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別序 - 05悔之未晚訪將軍

　　鄯問親自回到曲江宴報官，為了不影響曲江宴，段志玄換了地方。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AlIQjArw

她將城門發生的事杜撰新篇，大抵是說蕭世翼與侍衛兩方纏鬥，落得兩敗俱傷。

　　段志玄滿臉狐疑，這並非蕭世翼以往的做派，就算被擒，他只想著逃脫，不會殃及性命，這是蕭世翼頭次下重手。

　　他的沉默讓鄯問以為不信她的話，又加油添醋幾筆，「段將軍有所不知啊！那宵小武藝高強，以一打十，一步殺一人，十步斬一隊。」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Vtog5yU4

她學著藤黃衛的用劍招式，在段志玄前演示花拳繡腿綿綿軟軟，「若不是侍衛英勇的護在小女子面前，小女子也成了刀下亡魂。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xbENu35Z

「小女子還記得侍衛與那宵小纏鬥的身姿是如此偉岸！即使天崩地裂，天昏地暗也臨危不俱。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4q3E8mZl

「各個都是鐵骨錚錚的好兒郎，只可惜天妒英才……」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vW5BiuTC

鄯問跌坐在地聲淚俱下，掩袖拭淚。

　　段志玄哭笑不得，用三腳貓功夫演義武功，叫他如何信得蕭世翼身懷絕技？若不是先前早已知曉蕭世翼的豐功偉業，他定然怪罪侍衛訓練不精。

　　他抬手，「罷了！鄯住持也受驚了，我請人護送鄯住持回玄都觀。」

　　鄯問秉持著要演就要演到底的精神，「我是為《臨河序》而來，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離開。」她爬到段志玄身旁，揪著他的衣袍，可憐兮兮地說著：「段將君讓我回宴會上吧！」

　　段志玄不知她打哪來的自信，說道：「鄯住持不會武，作詩平平，書畫一般，贏不了。」

　　喔？那太好了！她不用再演了。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kd61FC17

即使心歡，鄯問表面故意顯得失落，「多謝段大將軍提點，我自己回去即可。」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d6I2gOqw

她悻悻然離去，段志玄心生愧疚，但眼下他必須將鄯問的證詞稟報給房喬。

　　鄯問比預想的時辰還早離開曲池，她讓藤黃槿雇了一位車夫回到玄都觀。

　　兩日宴會她睡得少、在冷夜浸身曲江、段志玄的試探、提心吊膽……種種事件讓她的身體不堪負荷，潛藏的病根併發，一病不起。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vtwNDTCz

渾身痛苦地躺在床榻，頭痛欲裂，鼻息短促，大汗涔涔，玄都觀都管秦浮湮趕緊找來孫思邈。

　　孫思邈把著鄯問的脈搏，著急不已，「怎麼搞成這樣？娘子每日有按時服藥嗎？」

　　秦浮湮叫來藤黃芩，藤黃芩說道：「有！每日一泡也未落下。」

　　孫思邈又探口鼻，「脈象浮緊，舌苔薄白，是風寒。」

　　尋常人等感染風寒不至於病重，但是鄯氏兄妹不是尋常人，他們天生底子弱，隨便一個風寒就可要走小命。

　　秦浮湮質問藤黃芩：「曲江宴到底發生何事？有你們照看怎還讓她冷著了？」

　　藤黃芩連忙跪下，「是小的護衛不周，芩甘願受罰。曲江宴上……」

　　此時藤黃槿闖了進來，「秦都管，要怪就怪我，是我看護不周，才讓鄯住持不慎落水。」他一句話堵住了藤黃芩要說的事。

　　盛怒的秦浮湮哪管得了細節，怒不可遏，「都給我出去！」看見他們就氣！

　　藤黃槿行一禮，曳著藤黃芩走出門外。

　　藤黃芩忿忿不平：「明明不是槿隊首的錯，是蕭世翼的獨斷。」

　　藤黃槿神色萎靡，垂頭喪氣，「不知者無罪，本就是咱們護衛不周，怪不得旁人。推託責任有損藤黃隊隊首的名號。」唉……要被扣工錢了。

　　藤黃芩在藤黃槿手下做事久了自然知道如何讓他打起精神，她一掌拍在藤黃槿背上，「走！咱們去數玄都觀的存款。」

　　藤黃槿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倆人歡快地走往深院。

　　屋內。

　　鄯問意識不清，僅能辨得模糊光影，她很疼很疼！每一處彷彿被兵刃劃開，流放所聲不多的生息；如鐵梳刮刨，磨削生志。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wxMWcbmm

