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雨粉霜衣,天邊春燕稀。流霞為水暖,盡興客人歸。
曲江西邊是芳林苑,酒館客舍林立,各為獨樓,已為曲江宴賓客留位。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lppF4BWKU
蕭清婉走到櫃台,向店小二報上自己的姓名,掌櫃一楞,拿出名單核對,蕭清婉趁機偷瞄,尋到房喬的名字,記下期廂房位置。
名單的確有蕭清婉的名字,掌櫃卻支支吾吾:「蕭娘子抱歉,事情是這樣的,廂房大多是一人一房,若為兄弟姊妹便安排同住,算得剛好。」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ZQWGxpjdt
他面有難色,「有家姊妹為了爭探花郎摘的鮮花而鬧翻。」又言:「小的以為臨近宵禁,不會再有人來,所以把蕭娘子的廂房留給妹妹。」
蕭清婉說道:「家父乃堂堂從三品御史大夫,是誰敢占了位置?」
掌櫃一個頭兩個大,兩方他都不好得罪,卑躬屈膝的說著:「是、是房僕射家的娘子。」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Prga6JiSu
他看著蕭清晚不悅地神情,慘兮兮地說著:「蕭娘子行行好,那房家姊妹任性,不同房算了,住隔壁也不肯,我費了好大把勁才找到願意換房的娘子。」
蕭清婉收回狂妄的語氣,蕭瑀向來與房喬不合,鬧下去可要天翻地覆,尋釁滋事並非此行用意,罷了,她柔聲說道:「好吧,我看臨近坊里有沒有客舍。」
掌櫃頻頻道歉,恭敬地送蕭清婉出芳林苑,然而,她並沒有離開曲江,房喬在哪她就在哪。
芳林苑客舍以北,蒲桃樹倚城牆而生,蕭清婉找了一顆果實茂密的蒲桃樹,步踏樹身,扶搖直上,勾住樹枝,俐落一翻,斜躺枝幹。不過是在樹上住一宿,不是難事。
長安城有宵禁,但可在坊內任意走動,入夜仍然燈火通明,待到子夜之時,聲息才漸漸消弭,那時才是行動之時。
她靜靜的等待,賞月觀雲,聞香聽風,眺望整座曲江坊,芳林苑前方是曲池,曲池不遠處有沙洲,亦有幾處客舍,比此岸更加富麗堂皇,沙洲右岸有一座橋與此岸相連。
無趣之時就拔樹上的蒲桃來吃,一顆接著一顆。
她吃得正歡,不慎掉落一顆,樹下傳來娘子的哀號,「疼!」
蕭清婉俯身,正好對上銀月般的眸子,要不是她方才真真切切賞著明月,她還以為月亮掉了下來。
「蕭娘子怎麼在樹上?」
蕭清婉反問,「鄯住持為何在北苑?」方才一瞥店小二的名單,北苑皆是達官顯貴與其家眷。
鄯問說道:「有人與我換房。」
蕭清婉挑眉,不會如此恰巧?她就是那個倒楣鬼?又說道:「我的房被人給搶了,天色也晚,不犯宵禁,所以打算在樹上住一宿。」
鄯問聽聞只覺蕭清婉思路清奇,豪爽不輸郎君,但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被人看見還得了?於是說道:「若是蕭娘子不介意,可與我同住。」
蕭清婉一楞,心中感激,但覺得不合適,「不、不好吧?」
鄯問反駁:「住樹上才不好。」
蕭清婉犯難了,想著理由拒絕鄯問,「我怕誤了鄯住持的清白。」
誤清白?兩個娘子本就清清白白,莫非蕭娘子是害羞了?所以才亂編理由?無礙,她可徐徐圖之,先退一步,「是誰搶了蕭娘子的廂房?」
鄯問不再追問,蕭清婉安心了,「掌櫃說是房家娘子。」
鄯問一驚,「就是房家娘子與我換房。」
此話證實蕭清婉的猜想,蕭清頓時改變主意,因為房家女的廂房在北,與房喬的對望,以一橋相連。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FjOg9a2Z
她一改前言:「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清婉備感親切,有勞鄯住持收留!」語末,瀟灑的跳下蒲桃樹,還順手摘了一串蒲桃遞給鄯問,「給,謝禮。」
鄯問開心的收下,而後帶著蕭清婉回到自己的廂房,室中央有一床鋪,前方有一扇窗,左右是櫃子、妝檯等各式家具。
此時外頭傳來二更聲,離子時還有些許時辰。
鄯問說道:「蕭娘子別拘謹,我先沐浴。」
「沐浴?」蕭清婉整人都不好了。
鄯問說道:「我天生底子弱,孫醫師為我們調製湯藥,每日需泡一次。」她走出房門,正好店小二行經,鄯問叫住店小二,請他準備盥洗用具還有屏風,順便再要一床被褥。
等待之時,鄯問瞅瞅蕭清婉在座甚麼,蕭清婉開了窗,背著她吹風。鄯問詢問:「蕭娘子不冷嗎?」
蕭清婉說道:「曲江景致好就不嫌冷。」冷風正好醒腦。
鄯問說道:「原來如此。」也就不管蕭清婉,自顧設置屏風,擋住吹進來的寒風。
