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點
「這邊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學妹們興奮嗎!」力基今天穿著白色的衣服外面是黑色的開襟襯衫,再加上直筒牛仔褲跟帆布鞋。整個人由運動型轉換成文青風格。這世界上如果有完美的人,單計外表不含內在的話,我相信就是指力基這種人。
「興奮!謝謝力基學長載我們來,希望我們的姻緣都美好。」說著這句的思喬把整個胸部都往力基手臂上擠,穿著短衣短裙,露腿又露腰就差沒露胸部。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HmYQOXUx8
「會!一定會!我覺得來不來我的姻緣都會很美好,不過我的好友不能放著不管,畢竟是我的室友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怎樣也要幫他脫單!可是他又沒我帥沒我壯更沒我高跟有錢,只能拜拜月老了!哈哈!」
「哎喲,你怎麼這樣說。實話也不能這樣講出來。但我也是因為我朋友小欣而來,像她那樣恐怕一輩子也只能單身了,出於同情心今天才陪她一起去拜拜。不然真的不會有機會交男友咧!」他們兩個真是絕配。
我撇頭看一眼在旁邊低著頭的女生,她紮著馬尾,簡單的一件白色短袖圓領衫,印有3隻貓咪以及台灣之心愛護動物協會的標誌,深藍色牛仔褲,一切都很簡單。
「你是叫小欣?你喜歡貓咪?」原本我是免得尷尬找個話題聊一下,不然她怪可憐的。結果她完全不理我,依然低著頭走路,可是也沒有走到前面跟那兩人一起。
片刻後她好像鼓起很大勇氣,可才擠出聲如細絲的音量「喜歡……」
「是哦?你今天不是為了力基而來的嗎?他在前面不跟他講講話嗎?」只見了肩膀微微一縮,右手輕輕的摸著側腰。
這次過了大概十秒,「不是……被迫來的……」
看來她也過得不容易呢。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hPHVrHE1
走了沒多久後,總算來到月老廟。作為一個無神論者,縱使不相信神的存在,但也不抗拒進去這種地方,畢竟入鄉隨俗,還是會遵守基本的禮儀。雖然我看我們4人來這邊完全沒有求姻緣的意思,走進廟內,看著眼前的景況。有的人在點香處點香,煙霧迷漫,有的人在持香跪拜,心中默念,有的人在準備祭祀供品,祈求成功。
我簡單地走過一圈,隨著人潮走,很快就到出口了,那對組合比我更快出來,我看來這裡根本是藉口吧。
來在出口處已經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看來今天這樣就結束。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廟內,發現小欣還在裡面跪拜著。奇怪了,他不是被迫來的嗎?怎麼會如此誠心在拜月老?
下一刻她便起身,更慌張地四處張望,無何奈何的我只好輕輕朝她揮手,她看到我便趕緊走過來。
「你不是被迫來的嗎?剛剛怎麼如此誠心地拜月老?」她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真是柔弱。
「我……希望……浪浪都可以……找到幸福的家……」我有點傻眼聽著她這樣回答,難道她不知道月老是幫人牽紅線的嗎?這樣是幫浪浪找家的牽紅線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新穎的概念。
「哦…希望你如願…他們好像已經離開了,你也要回去了嗎?」
「恩……我也回去……」她的聲音很快就被一聲尖叫蓋過去。
看去尖叫聲傳來的位置,只見一位阿姨用左手輕輕捂著顫抖的雙唇。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有一隻小貓在路中間,而其前方有一部特斯拉行駛過來。當我意識到那小貓可能會被撞的時候,我身旁的小欣直接飛奔出去。我立刻伸手想抓住讓她不要去,可是我只能觸及馬尾末端卻捉不住她。
眼看她根本來不及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車子已經快要撞上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小欣的身體好像有一瞬間閃了一下的錯覺,但她的速度突然快上許多!這樣的話搞不好來得及!好巧不巧,特斯拉好像發現一般,特斯拉拖著重重的煞車痕還有刺耳的喇叭聲。在快要撞上的一刻,我完全不敢看,怕得雙目緊閉。
"砰"
伴隨著撞擊聲以及路人的驚呼聲我慢慢打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特斯拉停在馬路上,可是看不見小貓也看不到小欣。
「喂!有沒有搞錯!你有沒有張開眼睛過馬路這樣衝出來不怕死嗎!」是力基,是從駕駛座那邊傳出來的。再定睛一看,副駕的是思喬,她也用厭惡的眼神看向駕駛座,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凝視著駕駛座的車窗外。我趕緊走到車子旁。
「你才有沒有長眼睛!有貓咪在馬路你看不到嗎!瞎了是不是!」這聲音跟我第一次聽到完全不一樣,不再聲如細絲,而是十分有力量已經是接近咆哮的程度。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小欣,她不再是柔弱,縱使身體已經有多處擦傷,血由頭頂順著臉頰滴到地上,但她的聲音,她的眼神,她所散發的氣息讓剛剛大聲罵她的力基怯懦起來。