眉頭緊擰，面色慘白，氣若游絲，「不要告訴兄長……」她向來報喜不報憂。

　　她又再一次面臨死亡，也再一次想起鄯於聲想見到《臨河序》的心願，只是這次真的太疼了，疼得她毫無氣力，如同房裡的茶几、書櫥等死物一般動彈不得，即使孫思邈拿出瓶瓶罐罐配了一帖藥讓膳房熬煮，她也沒有餘力喝下。

　　鄯問病至此，孫思邈固然心疼，但眼下得先讓鄯問有力氣喝藥，法子嗎？與鄯問相處久，自然有辦法拿捏，「娘子這輩子就當積功德！死一死好了！鄯於聲也別見了！」

　　鄯問疼得要死，腦海閃過無數想法，是生是死？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hAHY23vb

人生於自然，逃不過四季輪轉，生老命死皆有定數，道理她都明白，卻不服命，還有心願未了，還不到順應自然之時，所以努力撐住一口氣，孫思邈非但不安慰她，還說喪氣話。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B0EpCivQ

眼淚又撲簌簌地流下，心中燃起一團火，撐起身子抓起孫藥罐就摔，「糟老頭——」

　　孫思邈心疼一瞬摔出去的廣角散，抓緊時機將湯藥一勺子餵進鄯問嘴裡。他的確說得過分，她說甚麼，他認甚麼，「我是糟老頭。」

　　鄯問一把眼淚，一聲咒罵，抽抽咽咽，字糊作一團：「你、你……嗚嗚、鐵、貼施心腸——」罵歸罵，還是乖乖吞下苦不堪言的藥，罵完又摔一瓶藥。

　　喔……我的銀花粉，孫思邈再喂一勺，「是！我鐵石心腸。」

　　鄯問抽搭抽搭，「嗚……你海煙、煙瓜語——哇嗚——」摔第三瓶藥。

　　喔……我的蟲草，孫思邈又喂一勺，「是！我黑言誑語！」

　　鄯問再罵：「你浪好狗叫——」再摔一瓶。

　　欸？欸！我的牛、牛、牛、牛黃！牛黃！孫思邈坐不住了，「對！我狼嗥狗叫！狼嗥狗叫！」放下湯藥，將上等藥材收入藥箱，換上一批低等藥材推到鄯問眼前，「鄯娘子要摔就摔這些，我不心疼。」

　　鄯問看低等的藥材，驀然沒勁，病懨懨的躺下。孫思邈的藥有奇效，幾勺子下口，鼻息通暢，身子依然酸疼，至少可好好睡一覺。

　　秦浮湮擦拭鄯問的眼淚，孫思邈的確激進了些，但老是切中要害。

　　鄯問仰望屋樑，病弱的身子忍不住胡思亂想，「孫醫師……你很奇怪。」

　　誰奇怪？孫思邈才覺得她奇怪呢！專摔上等藥材，「鄯娘子也不遑多讓。」

　　鄯問接著說：「你喊著生死乃自然常規，卻給人治病延壽，很矛盾。」

　　孫思邈說道：「生死的確乃常規，但只要得道成仙就可脫離生死，無憂無慮，無喜無悲。」

　　鄯問聽著孫思邈的話沉沉睡去，來不及多想。　

　　鄯問不鬧了，孫思邈這時才對著秦浮湮說道：「這帖藥每日服三次。」

　　秦浮湮道謝，「多謝孫醫師。」

　　孫思邈又嘮叨幾句，「倘若再水裡多待個幾刻，後果不堪設想。」

　　秦浮湮說道：「是，日後我會叮囑藤黃隊看緊些。」

　　孫思邈頷首，提著藥箱離開玄都觀。

　　這幾日秦浮湮夙夜匪懈的照料鄯問，一帖帖藥緩緩退去體內寒氣，身上的痠疼日益趨緩，幾十來天後鄯問已不用秦浮湮貼身照顧，可自行服藥，真正痊癒是在一個月後。

　　清晨鳴啼，昨夜殘餘的寒冷未散，凝露垂葉欲滴。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54rcygRc

鄯問睜開雙眼，通體舒暢，前些日子臥病在床，動彈不得讓她很痛苦，甩去病痛的她迫不及待舒展經骨。

　　鄯問跑出了袇房，暖暖朝陽，春光明媚，滿院桃花怒放，灼灼豔豔，落花漫飛，飄舞歡快，慶祝彼此的新生。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AhTeRfs4

