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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除非我死了
四月,布里塔尼亚本土,皇历2023年。
还没从文件中抬起头,枢木朱雀就怀疑他会看到一个被激怒的鲁路修正在走近。那是他的脚步声──在那昂贵靴子每次落地时都会传来一个有点匆忙且充满魄力的声音。他假笑著抬头,恰好看到鲁路修走到旁边。他的期待并没有落空,鲁路修确实微微皱眉。
“日安,尊敬的先生。”他表现得很讨人喜欢。“在这麽可爱的一天里,我能为你做些什麽吗?”
鲁路修的嘴角抽动,笑容十分勉强,朱雀用尽全力才控制著没有笑出来。
“日安,阁下。”鲁路修甜甜地说。“有太多的事需要你来为我做了,作为一个开始,也许你愿意去掉我们之间这些文绉绉的礼节。”
他哈哈大笑,拉著鲁路修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伸手把面前摊开的文件推到一边,他会有时间继续看它们的。做好了这些,他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一旁静静看著他的鲁路修身上。
“所以我想,”他开口。“你和陛下的会谈不是很愉快吧。”
“不尽然。”鲁路修尖刻地说。“应该说我和陛下的会面很不愉快。”
他只是嗯了声作为回应,让鲁路修知道他在听并催促他继续。他知道鲁路修还有其它要说的话。与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皇子殿下结婚将近五年,他完全清楚,发怒时如果没有发泄出怒火的话鲁路修是绝对不会满意的。他会采取出现在各种悲剧中的奸诈手段来计划他狡猾的报复行动,这一点甚至让他的兄长──修奈泽鲁皇子,都颇为自豪。
“我的父亲,皇帝陛下,”鲁路修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却充满讽刺。朱雀开始有点担心──鲁路修只在他异常生气的时候才用那种声音。“刚刚决定下个月要在白羊宫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他小心地看著鲁路修。对於皇室常有的那些舞会和庆典,他一般都表现得无所谓。如果他突然对一场标准的舞会有这样的态度,那麽一定有别的问题。
“一场盛大的舞会,”他说。“有什麽目的吗?”
鲁路修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什麽目的?喔,这只是一场为了给我亲爱的小妹妹娜娜莉寻找婚约者的盛大舞会。”
啊,朱雀想,这很好地说明了鲁路修现在的坏心情和臭表情。只要提到跟娜娜莉幸福有关的事情,鲁路修总对他的小妹妹过度保护。即使是这麽多年之後,似乎在鲁路修的眼里,娜娜莉.V.布里塔尼亚仍旧是需要他保护和珍爱的年幼妹妹。
朱雀知道恋妹到这种程度可能不太健康,但这一点很可爱。
“娜娜莉已经长成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少女,”他真诚地说。“要为她找个完美的婚约者并不容易。”
鲁路修眯眼看他。“为什麽听起来你好像支持这个想法?”
他眨眼。“什麽想法?”
“让我亲爱的妹妹进行一场政治婚姻的想法。”鲁路修尖叫。“上帝啊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他们怎能考虑让她去结婚?”
朱雀盯著仿佛在冒烟的鲁路修。他快要忍不住笑意了,但看了眼鲁路修气喘吁吁的严肃表情,他知道那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鲁路修……”他小心地说。“我不认为娜娜莉还可以再被称为小女孩了。这个秋天她就要十九岁了。”
“她才十九岁,”鲁路修抗议。“考虑诸如婚姻之类不必要的事情还太早。”
朱雀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记得你在十九岁的时候已经跟我结婚了。”
鲁路修怒气冲天。“那不一样。”
他挑眉。“有什麽不一样?”
鲁路修恼火地叹口气。“首先,我们的婚约是我们父亲们酒後醉言与我父亲对纯血统原则偏执的结果。”鲁路修说。“第二,你不能用我们的情况做例子,因为我们并不是什麽常见的情况。”
朱雀收起笑容,嗯了一声。他心不在焉地握起鲁路修的手。“不太常见,嗯?”
“当然。”鲁路修无辜地对他眨眼,手回握著朱雀。“让我们看看,比如我们两个在十岁订婚前从没见过面这事?或者其中一个男孩,就是说你,在他的未婚夫──也就是说我──面前消失了好几年,然後以一种令人讨厌而史无前例的方式向我求婚这事?喔,别忘记了结婚典礼以及‘新娘’必须得穿的结婚礼服,尽管这场婚礼中根本没有新娘。”
“你这样提的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常见,”朱雀好脾气地笑著说。“但这不能改变你依然爱我这个事实。”
“你今天是不是过度自信了?”鲁路修的语气虚伪傲慢,但他唇边的笑容与此相反。
“我拥有你,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我自信的了。”他开玩笑。
“喔,别再说那些肉麻的话了,朱雀。我正在生气,而你却试著用那些蹩脚老套的台词把我变成一个脸红窘迫、爱昏了头的家夥。”
“但你爱那些‘蹩脚老套的台词’。”他说。接著,意识到还有个问题亟待解决,朱雀的眼神严肃起来。“来吧,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给娜娜莉办个舞会是那麽糟的事吗?”
