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壹天,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聊天,氣氛微妙得厲害。
黑子手撐著頭望著窗外,內心裏後悔不已。
如果當時沒有做出那麽奇怪的舉動就好了。現在最起碼還能愉快地做朋友。
不管怎麽想對方作為赤司家的大少爺,怎麽樣都不會和他這種普通人的人生有太多交集。
偷偷瞟過去,才感覺到他平日裏是很安靜的,周圍的同學沒幾個敢特別親昵地去和他說話。這麽說起來,自己和這樣的人能愉快親密的玩耍了壹年多,現在想起來真是做夢壹樣。
他自己都要懷疑那些時光的真實性了,自己到底是怎樣,才會和那種大少爺成為朋友的啊?
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繼續把註意力集中在課本上,雖然收效甚微,但還是強迫自己看下去。
熬了壹整天,終於回到家裏的黑子心已經累得不想說話。去好好地沖洗了個澡,大咧咧地拿浴巾遮住身體,然後走到陽臺,想去拿之前曬的衣物。
黑子宅是壹個傳統的二層宅院,低調的設計,但裏面的裝飾因為壹家人的品味都不錯,所以很是舒心。小小的院子裏種了壹些好養活的花草,看上去很養心。陽臺是露天的壹個小平臺,落地窗平日裏不會上鎖,可以更好地通風。
打開落地窗,黑子站在陽臺傻了眼。
之前曬好的牛仔褲、襯衫倒是還在,但是換下的內褲,全都不見了。
那個人難道已經悄悄來過院子裏!怎麽進來的?翻墻?還是翻院前的小門?
黑子壹陣惡心,收回了所有的衣物,啪地鎖死了落地窗。
以後連衣服都不讓人曬了麽?!
只能去二樓那個小陽臺了,光線沒有壹樓好,可他也沒什麽辦法。以後也只能更換地方了。
明天還是再去問問警察吧。
當晚黑子睡得很不踏實,心裏七上八下的,壹再回想到赤司的事,更是覺得心煩。
如果,還能做回朋友就好了。
隔日的清晨,黑子壹晚上沒睡好,頂著壹頭雞窩頭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兩個人的氣氛還是那麽微妙,打了個招呼幾乎就不說話了,黑子感到心煩得厲害。
其實赤司也是這樣,自從上禮拜對方突然做出那種舉動,他當時就被嚇到了。
自己從小到大收到無數的表白,都是來自女性,但自己從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每次都是有禮的拒絕,不給留下任何期待的可能性。
比起有些先交往再說的渣男來說,其實他這種做法對於那些女性來說是最好的,不搞曖昧,讓她們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但偏偏就是有的人不肯領情,說他冷漠無情,長此傳下去,他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形象都是片面的——高高在上的富家大少爺,沒什麽感情。很少有人來找他聊天或說話,都覺得他是惹不起的角色。
其實他不是那樣子的人,他只是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而已。沒有人來找他交流他很苦惱,母親死後自己更是變得壓抑,不知道怎麽結識新的朋友。
後來幹脆就釋然了。
也許自己真的就無法像普通人那樣,擁有壹份簡單的友誼吧。
壹個人也完全沒有關系,他的萬事都做得很優秀,幾乎可以說是完美。像壹個神話,活在很多人的想象裏。即使心裏蔓延開的那份孤獨,竟也慢慢麻木下去。
他永遠忘不了第壹次遇見黑子哲也,是在那個圖書館裏。
當時的他心裏略略有些煩,學生會的工作他壹直盯著,結果手下的壹點紕漏他沒註意,就惹出壹點麻煩,他光補救就花了很長時間。累得不行。
想去圖書館看看書,結果去拿壹本他想看很久的系列書時,身後傳來了壹個聲音。
“妳也喜歡這本書啊?”
彼時的黑子還和他不在壹個班級,雖然知道他壹貫的名號,但還是吃驚!因為自己超喜歡那系列的書,發現壹個同好的喜悅壓過了別人對赤司這壹姓氏的議論。貿貿然就去搭話。
幹凈的眼眸、親昵的用語、淺藍的發絲、溫和的笑意,赤司壹開始就被迷惑了,甚至有點手足無措地和那人交談。
後來,後來的事就都知道了。兩個人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其實赤司是特別高興的。黑子是他第壹個交到的朋友,尤其兩人又那麽默契,有那麽多共同的愛好。
身邊的人對此議論紛紛,好奇這麽壹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怎麽會有這麽壹位普通的朋友,兩個人還天天粘著——學習、休息、放學,可能的話都在壹起。
可是赤司不在乎,他不在乎別人的議論,他好不容易才交到壹個朋友,他才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說。
但是當上個禮拜黑子做出那種舉動後,他幾乎困惑了。
那算是什麽?那有什麽意義?
可是心裏好像的確有什麽叫囂著,呼之欲出。
兩個人的尷尬他也無能為力,對方似乎不太敢和他說話,他也不知道怎麽先開這個口,就那樣保持著微妙的關系。
他不想要壹個人,可現在的他,重新又變得沒有朋友,身邊圍繞的無非是些巴結之徒——對他或畏懼、或是想在那姓氏上占點便宜。
妳知道赤司征十郎麽?那可是我的朋友!
他厭惡而又無助,壹遍壹遍地下定決心,不管怎樣,今天壹定要找黑子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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