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不，我只救我的Alpha - 57.末日聖山

半年前——

通體銀白的龐然大物於位面通道中平穩航行，迎向前方氣流翻滾的漩渦。

「已抵達編號L3085的奇點，準備穿越。」

「穿越倒數計時，十、九、八……三、二、一……」

計時歸零，螢藍光圈乍開，飛艦一個急衝，就消失在漩渦之中。

刺眼的光芒急速飛逝，龐大的船體在亂流衝撞下激烈顛簸，直到一記猛烈卻短暫的墜落感襲來，才平穩下來。

「終於到了！」

望著遠方被雲海包圍的翠綠光球，艦上所有星子都發出激動的歡呼聲。

「在位面通道飛了四個多月，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由於萬年前直達人界的奇點通道年久失修，早已毀損不堪，也不夠時間修復，他們星盟救援隊為了盡快抵達人界，只好採取土法煉鋼法，一個個穿梭不同位面，測試所有可能通往人界的奇點，如今終於見到了曙光。

「咦，這是人界？」有星子納悶，「怎麼跟書上記載的不太一樣？」

「書上都是萬年前的紀錄了，肯定有變化……你看，是星盟早期的中轉站。」

回應的星子指著窗外一座懸浮在白雲外的金字塔。曾經偉岸輝煌的建築在萬年歲月中，凋零成灰敗樸素的模樣，若非以精神力捕捉到刻在塔尖的星靈之眼，真會教人錯過。

飛艦持續靠近，漸漸的，大家看清星盟萬年前的中轉站風貌，就見金字塔的入口處趴著兩尊貓咪雕像，雕像的底部是……八條章魚觸手。

艦上一陣沉默。

「這大門的設計……」

「咳，據說是當年福瑞貓族與塞壬章魚族共同主導的人界探索計畫所留下的。」

艦上再度安靜一秒。

「聽說後來計畫也失敗了？」

「倒也不是。」

菩嵐特族的松長老緩緩開口，褐色的皮膚佈滿一圈圈密集的年輪，「聽我爺爺說，一開始探索計畫十分順利。當時的人界充滿靈氣，修行風氣盛行，各物種也和諧共存，文明發展非常高，差一點就能進階高維……」

「誰知道，後來竟發生暴亂。人類不僅自相殘殺，還大量獵殺星子，逼得星盟不得不緊急撤離，這才會封印奇點，將人界列為禁區。」

以植物為精神引導的菩嵐特族，普遍長壽。這位長老便是活了三千年的刺果松星子，其祖父輩也曾遊歷過人界，因而他對當年的事有所耳聞，知道的比教科書上的支言片語還多一些。不過，也就多一些而已。

年輕的星子不解，「當年為何會發生暴亂？是飢荒還是傳染病？」

長老搖頭，「事發突然，星盟也來不及查明……可惜囉！當時有些古星族本就孕育後代不易，又因這場災難殞落不少子嗣，以致於後來都滅絕了。」

年輕星子低呼一聲，「您是說龍族嗎？」

龍族，是星界有史以來最夢幻的古星族之一，也是海、陸、空三大族群都仰慕嚮往的第一傳奇，其天生就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可說是全星史之冠。

長老嘆了口氣，「豈止呢？菲涅克斯、奇美拉、玄武……都是從那時漸漸沒的。」

飛艦緩緩在中轉站降落，關於古星族的討論也暫時告一段落。為防歷史重演，救援隊稍作整頓後，才再度啟航，於全員戒備中，開始降維進入人界。

維度界壁的薄紗一一褪去，大家抱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看著窗外越漸清晰的景色，回憶書上曾經描繪的美麗風貌。

然而，在最後一層薄霧過去後，所有星子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撼。　　

「怎、怎麼會？」

曾經蔚藍的汪洋，成了漆黑死海，浮著萬年不腐的垃圾與殘屍；寸草不生的大地吹著風沙，皸裂的地縫深不見底；傾頹的建築半埋在地，攀爬樓體的枝蔓也已乾枯焦黑。

放眼望去，遍地盡是廢土，就連亞馬遜森林也成了荒漠。

「這……就是……人界？」

更教他們震愕的是，強烈的核輻射幾乎涵蓋了全世界。

飛艦無聲地環繞人界一圈後，負責偵測儀器的星子艱難開口：「沒發現任何生命跡象。」

別說人，連隻螞蟻都沒有。

難道是他們來晚了?

