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計時 - 零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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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零

怪客蚊子

Feb 22, 2023

244

4 分鐘

浮地駛入集中營，卸下了滿滿的「乘客」。方格式的營區排列規整，一棟棟相間的磚頭小屋座落其中，屋外兩層以上的電網，審判了囚犯生與死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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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人人只能有編號，刺在了他們的手背上。巧合的是，佟青的編號，與十多年前育教所的編碼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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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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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人生就是一個莫比烏斯帶，無限循環，走到了最終才發現，何來起點與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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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青在隊伍中，跟隨著人流被押進了毒氣室。他知道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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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面臨死亡時，腦海總是會不自覺閃過許多曾經的畫面。喜、怒、哀、樂構築成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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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哪來那麼多感傷？人一死，所有事也就跟著灰飛煙滅了。求不得的、輾轉反側的思念，也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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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青與其他人一同關在了毒氣室，這裡死氣沉沉，大多數都是些老弱婦孺。剛入集中營初期，軍官會對囚犯進行篩選，體格壯碩、健康的人會被充當勞動力，而身心障礙者、老年人則大多被押往毒氣室，遭受毒氣殘害後即遭火化，無一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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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青在逃亡的過程中失去了一條腿，於是他也被押進毒氣室。待一切準備就緒，門一關，毒氣慢慢侵蝕新鮮空氣，他們也就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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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青看到，無數人在毒氣室中從垂死掙扎，到心如死灰地僵硬而亡。可能他身體還算硬朗，因此還沒有完全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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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便是火化了。佟青聽說，死後他們的屍體不會被隨意丟棄，反而物盡其用，脂肪被做成肥皂，骨灰被撒入土中當肥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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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自己也就那樣吧，終於可以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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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罪惡的一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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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閉上眼，死神的鐮刀已架在他的脖頸上，蓄勢待發。突而警鈴大作，接著一陣強烈的電波拍向他，震得他頭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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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過神時，佟青已被人穩穩地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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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來晚了。」佟青看著近在咫尺的側臉，想說的話一時間梗在了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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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受傷了.....」佟青注意到了楚珩青黑的鬍渣和眼下濃重的黑眼圈，也知道這些年來，他一定也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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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別過眼，略微遮了他身上的傷痕，他不想讓佟青看到這些，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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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到人後，他們沒有久留。楚珩再次強制開啟溫崙，將兩人傳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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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軍隊在監察到楚珩的行蹤後立刻出動。他們緊隨其後，不斷地拉近距離，給楚珩帶來很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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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雙方人馬在錫津廣場，也就是昔日的德蘭廣場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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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先發制人，說道：「你們抓我，不過就是要我的DNA和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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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圓弧狀的晶石，展示在他們面前，說道：「既然你們不要命，神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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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一把捏碎了晶石，銷毀了所有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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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天崩地裂，世界回響著人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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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鐘亦在倒數著，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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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連串的動亂，已使得作物被毀，糧食所剩無幾，即使後來災後重建，食物仍然是國家的隱憂，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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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國家需要囚禁楚珩，逼他交出鑰匙，打開植物基因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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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已定，楚珩帶著佟青在眾目睽睽下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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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久，國家僅剩的糧食果然很快地被消耗完了。如今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社會建立的秩序轟然崩塌，滿口的仁義道德，最終也只能落個被人吃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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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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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儼然就是一幅地獄百景圖。人吃人的現象層出不窮，先前道貌岸然的學者與官員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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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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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弱肉強食的原始時代中，倫理道德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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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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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石突如其來地撞擊地球，造成冰河消融，海水灌入地底，結束了這荒唐世紀。人類與雷諾米阿人毫無防備下，引發了史上最大的滅絕事件，幾乎無人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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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人的時代徹底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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