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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空色軍團（下）

雅仲

Nov 10, 2012

21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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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軍的死亡並沒有耗費多久，那是多娜仁慈的部份。

　　「吶，多娜，剛剛妳阻止我了，對吧？」艾朵莉返身，扔擲著手上那把小刀，步向多娜，在僅只一步的距離，艾朵莉刀刃指向多娜胸口。自始至終，多娜都在看著她——下一瞬多娜彎肘向下，將小刀藏匿在不曉得什麼地方。

　　當艾朵莉雙手搭上多娜肩膀時，口吻和態度已與方才完全不同：「——對不起哦多娜，剛才我肯定是沒聽到，但、但是剛才那個女人，很快就死了哦……所以啊我想，那個……她不會感受到太多痛苦的，喔？」艾朵莉偏頭，一副懇求原諒的模樣，使多娜輕喟口氣。

　　多娜俯視身下死去的人們：「他們大概只是負責傳話的，所以可能的話，我原本還是希望盡可能避免與軍團的衝突……」尚未說完，除多娜外所有人皆抬起頭，望向上風處那一片壁岩。

　　「看來無法按小姐的想法來行動了啊。」薩克撇唇。

　　「贊成。」艾朵莉張嘴舔拭貝齒，再一次不等所有人行動的自個疾衝了出去。近乎在艾朵莉動身的那一剎那，對方也有所行動——

　　數支MP5K從山岩後方探出頭來。

　　藍瞠大雙目，即刻反應的返身抱住了多娜：「小心！」

　　在藍背身護住多娜的同時，艾朵莉已側過頭、所有人都看見了：在藍後背被擊中無數顆子彈。當槍聲稍停，藍也已被掃射過一遍，藍的身子在向下墜落；頃刻，軀體便化作爛泥、癱軟在地。

　　多娜渾身顫慄地注視著這一幕。

　　「藍——」艾朵莉高聲呼喊，薩克輕嘖一聲，從攤開來的手心冒出一團火焰，將手中火焰扔擲了出去。呈現拋物線的球狀，擊落在兩名槍手身上，藏匿在岩石後方的槍手嚇得即刻站起身。

　　「好燙……」槍手語落旋即愕然，並沒有想像中的燒灼感，相反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啊、啊——」另一名被火焰擊中的同夥陡然摀著胸口，渾身乏力的緩緩跪坐在地。表情相當猙獰。

　　「怎麼了？」不明所以的第三名同夥著急地詢問道。頃刻，他親眼目睹了在槍手驚詫的目光下，原本著落於肩上的火焰像流水一樣向下滲透、遁入槍手的胸膛。

　　槍手抬眼與他彼此對視，不稍片刻，槍手也像是失去支線的玩偶般側身倒下，而在槍手胸口前方，一團仍在跳動的藍色火焰，包裹著已散發出腐臭味的心臟。

　　其他人見狀不禁冷汗直流，他們究竟在和什麼戰鬥著，事到如今他們才有更深刻的體會——相較單只是掠奪領土的殷軍而言，他們才是真正的怪物。

　　「隊、隊長，我們是不是搞錯目標了……」目睹被火焰吞食心臟的傢伙，顫抖著手持槍械，已沒有動力再扣下板機。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射擊！」隊長強制下令，所有人再度重振姿態，但是，卻已教敵人先一步看見了。

　　那名隊員的視線透過瞄準器，看見一名有面疤的男人正對著自己笑。後一秒，包含隊長在內，紛紛發出萬分悽慘的叫喊聲。隊員緩慢地移動目光向朝同伴看去，每隻扣緊板機的食指，以讓人無法想像的程度向外彎曲。

　　那些「倖存者」……隊員再也無法忍受眼前的衝擊，武器從手中脫落，當隊員視線再度聚焦在那夥人身上時，看來是帶頭的女孩一個深呼吸，向他伸出空騰的手心——

　　須臾，多娜的手勢高舉像是握緊什麼，下一瞬沒人能反應過來，多娜已攥緊男人的衣領。身體毫無重量可言的重疊在男人身上、腳踏在男人的肩身上。

　　男人再一次瞪直雙眼。多娜的移動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注意到，尾隨多娜代替口號、攥緊男人衣領的動作，仍處在下風處的其他人朝散落在壁岩的人馬急追直上。

　　——他們已經逃不掉了。

　　這是男人最後的思緒；因為，當多娜眉心向下，輕抵著他猶如愛語般低喃時，一陣波動從女孩身上湧出，震盪著男人的軀體。男人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像是湖面漣漪一樣抖動，之後他便連同思緒也一併化作被斬落的片段，在呼息間蕩然無存。