鲁路修继续怀疑地看著他,不过似乎已经冷静一些了。至少,朱雀想,他眼中已经没有了凶恶和狂躁。
“我只是,对要用舞会来给娜娜莉找将来的另一半这种想法感到不舒服而已。听起来好像他们只是为了稳固政治关系而这麽做的。”鲁路修解释。“我了解皇室,我们未来伴侣的选择很有限。从我们也能明白,婚姻不仅仅是把两个相爱的人连在一起。我们也要考虑皇室婚姻的政治因素,它应该对皇帝和人民有利。但我不要我妹妹成为一个谈判的筹码,一个满足我们政治议程的工具。娜娜莉应当爱上一个人,有她自己的故事,做她自己的选择。”
在整段说明中,朱雀都著保持沈默。但他仍然握著鲁路修的手,让他知道他懂。
从某方面来说,朱雀确实懂。在他的祖国,他的地位也许没有鲁路修那麽高,但他明白贵族的规则。他也能理解鲁路修对妹妹的保护天性。正因为明白,他才敢说出他的观点。
“我同意,应该让娜娜莉自己去做选择。”他说。“这就是我们举办舞会的原因,不是吗?如果这只会是一场政治婚姻的话,皇帝和皇後都不会想出舞会这个主意了,你不这麽认为吗?挑个有势力的伯爵什麽的,然後叫娜娜莉去跟他结婚,这不是更简单吗?他们还是给了她机会的。我也想要给她这个机会。你不也一样吗,鲁路修?”
鲁路修沈默,朱雀知道他有多沮丧。“我似乎……很难让她……”
“现在你就像个老母亲一样。”
无比锐利的瞪视一点都没吓到朱雀。作为长年接收到这种瞪视的人,他已经对此免疫了,鲁路修将之评价为这个宇宙中最不公平的事。
“远没那麽糟的。”他说。“你喜欢跳舞,不是吗?我觉得娜娜莉也会愿意跟她的朋友们见面的。你不是说迫不及待想试穿上个月新买的那件礼服吗?”
“你该不会想要说服我去举办那个舞会吧?”鲁路修怀疑地问。
“你知道,鲁路修,如果你才明白的话,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放下工作,放松放松,我知道它对你影响很大。”他半开玩笑。“另外,这样的话,你就会有个更好的机会去观察娜娜莉的追求者了,不是吗?她从来不会违背你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判断,在邀请来参加舞会的那些绅士中,谁会是……你眼中最适合成为未来妹夫的人。”
“你真的很擅长谈判。”鲁路修有点讨厌地说。
“那是你教我教得好。”朱雀平静地回答。“那麽,去参加舞会没有任何坏处,对吧?”
鲁路修叹气,朱雀明白即使他还没说出“对”,但自己已经哄骗成功了。他露齿一笑,这也是件好事,因为他知道这个关於舞会的问题会在鲁路修与皇帝陛下之间爆发冲突的。
带著一个调皮的笑容,朱雀想,他成功地把他们从一场毁灭性的战斗中解脱出来了。就这样,两个星期之後,他与鲁路修、娜娜莉站在白羊宫的舞会厅,观察著里面众多的贵族与小姐们。
或者说,对鲁路修而言,他是在批评著那些不巧落在他视野里的男性。
“喔,你不是认真的吧。”鲁路修不敢置信。“那个男人穿著一件黄色的双排扣长礼服来参加舞会,朱雀!黄色的双排扣长礼服!”
朱雀微微皱眉。“我觉得那很适合他。”
鲁路修立即捏起了太阳穴,似乎为他看到的一切感到痛苦。“喔,发发慈悲吧,”他说。“想到时尚品味如此糟糕的你是我的丈夫,我都没脸见人了。”
朱雀只是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正对上娜娜莉顽皮的眼睛。在鲁路修表现出他戏剧天分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不要把他爱人的话放在心上了。
“好吧,我相信我的品位没那麽糟。”他说。
“我不得不同意朱雀,哥哥。”娜娜莉甜甜地说。“毕竟,他选择了你做他的另一半,这证明了我哥哥的丈夫是个品位很不错的人。”
鲁路修脸红了,朱雀哈哈大笑。“看吧,娜娜莉也同意。”
“你们总是团结一致针对我,”鲁路修抱怨。“老天保佑修奈泽鲁皇兄别在这里,你们早晚有一天会害死我。”
“你只是有点太沮丧了,哥哥。”娜娜莉说。“开心点,这是个舞会,大家都应该尽情欢乐,而不是在角落里痛苦。到跳舞和游戏的时间了,如果今晚我连一支舞都没有跳的话,上帝会惩罚我的。”
鲁路修叹气。“没错,我觉得……等等,娜娜莉,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舞池了。”
“不!我是说……朱雀!”鲁路修几乎撞到正处在娜娜莉方向的朱雀,然後他瞪著──这次是真的──他的丈夫。“去护送她!”
