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 - 第一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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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章

魍魍

Jun 28, 2016

43

9 分鐘

「混帳東西！給我停下！」有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此刻將半個身體探出車窗外，對著前方幾輛正閃避他們的摩托車發出警告，也不管這個舉動有多危險，風聲從他耳旁呼嘯而過。

「老、老大！這樣很危險耶！」把車速開到最大，正緊緊追著前方車子的屬下，看到自家上司無預警地把頭探了出去，嚇得他心臟差點就停了。

「給我繼續追，不准停。」被自家屬下稱呼為老大的男人，絲毫沒有那個意思要聽屬下的話，逕自下達命令，抽出腰間的手槍準備對著前方的輪胎。

「老、老大！」看著自家完全沒有要聽他的話，還不斷把身體往外探去，看得他是心驚膽顫。

砰──！砰砰！

連續開了三槍，槍聲迴蕩在這寧靜的夜晚裡，有許多居民被這幾聲槍聲驚嚇到從睡夢中甦醒。

「嘖。」因為車子在行駛的過程中並不好瞄準，所以三枚子彈都打在軟綿綿的雪地裡被吸收去了，男人而發出可惜的聲音。

「老大！」

「嘖，知道啦！他們要轉彎了！」

前方幾輛的摩托車突然來個緊急大轉彎，連帶著後面追著的警車也不得不放慢行駛跟著轉彎，輪胎與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後，等著他們的轉彎處竟然是一面牆。

車子不見了。

冬天會使人懶惰。

與棉被裡溫度差距極甚，外頭的溫度會讓人想要再多賴床一點，身體機能正處於冬眠的狀態，卻因為他是屬於人這種動物，所以不得不過著與一般動物不同的生活。

「嗯……」懶懶地呻吟一聲，細長的睫毛動了動看似要醒來前的徵兆，最後睜開迷茫的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模糊。

拉開了窗簾，向玻璃呼了一口氣再抹掉，看見外頭似乎還沉浸在黑夜之中，天空下著白白的細雪著。

掀開了棉被，一下子碰到外頭的冷空氣，讓身體下意識顫了一個抖，迅速抓起椅子上掛著的外套向外走去。

經過廚房時，一如往常聞到香味，打著哈欠抓著蓬鬆的褐色頭髮，忽然聽見從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心想今天自家兩位爸爸回來得真早。

「二爸……」當看見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影，反而是一個瘦小的身影時，睡意突然都沒了。

似乎感覺到有人，那原本盯著電視瘦小的人，帶著那清澈的紫瞳緩緩看了過來。

「……」兩人相視無語。

「大爸！」

咚！

「阿因，有什麼事嗎？」虞佟難得燦爛的笑容回答。

「……」有一瞬間虞因覺得他家的砧板會被砍成兩半。

「不對，在客廳那小鬼是怎麼回事！」他朝客廳的方向指去，氣急敗壞的說。

「小聿是我跟你二爸商量好領養回來的。」

「什麼？怎麼都不先問我！」

「吵死了！問你有什麼用！」大老遠就在門口聽到自家大兒子在廚房的鬼叫聲，虞夏一進門就直朝虞因屁股踹了下去。

虞因連忙護著屁股滾到一旁。

「夏。」見虞佟放下手邊的工具，滿臉笑容回頭看著他，從小到大在一起生活著的虞夏，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氣還是高興。

「總、總之，這件事情我不同意的！」聞到暴風雨前來的虞因丟下這一句，就跑出了廚房。

聽到咚咚咚腳踩在木製地板發出的聲音，接著門很用力被關上，外頭傳來摩托車揚長的聲音。

「……」

「夏，能請你說明一下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所以，你就為了這個原因沒吃早餐就直接出門了？」坐在對面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還兼他們學校的校花李臨玥喝一口咖啡說：「真笨耶。」

