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S2E3之後。
*妄想開很大,崩壞請婊我(欸)
──可不可以不要死,夏洛克?
約翰在一身冷汗中睜開雙眼。他並不覺得冷,但是他渾身顫抖。夏洛克死後已經過了一個月,約翰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每一個夜裡,夏洛克出現在他的夢中,向他伸出手。但是在他來得及伸手回應之前,夏洛克就往下墜落。他每次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夏洛克一再從他眼前消逝,而他卻連喊出他的名字都沒辦法。
──可不可以,夏洛克,為了我,不要死。
約翰重重吐氣,揩去爬滿額頭的汗水。他瞥向床頭的鬧鐘,凌晨三點五十分。他頹喪地用雙手摀住臉。再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他很快就會追隨夏洛克的腳步而去,或者在死之前就被有夏洛克的夢境折磨到精神耗弱。
他的確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兩個星期之前,雷斯垂德和其他蘇格蘭廠的警官會來探望他。但是他再也忍受不了那些人告訴他夏洛克生前有多麼偉大。他知道的夏洛克比他們都還要多更多。那是他的夏洛克。
和大家一起回憶夏洛克的種種固然讓他感受到一點安慰,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直在戳刺著他的內心,提醒他還有哪些是他與夏洛克偷偷享有的共同記憶──只屬於他們兩個、其他人永遠也無法融入的記憶。
在那些人最後一次來探訪的時候,約翰終於決定要終止這些永無止境的哀悼。
「我想,夠了。」他輕輕對著雷斯垂德說道:「你們的探望我很感激,真的感激。但是我想是時候要結束了。日子還是得繼續過下去,夏洛克會希望我們趕快遺忘這件事情。」
頭髮斑白的探長無言的凝視他一會,然後靜靜頷首。
從那天開始到現在,警探們再也沒有出現。約翰和韓德森太太仍然維持房客與房東的關係,兩人都絕口不提夏洛克。表面上他們兩人的關係不受影響,但是約翰心知肚明,少了夏洛克之後永遠都不會再一樣了。
再也不會聽見韓德森太太要求夏洛克清掉冰箱裡的奇怪實驗品;再也不會聽見夏洛克頤指氣使地要求韓德森太太替他泡咖啡、雖然更多的時間夏洛克要求的都是約翰自己;再也看不到夏洛克難得對他人產生親暱地摟住韓德森太太的肩膀、或是他自己的肩膀。看見韓德森太太會讓他憶起更多與夏洛克有關的小細節,他卻無法拋下。
而現在是半夜三點五十分。約翰知道自己無法再繼續睡下去。
他揮開棉被,坐起身。這感覺似曾相識。他暗自嘲弄自己。這就跟他剛退伍的時候一樣,每晚不停歇的噩夢,一再一再重複地攻擊他的大腦。
只是他知道這次不會再有一個人問他「阿富汗或伊拉克」,也不會有人以「可笑的小腦袋瓜」來稱呼他,更不會有人帶著他再度回到過去那種刺激而份外感到安心的生活。
再也沒有夏洛克了。
約翰閉上眼睛,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流暢地滑過他的眼角與臉頰。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多眼淚。他自認不是愛哭的人,但這一陣子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把這輩子所有淚水的存量都用光了。
他懷念身為夏洛克的影子的那段日子。
如果可以,他願意拿一切所有的去換取夏洛克。就算死的是他也好。不過不行,他立即打消這個念頭。那樣的話孤單一人的就是夏洛克了。但是他真的在乎嗎?
他想起夏洛克勾起嘴角說出「真實的人生」時那種鄙夷的態度。或許那樣夏洛克也不會有什麼痛苦,畢竟他只是將一切歸零回到沒有他約翰的那時候。這樣真好,不是嗎?
約翰用手緊緊按住眼窩。眼淚流得越來越多,順著手腕蜿蜒流下。
「統計顯示,如果連續哭六個小時就會脫水,胃痙攣、嘔吐然後暈倒。我不想看到那樣,約翰,還是那就是你所謂的、呃,『真實的人生』?」
耳邊響起夏洛克熟悉的嘲弄嗓音和快得讓人幾乎聽不懂的句子。
約翰沒有抬頭,卻也不禁露出微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肯放過我嗎,夏洛克?」然後他的肩膀突然僵住,停止哭泣。
──夏洛克?
他呆滯地轉過頭去,對上一雙在黑暗的房間中仍顯得透明的眼睛。他對他笑,就像過去他說「瞧瞧你那可笑的小腦袋」時一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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