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卅七章——她的善意

【霍格華茲大禮堂‧晚餐時刻‧奇洛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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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里納斯·奇洛並不是真的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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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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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等那個已經三天沒出現的學生，是否真的如預料中「撐不住了」。

　　可當那道熟悉的銀綠色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時，他幾乎沒認出來。

　　不是因為她改變了什麼，而是因為——她看起來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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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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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毫無異樣地走入人群，氣息平穩、步伐均衡，眼底甚至沒有焦躁或疲憊。

　　不僅沒出事，甚至還毫髮無損地出現在晚餐現場，連氣場都比以往更加沉靜。

　　奇洛的額間滲出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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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恢復」，這是「被處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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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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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確定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她自己。

　　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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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掃過教授席另一側的鄧不利多，後者正悠閒地切著馬鈴薯泥，對學生間的議論毫不在意。

　　再看向西維亞——她正與另一名女孩坐在一塊，那是……塞爾溫家的混血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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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洛的眼神微微一沉。

　　他不喜歡失控，也不喜歡未知。

　　——尤其是這種「本該爆發卻憑空消失」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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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看他一眼。

　　但他知道，她記得那堂課。

　　而他，也記住了這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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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這麼乾淨的。

　　不該這麼「平靜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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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頭，一定有東西被他遺漏了。

　　而他會找回來——比她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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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史萊哲林交誼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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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水映出的綠光，在石壁上靜靜蕩漾。火盆燒得不旺，蒸騰著淡淡的濕氣與藥草香。

　　史萊哲林的交誼廳從來都不吵鬧，哪怕學生們議論紛紛，也總是壓著聲音說話，像在一場永無止境的棋局中試探與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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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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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回來了！

　　——而且什麼事都沒說。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跟那個塞爾溫一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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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級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窩在壁爐邊、長桌後、角落沙發裡，小聲地談論著晚餐的「異象」。

　　潘西·帕金森手中把玩著魔杖，語氣略帶不屑：「她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了幾天，回來就獲得貼身褓姆，誰給她的臉？」

　　「妳要是沒膽當著她的面說，就別在這裡浪費脣舌。」布雷斯·札比尼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連頭都沒抬，只是從書頁邊緣斜斜掃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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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西一愣，剛要回嘴，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淡淡開口：「那個塞爾溫……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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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微微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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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都記得剛開學時的那場風波，也還記得斯內普當時說出「一週禁閉」時的眼神。

　　「不過是私生混血，」潘西壓著聲音，「裝什麼清高。」

　　角落裡，一個一年級女生低聲道：「她剛才進門的時候，跟我對上眼了。」

　　「然後？」

　　「……她沒閃躲，一直盯著我看。」

　　眾人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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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萊哲林的學生天生敏銳。他們不怕強敵，怕的是讀不透的變數。

　　而就在此時，交誼廳的門自動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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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低語如潮水般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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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弗利走進交誼廳，身影靜如湖底白石，衣擺乾淨無塵，步伐穩定而緩慢。

　　而她的身旁，是茱麗葉·塞爾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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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雖相顧無話，但彼此之間的距離卻恰到好處——既不親暱、也不疏遠。

　　像是經過協調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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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誼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到她們身上。

　　西維亞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禮貌性地向大家點了點頭，便直直走向通往寢室的階梯。

　　而茱麗葉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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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叫住她們。

　　甚至連潘西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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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背影安靜得近乎傲慢，卻又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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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們消失在階梯轉角，交誼廳終於再度活了過來，但已經沒有人敢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因為他們都知道——今晚，蛇院的棋盤上多了一對不可預測的雙子棋子。

　　而她們之後會踏入哪一格，還沒有人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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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萊哲林女生寢室前走廊‧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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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光自石牆滲入，化作一道幽綠的薄影，勾勒出冷冽的輪廓。

　　西維亞與茱麗葉走上最後一階階梯時，遠遠便看見有人倚著她們房門對側的石柱而立。

　　男孩的身形瘦長，站姿平靜，雙手插在袍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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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奧多·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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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只是那樣站著，彷彿這整條走廊本就屬於他的沉默。

　　茱麗葉腳步微頓，下意識看向西維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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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的眼神毫無波瀾，只是走到門前後停下，與他隔著三步之遙。

　　四目交會，一瞬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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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回來了。」

　　西奧多終於開口。聲音不高，但極度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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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三天。」他低聲說，「妳消失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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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西維亞沒有任何反應。

　　西奧多看著她，像是在強行壓住某種想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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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只是問了一句：

　　「妳還好嗎？」

　　這聲音太輕，輕到不像是在問安，反而更像是……一種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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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終於抬眼看他。

　　「還活著。」她輕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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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將房門打開。

　　而茱麗葉只是默默跟上，沒有插進他們的對話裡。

　　但在門打開的瞬間，西奧多忽然低聲補了一句：

　　「……妳如果再晚一點，我就會去問羅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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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讓西維亞停下了動作。

　　茱麗葉微微偏頭，但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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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西維亞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卻透著某種不容追問的疲憊。

　　「不用問他。」她說，「我還撐得住。」

　　然後，她與茱麗葉走進了房間，將門無聲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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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奧多站在原地片刻，終於轉身離開。

　　走廊再次陷入寂靜。

　　但那句「三天」，就像一道刻在牆上的痕跡，讓每個經過這扇門的人，都能隱約感受到——有人曾在這裡，靜靜等待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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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萊哲林女生寢室・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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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無聲闔上，走廊上的燈火被隔絕在外。

　　水母燈在天花板緩緩游動，映出暈黃微光。寢室內乾淨、整齊，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艾草與銀月花的香氣。

　　西維亞走向靠窗的書桌，一聲不吭地將長袍解下，掛上衣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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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茱麗葉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半晌，她低聲開口：「我不會問妳去哪了。」

　　西維亞動作未停，語氣平靜：「很好，那省下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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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麗葉嘴角動了動，卻不打算結束話題。

　　「但我也不會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走向鄧不利多替她安排好的床鋪，手指輕拂過床頭那本未翻完的書，「因為這樣的沉默……反而太嘈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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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轉過身，第一次正眼看向她。

　　「妳想說什麼？」她語氣仍是淡淡地，內容卻比以往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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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麗葉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

　　「我想知道：妳願不願意，把我當成——同一條陣線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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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得很慢、也很明白：

　　不是朋友、不是同伴，是陣線——一個更冷靜、更現實，也更符合她們現況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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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沉默了很久。

　　她不習慣與人共處、不習慣分享、也不習慣有人坐在她用沉默築起的牆外——卻始終不肯離開。

　　但茱麗葉不一樣——她不是想「靠近」，而是想「並肩」。

　　這讓她沒有即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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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她終於問。

　　「因為我知道孤立無援的感覺，」茱麗葉輕聲道，「而我也知道，只要有人願意站在妳身邊——哪怕一言不發，也是一種立場。」

　　她頓了一下，又補上最後一句：

　　「我不需要妳信任我，只是希望妳知道——我不會背對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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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再度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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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母燈的微光在她們之間游曳，彷彿水波間浮現的一道無形界線，將彼此靜靜隔開。

　　西維亞終於點了點頭，輕聲說：「……我可以試試。」

　　茱麗葉沒再說話，轉身坐下翻開那本未看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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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靜靜沉入湖底，而兩道孤獨的影子，第一次在同一片靜默裡無聲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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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七章——她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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