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子不語的運動鞋踩在行人天橋的金屬樓梯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古銅色的後頸滲出細密汗珠,緊身運動衣包裹著的背肌隨著步伐起伏。為了可以更快到健身室,即使畏高的他都要選擇抄近路。
就在他即將抵達天橋中段時,一個不協調的陰影刺入視線。欄杆外側,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男人正顫抖著抓住欄杆,左腳已經懸在半空。晨風掀起他歪斜的領帶,像條垂死的蛇纏繞在脖子上。
「先生!不要呀!」
子不語沒有思考,肌肉記憶已經驅使他翻越欄杆,四十公分寬的維護通道此刻成為生死邊界。當他慢慢接近對方,手掌觸碰到男人肩膀時,才發現對方西裝的布料被淚水浸得冰涼。
「走開!」男人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根本不會懂!」
充滿正義感的子不語很想幫助這位男士,他聞到男人身上混雜著酒精與古龍水的氣味,左手無名指上有道明顯的戒指痕跡,在晨光中泛著慘白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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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整整五年!」男人的眼淚滴在子不語的手背上,溫熱得令人心驚,「他說辦公室那個新來的男同事更懂他…..」
一輛紅色雙層巴士從橋下駛過,震動透過金屬結構傳導上來,子不語下意識收緊手臂肌肉,他嘗試再次慢慢接近對方。
「兄弟,你一定會遇到更完美的下一位。」子不語並沒有女朋友,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遭受情傷的男人,只能編一句說一句。
「不如先專注事業吧,或者可以像我這樣找到一項興趣。專注自己的人是最能夠吸引別人。」
男人突然抬頭,子不語這才注意到他的睫毛意外地長,沾著淚水像淋雨的蝴蝶翅膀。
「或者我是時候要找另一位。你要知道,他是個好男人」男人輕聲說,「但不再愛我了。」
在哭泣聲中,他察覺到句子有不對勁的地方。
「男?」,子不語推開他想問清楚時後腳一踏空,整個人失足跌下去,幸好下方有一輛載有貨物的卡車停下,大量物品的緩衝使他沒有受傷。
他看到天橋上的男人,對著自己釋放有愛意的笑容,連忙跳下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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