「……」虞因鬱悶戳著眼前的蛋。

「伯父煮的飯多麼好吃你也竟然就這樣白白放掉？」李臨玥吃了一口某人請她的早餐，「嘛，也不是說不好吃。」

「……可是，再怎麼說也好歹先告訴我一聲吧？」家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任誰都會覺得不舒服吧？

李臨玥看了他一會，吃掉最後一口早餐難得好心安慰他，「相信伯父他們也有自己的理由，別想太多。」拉開了椅子，將掛在椅子上厚重的外套穿上，李臨玥拍了拍他肩，「多謝款待。」就這樣踩著高跟鞋走出店外。

虞因嘆了口氣。

「今天就先上到這裡，下課！」台上的教授寫完最後一筆，朝著教室早就超過一半趴下的學生

聽到下課鐘聲響起，虞因才從桌上爬了起來。

昨晚因為處理作業所以弄得很晚，再加上今天早上被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來的小鬼氣了一下，還沒吃早餐就直接出門，慢吞吞地騎著摩托車來到學校，一到教室，管他三七二十一趴了就睡。

一想到等等自己還有打工頭就痛。

「阿因！等等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唱卡拉OK？」跟著阿因從頭睡到尾的阿關，一聽到下課整個人都生龍活虎起來跳到阿因旁邊詢問著。

「免了。等等還有打工。」阿因打了個哈欠，吸了下鼻涕就慢吞吞收拾著背包準備要走。

看了下手機，發現離打工時間還很久。

先回去睡個覺好了。

「阿因，你臉色很蒼白耶？是感冒嗎？」看見阿因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身為朋友的阿關也不免擔心一下。

「大概是沒睡飽。」再一次打了個哈欠，發現自己頭有點昏昏的，而且身體還有些沉重的虞因，把全部的因素都歸咎於昨晚熬夜沒睡飽的結果。

「是嗎？要不要我先載你回去？」怕等等阿因騎摩托車騎到一半倒在路邊，阿關提議道。

「不了，你那些朋友不是還在等你？」大老遠就看見阿關那群朋友就在校門口等，虞因面無表情地說。

「真的不用？」

「煩死了！說不用就不用！」

正準備要走出校門口時，虞因看見縮到一旁顯然很冷的那個小鬼，煩躁的皺起眉頭，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無視走過去。

「……喂，阿因那個小孩你認識嗎？他在看你耶……咦？」顯然感覺到不對勁的阿關提出了疑問，接著發出了驚呼聲。

「什麼……」話還沒說完的虞因馬上就聽見從後頭傳來輕輕咚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撞到地上，聲音輕到如果沒有特別注意根本不會知道。

虞因轉過頭，就看見那小鬼因為地上雪滑而向前撲去。

「……」

「阿因……」

「阿關你自己先走吧，這小鬼我認識。」虞因向朋友擺了擺手，就朝小聿跌倒的方向走去。

「喔好，那你自己小心點喔！」

「知道了！」

小聿默默從雪裡爬了起來。

「喂，你還好嗎？」虞因想也沒想小聿是不是外國人，劈頭就直接用日本話問。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突然會返回來，小聿只能看著他。

「嘖，聽不懂嗎？算了，別想要我用英文來問。」看見小聿只有愣愣地盯著他看，當下就覺得這人是外國人的虞因，直接背朝著他拉過他的手環住自己的脖子，嘿咻一聲，將他揹了起來。

「既然聽不懂的話，那直接以行動表示好了。」想不到這人還挺輕的？

沒想過這人會突然揹起自己，一開始慌張了下抓緊眼前的人。

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後的人一瞬間的不安，虞因只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

「先去吃飯？你有沒有想吃的？」明知道後面的人聽不懂他的話，但虞因還是下意識地問了。

背著他往外走去，正好碰見阿關一行人騎著摩托車要去卡拉OK，再一次慎重拒絕之後，虞因往停摩托車的地方走去。

忽然車子的緊急煞車聲從前方傳來，虞因看著自己的好朋友被一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飆車族給撞飛了。

血，流淌在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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