不久,門外傳來叫門聲,店小二送來用具,在門外放了木桶,舀進一匙匙燒好的熱水,鄯問在一匙匙舀進廂房內的浴桶,在倒入一瓶藥劑後寬衣解帶。
屏風後散出霧氣蔓延到蕭清婉身旁,朦朧狹小的客房,朦朧思緒。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4RFB3BbV6
水聲嘩嘩,引人遐思,彷彿看見素手捧水,卻盛不住,沿著皓腕滾滾流下;沾濕的秀髮緊貼冰肌玉骨,攀過雪頸、薄肩,散亂的浮游水面……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n1TvEzbA
「啪!蕭清婉一掌搧在自己臉上,讓頭腦清醒。
動靜不小,引來關切,「蕭娘子怎麼了?」
蕭清婉回應:「沒事,只是跌了一跤。」她岔開了話題,以防胡亂臆想,「住持沒出過長安城?不然怎麼不認識山珍海味?」
鄯問邊吃著木托上的蒲桃邊說道:「是啊,連玄都觀都很少出呢!」
「可惜了,長安城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
鄯問又送一顆蒲桃入口,「蕭娘子說說何處最好?」
「最好的,當然是城門之上,天高雲闊,一望,所有煩惱都沒了。」
鄯問趴在浴桶邊緣,水湮浮暖意,混著藥香,讓她有了睡意,說話慢條斯理:「若能一望泯煩憂還挺好的……」
「除了長安城,天地間還有許多地方值得一遊。」
鄯問說道:「聽聞江南水鄉的風景很美……」
說起江南蕭清婉開心不已,滔滔不絕說著江南風景。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ExaXQorg
鄯問靜靜聽著,玄都觀從來沒有人說過這些,蕭清婉的生活如此愜意,她也想過她的生活,但她知道每個人的命數由天道而定,她只要鄯餘聲安好,別無所求,只要這樣就夠了。
不知何時,鄯問沉沉睡去,而蕭清婉仍然講得不亦樂乎,驀然驚覺鄯問不再搭話是一柱香後了,她喚:「鄯住持?」
沒有回應。
她又喊了一次,「鄯住持?」
鄯問依舊沒有回應,睡得很沉,怎麼喚也喚不醒。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zTO3aPV7e
蕭清婉擰眉,她頭疼,眼前的情況讓她難下決斷,鄯問說過,自幼體弱多病,傳聞也的確如此。前年,有人說常常在長安城看見神醫孫思邈,他不是在玄都觀就是在趕往玄都觀的路上。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MQPHHHfPW
二月的夜晚是冷的,等水涼了,她的身體何以受得?她想抱她出浴桶,但、但、但,身分懸殊是無禮,非禮也勿視。
經一翻苦思,蕭清婉靈機一動,解下頭上的髮帶,纏過眼窩繞了好幾圈,在腦後盤結。
關上窗櫺,她記得房間的佈置,繞過床榻,摸到屏風,再摸到浴桶,沿著木緣觸摸,猝不及防碰到一處柔軟,如硝石凝滑,如瓷玉溫潤。
鄯問輕嚀,白頸一軟,倒在了蕭清婉的手上。僅一聲,一欹憑,挑亂了她的心弦。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p20NHzJeS
他不自覺嚥咽,咬緊牙根,為讓自己平靜,默背詩書經典:「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脩褉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
她一手還腰,一手過腿窩,從水里撈起鄯問,手臂僵直握拳,渾身顫抖,深怕再多碰觸到鄯問一吋。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0oibj2gRU
口裡仍不忘背誦臨河序:「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香軟在前,連背誦臨河序都覺別有深意。他搖頭,屏除雜念。
蕭清婉將鄯問放到床鋪,以布巾擦乾長髮,而後用被褥一蓋,大氣一喘,終於可以摘掉髮帶。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qnuUTZ0C
看著床上人兒睡得香甜,氣不打一處來,她忍得汗涔涔,鄯問倒睡得好。不過睡著也好,省得麻煩。
夜入深,三更響。
蕭清婉打開窗櫺,跨出廂房,首先她得甩開在暗中的五人,從她一入廂房就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也不知是誰的勢力,但跟上來的只有兩人,所幸芳林苑亭台樓閣與花石宮樹錯生,諸多隱蔽處可躲藏。
