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計時 - 佟青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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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佟青

怪客蚊子

Feb 9, 2023

264

5 分鐘

「不然......你幫我準備三餐，我也能赦免你上天堂。」楚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反常，以至於說出這句足以讓他後悔半輩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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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青年目光裡閃耀著星星，圍繞著倒影裡清冷如月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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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羞憤難當，紅霞從臉延燒到了耳根，十分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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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擺擺手，表示揭過這個話題。接著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以後負責我的三餐，就放在外面神殿的角落，我會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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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楚珩想到以後都叫人家喂好像也不太禮貌，於是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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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青年原本想回答銀雪，卻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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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名字。」他的最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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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您賜名給我吧！」青年眼神誠懇真切地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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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楚珩也不好再拒絕。他看向剛才神桌上被他嫌棄挑剩的乾癟冬瓜，再看回眼前瘦弱如柴的矮冬瓜，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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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楚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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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青？」青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視線恰巧交匯在那乾癟冬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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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個人字旁，佟青好了......」佟青尬笑幾聲，但看到神明臉上那不耐煩的神情，瞬間掐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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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楚珩沒有再多說話，轉身翻過窗子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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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佟青信守諾言，如同那夜月下承諾過的那般，每日三餐按點不誤，而他們倆似乎也暗中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每餐，當佟青放在指定處後，大約半個小時，空餐盒也會再次出現在此處，從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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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間就像是沙漏中傾瀉而下的流沙，粉末細緻，流墜時寂靜無聲，待到回過神來時，又已是歲末深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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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佟青來到帝國中層採買春聯燈籠。大街上，家家戶戶張燈結綵，人來人往，綿延了十餘里。也難怪，今天是除夕夜，總是會熱鬧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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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性地走到了以往光顧的店裡，而老闆一看是熟客，也熱情地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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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先生，還是像以前一樣，兩張福倒一副對聯嗎？」老闆扯著大嗓門吆喝著，今日財源滾滾，人也跟著歡欣喜氣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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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麻煩老闆幫我包起來。」說完，佟青自顧自地在店裡閒逛。抬頭看見一副新的字樣，開口說道：「那副對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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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是今年的新樣式。原本只是試寫看看，後來覺得寫得不錯，寓意也好，就掛在牆上賣。」老闆手上工作不停，嘴上也不得空地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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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先生喜歡嗎？我可以算你8折。」不愧是商人，懂得察言觀色後趁勢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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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佟青原本下意識地想回絕，但卻想起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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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自從那晚見面後，兩人之間的聯繫只剩下每餐的空餐盒。一開始，他時常會看到空餐盒裡擺放的小紙條，有時是嫌棄口味太鹹，有時是飯菜不合胃口，但佟青漸漸改進後，這樣的留言反倒少了，甚至是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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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看著那副春聯出神，心裡想：買一副送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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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神明應該對凡人間的習俗禮儀不屑一顧，但他想買一份心意給他，希望他也能過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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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落定，出口的話也隨即轉了個彎，說道：「好，麻煩老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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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佟青一如既往地前去送飯，順帶將那副春聯附上，心中暗暗祈禱著神明大人會喜歡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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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眼角餘光瞥到了貼在神殿大門上，那貼的方正的招聘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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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聘神侍，不限資格.....？」佟青想了想，那麼自己也可以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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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狂喜，神侍離神明大人又更近了，業障會更快消除完吧？他沒有半分猶豫，走入了神殿應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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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王上，派去的臥底來報，匪徒最近的活動越來越頻繁，而且過不久還打算在德蘭廣場公開演講，煽動民心。」諾爾將軍半跪在會議桌前進行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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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孜克禮眉頭一挑，說道：「不發威就當我們是病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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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元老們怎麼看？」他將問題丟給了眾位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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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請命我為這次清剿的主力將領。」這時，元老中一位將帥主動上前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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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就你吧。」孜克禮也不反駁，接著問道：「各位元老有異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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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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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思。」孜克禮啐了一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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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元老忽然舉起手來，孜克禮示意他可以開口後，說道：「王上，這麼多年，匪徒雖然經過多次清剿，但仍然能東山再起......」

話還沒說完，就被孜克禮一口打斷：「所以你的意思是政府軍辦事不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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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喜怒無常的帝王突如其來的質問，他感到一陣涼意直竄脊骨，惶恐地說：「我....阿不....臣不敢。臣想說的是，匪徒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可魯莽開打，我們需要一個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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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克禮的手指規律地敲著會議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所以你想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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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認為，之前的王家氣爆一案有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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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鐘的指針又緩緩地啟動，走向3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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