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夫的全息通訊器在桌上震動了兩下,他馬上撲過去打開傳來的短訊。
「是托耶!他回覆了!」薜夫舉起通訊器大聲說道。
莎芙蓮緊張地問:「他答應幫忙嗎?」
嘉莉文也把頭靠過去看個究竟。
薜夫邊忙於閱讀短訊,邊向組員轉述,「嗯,他的條件是要我們協助他順道偷取頂層的一件指定寶物……」
烏米力向薜夫說道:「這樣子的話麻煩又多了……」
夏發特仍努力地堅持樂觀:「至少進入轅樓的機會大了嘛!這是好消息吧!對嗎?」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強顏。
法爾蕯問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轅樓的入口在哪裏?」
薜夫沒有回答,他一言不發地拿起通訊器,讓其他人閱讀全息顯示上的短訊。
短訊最後寫着:【明天早上十一時在城寨十六樓北面三十二街的垃圾集中區等吧,那邊進入屠場比較方便呢。】
會議室內的人都不謀而合地感到心寒。
「屠場!?」露茜面也青了,轅樓內的屠場,是把老弱的居民人道毀滅用嗎?還是他們為了食人肉,把闖入者都斬開一件件吃掉?會活生生的吃?還是先把整個人煮熟?露茜想到這裏差點吐出來。
莎芙蓮掩着張得大大的口。
周彿德說:「一來就屠場……裏頭還有什麼殘忍的地方?」
亞格斯卻不知從何處得來無畏的勇氣,「現在只能相信他的話吧?那就姑且從屠場進入吧!」
樂克向四人遞上藏耳式通訊器。
夏發特解釋:「對不起……我的心電感應不能穿透轅樓的外牆,所以只能用這舊的通訊器材……不過我們會盡量與你們保持聯繫的!」
「我會與數名成員到舊工廠區,」法爾蕯說,「準備先行偵察環境,搶到鎖匙後就馬上來與我會合吧!」
「周彿德會駕駛卡車護送你們四人到城寨入口,並等待你們的回程。」伯說,「小子,要加油呀!」他對亞格斯說。
修女婆婆舉起雙手讓眾人肅靜,她慢慢站起,她身旁的兩名護士姐姐馬上小心把她扶好。「我也會隨卡車到城寨等候你們。」
護士姐姐大驚,連其他成員也吃一驚,「修女!?」
「只是以防萬一。」修女沉穩的回答。
以德卡終於站起來,她走到四人面前說:「對不起,這麼危險的事我竟然不能勝任,非常抱歉!但我對你們有絶對的信心!你們在礦城,或是在我的心目中,也是英雄!萬事要小心!我祝你們旗開得勝!」她拍拍每人的肩膊,對韋洛洛里也露出感激的表情。
「你們早點休息吧。」長老說,「明天……就拜托你們四位了……」3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L4exUcv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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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亞格斯從配餐區離開,走過環路,回到房間的鐵門前。他心不在焉,有如步向斷頭台一樣。他發現門前等待他的不是劊子手,而是修女婆婆和她的數名護士學生。
「當時你胸口中槍,我把子彈拿出,把傷口縫合。我以為你死定了。」修女婆婆說。
二人站在環路的邊緣,修女把手放在欄桿上,他們都一同望着剛升上夜空中的月光。不用多說,二人都為明天而擔心着。站在環路遠處等待的護士學生們都在低頭細語。
「轉眼間就三個月了。」修女繼續說下去。「現在你跑跑跳跳好好的,明天還要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老實說,我也不太相信近來發生的事呢。但一想到娜姫拉和小明,我不得不去。」亞格斯說。他真誠和恭敬的態度,大概是因為修女怎樣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我的神力真的是妳想的那麼不平凡,我更加要去。」
「我很少跟礦城的居民分享我在其他國家的所聞,但是如果對明天的你有幫助,我不妨與你說一點也好。」修女說。
「其它國家的……是關於神裔的事?」亞格斯問。
「傳說中,神裔是女神與人類的後代。女神擁有使命和力量,而人類就具備同理和信念。神裔,兩者兼備,可說是上天所眷顧的種族。女神對人類照顧,人類對女神膜拜,而神裔就成為兩者之間的橋樑。」
「竟然有這樣的傳說……」亞格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傳聞,對此感到匪夷所思。同時又再挑起他對女神的興趣。