蕭清婉在芳林苑來回打轉,在芳林苑的南側甩開兩人,她趕緊避於一山岩之後,脫下一身繁縟采飾以及襦裳,裡頭是一身玄色翻領袍。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ejPTFFTey
再從衣襟取出繡帕與瓷瓶,擰開瓷瓶,傾斜,清液沾滿繡帕,往臉上塗抹,再揭開繡帕,一張豐神俊朗的容顏展現,眼下的一簇蘭花沾染月光,銀霜幽幽。
蕭世翼折下樹枝與花葉掩蓋脫下的衣裙,以黑巾掩住口鼻,憑藉花叢奇石為掩,沿著河畔朝北方石橋潛行,打算以石橋作掩護抵達沙洲。
經過一座座樓閣,眼看要經過鄯問的廂房,開門聲傳入耳裡,他停下腳步。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7sWrCAosj
鄯問的房門開了,她已換上黑色裝束,頭配幞頭,藏起所有白髮,身後跟著三位郎君。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Ce5RvzYZR
幾人交頭接耳,不知內容,他只知就是方才尾隨他的那幾人,氣息如出一轍,而如今這些人出現在鄯問身旁,八九不離十是鄯問的人,更讓蕭世翼更好奇的是,他們背後揹的兩把傘。
蕭世翼不明白鄯問這時外出目的為何,但絕不是好事,誰家好人子時出門穿夜行衣?他先在一旁默默觀察,他們一路向北,駐足石橋前。
沒想到他們走的是同路,蕭世翼回想起曲江宴上鄯問也想要臨河序,莫非她也想著去房橋的廂房偷?
蕭世翼繼續暗中觀察,果不其然,他們也以石橋做掩,郎君揹著鄯問,踏水點池面,踩過的池面化開微波,從此岸一路開到沙洲。
蕭世翼跟在他們身後踏過江面,看著他們藏身於山石之後,而他擇藏在不遠處的梅樹。
沙洲上的客舍離石橋百尺有餘,樓亭壯麗,殘梅香清遠,池塘奇石圍,石階花圃相生,一地翠綠,比對岸的芳林苑更加雅致。
官兵把守房橋柱的樓閣,得先引開官兵,蕭世翼也不急,他要先看看鄯問有何作為。
鄯問與三名郎君低聲說話,郎君頻頻點頭,有兩人起身沿著池岸而行,消失在黑夜。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vqwsukxMy
不久,房喬住處傳來侍衛宏亮的嗓音,「抓賊!」官兵紛紛朝著南方追去,只留下幾人把守。
原來是聲東擊西,蕭世翼確定了,她果然也是為了臨河序。臨河序他不會輕易讓出的,眼下,只剩小兵兩三,就讓鄯問繼續清路,他坐收漁翁之利。
鄯問身旁僅剩一郎君,他見多數官兵離開此地,時機成熟,陡然一躍而起,飛出山,跨步凌空,落官兵面前,官兵來不及叫喚,就被乾淨俐落地一掌擊暈。郎君右手高舉,給鄯問打暗號。
鄯問起身小跑步的過去,兩人在門鎖上筆畫,郎君掏出一隻銀針挑弄鎖孔,不出一會門打開了,郎君示意讓鄯問先進。
鄯問伏門走進,門的背後崎嶇不平,鄯問一看,認出了半個太極圖。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N1dzksHHJ
還未細究,身後一道勁風掃過,攜來不合時節的蘭香,她回眸,不知何時多出一人,不知打哪來,不知目的為何,一來就是一套掌法,將藤黃槿打出幾尺,替他站在鄯問身後。
鄯問一驚,喊道:「槿!」
藤黃槿扎扎實實接下所有招式,並無大礙,只是這幾步已讓他遠離鄯問,只能眼睜睜看著來路不明的郎君推著鄯問一同進門。
藤黃槿追上去之時,發覺門由內反鎖。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EO2RXrnSn
他驚覺不妙!芳林苑臥虎藏龍,先是跟丟蕭清婉,又是沒察覺來人的氣息,隨處一人潛行技巧都在他之上。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WTVqQKyOx
不知前去聲東的藤黃榆與藤黃樗可以撐多久,他只能守在門外,找辦法突破,同時希望鄯問安然無恙,他可不想被扣工錢。
門內。
蕭世翼闔門的霎那,觸動一道機關,門旁左右各有一隻鐵桿子連天地,約一臂粗,相隔一尺,上方有一鐵門穿在鐵桿上,直落而下,擋去出口,將門縫透出的一絲微光擋去。
四周頓時黯然,僅可依稀辨物。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qgMVXlggu
鄯問知道這裡還有一人,此人來路不明,方才特意偷襲藤黃槿,應當是敵,一意識到此事,她不敢輕舉妄動。
但這不是好辦法,於事無補,他就站在身後,定然已經看見她,隨時都可要去她的小命,得想辦法活命。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z8JSfbtZ