“如果你那麽坚持,为什麽不自己去护送她?”朱雀消遣著他。
“我得先哄洛洛睡著。”鲁路修怒气冲冲地扫了一眼他的怀表。“所以我希望,枢木阁下,你可以在我离开的时候保护她,别让任何可疑的家夥接近她,明白吗?”
朱雀行了个礼,逗他开心。“遵命,殿下。我猜‘任何可疑的家夥’也包括那位品位可疑的男士吧?”
“那是当然。”鲁路修语气严肃,却在微笑。“现在去舞池吧,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
朱雀迅速地吻了下鲁路修的嘴唇,然後他牵起娜娜莉的手带她走向舞池,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随著音乐起舞了。但看著娜娜莉青春洋溢的脸,他知道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比她更美的女性了。
“我差不多要认为鲁路修是对的了,”他带著她跳舞时说。“你真的很美,娜娜莉,让我想把那些试著追求你的人赶得远远的。”
娜娜莉咯咯笑。“喔,朱雀,你真是太会拍马屁了。”
“但这是真的。”他微微倾身,扶住她的腰,一步又一步在舞池中滑动。“虽然我不像鲁路修那样对於某些穿著黄色双排扣长礼服的家夥那麽偏执。”
“我的哥哥第一次偏执,是针对那个在我们宫殿里送他连根向日葵的奇怪日本男孩。”娜娜莉说。“但我们都知道那件特殊的事,不是吗?”
他笑了,回忆起他第一次遇见鲁路修的时候。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时光流逝的速度是那麽惊人。
“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爱人,娜娜莉。”他认真地说。“鲁路修和我关心的只是你的幸福。我猜这是鲁路修对舞会难以释怀的部分原因。你知道当事情与你有关时,他是多麽容易自寻烦恼。”
他看著娜娜莉叹息。“我的哥哥有权担心,我也很感激他的关心。”她说。“但是我希望他明白我可以自己决定,我可以为自己表态并为此承担责任。毕竟,我是娜娜莉.V.布里塔尼亚。”
在这一刻,在那对蓝色的眼睛中,朱雀看到了与闪烁在鲁路修眼中一般无二的决心。这两兄妹确实拥有力量,如此强烈的感情和决心总是使他充满敬畏。
娜娜莉是对的,他们结束那支舞的时候他这样想。他相信她说的,她能自己做选择,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完美的少女了,也许是时候信任她,让她自由地去做她渴望的事了。
他俯身吻她的手,微笑著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部分,那麽现在该你了。”
她有点迷惑地看著他,但在她开口说话之前,一个穿著深栗色礼服的年轻人接近了他们,邀请她跳下一支舞。朱雀毫不犹豫地放开娜娜莉的手,让那个男人──年轻的蒙塔古子爵,要是他没弄错的话──接过她的手。他对他俩点头,严肃地盯著那个年轻的贵族说。“照顾好女士。”
朱雀在收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放他们离开了。他得到了娜娜莉感激的笑容,然後他们滑向舞池。如果晓得他刚刚让娜娜莉和一个陌生人走了的话,鲁路修会剥了他的皮的,但他必须抓住机会。至少那个年轻的子爵没有一身黄色,他调皮地笑了。就算鲁路修真的生他的气了,看到娜娜莉感激的笑容他也觉得值了。
但是现在,下一支舞他没有舞伴了,而且鲁路修还没有回来。他开始考虑去餐桌旁拿点饮料,接著他看到了一个少女独自站在舞池边。他微笑著认出她。毕竟这是个舞会,所以就像娜娜莉说的那样,他不去跳两支舞的话,上帝会惩罚他的。
他接近尤菲米亚.Li.布里塔尼亚皇女,向她行礼。“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尤菲米亚笑著伸出手。“那恐怕要视情况而定。我会不会需要承受来自你爱人的怒气?”
