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哇哇哇——」
將會陷入忙亂之中的地下庇護所,就在這樣的慘叫中拉開序幕。
即使目前近乎百分百確定敵人已不存在,一眾甲冑少女依然沒有大意,每天都有安排人放哨,而今天早上是由蜂橘值班。
應該無須多說,會發出這樣慘叫的人只可能是蝕蜂。
要是發生什麼事的話趕緊用對講機通知——雖然有著這樣的約定,但就通知的效果來說,能夠傳遍整座地下庇護所的慘叫,確實可以說是一樣的。
不論如何,雖然通知的人用了比較特別的方法,但接收通知的一方就沒必要跟著做,正巧在大廳休息的美妮找來了對講機,連忙按下通話鍵:「這裡是黑刀,千橘妳那邊發生了什麼狀況嗎?」
雖然美妮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蝕蜂慘叫,但該確認的還是要確認清楚。
「聽到疑似列車行駛的聲音,正在嘗試確認。」千橘在回答之前不忘先敲了一下搭擋的頭以關閉「警報」。
「有什麼好確認的,這麼大動靜肯定……」蝕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過並沒有完整傳出,自然是千橘講完話後就鬆開通話鍵了。
這時候蒼藍與焰光都來到了大廳,眾人相視一眼後便一同前往連結地下鐵路,作為緊急逃生路線的閘門。
連接外面補給基地與「第一城」的地下鐵路本來就是為了貨運而設,想當然不可能額外增加不必要的成本去做降噪處理,等到眾人來到通往閘門的通道時,便已經隱約聽到「共共共」的聲音。
千橘此時正站在閘門外以夜視儀觀察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在旁邊待命的蝕蜂注意到眾人的到來,隨即一邊揮手一邊高呼:「看來總算來了……」
一手拿著夜視儀,另一隻手空著的千橘,立即施以鐵拳制裁蝕蜂,阻止她的胡鬧,其他人看到連搖頭嘆氣都懶了,只是快步走近。
「總覺得自從庇護所的生活開始後,妳被打的次數一直增加?」幻焰還是忍不住對抱著頭頂喊痛的蝕蜂說了兩句。
「又不是我討打……」
「不,應該都是妳自討苦吃吧?」美妮本想說「大多時候」,但隨便回憶一下似乎用「都」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千橘並非什麼暴力狂,「之前就提醒過了,萬一發現有人來,我們絕對不能先曝露自己的存在,萬一來的不是巴頓而是其他人怎麼辦?」
儘管怎麼想應該不太會發生這種狀況,既然巴頓安排了她們待在這裡,絕對會阻止導致「甲冑少女終將在戰場上逝去」失敗的行動,然而萬事都有例外,就像「敵策局」派出無人偵察機一般要做出一些具有必要性的表面行動,說不定在巴頓能親身出動之前,會有其他偽裝行動。
因此像蝕蜂剛剛那樣的大聲呼叫,在確認來者的身分前是絕對不能做的,千橘無情的制裁可謂十分恰當。
「嘛,列車行駛的聲音很大,應該是吵到無法聽到喊聲的啦。」閃光居中替蝕蜂緩頰一下,「千橘,怎麼樣?能看見了嗎?」
「還沒,應該還有一段距離,甚至連光度的影響都未出現,應該是因為隧道是封閉空間的關係,聲音才傳了很遠?」千橘自己也沒有把握,但聲音持續傳來是事實。
「哼,反正我們得『隱形』,能做的也就聽著對講機而已嘛,能不能先一步看到又沒差。」蝕蜂鼓著臉頰控訴,鬧起彆扭來。
「就妳們說過,長官給我們準備的對講機是特製版,我們用的通訊頻道不在一般軍用品的收送範圍裡,所以可以用這個判斷是否長官來吧?」閃光知道沒必要安慰蝕蜂,所以單純就事論事。
「是的,因此蝕蜂說的沒錯,沒必要做這種目認的事情。」千橘看著同伴嘟起嘴巴不打算回答,唯有自己回應:「不過與其繃緊神經等著對講機響起來,至少知道對方會不會深入到這一邊,又或者直接穿過這裡朝深處前進,能夠排減一下不必要的緊張感吧。」
「不只是精神健康的問題,假如對方在附近停下來並有可能朝這裡前進,卻沒有發出巴頓約定的訊號,我們還得想辦法躲起來。」美妮覺得眼前的同伴不可能沒想到這點,但既然沒有人提起那她只好說出來。
「躲起來嗎……」幻焰輕皺著眉頭,「怎麼說一時三刻都不可能抹去這裡的生活痕跡啊?」
「老樣子,只要沒找到人,這裡有什麼痕跡,都是以前的人留下的。」美妮聳了聳肩,「除非對方肯定這裡有人,本身的目的就是來找人,而非尋找可能存在的生還者,否則只要我們肯躲,沒什麼理由會被對方抓到。」
「就是這樣,所以千橘拜託妳了,繼續監視盯著列車的動靜。」閃光簡單做了總結,「我們先上去收拾一下,萬一要躲的時候也比較好行動。」
對於這簡單又清晰的指示,而且又已經說明過緣由,現場當然沒有人有異議,然後收拾的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加上各自可能對需要帶走的東西有不同想法,千橘的那一份便得由蝕蜂來,所以蝕蜂也不留在這裡,而是跟著眾人一同回到上面的居住空間。
留在原地的千橘持續監視,隨著列車在鐵軌上行駛的噪音越發響亮,甚至讓人覺得隧道裡沉積的空氣也跟著翻動,然後在她真的看到什麼之前,率先注意到夜視儀正在做的自行調節,自然是感光元件因為亮度改變而起了反應。
「真的來了?」千橘理所當然地如此想著,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另一隻手拿起了掛在腰際的對講機。
千橘只是在心裡想,當然不可能會有人對此作出回應,不過事態的發展似乎在回應她一般,本來穩定的列車行駛聲突然開始變調,對方似乎在夜視儀的視距外開始減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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