得尋辦法,想著想著想到門上的太極圖,趕緊說道:「郎君,鐵門後有一太極八卦圖的機關,興許是出去的關鍵,我會解。」她不確定有沒有機關,總之先說有才有活命的籌碼。
蕭世翼輕笑,鄯問以為他要她的命,他沒說話,小娘子倒是一臉嚴肅,真真假假演起戲來,好啊!他就從了她陪演一會。
蕭世翼傾身,在鄯問的耳邊說道:「八卦圖我也知一二。」
隨著他的靠近蘭香更濃,鄯問好似在哪聞過。嗓音低沉如千年沉釀,聽者醉心,呼出的暖氣拂過耳邊麻麻癢癢,吹紅耳根子。鄯問的心提到嗓子眼,心悸不已,除了害怕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鄯問壓抑惶恐,平靜的說道:「郎君可知八卦圖分二種?」
「知道,伏羲八卦與文王八卦,娘子小瞧人的毛病得改。」他突然拿出短刀,抵在鄯問的下顎,由後方走到了她面前,短刀冰冷的刀面研磨肌膚,鄯問禁不住打顫。
蕭世翼挑刀,鄯問脖頸也隨之抬起,終於看清了郎君的面容,身形修長軒然霞舉,一縷青絲垂過眼下紋蘭,風流瀟灑。柳眉如二月春風刀裁,黑眸凌厲,眼底暗潮浪生,潛藏詭秘。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Rab2U1OjI
好看的薄唇輕啟,「娘子再說說,我為何要留你活口?」
死到臨頭,鄯問欲哭無淚,死馬當活馬醫,狗急跳牆,甚麼荒唐話都給扯出來,狠起來連自己都騙,「郎君有所不知啊!我是上古白民的後裔,養有異獸乘黃,乘之可延年益壽,留我活口,可借郎君一乘。」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k87LJN8YW
呵!說得連她自己都不信。
蕭世翼以為她要說大道真理,不曾想竟然拿山海經搪塞。說完自己還露出不信的神色,一副生無可念,萬念俱灰。自己都不信了,怎麼就以為他會信?
他實在是演不下去了,撫掌訕笑,「呵!妳、妳信嗎?哧!我是不信!」小娘子太逗趣了,不是偷藏酒就是拿神話唬人。
鄯問對蕭世翼前後矛盾的態度不明所以,蕭世翼又說:「妳一介弱女子,不成威脅。」
「那、那你方才是做何?」
「看妳眼神那麼認真,我心血來朝陪妳演幾回。」
鄯問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耍了,「你、你、你!」氣不打一處來,又無話可反駁,只能一勁的喊,「瘋子!瘋子!」
她不再搭理他,雖然沒有藤黃槿,但她還是想找臨何序。她繞過垂地大笑的瘋子,還看房內的樣子。
此地腹地甚廣,但根本不像人住的屋子,四面與天地為棋盤貌,四處林立直挺細長的火臺,長八尺,室中央有一隻純金的黃龍盤旋,龍頭頂著房喬所持的木奩。
鄯問朝著木奩走去,才走一步,有一掌按住她的右肩,郎君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身後,「我不取妳性命,但沒說妳可取臨何序。」語氣認真與方才判若兩人。
蕭世翼突然將人扛起,鄯問握起拳頭打在蕭世翼的背上,「你要做甚!放我下來!」
他走到前方不遠處的三隻火臺放下鄯問,摘掉她的幞頭,一襲銀髮如瀑直下,漾開一地白嘩。雙手還過鄯問,由後緊抓她的雙手反制在一枝火臺上。
「你!瘋子又要做甚麼妖!」他突然靠近,鄯問的鼻尖靠上他的胸前,蘭香更濃,抬望便是他稜骨分明側顏,但長得好看又如何?可惜是個瘋子。
蕭世翼說道:「沒有人叫瘋子,我姓蕭。」
一句我姓蕭,讓鄯問的思緒回到了曲江宴,蕭清婉也說了一句我姓蕭。她陡然清醒,兩人身上的蘭香如出一轍,但也無法表示甚麼,興許只是配戴同一舖子的香囊。
在鄯問思考之時,蕭世翼將鄯問的長髮分股作繩,纏在柱子與她的雙手,剩下的幾股五花大綁讓過她的身子,「好好待著,我拿到臨河序就放了妳。」
鄯問這時才發現頭髮全纏在她身上,與火台交纏,隨便一動,牽扯頭皮。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ox7M33YA6
她氣得咬牙切齒,只能踢著旁邊的火台洩氣,哪還管的上甚麼梅香、竹香、蘭香、菊香,最好全都客死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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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桃樹:葡萄樹。
繁縟:多而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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