　　男人在多娜手下消失了，所剩無多的人們在恐懼化作實體之前也作鳥獸散。

　　多娜在已消失的實物上墜落下來，蹲伏在地，旋即站起身。其他人也逐一趕到上風處，在解決掉其他人以後，與多娜並身站立，無聲宣示彼此間能力的差距。

　　只剩下一，從暗處走出來，身後有雙手搭在一的肩膀，一背後拖曳著一團看來濕稠的泥狀物。

　　「全員到齊了，看來殷軍惹惱了很多『人』啊。」薩克咧嘴笑望一背後無法言語的泥狀物：「……而且還有其他傢伙也跟來了。」

　　薩克尾音未落，一驟然瞠大雙目，動作迅敏的返身，一把擒住身後男人的頸脖，其力道之大，使那人身穿一身紅袍拚命掙扎、抓傷了一的手背也不得動彈。

　　一很快便把那名男人處理掉了。男人面朝下趴伏在一面前，臉部已完全緊皺在一起，猶如燙傷得不完全所引起肌膚間的皺褶，令人不堪入目。

　　除了一以外，一背伏在肩上的「那東西」也同樣注視著男人慘狀，輕笑出聲。

　　「被抓到了啊。」藍。

　　藍兩手勾住一的頸項，在與一對視之後輕哂。藍的下半身仍不斷拖曳出爛泥，尚未恢復；然而上半身已有人模人樣，多娜疾步走了過去，將藍從一背上抱了下來。

　　尚未恢復完全的藍，多娜很輕鬆地便穿過藍的胳肢窩抱起他，極其小心地將藍擁入懷裡。

　　「幸好你沒事，藍。」藍圈抱住多娜，面容朝下埋入多娜的頸肩深呼吸，……因此遭來一朝向後腦杓揍了一拳。

　　「……好痛。」

　　「多娜，要吃嗎？」身後傳來一陣肉熟了的烤香味，多娜側身看，是一雙手拿著肉串。

　　他們坐落在黃石上，一將肉串遞給多娜。

　　「……謝謝。」多娜接了過去。一毫不遲疑小口啃咬著，倒是多娜凝視手中的肉串。

　　經由一的巧手要是不多想的話，便近乎看不出是方才屍體剝削下來的……即便如此，口感吃起來也不會像是豬肉、雞肉那樣順口就是了。

　　一停止進食，瞥向多娜：「多娜，妳必須多吃一點。」

　　「我知道，……我知道。」確認在他眼下多娜開始進食，一才撇開目光。

　　藍天攤平開來展示它的遼闊，與「那時候」完全不一致的景像；與猶在過去時一樣的景像，但是他們所駐足的土地卻總有限制。

　　「如果我們失去了重力，所有事物都失去了重力，我們會飄浮在天空中。到那個時候，我們生存的空間是不是也會變得更廣闊、資源也會更充足？」藍曾經問起他這一件事，一說。

　　「妳怎麼看？」

　　多娜伏首望向幾乎一動也不動的肉串。

　　「我不知道，一。我可能會想要得更多。」一與多娜一同望向天空。

　　為了能夠持續在這塊資源有限的土地上相互競存，他們已經成長為什麼都能吞食的怪物了。

　　「我們吃了紅色傢伙一事，一旦被發現，便等同於和殷軍宣戰了。」

　　一陣靜默之後。

　　「多娜希望我們怎麼做？」

　　多娜捏了捏虎口上的掌肉：「雖然他們只是因為被搶奪領土沖昏了頭，才對藍開槍的；不過為了預防世事，就算是原人類……」多娜抬眼，神情已從剛剛遲疑著是否吞下肉塊，轉為堅毅的眼神：「我們也必須殺光他們。」

　　「剛剛穗去偵查了，共有四十七人，……穗說不一定他們全看到了。」

　　「四十七人對六人啊。」多娜感嘆著。

　　「是四十六……剛剛多娜離開時，艾朵莉又吃了一個。」一相當沉靜的直述，使多娜帶有詫異的目光看向一，不一會便笑了出來。

　　一站起身，向多娜攤開手心，多娜微笑，傾身便握住了他。

　　並不必考慮太多。他們一直都在戰鬥，往後也會持續戰鬥下去，在贏得更多本應屬於他們的那一部份、在那之前——

　　「走吧，多娜。大家肯定已經在等我們了。」

　　就先讓大夥飽餐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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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妖怪先生，人魚先生

#2 空色軍團（下）

#3 空色軍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