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第二部 - #171 小漁島之旅-11

#171

到了夜晚，他們一行人坐在沙灘上，圍成一個半圈，鞋子散亂地擺在一旁。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像低語般平穩地呼吸著。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1fT0rla2

天色已經全黑，只有頭頂的夜空明亮得不真實——滿天星斗鋪展在天幕上，像是有人撒下的碎銀，一閃一閃，沉默而遙遠。風很輕，帶著海水的鹹味與晚上的涼意，吹得他們的頭髮微微飄動。誰也沒急著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夜空，讓片刻的寂靜在星光下延長。

沈苡寧抱著膝，輕輕嘆了一口氣，「城市裡看不到這麼多星星呢⋯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說實在有些捨不得。」她低聲補了一句，像是對大家說的，也像是只對自己說的。

四周安靜了一下，只有浪聲一如既往地輕拍著沙岸，彷彿也聽懂了她的話，溫柔地應和著那一絲不捨。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gbcvo45e

「捨不得就下次再來啊。」晨思齊看向她笑了笑說，語氣一如往常地輕快，像是在說一件簡單又理所當然的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OEZ6Wy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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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苡寧也忍不住笑了，「有機會的話吧。」她一邊抓起一把沙子慢慢撒開，細沙從她指縫間滑落，像時間那樣無聲無息地流走。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UYEYwYqS

「那你會想再來嗎？」夢夢看向晨思齊問道。

晨思齊愣了一下，沒立刻回答，只是仰頭看了一眼夜空，那些星星靜靜地閃爍著，像是在等他的回答。過了幾秒，他輕聲道：「會啊。和你們一起的話，當然會想。」他說得不重，但那句話卻像石子投入水面，在大家心裡輕輕漾開一道溫柔的漣漪。

夢夢看著他，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繼續望著星空，沒再多說什麼。

沙灘上，一時沒人說話。只有浪聲規律地拍打著岸邊，在這段旅程的尾聲裡，為這群人留下一段不言而喻的靜謐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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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思齊走出小木屋，夜風撲面而來，帶著山裡特有的涼意。他縮了縮脖子，正想伸個懶腰，目光一轉，就看見莊昱辰坐在小屋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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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思齊沒有立刻打擾，只是靜靜站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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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莊昱辰看見他來了便看著他笑了一下。

「時間過得真快啊⋯」晨思齊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去了，不禁感嘆著。

「是啊。」

「⋯」晨思齊看向他的側臉，他覺得他今天有些反常，這感覺從早上就開始了，一路到溪邊、到那一瞬間的驚恐眼神，都讓他心裡掛著一個問號。他一直很想問，但找不到時機開口。直到現在，只剩他們兩人坐在星空下，四周靜得像是世界暫時按了靜音鍵，才終於開了口，「欸，店長。」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gqLhAhlC

「嗯？」莊昱辰側頭看他，眼神淡淡的。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iru6Rws9

「你今天⋯怎麼了嗎？」

莊昱辰沒有立刻回答。他轉回視線，望著夜空許久，像是在斟酌，又像是在逃避。過了幾秒，他低聲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gFvXmIhg

「⋯是⋯不好的事嗎？」晨思齊問，語氣不逼人，只是平靜地接話。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FWMXwb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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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昱辰輕輕點了點頭，眼神飄向遠方，「有些事啊，就算過了很多年，還是會在某個時候突然回來。像是噩夢，像是溪水的聲音⋯你以為放下了，其實只是藏得夠深。」他聲音很低，卻清楚得可以讓人聽見他心裡的重量。

莊昱辰沉默了幾秒，嘴角動了動，像是在猶豫什麼。夜色很深，遠處有蟲鳴和風聲，他的聲音最終還是慢慢地響起來——低而穩，帶著一種克制後的釋放。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otlTGap5

「在我小時候的某一年，我帶我妹去溪邊玩。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她跑得很快，跳下水的時候還笑著跟我說『快來追我啊』。我記得那句話，現在都還聽得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Ms8VAVhW

他的手輕輕握緊，指節泛白。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2QuxAPi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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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回頭拿個東西，轉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他停住，喉嚨像卡著什麼，聲音哽住了一瞬。

晨思齊聽著，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他知道，這不是一個等回答的時刻，而是一個需要被承接的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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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從那天起就不太跟我說話。我也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一直到現在。」莊昱辰轉過頭，看著晨思齊，眼中浮著一層壓抑的水光，「你是第一個聽我說這件事的人。」

晨思齊看著他，輕聲回道，「謝謝你願意說，真的。」他沉默了幾秒後，「⋯你知道嗎，店長，你救沈苡寧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你那麼怕。那不是單純的驚慌，那是⋯像你怕失去什麼一樣。」

莊昱辰點點頭，視線落在手掌上，「我只是⋯不能承受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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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再一個人承受了。」晨思齊輕輕說，「我們都在這裡，不只是今天，不只是這趟旅行。」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bvGNcBAT

「謝謝你。」莊昱辰淡淡笑了一下，「欸，你還記得你之前問過我是不是喜歡苡寧嗎？」

晨思齊一愣，轉頭看向他，「喔？記得啊，怎麼突然提這個？」

「我對她沒有那種感覺，只是把她當作妹妹看待而已。」莊昱辰解釋說，「我第一天看到苡寧，就覺得她跟我妹妹好像。不是長得像，是因為她們都很喜歡笑⋯ 她們那種笑，是那種很純粹的⋯像是什麼都不怕，像全世界都還很好。那時候我就想，不管怎樣，這樣的笑不能再從我眼前消失一次。」

晨思齊偏過頭，看著他側臉，輕聲道，「所以你才那麼保護苡寧。」

莊昱辰點了點頭，「不是因為我還活在過去，而是⋯我真的不想再一次，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救不回來。我也知道，她不是我妹妹。她是沈苡寧，是我們的同事，是個獨立的人。只是⋯我還在學著，把那種恐懼放下。」

晨思齊聽著，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就慢慢學吧，店長，沒有人會催你，也沒有人會怪你。重要的是你願意走出來，不管多慢，都是在往前。」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bA4NFMc5

莊昱辰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透著些微的動容，像是第一次真正讓人看見他壓抑已久的脆弱。他點了點頭，「思齊，謝謝你。」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cp23YP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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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我們不只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晨思齊笑了一下，語氣不重，卻帶著一種真誠的篤定，「我們一起經歷這麼多事、一起旅行、吵過、笑過、擔心彼此，我覺得我們更像一家人。」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c6eW5bhU

莊昱辰聽著，沒有立刻回話，只是低下頭輕輕地笑了一聲，那聲音裡藏著一點釋懷，也藏著一點久違的溫暖。他慢慢開口，「一家人啊⋯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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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夜空依舊安靜，但他心中那片總是迴盪著水聲的角落，好像終於，有了一絲平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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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小漁島之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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