人界已亡，無人倖存？

那他們的同胞……

「不可能。」

一個青年貼在窗邊，俯瞰底下的荒蕪。略顯稚氣的圓潤臉頰，和頭頂上的一隻小花栗鼠，與他沉穩的氣質十分不符，「我能感覺到我哥就在這，他們都還活著。」

「但是水里……」

有星子還想再說，就被身旁的星子攔阻。他反應過來，朝司令臺上的偉岸身影看去。

此刻，指揮官如刀刻的俊美臉龐滿佈冰寒，顯然心情比任何人都還要惡劣，暗金的眼眸卻未有一絲動搖。

大家都安靜下來，等候指示。

「水里，指路。」

指揮官命令一下，全體救援隊立刻動員，但心裡仍驚疑連篇。

既然雙生子的感知不會出錯，那被裂縫捲走的同胞們，到底都去哪了？

當星盟飛艦於沉重的氛圍中，沿著福瑞族的雙生子感應指示，一路飛到人界東方海域的某座空城時，大家仍心有不安。

「確定是這裡嗎？水里。」

在飛艦系統投射在螢幕上的畫面中，他們看見的是一片斷垣殘壁。

傾塌的建築被風沙籠罩，焦黑的土壤似被烈火灼傷，牆上不時印有人形黑影。滿目瘡痍中，不見枯骨，亦不見哪怕一株野草的生靈，唯有隨處可見的文明垃圾，得以證明人類曾經存在。

小花栗鼠在空中打了個滾，隨即沒入水里體內。他點了點頭，睜開一對烏黑圓眼，「我確定我哥就在這附近，受他精神力庇佑的星子們也幾乎都在這。」

「但是他們AI精靈都沒……」

「降落。」

低醇的嗓音打斷眾人討論。

「指揮官？」

有星子還想再問，忽被隊友拍了下，就聽對方在耳邊說了一番，方恍然大悟。

此次失蹤的星子中，不僅有指揮官的得力下屬，還有多年來常伴指揮官左右、一同出生入死的Omega塞壬，星界的第一音師——維珥・多芬。

在星界，互有標記的Ｓ級伴侶之間，多有玄乎的直覺能感應彼此心念。

儘管大家都知道，指揮官跟維珥尚未向外宣告戰友以外的關係，但據可靠消息，他們兩星子曾一起度過易感期，維珥還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抱回軍營的……這下，別說是標記了，搞不好連孩子都懷上了！

於是，那星子也不問了，扭頭就抹著感動的淚水，將命令傳遞下去。

精神力才Ｂ級的水里可能感應錯誤，但萬里尋妻兒的戰神夏爾克絕對不會有錯！

「呵，笑死，你標記了嗎？」小金在夏爾克的腦海裡咯咯怪笑，「沒有哇，渣Ａ！」

「……」

也聽見隊員們「悄悄話」的夏爾克，捏了捏鼻梁，決定為卡麥設計一百種地獄特訓。

龐大的飛艦在空城上方徘徊，試圖尋找降落處。

橫貫城市的河道已然枯竭，遠矗一方的山脈僅是以褐土灰石堆成的龐然大物，三呎寬的地縫似巨大蜈蚣在街道彎曲蔓延。鄰近城市的暗海，則在岸邊沖刷出一層層看不出是何物的油膩髒汙。

終於，飛艦緩緩降落。救援隊戴好裝備下機，開始分配任務。

水里似有所感地左右張望，就見一幅巨型看板斜插在一處塌樓上。萬年不腐的塑膠材質雖有褪色，卻仍令看板上幾張燦笑的年輕臉龐清晰依舊。

他走到看板前方抬頭打量。

作為聯繫落難者最重要的指標，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吸引大家的注意。

連接所有AI精靈的飛艦系統，自動偵測並轉譯星子們掃描到的所有訊息，再透過AI精靈回傳結果：

「發現人界區域性用語。」

「由於元素能量嚴重匱乏，資訊收集不全，僅能依據有限線索轉譯部分詞語……」

「以下為可解讀詞語：天籟、歌唱、選手、挑戰……綜合以上資訊，可推測這應是人界歌藝競賽的宣傳廣告。」

水里一一審視看板上的人，那是個四男兩女的年輕團體。為首的是一位面容清麗的姣好青年，他的左右分別站著一個妝容豔麗的高挑女子，和一位甜美扮向的嬌小女孩，再往外，是一身搖滾裝扮的陽光帥哥，與人高馬大的陽剛男子……