「小欣,你沒事嗎?我看你這麼大聲應該沒事吧?沒事的話就不要在這裡礙著我跟學長去約會。待會有什麼事就自己去醫院治療,要做筆錄的話就說是自己的問題,不要害到學長身上。知道嗎?」這一道冰冷的言語像是一把利刃,彷彿貫穿了小欣的身體,一瞬間她就變回柔弱,剛剛的氣焰與力量,一切都彷彿與她無關。
「知道……」
「知道還不趕快爬到一旁,不要擋到學長,不然你知道有什麼後果的吧?」
聽到這句的小欣很是慌張,看起來雙腳動不了,她一手抱著小貓,另一手用整支手臂貼在柏油路,拖著整個身體爬到一旁。
我看著小欣拖著受傷了的手臂,支撐著身體爬行,傷口緊貼在地面磨擦,逐漸紅腫擴大,黏上更多碎石,她到底在承受多大的痛楚?抱歉,我確實無法想像…
只見力基鬼魅一笑:「哈哈!像隻小狗一樣爬吧!我跟你說,這筆帳會跟你算的。」
「哎喲,不要理她啦~我們趕緊去下一個地方吧~」從冰冷的語氣又切換至嬌聲嬌氣,好像小欣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管她死活。
正當力基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圍觀的人愈來愈多,開始對著車子指手畫腳,人聲鼎沸,也聽到有人說報警了,救護車快到。眼見情勢不對頭,力基趕緊發動引擎快速逃離,一個轉彎整輛車子便消失不見。被遺留下來的小欣更顯可憐,彷彿是生是死也沒人在意,如同掉下凡間的天使一樣,從此無人問津。而我,還呆站在原地,不懂反應。
"嘀都嘀都嘀都嘀都"
救護車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小欣身旁已經圍了一些人在關心她,可小欣並沒有回應,如同已死之人。低下頭的她根本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是怎樣,只看到她握拳透掌,除了血根本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色彩與氣息,是痛嗎?是因受傷所帶來痛楚,還是被朋友落井下石所感到苦澀?是憤怒嗎?是因被侮辱所帶來的氣憤,還是恨自己沒有能力沒有勇氣去反抗不公?我不知道,我對小欣一點也不理解,她被思喬抓著什麼把柄嗎?為什麼碰到這樣的事還能忍受?是對她重要的事物嗎?能讓她忍氣吞聲被侮辱也只能服從?是背負著什麼嗎?承受如此代價也甘願?我知道她什麼?只知道她喜歡動物,為此還能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還知道她繼續這樣的話,可能會死掉。不管是物理還是心理都是。
"喵~~"
這一叫如同喚醒失去動力的人偶,小欣微微抖動了一下。在小欣懷裡冒出2隻小耳朵,小貓安然無恙。人偶如同復活般,有了氣息,有如被賦予情感,有了笑容。小貓冒出頭來,看著小欣,像是要感謝救命恩人,開始舔起小欣的手指。這一舔猶如在人偶身上增添色彩,像是添加汽油,有了生命。
「噗,不能舔啦,很髒欸。」小欣噗嗤一笑,彷彿剛剛所發生痛心的事,並不存在。
「讓開!讓開!」
人牆像是意識到阻礙了救護員般,猶如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一條路來。
一會後,小欣跟救護員稍微交談一下後,小欣抬頭看向周圍像是在尋求什麼,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她輕輕指了一下我。救護員馬上朝我招招手,我被釘在地上的雙腳開始快步走過去。
「你是她朋友嗎?」聽到救護員這樣問我,我稍微看了一下小欣,她被我看得不太自在,但還是輕輕點頭。
「恩,我是。她情況還好嗎?」
「剛剛稍微檢查一下,只能說能確認是腳的地方有骨折,然後身體有多處擦傷,然後她說腳不能動,不知道是神經還是更深層的原因,要帶到醫院作更深層檢查才能找出答案。請你陪同一起去醫院。」
「好,沒有問題。」
在救護員準備擔架期間,小欣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抱歉……要麻煩你了。」
「沒事,反正我也沒事做,回去也只是耍廢而已。倒是你,還好嗎?剛剛的情況也敢衝出去,真是不要命。」
「我也不知道……在思考前,身體就先動起來了。還有……小貓可以先幫我照顧一下嗎?待會應該不能抱著……」小欣像是抱著嬰兒一樣細心呵護對待小貓,把牠輕輕遞到我前面。
我雙手接過後,開始仔細觀察這小生命,毛茸茸的黑貓有一對小小的耳朵,一雙淡綠色的圓溜溜大眼睛,細小的身軀看著如此脆弱,彷彿手指輕輕用力也會讓牠受傷。我模仿小欣的抱法,讓小貓整個背部躺在我前臂上,雪白的肚子一覽無遺。看來是隻白肉底的黑色虎斑貓,如此特別的花色,正如牠的經歷,與眾不同,這小傢伙並不知道剛剛有人用生命作賭注去拯救牠。稍微撫摸一下,還呼嚕起來。
「看來…牠很喜歡你。」小欣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看著小欣,再看回呼嚕的小貓。「我也是…」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可是現在不禁想求神,如果小欣能沒事,我被車撞又何妨。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JXuua4HEM
-待續
ns13.58.215.20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