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Online — 墮天使的淚水 - 畫下暫停的休止符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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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畫下暫停的休止符

冰痕。

Dec 12, 2011

43

11 分鐘

由於幻紫和緋紅並沒有接到隱藏任務，所以進不了葛瑞。但是身為煉金術士的緋紅對於這個虛實內的所有古老文字可是熟悉到不行。

當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全部的人都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眼神大放光采。

緋紅藉由好友頻翻譯出壁上的文字給所有人聽。

『我親愛的小公主，當妳看到這段文字時，身為妳的父皇的我早已不再人世。當初我選擇背叛天界，成為了墮天使跌落至凡間，在努力之下我建立了葛瑞這座城，而在他人的努力之下，我親手葬送了這座城……』

正意味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為了追尋自由、為了能展開我的雙翼、為了能夠自在的翱翔於天際，我背叛了我最親愛的人、背叛了我深愛的國家，但我卻不曾後悔過。』

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不論是當時，或是現在。

『我親愛的小公主，父皇相信妳總有一天也能明白這樣的感受。身為背叛者的我，其實在背叛天界之前是覺得天界背叛了我，這是如此矛盾卻又單純的關係啊……』

如此純粹的、如此單純的關係啊。

『父皇不會求妳一定要復興這個國家，畢竟如今的葛瑞已成了荒蕪之地，曾受過傷害的人民們是很難再相信這個國家的。若妳選擇了復興這個國家，父皇在此祝福妳；若妳選擇了讓這個國家繼續沉睡下去，父皇必須在此告誡妳──重蹈覆轍是一件令人痛苦無比的事情。父皇，絕筆。』

緋紅將壁畫上的所有文字都翻譯出來，但還是無法從中了解更多。唯一能了解的是不論解不解完這個任務都沒有關係。

『公主殿下，您的決定如何？』

熾心炎很快地丟出了這個問題。

而噬姬稍微猶豫了一下。

那句「重蹈覆轍是一件令人痛苦無比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噬姬，不論妳選擇了什麼，我們都尊重妳的決定。』

『是啊，無，不論妳做出了什麼決定我都會挺妳到底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流出了一股暖暖的感覺，但隨即而來的卻是一股強大的絕望感。

在記憶深處，似乎曾經有過類似的感覺……

儘管是如此零碎、如此空遠，但那強烈的感覺卻深入我的心臟。每一次的跳動都伴隨著一陣痛苦。

噬姬向後退了一小步，她微皺起了眉頭。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早一步發現噬姬異狀的熾心炎趕緊上前關心詢問。

「我沒事，只是我在想我這樣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我不知道如果我選擇了讓這座城繼續沉睡下去，那重蹈覆轍的究竟是什麼……」

一股很強烈的感覺侵蝕著我的腦袋，我沒有辦法抑制住想要放棄這座城的念頭，也沒有辦法抑制住這樣失落的感覺。

『不是我選擇背棄你們，而是你們選擇背棄了我。』

一股熟悉的聲音閃過。

重疊而上的卻是令一句淡漠的聲音：『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沒有！」

噬姬下意識的大喊出了這個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不知該如何動作。

唯一反應過來的是熾心炎，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咖啡口味的餅乾遞到了噬姬面前。

「公主殿下應該是因為餓了所以才會覺得這麼慌亂吧？所以屬下為您獻上好吃的咖啡餅乾喔！」

「熾你……」

憐羽睜大了他美麗的雙眼，對於熾心炎在這種情況下還說出那麼令人欠打的話感到驚訝，但同時也對於熾心炎的應變能力感到驚訝。

「所以，別哭了……好嗎？」

熾心炎小聲的對噬姬如此說，語調甚是溫柔。

聽到這話的噬姬驚訝的看著熾心炎。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和自己說，也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只是直覺性的認為熾心炎一定知道什麼。

而憐羽也一定知道什麼。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一副你們知道什麼似的樣子？」

噬姬的語調有些激動和慌亂。

不斷灌輸進去的凌亂片段，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壓得她無法冷靜、壓得她快要承受不了。

那些拼命被遺忘的感覺不斷地被憶起。

「重蹈覆轍……」

噬姬輕喃著這四個字，彷彿從中解讀到什麼重要的東西。

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一切又會重蹈覆轍。

但是……逼迫我這麼做的依舊是一樣的理由。

「算了，我放棄這個任務，其他的就這樣算了。」

噬姬沒來由冷靜地說出了這樣的發言，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了解噬姬的情緒起伏為何會這麼大，也不明白噬姬究竟在自己的心裡算了些什麼東西。尤其是跟在噬姬身邊最多年的幽凜，他鮮少看到噬姬如此怪異的舉動，就算是當初發生了「那件事」，噬姬的反應也沒有那麼巨大。