最後，目光落在角落處抱著吉他靦腆微笑的單薄青年。

「是他！」水里激動低呼，「我見過他，就在感知我哥的夢裡，好像叫邵……邵炳！」

AI精靈將訊息傳回飛艦，飛艦系統再次分析，成功解讀出看板上每位選手的名字：海文、馬俐舒、丁雨（字體殘缺）、王子、賈（字體殘缺）、邵炳。

水里更加激動了，「其他人我不確定，但海文這個名字也經常在夢裡出現，我哥好像在調查這個人！」

消息迅速擴散開來，救援隊精神大振，熟練地分批結隊，以精神力地毯搜尋。

就在這時，有一人悄然離開大部隊，以星子們都無法捕捉的速度，往西北方快速奔馳。

「主人，你要去哪？」

小金納悶詢問，並提出一具有衛生觀的良心建議。

「是尿急想噓噓嗎？那就回艦上呀。難道是怕破壞指揮官高大偉岸的形象？唉，你這孩子真是的，從小就這麼要面子。人有三急，撒尿拉屎都很正常，沒什麼好害羞的，而且人界雖然已經荒蕪了，但野外亂噓噓總是不太好。」

「……閉嘴下線。」夏爾克頭痛。

「嗚！」

待腦中噪音終於消失後，夏爾克也來到了腳下這塊土地所能抵達的西北邊界。暗金的眼眸凝望與灰濛天色融為一體的大海盡頭——那裡，是這個世界的根本。

一簇赤火自金眸燃起，半透明的精神體若隱若現，發出低頻的吟嘯。

似為共鳴般，一道低沉的鳴聲亦自地底湧動，海面被掀起一陣浪潮，不知何來的狂風將他捲起衝向天際，化作銀藍電光在雲層間遊走。

留在艦上的松長老微微一震，「這、這個能量！」

他立刻放出精神體往天空一探，卻只捕捉到鉛墨中一閃即逝的蜿蜒雲彩。然而，先前一閃而過的精神威壓，卻與傳承記憶中某個遠古傳說極為相似。

「龍……」他喃喃唸道，「是龍？」

每個世界都有其生命本源，星界的生命始自星靈，而人界自是始於人界靈。

儘管人類自己眾說紛紜，又是盤古開天闢地、女媧捏人，又是上帝創世、造亞當夏娃，甚有外星人製造人類為奴開礦等幻想，卻仍有少數開悟者憑自身感應，毫無道理地嚮往著隱於世界之巔披著霜雪的唯一聖山。

那聖山就位在印度與西藏的交界，曾擁有諸多名號。有人稱她為岡仁波切；有人視她為世界中心的須彌山；亦有傳說那是崑崙，是眾神之居，是人類無法征服的「九天」。

也正如她所被賦予的含意，聖山從未被人攀登……非人類除外！

「轟！」

天際落下一道銀藍電光，激起聖山大片雪花。

待煙硝與風雪散去，一道人影顯現。夏爾克睜開暗金眼眸，蒼白的肌膚隱隱浮著一層銀色鱗片，背上半透明的五彩羽翼緩緩收起，隨鱗片一同消失。

「嚇啊！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幹什麼？」

感受到主人的能量劇烈變化，小金立刻從休眠狀態甦醒，隨即被龐大而混亂的能量震得驚慌失措。

夏爾克撫上額頭，挖出瑩藍光球，將呱啦亂叫的AI精靈強制關機後，才收回眉心，抬眼望向南方山腳下的那片平原。

在這個時節裡，原該繁花盛開的草地已成一片枯黃，五彩經幡早無人更換，亂絮般糾纏散落，與地上盤坐或倒臥的枯骨交織出死亡的靜謐。

唯獨那片宛如汪洋的湖泊，依然澄澈碧藍，彷彿從未被人界末日染指，一如它能洗清罪孽、創造生命的聖湖傳說——瑪旁雍錯。

或許，這是人界僅存的一池淨水了。

夏爾克注視那湖泊，依稀能看見藏於湖底深處的巨大樹影。

他嘲諷般地輕哼一聲，移開目光，回身環視所謂的眾神居所。良久，他盯著某處虛空，眉頭緊皺，「秘境？」

記得上回過來，這裡可沒有什麼秘境，也並不需要，除非……

金眸赤火再起，龍吟迴盪，籠蓋全身的精神體更加清晰了——遍佈肌膚的銀麟散發出璀璨金光，額前生出一對雄偉壯麗的鹿角，五彩羽翼自背後展開，烈焰幾可遮天。

此時，天空雷鳴陣陣，疾風四起，山腳下的瑪旁雍錯亦蕩起層層波瀾。

他雙手化為利爪，飛身衝向「秘境」所在的那處虛空。然而，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與他抗衡，令他不得不索性在精神力之外，同時催動靈力。

