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我按著蘋果老人家門外的門鈴,可是並沒有回應,懷裡的小貓也已經睡醒一直叫,掙扎著。
好奇怪,蘋果老人應該不會出門,東西沒了就會訂購讓人送過來,所以一定在家才對,我看著門口旁邊的紙箱,沒人認領,我感到不安,我試著敲敲門。
結果一敲,門根本沒有鎖住,露出一條縫隙,我再推門,便打開了。我馬上進去,把門關上。漆黑的空間,到處都是LED的燈光,我趕緊把牠們放下,牠們來到陌生的空間便不再叫,開始到處探索起來。
「蘋果老人?我是迪朗,我來了。」我往深處移動,往蘋果老人所在的房間走去。
一個巨大的蘋果標誌電燈,一面嵌進牆壁設計的櫃子,收集了舊蘋果公司的所有產品,那是蘋果老人所完成的心願。
蘋果老人呆呆的對著那面牆壁,任我如何呼喚都不再回應,當我愈走愈近,老人身上的臭味便愈濃,當走近,我已用手臂擋住鼻子。
我看著老人的眼睛失去光彩,乾燥的嘴巴,不再呼吸的鼻子,我感到五味交雜。
我跪坐在地上,世界彷彿萬籟俱寂,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惡臭侵蝕我的鼻子也無所謂,一切也無所謂。
蘋果老人花一輩子去收集的心願牆已經完成,完成的心願,令老人失去了目標,失去了活著的理由。
我狠狠抓著自己的頭,指甲陷進皮膚,痛楚傳來,我卻一點也不在意,難道善意的舉動是錯的嗎?人還是該為自己而活?為他人而做的行動都是錯的?
我只要不與任何人有交集,便不會與任何人互相影響,那就不會導致蘋果老人因我而失去活著的理由,咪咪不會因我而死去,兩隻小貓也不會因我而失去牠們的母親,大叔更不會為了救我而死。
每個人都該孤獨一生,縱使沉悶,但至少能活下去,老人還沒完成心願,會期盼收集完成,而煩惱地渡過每一天。大叔雖生活困苦,受回憶所困,而痛苦地渡過每一天。但他們都至少能活下來。
雙手無力地放下,我果然才是這個世界的害蟲,我果然才是這個社會的異類,我果然才是錯誤的存在,我果然不該出生在這世上。
我到底是誰?我到底在哪?我為何在此?我為何而活?我該悲傷?我該憤怒?有誰?有誰能給我解答?
在我的周遭都充滿不幸,我不在,才能使人幸福,也許,也許,我不該跟任何人交集,不該活著。
就在我深陷自責情緒泥潭,在意識的深海裡愈沉愈深,手臂傳來一股暖流,好溫暖,讓我脫離了泥潭。
兩隻小貓已經探索完,來到我的旁邊,我撫摸著牠們,呼嚕聲,令我情緒穩定下來,手裡傳來的溫度,令我意識到我現在還有牠們,牠們像是察覺到我的情緒,一直磨蹭著我。
我直接躺在地板上,抱著牠們,感受著溫暖,不知不覺中,流著淚,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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