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開學第一天,克蕾絲塔與眾多新生聚集在提奧之塔的大廳,在面前的巨大看板上尋找自己的名字,再將級章放入名字下的凹槽,讓魔法陣瞬間傳送到各自的教室。
克蕾絲塔觀察出提奧之塔的運作機制,雖然轉移魔法會耗費大量魔力,難以廣泛運用,但魔法釋放出的魔力會直接被提奧之塔吸收,作為下一次魔法的能源。這座塔魔力循環的精妙術式以及鬼斧神工的建築技術,令克蕾絲塔讚嘆不已,深刻體會到孜爾頓魔具門領先全大陸的知識技術。
克蕾絲塔接著傳送到自己的教室,由機械及鋼體建構的寬敞空間,玻璃牆壁內的零件齒輪持續運轉,並隱隱流淌魔力的光暈,就像是深入龐大的魔具內部,教室中央則是與地板相連的金屬桌椅及講台。
獸人學生坐在教室左側,人類學生則在右側,自然形成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互不相融,克蕾絲塔有些遲疑地四處張望,最後仍默默地走向右側的座位。
克蕾絲塔入座後,意外發現先前見過的羊人少女,正跟鳥人少年坐在一起閒聊。
「大家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最後一名進入教室的人類青年瞬間吸引眾人的目光,爽朗地笑道:「大家的眼神還真熱情,我應該沒有遲到吧。」
青年接著走到坐得端正的克蕾絲塔身旁,問道:「美麗的小姐,妳旁邊有人坐嗎?」
「沒有。」克蕾絲塔簡短回答,青年道謝後就直接坐在她旁邊。
克蕾絲塔悄悄觀察青年,他的身材高大健壯,看出經過不少鍛鍊,充滿光澤的淺棕捲髮、五官深邃的臉龐、淺金色眼瞳、高挺鼻樑及特別白皙的膚色,是能吸引不少女性注目的英挺外貌。
然而,克蕾絲塔瞥見他胸前的襟章,那纏繞蕾花的十字劍家徽,在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波濤。
似乎察覺到克蕾絲塔的視線,青年含笑的眼眸轉向她,克蕾絲塔立刻將頭撇向一邊,一向冷靜的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上課鐘聲響起,化解克蕾絲塔的尷尬處境,他們這批新生的第一堂課是魔具的基礎課程,魔具門導師踏進教室,克蕾絲塔驚訝地看向站在講台的吉恩,他穿上白底鑲金邊的學院長袍,梳理整齊的頭髮及嚴肅神情,和他給克蕾絲塔不修邊幅的第一印象截然不同。
「各位新生,我是吉恩․塔悠爾,隸屬魔具門的工匠兼教師。」吉恩環視講台下新生,克蕾絲塔一瞬間讓他露出複雜表情,但他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
「相信大部分人都知道魔法的三大基礎條件:『魔力』、『魔法陣』及『咒語』,魔力為魔法的能源;魔法陣是轉化魔力的圖形文字,決定魔法的型態;咒語則是啟動魔法的開關。」
「魔具的基礎構造也分為三大部分:機體、術式及魔晶。用人體來比喻的話,機體是魔具的身體,支撐魔法的運作;術式是內在的靈魂,決定魔具的魔法效果;魔晶則是最重要的心臟,儲放魔具所需的魔力及術式。」
吉恩的介紹對克蕾絲塔來說是最簡單的常識,卻令她聯想到身為魔具人偶的朵娜,機體是朵娜的身體,魔晶則是她的心臟,那光憑術式就能表現如此複雜的外在情感嗎?她想探究朵娜內在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接下來,讓大家看看魔具運作。」吉恩往上拋出一顆黑色金屬球,金屬球裂成兩半漂浮於空中,裡頭的銀白水晶投射出光芒,轉化教室的空間,眾人被漆黑夜幕包圍,舉目所及盡是璀璨星辰。
吉恩仔細觀察新生們的反應,有些人不以為奇,有些人則驚訝不已,藉此大致辨別各個新生對魔具的熟悉程度。
「這是簡易的投影星象儀,藉由術式造出星象投影。通常魔具的機體由魔具工匠設計,魔晶由煉晶師煉製,再由施術者則注入魔力及術式,魔具構造越複雜,就越需要三大領域的專家分工合作。」吉恩的手向上一揮,星象儀就變換出不同季節的星空。
「不像魔法必須由施術者念咒語發動,就算是非施術者的一般人,只要懂得操作方法就能使用魔具,讓魔法更加便利普及,魔法學有萬年的歷史,魔具的發展只有一千多年,卻已融入多數人的日常生活。」
「本校魔具門的創始者——提奧曾說過:『宇宙為構造精妙的魔具,魔具為蘊含萬物的宇宙』,這星象儀就是他發明的第一個魔具。魔具將是改變世界的重大推手,具備基本的魔具知識,才能掌握世界的走向。」
克蕾絲塔頭仰望在夜空流轉的星體,雖然吉恩所說的對她而言只是基礎知識,但親眼見識作為魔具起點的璀璨星空,仍令她心潮澎湃,如果魔具是起源於對遙遠宇宙的嚮往,那她心中那遙不可及的理想,是否也能有所成就。
吉恩巡視台下的學生,說道:「接下來請大家舉手回答一個問題,答對的人我會額外加分。」
「有人知道星象儀的魔晶及機體材料是什麼嗎?」吉恩話語剛落,整間教室只有克蕾絲塔和羊人少女舉手,兩人的視線在這一刻,第一次有所交集。
「克蕾絲塔同學,妳舉手的速度比較快,妳來回答。」
克蕾絲塔俐落回答:「魔晶材料是里克水晶,里克水晶雖然魔力容量少,卻具有良好的透光性,加入矽晶煉合能保存更多魔力,機體材料則是墨黑鐵,質地堅固且容易塑型,常用於製作魔具外殼。」
羊人少女看向克蕾絲塔的眼神流露驚喜及佩服,吉恩拍掌說道:「正確無誤,妳答得很好。」
克蕾絲塔精確分析魔具材質,遠超出吉恩的預期,他不禁好奇克蕾絲塔的來歷。
「噹──噹──」時間接近正午,學院鐘聲響起,吉恩關掉星象儀,接著宣布:「課程結束,下課。」
吉恩轉身離開,學生跟著原地散開,然而克蕾絲塔的表現太過突出,不少學生的目光還扎在她身上,克蕾絲塔沒想到只是說出自己的「常識」就吸引這麼多注目,感到不太自在的她趕緊走出教室。
「克蕾絲塔……」之前作在克蕾斯塔旁邊的棕髮青年還留在教室,靜靜望著克蕾絲塔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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