著小男孩的步伐來到天臺，而小男孩對於第二位陌生者的到來沒有驚訝，只有……無神。

　　「你也是來看風景的嗎？風景很美的喔」小男孩說話沒有起伏，話語裡聽不出對風景的讚美。

　　少女沒有回話。

　　小男孩也沒有再開口，只是輕拍著離他不遠處的地面，好像在示意少女陪陪他看風景。

　　少女順從小男孩的指示，默默的坐在一旁，她也沒有開口。

　　四周十分鴉雀無聲，只有晚風在空虛的空中飛舞，每吹拂一次，就有如一把利刃，劃出撕裂空氣的聲音。

　　刀不斷落下。

　　夕陽餘暉散去。

　　伴隨著夕陽的入夢，小男孩也不知何時躺在地上。或許，他太累了吧。

　　他的一生，好平淡，但也好累。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被人打出瘀青的側臉，不自覺的撫摸上去。

　　小男孩的臉是冰的。

　　這一切好突然。

　　「睡個好覺吧，你只是太累了，睡一覺醒來，又是活力滿滿的一天喔！也是展新的一天」我對著小男孩訴說，也在對著曾經沉默寡言的自己訴說，那怕他已經聽不見了。

　　【思想的結晶】。

　　毛筆在次出現在我手中。

　　視線前方憑空出現一個卷軸，一個漂浮於半空中的卷軸。

　　卷軸最上方寫著「無字天書」四個字，這就是卷軸的名字吧。【無字天書】後面還寫有一串小字：「【小說家】」

　　我提筆在卷軸上書寫。我頓感驚嚇，這隻毛筆居然沒有半點墨，卻可以寫出文字。嗯，果然是個【無字天書】。

　　毛筆沒有墨，在暗示我前身是個啞巴嗎？一個明明就有意思，卻不會表達出來，給第三者知道的啞巴？

　　卷軸之上的文字呈現半透明狀，難道我寫的東西，只有我能看見？好像也是，不然這卷軸為什麼叫【無字天書】呢！

　　我沒在研究卷軸，而是看著一旁入睡的小男孩。

　　我將後續要紀錄的字寫了下來。

　　—

　　《一名男孩的平淡生活》

　　—

　　本以為我會寫長篇大論，到頭來，我只寫了標題。

　　但……這也就足夠了。

　　我要紀錄的，根本就不是男孩的夢，而是他們的罪行，我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形象化】。

　　還有什麼是比親身經歷還要作為更好的老師呢？

　　幻境生成中……

（《不入流的第十小說家》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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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平淡」生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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