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不，我只救我的Alpha - 49.以肥擋屍

城牆倒塌，數之不盡的喪屍蜂擁而入，如蝗蟲過境，沒放過任何一個活物。

最終，陸壬不得不下令：「上船！」

他調出原屬民間志願隊的防衛隊成員，讓他們負責帶倖存者上船，其餘原屬軍方的人全數留下對抗喪屍，為後方爭取登船逃亡的時間。

這是基地最初就擬定的最後退路——讓倖存者順著河駛向大海，至於能逃去哪，又或能否等到其他救援，便又是另一場賭注，但總好過全滅。

能救幾個就救幾個，人類總要留下一點希望。

「副隊，太多了，子彈不夠！」

對講耳機傳來一個小兵的哭腔。

「哭屁？子彈沒了就用刀，刀廢了就用拳頭！」陸壬雙手並用扔掉空匣，俐落補充彈匣上膛，繼續一槍一個喪屍頭，冷靜而沉聲說：「別忘了我們是軍人。」

有人不慎被咬，索性一口咬掉手榴彈拉環，大吼地衝進喪屍堆裡。

「兄弟們，老子先走了！」

火光炸開，捲走一批喪屍。

然而，洶湧而來的屍潮仍舊密不透風，讓人幾欲絕望。

防衛隊且戰且退，退到外圍邊界，再過去就是城市中心，不能再退了。

看著戰友們一個個負傷，所有人都紅了眼，也明白今日要交代在這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指揮中心一點動作都沒有，軍部也只有幾個小隊在配合救災。

沒有主要火力，分明是要犧牲他們。

要是夏爾克隊長還在就好了！

可惜，幸運並不總是跟著他們。

雖抱了必死決心，卻仍有不甘。有人越戰越恨，瞳色竟漸漸變深，皮膚也浮現了淺淺青絲，不知何來的窸窣低語在腦海迴盪，像在蠱惑他們服從所有慾望：

憤怒吧……放棄你那可笑的理智……你將看見真正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道清風拂過，似帶有奇異的力量，瞬間消弭腦中私語，令人精神一震，平靜所有憤恨。緊接著，每一個人的耳邊，都傳進一聲溫和而堅定的耳語。

「辛苦了，都往後撤吧。」

沒由來地，他們全部下意識照辦。

一顆砲彈從後方射來，越過他們上空，炸向前方的喪屍群，碎片與斷肢齊飛。

「搭、搭、搭！」

從左右兩側包夾的機關槍聲，在此刻竟顯得無比悅耳。

所有人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是援兵來了，紛紛驚喜地看向後方，竟見坦克部隊已齊齊排開，砲台朝天接連發射。指揮官蕭楠裴，就坐在其中一台坦克上。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醒目的粉色頭髮彷彿是這亂世中最鮮明的光。

「維珥！」

原以為被拋棄了，沒想到會峰迴路轉，這一刻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維珥來了，殺喪煞神夏爾克還遠嗎？

陸壬率著防衛隊撤到坦克後方，將前線交給趕來接應的軍隊。

他三兩下跳上坦克，冲維珥笑了下，才想起要跟蕭楠裴敬禮，也這才驚覺對方的前襟沾了不少血，頓時臉色一變，「指揮官您……」

＊

時間回到地震發生之前。

「你們……你們怎麼敢——」

在眼前人揭開真面目那一刻，蕭楠裴就意識到，總統等人的惡疾絕非普通疾病，在野黨急著策動民反，也絕非僅僅是為了上位。

於是，在李範河張嘴撲來的瞬間，他不由分說，直接掏槍射擊。

「砰！」

血花在對方油膩到發光的額頭爆開，早已失去軍人應有幹練身形的臃腫身體，立刻倒地。

蕭楠裴心有餘悸地放下槍，慶幸自己從未落下槍法，才能度過這場危機。

「發生什麼事？」秘書聽見槍聲進來。

蕭楠裴看了眼濺上書桌的血，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已經不能只用酒精消毒了。他走向門口，打算去用肥皂好好洗個二十秒的手，順便安撫秘書，將善後的工作交代下去。

誰知，狂妄的笑聲在身後響起。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

李範河緩緩起身，頭上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然而非人的喪屍特徵更加明顯了，「這就是進化！喪屍不是末日，是人類登上進化顛峰的未來！」