“就像他可能会因为你和我跳舞而对你生气,”朱雀接过她的手。“他也有可能因为我对你不够礼貌而对我生气。”
公主开怀大笑,但示意朱雀带她去跳一首慢华尔兹。“今晚我有点同情娜娜莉了。”
他只是挑眉。在他无声的询问下,尤菲米亚接著说。“鲁路修有时真的是一个保护过度的哥哥,唔,或者我应该说一直都是。”
“啊,没错。”他想起来了。“我记得柯纳莉亚公主也为你的订婚非常烦恼。”
“娜娜莉和我,我们都被保护过度的哥哥姐姐祝福且诅咒著。”她咯咯笑著,有点淘气。“但娜娜莉有你。”
“我怎麽了?”
“你看。”尤菲考虑了一会。“你让她去和其他人跳舞了,而我每次都得劝我姐姐至少两个小时,她才会同意。”
“我只是认为娜娜莉应该有机会去自己决定。”朱雀说。“即使鲁路修知道我做了什麽的时候,恐怕会把我从卧室扔出去。当然,如果他没有先把我勒死的话。”
“喔,确实,他现在看上去有点生气。”尤菲故意说。
“嗯?”朱雀不明所以,但当他们转了个圈之後,他看到鲁路修正站在舞池旁边观察他。他看上去是很生气,这让朱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对,好吧……如果这是我在地球上的最後记忆,至少我可以快乐地死去,因为我在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和一个美丽的公主像童话一样在皇宫里跳舞。”
“我猜鲁路修一定太爱你了,舍不得真的勒死你的。不过他极有可能把你丢出卧室。”尤菲说。
音乐停止了,他们结束了这支舞的最後一步。朱雀行礼,然後转身面对他正在皱眉的爱人。
他咽口口水。在他身边,尤菲调皮地笑著,行了个屈膝礼。看起来他得独自面对鲁路修即将到来的怒气了,朱雀试著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他失败了,发现自己的眼皮在跳。
“我发现有人忽视了他的护送职责。”鲁路修挑眉说。
“啊,这个……”朱雀努力保持笑容。他搜索著娜娜莉的身影,发现她正在和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身穿黄色双排扣长礼服的家夥跳舞。他底气全无。该死的。“是的……我是说……我发誓我没有……娜娜莉渴望跳舞,你知道,我……只是放她自由……”
鲁路修轻轻摇头,哼了声。“这地方让我喘不过气。介意和我一起去阳台吗?”
没等他回答,鲁路修已经走开了。朱雀没有选择只得跟上他,他们来到白羊宫的其中一个开放阳台。
鲁路修背靠在栏杆上,看著他。朱雀惊讶地发现鲁路修在轻笑。
“那麽,介意解释一下你怎麽误解我‘别让任何可疑的家夥接近她’的命令吗?”鲁路修问。
“呃,”他说。“我没把她交给那个男士,我发誓。”
鲁路修笑了出来,仿佛让他的丈夫在他面前如此紧张是件很逗的事。好吧, 也许对他来说确实如此。
“喔,别在意。”他说。“我不认为现在我还能努力阻止她去跳舞。让她玩去吧。”
朱雀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很高兴你能那样想。”
“唔?”鲁路修看著他。“喔,真的,我不想娜娜莉……怎麽说呢,我想要保护她给她最好的……哦老天我不相信我得说出来……她的追求者。可是她看上去那麽开心,如果现在去打扰她的话,那我一定是个残酷的家夥。”
鲁路修沈思了一会,表情变得有点不愉快。“但我绝不会同意那个身穿黄色双排扣长礼服的家夥追求她的。”
朱雀没忍住,他大笑。看著挂著假笑的鲁路修,他人生中第无数次为这个迷人漂亮的爱人感到惊奇。他摇头,努力停止大笑,温柔地牵起鲁路修的手。
“我们回去吧,”他说。“我还欠你一支舞。”
“我几乎以为你忘记了。”鲁路修说著,跟上他的步伐。
他飞快地啄吻了鲁路修的脸颊,轻声说。“我从来不会忘记的。”
“你也从来不能停止肉麻,对,我想我们都知道这一点。”鲁路修说。“来吧,也许我们可以在跳舞时接近娜娜莉和那个男人。也许我能偶然踩到他的脚,让他知道我并不认可他的服装。”
朱雀假装绝望地摇摇头,然後露齿而笑。“都听你的,殿下。”
他们一起回到了舞厅,终於如愿以偿共舞。他们想法设防接近了娜娜莉和她的搭档。但关於鲁路修有没有踩到那个可怜男士的脚,就是一个朱雀不愿提起的机密了。不过,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皇子那晚在跳舞期间,唇边一直都挂著一个非常令人不安的──有些人可能把它形容为完全的邪恶──坏笑,我们只要知道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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