她躺在茵茵綠草，閉上雙眼，徜徉天地間，感受蓬勃生機，深吸新泥清香，聽聞雀鳥嘈雜……由自然孕育的生命是如此美好！

　　驀然，一抹青影擋去的朝陽，鄯問睜眼，「槿？」

　　藤黃槿說道：「住持，還好妳醒來了，鄯郎君那咱們快蠻不下去了。」

　　欣喜讓鄯問差點忘了讓所有人瞞著鄯於聲她病重的事情，自從曲江宴回來後她也沒見過鄯於聲。她起身，「走吧！」

　　藤黃槿扶起鄯問，兩人一同來到石室，鄯於聲正與紫黃棠下棋。

　　鄯問喊道：「兄長——」

　　鄯於聲落下一子，轉而看向鄯問：「妹妹這幾日辛苦了！」

　　藤黃槿說道：「人手調動本就繁雜，選賢適任，事半功倍，鄯住持可是費了好一翻心思。」

　　鄯問愣了一瞬，才頻頻點頭，「這是為了讓玄都觀更好！」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9RM0H91a

謊話她不想多說，趕緊繞了話題，「不說這了！兄長我跟你說，果然沒有《臨河序》。」她把芳林苑房喬房內的機關說一遍，但未提及祆教。

　　鄯於聲聽得心驚膽戰，想來布局機關之人應當是道教中人，不過有一人他很在意，「蕭世翼？」

　　鄯問側頭，「兄長認得此人？」她想起曲江宴上對於他的傳聞，「不過是一介宵小，兄長不用在意。」

　　「宵小？」鄯於聲想起來了，他激動地抓著鄯問的雙肩，「是他興許可以！聽聞蕭世翼才智過人，多難的機關陷阱都可迎刃而解，若能拉攏此人，必有大用。」於私，鄯於聲很喜歡蕭世翼畫的畫。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MpT9SKsE

他起身走向書櫥取出一副卷軸攤開在鄯問面前，「蕭郎君的畫工也很有一手。」

　　曲江宴未見得，今日一見驚為天人，並非栩栩如生，而是虛實交錯，寒煙漫漫，奇石盤生，半壁青藍半壁雲霧，吐納天地仙氣。

　　鄯問由衷的稱讚，「大眾所言不假，畫蘭登峰造極。」

　　鄯於聲眼放精光，滿心期待，「蕭郎君如今身在何處？妹妹可有辦法引見？」

　　鄯問吞吐遮掩，閃爍其詞，心虛說道：「他、他、他……聽聞被段將軍抓住了……」

　　鄯於聲疑惑，「蕭郎君不會這麼輕易被抓住的，定然是遭遇了不測。」

　　藤黃槿幸災樂禍，那個不測，就是你眼前的鄯住持阿！

　　鄯於聲認真分析，「若問有誰可以抓住蕭郎君，只有乘黃衛了，畢竟六出銀羅可是最強兵器。」事關乘黃衛，得查。

　　藤黃槿笑不出來了，雖然沒用六出銀羅對付蕭世翼，但大抵跟他拖不了干係。

　　鄯問懊悔不已，若蕭世翼真有能耐，那她不就是親自抹殺了一位良材？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VA6d1Jfp

她太衝動，被憤恨衝昏了頭，真壞事！如今只能想辦法把蕭世翼給弄出來。鄯問說道：「兄長放心，咱們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鄯於聲暗下決定，不動聲色的說著：「萬事擔心啊！若人手不足，可調動飛黃隊。」

　　鄯問點頭，與藤黃槿告別鄯於聲。兩人離去後，鄯於聲對著紫黃棠說道：「調查蕭郎君是如何入獄的。」

　　「是。」

　　鄯問回到自己的袇房，在房內來回踱步，「這可如何是好？此次做得太絕了！將人弄進去容易，弄出來難。」

　　藤黃槿說道：「鄯住持，還有一事相報。」

　　鄯問說道：「說。」

　　「蕭郎君的罪名重大，三日後三司會審後裁決。」

　　鄯問驚呼：「三司會審！」凡涉嫌十惡之罪者交與三司審理，是最高審判制度，三司乃刑部尚書、御史大夫、大理寺。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VjJR5X7i

蕭世翼行徑荒唐，對於他鄯問固然氣憤未消，但罪不至此，「如此興師動眾定有人暗中做手腳。」

　　蕭世翼所犯十惡何罪？鄯問細思曲江宴的一景一物，唯獨盜取請帖可讓人做文章，請帖是聖人親書、親印，屬聖人之物，「應當是犯了大不敬，盜取聖人之物，判流放二千五百里。」

　　藤黃槿說道：「他姓蕭，若是蘭凌蕭氏便是是梁朝後人，屬八議的議賓，可減一等刑罰，僅流放二千里。」

　　鄯問搖頭，「槿忘了不管是不是八議，十惡皆不赦，亦不可減刑。」

　　藤黃槿又問：「那會是誰的手筆？」

　　鄯問再細思曲江宴上有關蕭世翼的一舉一動，寫字、作畫，扮作蕭清婉……對！就是蕭清婉！蕭清婉的父親蕭瑀就是當今御史大夫，鄯問說道：「可能是蕭公。」

　　藤黃槿說道：「那可好說話了。」

　　鄯問搖頭，「不，蕭公愛女心切，此時怒不可遏，前往求和無疑火上澆油。」

　　藤黃槿說道：「那可怎麼辦？」

　　鄯問說道：「還有時辰，槿麻煩你去宮中探聽線索，任何風聲不可放過。」

　　「是。」藤黃槿退下。

鄯問移步經堂。

　　鄯問不會將壞事報於鄯於聲，但是鉅細靡遺地告訴經師——葉法善，一方面是出於信任他，一方面若是遭遇不測，還有一人可向玄都觀上下交代。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LHNDT04n