「神裔間自相殘殺本就有違女神的意旨。但事已至此,亞格斯戰鬥時必須考慮的,就是對方的血統,還有自己的血統。嘗試了解身上流着哪個女神的血。」修女說完,目光落在一個在環路上正接近二人的身影上。
韋洛洛里亦來到亞格斯的房間門前。
「好了兩位,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明早見。」修女走向她的學生們,示意離開。
「你來幹嘛?」亞格斯的語氣中充滿攻擊性。
韋洛洛里遞出摺疊式短刃,「你早上把它掉了在城寨了。」
亞格斯接過短刃,一聲不發的瞪着刀刃。
「早上那些伏擊我們的人怎樣了?我暈到了之後,你把他們都殺了嗎?」亞格斯只能勉強忍住怒氣。
「對,難道眼白白讓他們砍死你嗎?」韋洛洛里回答。
他冷冰冰的語氣令亞格斯莫名火起。亞格斯走近韋洛洛里,近得雙方都感受到對方呼出來的氣息。亞格斯怒瞪進他的眼眸內。韋洛洛里仍然毫無退縮之意。
「我的記憶沒有回來,但我亦清楚得不得了。」亞格斯說,「在我失去父母那天,我已經殺了太多人了。我先把話說清楚,即使要闖上轅樓頂,你再殺人的話,我保證你不能向來之女巫交待!」
「把人救回來才說這種話吧。」韋洛洛里轉身離開環路。3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6O9aIwb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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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除了夜蟲的蟬鳴,礦城裏夜闌人靜。月亮的光從鐵門的縫隙滲入,讓孤寂的房間點綴上一絲憂鬱。亞格斯坐在床上,他仍未有睡意。現在才終於有時間安靜下來,好好回想父母的樣子。爸爸媽媽是強者,他引以為豪。但始終仍有一點不和諧的感覺纏擾他,只有在夜深無人的時候亞格斯才敢偷偷擁有的念頭。父母的回憶,只是水晶球的影象,就如看了一齣電影,記憶卻不是屬於自己的。對父母,對那個家,他一點親切感都沒有。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幽靜的大道上只有亞格斯獨自站在黑暗中。大道兩旁的電燈柱閃閃爍爍,彷彿已經筋疲力盡了。大道上停滿了亂泊的汽車,有的連車門也沒有關上,四周卻空無一人,他們必定離開得十分匆忙。亞格斯環望四周,深情的無人城巿猶如在呼喚他。他走進紀念花園廣場,一個人享受這只屬於他的一刻寧靜。每走過的花槽上,花兒都向亞格斯含羞的敬禮。每經過的草林裏,樹木都向亞格斯恭敬的鞠躬。亞格斯十分喜歡這裏。走着走着,來到紀念花園的中央,他找了一張長木椅坐下。青芳撲鼻,他快迷失在這花園裏了。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視線慢慢移到面前的一座銅像上。銅像雕刻成一名年輕勇士,身穿帝皇盔甲,手執利劍高舉於空中,他的膝下有一名女神跪在地上。年輕勇士抓着女神的頭髮,準備揮劍將祂斬首。亞格斯走近一點看清楚,女神雙肩上的浮盾,與亞格斯的一模一樣!盔甲上的荊棘圖案雕刻亦與曾救亞格斯一命的盔甲相同。
紀念花園旁的大鐘樓突然響起鐘聲。亞格斯發現自己現在垂直站在鐘面的中央,地心吸力已經不再束縛他。鐘面上的十二個標記上都站立了一副青銅盔甲,有雙馬騎士、背上長着鳥翼的鳥人、笨重的重甲士,而最具覇氣的帝皇盔甲則站在十二點上。十二副盔甲一躍而起,跳向鐘面中央上的亞格斯。亞格斯從腰間抜出摺疊短刃,驚恐地架好招架的姿勢。他扳下暗鍵,短刃的副刀打開,眾盔甲已經來到面前。亞格斯躲開了重甲士的矛,轉身刺中了鳥人的羽翼,卻被身上長滿錐角的蠻牛撞倒。在遠處看,大鐘樓的鐘面上十三個影子如舞蹈般激情地躍動着。虎甲張開血盤大口,亞格斯只能僅僅從它的利齒間逃出。騎士向亞格斯擲出騎士槍,直接擊穿亞格斯的腹部,槍頭從他的背部刺出。
亞格斯雙腿乏力跪下,眼睛絕望地掃過眾盔甲。他聽見了,盔甲們靜止不動,卻在哭泣。「咔鏘咔鏘」的鐵鞋發出摩擦聲,帝甲沉重的步伐來到亞格斯面前,一手揪起亞格斯的頭髮,一手高舉利劍於空中,向亞格斯的頸揮下去。
亞格斯從惡夢中醒過來。他睜大眼睛,手腳仍在床上僵硬的蹬直。雖然夜幕仍籠罩着天空,亞格斯寧願起床梳洗也不回到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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