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罪》-短篇 - 5-1｜那不是夢，是記得太清楚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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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5-1｜那不是夢，是記得太清楚

阿帕查

Jun 17, 2025

3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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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店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焦躁感。

我正在清理李衡新設的一個分類架，上面擺滿了像是給父母用的怪東西：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74JgwNRx
什麼「虎爸專用鎮壓蠟燭」、「成績提升鈴」、「比賽前不可用能量棒」，每樣東西的標籤都像在嘲諷社會遺憾。

我正研究那根蠟燭的燃燒說明（它的香味是「家長會上的失敗挫折感」），門口的鈴鐺就響了。

來的是一位穿著平實的中年男人，五十出頭的樣子，頭髮梳得整齊，但臉色泛灰，眼下有一圈深深的黑影。他進門後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筆直地走到櫃檯前，盯著李衡。

「我……聽說你們這裡，有那種……能讓人重新來過的東西。」

我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悄悄靠近。

李衡沒有抬頭，只淡淡問：「你是要改變過去，還是希望被原諒？」

男人喉頭動了動，沒回答。

「說清楚一點。」李衡語氣仍舊平靜。

男人低聲說：「我不想改變過去……我只是想，讓我兒子——回來。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但我每天晚上都夢到他……還有那一幕……」

我在一旁看著，開始感到不安。他的手指輕輕顫抖，像在壓抑什麼。那不是普通的失親者情緒，而是帶著某種……負罪感。

李衡看著他，語氣緩了幾拍：「你兒子幾歲？」

「八歲。」他低聲道，「他……記憶力特別好。拿過很多獎。背詩比誰都快……」

他話沒說完，眼神飄向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

「那他怎麼走的？」

這次沉默了很久。他張了張口，像是想說「意外」、「不小心」，但終究什麼都沒說。

李衡沒再追問，只轉身走到我剛剛才拆完的一箱零食前。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PygEZlVg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紙箱，印著某牌子餅乾的商標，邊角還有被我扯破的封箱膠帶。

他走過去，什麼都沒打開、沒抽出，就直接把整個紙箱抱了起來，遞給那位男人。

「還原體。可以根據你的記憶，還原你心中那個他。」

男人愣住了，目光在那個皺皺的紙箱上游移——可能以為裡面還藏有什麼高科技裝置，但紙箱就只是紙箱，甚至底部還殘留著餅乾屑。

我差點笑出聲，又笑不出來。因為李衡說這句話的語氣太認真了，認真到讓人懷疑，是不是這世界本來就荒謬到連神秘道具都懶得包裝。

「將一張他的照片、一件他用過的東西，以及一句你記得他說過最清楚的話，放進裡面。」李衡補充。

男人緩緩接過紙箱，喉嚨沙啞地說：「他……常說，『我會再練一次，不會讓你丟臉』。」

我聽見這句時，心臟一縮。

李衡不動聲色：「那很適合。」

「多少錢？」

「不用錢。」李衡平靜道，「但你得承擔每一次互動的『結果』。你要的不是孩子，而是他對你說：『你沒錯』。」

男人沒再說話，只是抱著那紙箱，一步一步地離開店裡。

門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李衡曾說過的一句話：

「最難清理的，不是血跡，是自認沒錯的那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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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未分卷共1章

第一部：《誰有罪》共7章

#1 第一章｜列車啟程

#2 第二章｜碎裂

#3 第三章｜裂縫的對稱

#4 第四章｜鏡中之我

#5 第五章｜審判邊緣

#6 最終章｜最後的審判

第二部：《無間》共25章

#8 序章-墜落之始｜《無間》

#9 1-1 初見之人｜《無間》

#10 1-2 初見之人｜《無間》

#11 1-3 初見之人｜《無間》

#12 1-4 初見之人｜《無間》

#13 2-1 技術無效的地獄｜《無間》

#14 2-2 技術無效的地獄｜《無間》

#15 2-3 技術無效的地獄｜《無間》

#16 2-4 技術無效的地獄｜《無間》

#17 2-5 技術無效的地獄｜《無間》

#18 3-1 模仿與崩解｜《無間》

#19 3-2 模仿與崩解｜《無間》

#20 3-3 模仿與崩解｜《無間》

#21 3-4 模仿與崩解｜《無間》

#22 3-5 模仿與崩解｜《無間》

#23 4-1 語言以外｜《無間》

#24 4-2 語言以外｜《無間》

#25 4-3 語言以外｜《無間》

#26 4-4 語言以外｜《無間》

#27 4-5 語言以外｜《無間》

#28 5-1 王座之上｜《無間》

#29 5-2 王座之上｜《無間》

#30 5-3 王座之上｜《無間》

#31 5-4 王座之上｜《無間》

#32 5-5 王座之上｜《無間》

第三部：《萬惡雜貨店》共20章

#34 1-1｜雜貨店的午後

#35 1-2｜許願機

#36 1-3｜傾斜的世界

#37 1-4｜不該再寫了

#38 1-5｜店員不是我夢想的志業，但還行

#39 2-1｜人生需要包裝紙

#40 2-2｜看起來不錯的人生

#41 2-3｜當履歷開始自己說話

#42 3-1｜她想「談一次戀愛」

#43 3-2｜幸福是很難演出來的

#44 3-3｜不愛你的是誰？

#45 3-4｜戀愛的破裂點

#46 3-5｜最後一夜的分手儀式

#47 4-1｜睡不著的夜

#48 4-2｜第一個好眠的早晨

#49 4-3｜白天太痛，夜晚太甜

#50 4-4｜製造「不小心」

#51 4-5｜錯不在我，是他們沒看路

#52 5-1｜那不是夢，是記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