他與秦浮湮不同，他不會干涉鄯問的任何決定，只言：天地萬物各有造化。

　　她踏入經堂，「葉經師。」

　　葉法善正在整理經典，他停下手邊的工作，「恭賀鄯住持大病初癒。」

　　「多謝葉經師掛心。」

　　葉法善說道：「此次鄯住持又要作甚麼大事業了？」鄯問無事不登他的經堂。

　　鄯問說道：「給葉經師說說曲江宴的趣事。」

　　她說著，葉法善聽著，他始終平靜如水，聽完只是平平說著：「或許當初不該做得如此決絕。」

　　鄯問擰著群擺，「我知道錯了，牢獄之災對他的懲罰夠了。」

　　「最壞的打算事甚麼？」

　　「劫獄，但我不希望如此。」

　　「等槿的消息再計儀也不遲。」　

　　藤黃槿蒐集情報耗費兩天時間，他找了葉法善一同與鄯問匯報。

　　藤黃槿挺直胸膛，清嗓說道：「燕德妃喜得一子名李囂、房僕射丟了隻貓、皇上昨日摔了一跤、崔才人與侍衛偷腥歡好、閻侍郎嫌俸祿太少辭官逃跑……」

　　藤黃槿喋喋不休，鄯問和葉法善雙眼一閉，自顧忽視那些八卦。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YWHRtFQ0

在半時辰的荼毒之下，他們終於聽到了一個比較有用處的消息，「蕭世翼的確是蘭陵蕭氏。」

　　鄯問差點睡著頓時來了精神，蕭世翼！對！就是他，「我要進宮面聖。」無關乎蕭氏、李氏、王氏，只要是蕭世翼。

　　葉法善說道：「為何？」

　　鄯問說道：「讓其自救。」

　　葉法善擰眉，「面聖不是容易的事情。」

　　鄯問不慌不忙，「只要事關《臨河序》，聖人一定會見我的。」下決定後，她拜別葉法善，與藤黃槿走出經堂。

　　藤黃槿詢問：「住持要如何做？」

　　鄯問說道：「去醴泉坊拜訪段大將軍，請他引見聖人。」曲江宴上段志玄有愧於她，定然不好意思拒絕。

　　藤黃槿立馬準備馬匹，帶著鄯問來到醴泉坊段志玄的私宅，對著應門奴僕說道：「事關蕭世翼，勞煩郎君會報。」

　　不久，奴僕帶她來到客房，段志玄正襟危坐。

　　鄯問行萬福禮：「見過段將軍。」

　　段志玄說道：「前些日子多有冒犯，還請鄯住持勿怪。」

　　鄯問說道：「段大將軍不用放在心上，此次前來有事相報，蕭郎君曾言，他有辦法找到《臨河序》。」蕭世翼沒有說過，這是鄯問讓聖人留下蕭世翼的辦法。

　　段志玄嚴厲的說道：「為何如今才說？離三司會審不到幾日了。」

　　鄯問說道：「那日被挾持驚魂未定，未顧慮太多，離開曲江宴後我病了，康復後聽聞蕭郎君入獄之事，立馬趕來拜訪段大將軍。」

　　段志玄撫額，鄯問的話他挑不出毛病，傳聞鄯氏體弱不假，事態迫在眉睫，「時辰緊迫，隨我進宮。」

　　鄯問竊喜，她還未提面聖之事，段志玄先提了，況且依段志玄的反應，她知道聖人絕對沒有《臨河序》。

　　段志玄帶著鄯問謁見聖人。

　　皇城，兩儀殿。殿內雕欄玉砌、鎏金翡翠映照。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WEpCeIE8

聖人高坐，身旁是房喬，還有一位老者，鄯問認得此人，是永欣寺的智永，人稱永禪師。

　　他怎麼會在這兒？永欣寺在江南，從江南到長安需耗費多日，他又為何而來？

　　這個問題，李世民的一句話解了，「兩人都是為了蕭世翼而來，趕巧了！兩位說說該如何處置蕭世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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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悔之未晚訪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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