幾番較量後，阻擋之力漸微，他再咬牙用力一剝，終於撕開一個洞。

剎那間，他聽見風吹浪潮的奏鳴，挾帶機械運轉的雜亂聲響傳來，還依稀有人用陌生的語言叫罵著。鮮活的生機帶著海水獨有的鹹味，隨裂開的縫隙灌入清冷的末日聖山。

「果然，都被關進去了。」

夏爾克目光一沉，縱身躍入洞中。

＊

「我們的出現就是新的謎團，對吧？」

隨著維珥的那聲嘆息，夏爾克微微動了下膝上的手，虛握成拳。

此時，小金從外頭閒晃回來，正好聽見什麼謎團不謎團，就興致勃勃地追著問：「什麼什麼？現在聊到哪裡了？在猜謎嗎？」

「……」

緊張的心情頓時被吵沒，夏爾克正式握了握拳頭，決定不予回應。

查克全身心都放在寶貝兒子身上，自然沒管夏爾克在想什麼。他見維珥一臉欲言又止，以為孩子是被自己的疑問傷到了，不由心疼說：「寶啊，爸爸當然是相信你的，從頭到尾都不曾對你有過絲毫懷疑……」

梅頌抽了抽嘴角，在桌下偷偷送了串電流過去。

查克顫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緊急改口：「不如你們也說說當初是怎麼進來的。」

維珥：「？？？」

為何他好像聞到一種欲蓋彌彰的心虛味？

但見父親臉上的愛意不假，維珥便暫且放下疑惑，沉吟道：「一年前……」

他頓了一下，「『星界』的一年前，我們偵測到星磁風暴的徵兆，但分散點極廣，數據也過於混亂，無法預計確切的地點與時間，只知道整個塞壬海城都在受災範圍內……」

為了將影響壓到最低，星盟安排撤離計畫，由夏爾克所屬的軍團負責。可惜，風暴來得比預期還早，且毫無預警，才有那場維珥「不得不」捨己救幼崽的意外。

聽完維珥的講述，在座的星子們皆是一陣討論。

「恐怕又有什麼變數，才有時間和地點上的落差……」

「會跟喪屍爆發有關嗎？也不對啊，時間對不上。」

「一年前人界各地發生的事我們都整理過了，並沒有發現異常。」

眾多討論中，維珥悄然看了眼夏爾克，並未提及對方是半年後才來的事。

夏爾克察覺到他的目光，明白自己又一次被掩護了，不由心中一暖，握住維珥放在桌底下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維珥撇過頭，心裡還是悶悶的。雖然很想追問到底，卻也明白以夏爾的性格，對方不肯說的事，他就算戲精MAX演到嘔心瀝血都逼不出來。

不過，就算他不說，也有人察覺異常。

查克收到訊息，看了下手機，神情微變。他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後，問夏爾克：「你的AI精靈沒有故障？」

維珥心裡一跳，意識到肯定是小金跑出去亂晃，被捕捉到痕跡了。

倒是夏爾克神態從容，「是。」

現場頓時又是一陣不可思議，紛紛問怎麼回事，同時也對維珥投去期待目光。

維珥有口難言。他的AI不是AI，而是被一個叫系統的東西「奪舍」了，偏偏系統的身份又太不可言，他實在說不出「正常運作」這種話，但要謊稱沒有AI精靈也已然不及，畢竟……他總不能封了卡麥和末末子的口吧。

正當他想著要怎麼圓過去時，就聽夏爾克坦承不諱地回答：「我在跳進裂縫前，就先把AI精靈關機了，以防裂縫磁場干擾或資料破損，所以沒受到影響。」

這一語震驚所有星子！

喔，能源（電力）供給不穩的時候，關機確實是最能避免AI精靈（電腦）損壞的方法呢！

這一點，不論在星界還是人界，都一樣。

於是，大家又把目光投向維珥，萬般期待。

面對那一雙雙「森」情目光，系統當時害怕極了。

「宿～主～」

嚇到語音發顫！

維珥輕咳一聲，委屈巴巴地低下頭，「我的AI……變智障了。」

也沒說錯，除了打嘴炮之外，就啥也不會，不是智障是什麼？

系統：「……」

查克爸爸再次一秒老父揪心，「喔，一定是精神體受損的緣故！乖寶不怕，你好好養傷，其他事交給爸爸煩惱。」

說完，他又神情一變，對著夏爾克上下打量，刻薄岳父撇嘴臉，「唉唷，小子看起悶頭悶腦的，沒想到還算有點機靈。來吧，反正你一個人也用不到這麼多，把AI精靈交出來為大家服務。」

夏爾克：「……好。」

小金：「？？？」

等等！怎麼突然就被賣了？

後記：

水里在15章有被提到過，雙生星子的感應一向準確那裡XDD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wf5LLsw9

【下篇預告】 《放棄人界》，預計禮拜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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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 全文初稿：08.15.2024 / 3.5版完稿：12.18.2024 / Penana首發：08.05.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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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末日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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