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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4-1

花子 花子
Jan 24, 2023 10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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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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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大學畢業後，先去當了一年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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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的過程雖然苦，但是討好同袍和長官反而對他來說是更困難的。同梯的西瓜因為知道他因為不懂得說話而常常被排擠，忍不住勸了幾句，「你還是個老師咧，這樣以後怎麼適應社會環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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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西瓜，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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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抽菸你就抽，要你上酒店就跟著上，別那麼囉嗦。」西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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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聽話的跟著同袍學抽菸，跟著排長士官長上酒店，甚至看到學弟在拉K，他也想盡辦法幫忙掩護。為了融入這個社會，他已經跟別人有太多的不一樣，他必須想盡辦法不要成為那個異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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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士官長開了自己私家車從軍營帶了幾個兄弟出去，鍾世鋒因為前陣子站大門哨，剛好聽說了.士官長電腦問題，協助修過幾回電腦之後解決了士官長的問題，因此也被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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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看著士官長的車經過，沒看什麼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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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KTV唱歌喝酒，鍾世鋒傻傻的替長官倒酒時，房間門打開，便來了幾個傳播小姐。傳播小姐陪著唱歌跳舞，在身上摸來摸去，這真是他第一次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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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鍾世鋒！你臉也太紅了！」學長阿成笑得聲音都岔氣了。「幹，你該不會是處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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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但是他還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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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帥哥。」那個小姐長得很可愛，圓圓的臉蛋大眼睛，髮型也捲得時尚好看，只是妝容有些濃，香水也重。「喝酒吧，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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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酒杯，看著杯子被倒滿了啤酒，也只能傻傻的捧著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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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酒量不錯嘛。」看他喝了一大杯，小姐笑得很開心，又催促他唱歌，一群人開心聊天唱歌一段時間，鍾世鋒被迷得團團轉，臨走前他已經不願放開小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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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婉柔。」小姐笑著遞給他一張酒店的名片，「平常我都在這裡上班，有空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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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鍾世鋒這才發現自己依依不捨的手勢，好像想要強迫留下她一樣，不好意思的趕緊放開。「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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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可以來找我，我給你優惠。」這個叫做婉柔的女孩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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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退伍之後，他真的有光顧她說的那家酒店，與其說她有什麼魔力，倒不如說是鍾世鋒對於這一切感到好奇，小時候父親就經常流連酒店，使得他忍不住想要知道那是個怎樣的世界，二來自己也寂寞了幾年，一直都沒有任何女人在身邊，或許是需要慰藉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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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退伍後，他嘗試找尋那個叫做婉柔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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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找到她，可能是隔的時間長了，她已經離職，但是他點了另外一個漂亮女孩的，兩人相談甚歡，也嘗試第一次帶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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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知道大的酒店酒家反而不做黑的，小的非法酒店則是什麼都做。因為他的積蓄不多，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揮霍，必須把錢花在刀口上，也必須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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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之後，生活便是充斥著了許多考試、甄試，和代課老師的工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聽說當兵那年大伯母謝嬌英重病過世了，他沒能回去，姑姑匯款給他的零用錢他也幾乎沒有動過，因此姑姑似乎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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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他常常陪姑姑聊天解悶，就當作這幾年不肯回家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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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姑姑的孝心，他還是有的。那個可怕的家裡頭，就只有姑姑是真心對他好，他知道的，因此在應付生活的同時，他還是會盡力跟姑姑聯繫，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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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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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了，他到處看職缺，代課老師雖然容易應徵上，但職缺多半各種地雷，又加上他個性沉默寡言，好不容易得來的職缺，卻因為口條不伶俐，所以經常被家長或其他老師挑剔抱怨，應付起有點叛逆的高中學生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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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工作或許不太適合他，但是他只能勉強自己要去適應這個環境，經常在備課之餘練習說話的方式，也努力維持笑容，希望能夠和學生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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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切都沒那麼容易，努力了這幾年，他還是經常被學生捉弄，總是找不到辦法的他，經常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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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隔壁的梁老師看到了，忍不住苦笑著問：「四班的孩子又繳白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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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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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罵過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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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啊。」雖然是回答了，但鍾世鋒說這話還是有些心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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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脾氣太好！才會被這些猴子騎在頭上！」梁老師搖搖頭。「去跟他們班導說一聲吧，這樣總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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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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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世鋒本來說話就比較小聲，平常也不敢跟學生們對看，身為年輕教師的外貌也是較為乳臭未乾，比起那些充滿氣勢的資深教師來說，他看起來沒有自信，學生們也總是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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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怎麼帶這些學生，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很努力，但似乎找不到方向，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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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白白的考卷，他茫然的不知所措，到底還需要修正什麼，才能夠得到學生友善的回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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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又是灰心的一天，他回到住的宿舍，茫然的坐在沙發上，發呆了幾分鐘後，拿了錢包鑰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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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騎車騎了40分鐘，來到了隔壁城鎮的一個陌生的區域，原本已經夜幕降臨，隔了一條街就閃著燈紅酒綠的聲色，他戴著口罩和眼鏡，掩人耳目的騎進了一個陰暗狹窄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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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酒街，滿街上都是酒店，以前當兵時，排長帶他來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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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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