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才是人生》 - 第三十四章｜愛情也可以不用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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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三十四章｜愛情也可以不用撐

艾霖

Jun 1, 2025

18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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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不需要證明，就能彼此陪伴，那不也是一種愛？

那天 TED Taipei 的錄影結束後，我和 Artur 沒有馬上離開現場。

攝影棚外天色已轉暗，城市的光與聲還在繼續，像一場剛落幕的演出，觀眾走了，燈關了，但演員們還坐在舞台邊，捨不得走。

我們沒有約好，但不約而同地走進附近那家開到深夜的書店咖啡廳。

空間安靜，木質桌面乾淨明亮，窗邊放著幾盆長得不太整齊的薄荷盆栽。

書架上的書沒有太多整理，卻因為凌亂反而更真實，就像我們這段關係。

我點了兩杯熱美式，他說想吃點甜的，便加點了一份檸檬派。

派端上來時還帶著剛出爐的溫度，檸檬的香氣隱隱飄出來。

兩人坐下後沒有馬上聊天，只是各自低頭翻著桌上的書，像是需要用安靜過濾剛才那場對談中沒能說出口的心事。

Artur沒有提起那句「還想不想再共筆」的話題，我也沒再追問。

但我們都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會改變彼此之間的平衡，而有些情緒，不用說出來反而更真實。

我們聊了很多事。從最近各自的創作進度、讀者的回信、平台演算法的更新，一路聊到某位業界前輩的公開離職文。

Artur說那篇文他看了三遍，我笑說我還轉貼在限時動態上。

他說我那則限動太文青，沒人敢留言，我白他一眼說：「那是有風格。」

檸檬派被我們分著吃到只剩最後一小口時，他放下叉子，忽然開口說：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太用力地把共筆這件事綁進感情裡了。」

我看著他，沒有馬上回話。

他繼續說：

「我們曾經以為，如果一起寫，就會一起走；如果一起紅，就能一起扛；如果能一起生活，那創作一定會更完整。」

「但其實……我們寫得最順的時候，從來都不是戀人狀態，而是那種互相理解、互相提醒、互相拉回來的關係。」

我終於點頭：「我知道。那種狀態最動人，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像情侶，而是因為我們能在彼此快垮掉的時候，用一種不打擾的方式把對方拉一把。」

我頓了頓，語氣柔下來：「就像你不是幫我完成什麼，而是讓我有空間完成我自己。」

他微笑，沒說話，但我知道他懂。他一直都懂。

窗外夜色慢慢變濃，咖啡香在空氣裡漂浮。

我們像兩個剛結束遠距旅程的旅人，各自帶著一袋塵土，但現在願意暫時停下腳步坐在同一張桌邊，把塵土放下。

我抿了一口已微涼的美式，感覺有點苦，也許是咖啡，也許是這段未定義關係的殘餘餘味。

「我現在的我，不是靠愛情撐住的。」我說。

「也不是靠誰定義的。我希望我們之間，不需要靠『撐』來維持。」

我轉頭看他，語氣平靜而清楚：

「如果哪天，我們真的想走在一起，那不是因為彼此需要，而是因為想在彼此身邊。」

他沒有馬上回應，而是輕輕把咖啡杯放回桌上，發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碰觸聲。

然後，他抬頭看著我，眼神裡是一種比回應更深的安定。

「所以今天，我沒有回妳那句話，是因為我想等這一刻。」他說。

「什麼一刻？」

「這一刻，妳不再需要誰給妳答案；這一刻，我也不急著證明我對妳有多重要。」

我聽見心臟微微收緊了一下。不是痛，是一種被理解的震動。

—

書店店員走來輕聲提醒店要打烊了。我們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站起身收拾東西。

他走在我旁邊，步伐與我自然同步，門外夜風微涼，街燈亮起，光灑在地面斑駁像未完成的句子。

我們並肩走了幾步，他忽然開口：

「妳覺得這樣的我們，是什麼？」

我想了一下，然後說：

「不是戀人，不是搭檔，也不是朋友。」

「我們是彼此的某種靈魂片段。偶爾碰在一起，閃一閃光，然後繼續各自往前。」

他沒說話，只是輕輕握了我一下手指，然後放開。

那是一種帶走又不帶走的問候，也是一種「我還在」的溫柔確認。

我站在書店門口，看他轉身走向停車場的方向。月光打在他背影上，修長沉靜，那是我熟悉又陌生的某個模樣。

過去我曾經以為我們一定得「定義」，現在我卻慢慢明白，有些關係不必命名，就已足夠深刻。

—

三天後，我收到一封匿名讀者的來信。

信的開頭沒有名字，也沒有落款，只有一行簡短的字：

「謝謝妳讓我相信，有些愛，不需要在一起，也能完成彼此。」

我反覆看那句話，心口竟有一種被暖風吹過的輕顫。

我不知道那封信是不是他寫的，也不打算追問。

但我忽然想起錄影結束後，我其實還沒問 Artur 的那件事：

如果我們真的再共筆——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qyD1iVdk
那，這一次，我們還敢不敢寫愛情了？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DxjOOF6k
那晚，我打開電腦，開啟一個新的空白文件。

在標題欄打上五個字：《愛情這一次》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KwIpfO0k
然後，我把那份文件，用共筆權限，分享給他。

沒有訊息，沒有附註，只有一行文字：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YLqsyjxe
「你還敢一起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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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KPI人生

#2 第二章｜每天都在下班後活著

#3 第三章｜會議地獄

#4 第四章｜早八通勤症候群

#5 第五章｜老闆永遠在線上

#6 第六章｜自由副業的代價

#7 第七章｜團隊氣氛，假的

#8 第八章｜過勞偽裝術

#9 第九章｜崩潰邊緣的咖啡杯

#10 第十章｜休假，是一種罪惡感？

#11 第十一章｜閃辭潮

#12 第十二章｜情緒性退群

#13 第十三章｜下班後的另一個世界

#14 第十四章｜他是CEO？

#15 第十五章｜妳要被換掉了？

#16 第十六章｜與他共筆的夜晚

#17 第十七章｜崩塌的玻璃心

#18 第十八章｜公開簡報前夜

#19 第十九章｜故事上線那天

#20 第二十章｜記者會不是圓夢會

#21 第二十一章｜被放大的私生活

#22 第二十二章｜不回應也是一種回答

#23 第二十三章｜匿名信的那一晚

#24 第二十四章｜副總的邀約

#25 第二十五章｜這段關係，不只是浪漫，也背得起風暴

#26 第二十六章｜我不是附屬品

#27 第二十七章｜共同署名之爭

#28 二十八章｜辭職提案書

#29 第二十九章｜家庭的那條紅線

#30 第三十章｜媽媽終於看見我

#31 第三十一章｜去他X的形象管理

#32 第三十二章｜職場後宮生存法則

#33 第三十三章｜一場創作者沙龍

#34 第三十四章｜愛情也可以不用撐

#35 第三十五章｜我在你的小說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