噬姬打開了任務欄，將「墮天使的淚水」這個任務給刪除。

《系統：確定刪除「墮天使的淚水」確定／取消》

《系統：任務已刪除。》

所有的一切，是該按下暫停的時候。

＋

「無，妳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聽幻玥說妳好像不太對勁，是身體不舒服嗎？」

鳳紫蝶站在嵐霜無的門外，不斷敲著門、不斷詢問著裡頭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鳳紫蝶打算放棄敲門的時候，門自動打開了。

看見和平時一樣的嵐霜無時鳳紫蝶瞬間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但是對於嵐霜無這樣如此反常的舉動卻又讓鳳紫蝶擔憂了起來。

「無……」

鳳紫蝶的話才剛說出口，便被嵐霜無給打斷：「紫，今晚我們吃咖哩好不好？」

「呃……好啊。」

「那妳等我一下，我把昨晚的咖哩熱一下等會兒就可以吃了。」

「嗯……無，妳真的沒事嗎？」

鳳紫蝶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嵐霜無對鳳紫蝶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說：「可能是因為我倦了吧，想回到屬於我的日常，而非虛擬又不切實際的世界。」

就算笑得再怎麼用力，也沒有辦法填補心中那份空虛。

就算跑得再怎麼奮力，也沒有辦法挽回成了曾經的事物。

所以那個時候，我決定不再練習笑了。

但是，當我發現活得累了的時候，卻能更自然地露出笑容。

「如果這是妳的決定我也無權多說什麼，只是……只是我希望妳能別再執著於過去，已成為曾經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去改變的，就算過去的影子不斷出現在妳的眼前，也是妳無法碰觸到的。一昧的追尋，只會傷得妳遍體鱗傷。」

「紫，我知道，但……但我辦不到啊，紫。」

嵐霜無銀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寂寞。

「我真的辦不到啊……我沒有辦法忘記和他一起的回憶，也忘不掉他那痛苦的眼神和話語，更忘不掉親手殺了他的那種感覺。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不斷湧出的感覺，不斷閃過的畫面。

過去那些失去的記憶和不想忘記的回憶，全都像散亂一地的拼圖，不論怎麼拼湊都湊不回它的原型，如此擾亂人心。

「無，妳為什麼要那麼執著那些過往呢？現在所擁有的難道不夠嗎？」

鳳紫蝶提出了疑問。

她不懂。

不懂為什麼嵐霜無要這樣反覆的傷害自己。

如果選擇遺棄那些過往，現在的嵐霜無應該可以活的更加自在、更加快樂，不是嗎？

嵐霜無輕輕地笑了出聲，那笑聲是如此的自然。

「我只不過想讓自己活著而已啊。」

連自己存在的真實感都感覺不到的我，還能算是活著嗎？

除了從被遺忘掉的過去裡找尋自己的存在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我還可以怎樣讓自己真正存在。

「我不懂妳的意思，無。」

「妳當然不會懂。」

因為妳和我不一樣。

妳相信妳所處的世界是由真實構築而成的，而我則相信我的所處的世界是由謊言所構築而成的。

妳擁有完整的妳的一切，而我卻只剩殘破不堪的碎片。

妳不需要太努力的去尋找妳的存在，因為妳一直深信妳是存在於這真實的世界。但我不一樣，我必須要努力的去尋找我的存在，因為我沒有辦法去相信這個由謊言構築而成的世界，沒有辦法去相信身為這謊言中一部份的我會是真實。

「時間不早了，我想我該去準備晚餐了。」

嵐霜無丟下了這麼一段話，將鳳紫蝶一人留在自己的房門前。

看著嵐霜無的背影，鳳紫蝶覺得自己離她越來越遙遠。

明明自己是多麼努力向她的方向奔跑，想要縮短自己和她的距離，想要能站在她身邊和她仰望相同的世界。

但是儘管我再怎麼奮力向前奔跑，最後得到的卻是更遙遠的距離以及更令人心寒的回應。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所付出的一切心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妳總是無法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

我和樊兩個人為妳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想看見我們記憶中的那個笑容。

－－那個，妳，嵐霜無，曾經有過的──純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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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追尋自由的風

#2 囚禁的枷鎖

#3 邁向衰亡的國家

#4 謎一般的轉學生

#5 莫名的恐懼

#6 難以言喻的悲憤

#7 隱藏的種族

#8 第一次打怪

#9 意外的邂逅

#10 精靈的傳說

#11 孤寂的城

#12 魅的總部

#13 被掀起的傷疤

#14 壁畫上的天使

#15 染血的羽翼

#16 醜陋的秋景

#17 於夜晚展放的鮮紅

#18 畫下暫停的休止符

#19 番外。斜坡上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