蕭楠裴詫異地回過頭。

這、這是……喪屍病毒……變異？

這一刻，他終於徹底明白了什麼。

接下來的發展，就是一場幾近於洗血指揮中心的大屠殺。

但幸也不幸，地震來臨，辦公大樓搖搖欲墜，有牆壁皸裂斷折，有天花板墜落坍塌。李範河摔出了窗外，蕭楠裴也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才在一片殘垣斷壁中甦醒。

也多虧他平日穿著護甲，沒傷到要害，但心靈卻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秘書灰頭土臉地撲過來，哭得眼淚鼻涕齊噴，「喪、喪、喪屍！突然好多喪屍！」

「……」

他無語看著這個被父輩硬塞進來的遠親晚輩，覺得這小子還沒死，也是有氣運加身了——不管是人為、地震，還是喪屍，都沒能要了對方的小命。

這時，李範河又回來了，還帶來不少普通喪屍。

不只如此，他的非人特徵更加明顯了：墨色的眼眶投出猩紅血光，黑色血管佈滿肌膚，牙齒尖銳如野獸，手掌異常碩大，筋肉虬結，就像異形小說裡的那些怪物。

面對喪屍的團團包圍，秘書已經崩潰地倒地痛哭。

蕭楠裴冷靜地問：「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李範河神情倨傲，得意地吐出兩個字，「成神。」

蕭楠裴：「……」

世界果然是被中二病毀掉的。

「你原本也是我們打算要培育的菁英種子之一，可偏偏……」李範河怒極，「你竟然早就看出我在給你的食物和水裡動了手腳！」

蕭楠裴再次無語。

防疫期間，勤洗手、多消毒，不碰來源不明的食物，難道不是常識嗎？

可惜，常識不是人人有。

沒有常識的李範河，自顧自地將雙腿一蹬，躍向蕭楠裴身前，張嘴就要咬下，「既然你不肯珍惜這個機會，那就作我的次等眷屬好了。」

面對懸殊差異過大的力量，蕭楠裴不由絕望地閉上眼，感覺自己死得有點冤。

去他的早就看出什麼！他根本什麼都沒看出來啊！不就只是天生潔癖而已嗎？

腥臭的血氣撲面而來，但幾秒過去，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落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悅耳的輕笑。

「成神嗎？真巧，有人也對我說過這句話呢。」

「砰！」

一聲重物落地後，是李範河吃痛的低呼。

蕭楠裴睜開眼，就見維珥背身站在他面前，一身素雅白袍無風自揚。日光從碎窗射來，照得少年好似被籠罩了一層光，就連週身飛揚的塵土都帶上聖潔的色彩，瞬間治好了他的潔癖。

他心想，這才是神啊！

維珥暫時不知蕭楠裴的心理活動，只想活捉李範河好好感應一通。可惜，對方自知不敵，朝喪屍們吼了一聲，果斷落跑。

他輕嘖一聲，舉起手中的桃木劍，靈巧轉身，眨眼間，就憑空砍落一顆顆喪屍頭。

蕭楠裴忍不住又在心裡喊了聲：「神啊！」

維珥接著低頭打量倖存的兩人。在確認蕭楠裴沒有大礙後，他將目光落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秘書，眉頭輕蹙，「果然。」

蕭楠裴不解看去，竟見秘書也出現了喪屍特徵——瞳孔渙散，瞳色漸深，黑色細絲從脖子緩緩爬上臉頰。

糟！

他心中一急，正想抓住小姪子來一番正能量喊話，就見維珥蹲下身，一指貼上秘書的眉心，輕聲吟唱一小段旋律。

音痴的他，聽不出這旋律有什麼特別，只莫名覺得一陣清爽，渾身痠痛也一併消退，然後就發現秘書也很快平靜了下來，臉上再不見一點喪屍特徵。

「他痊癒了？」蕭楠裴詫異又驚喜，「病毒有得解了？」

可惜，維珥搖頭。以音法安撫情緒這一招，不過是受夏爾要他唱歌淨化能量的提醒啟發，心想或許能作用在喪屍病毒上，才試上一試，幸好結果不算差。

「我只能暫時壓制病毒而已。」

他起身看向蕭楠裴，「抱歉，我來晚了。」

蕭楠裴正想搖頭，卻被維珥抬手打斷。

「客套話就先別說了，你先聽聽我的推論對不對。」

幾分鐘後，蕭楠裴震驚了。

神！這孩子是真的神！

＊

「指揮官您……」陸壬臉色一白，「您被……」

「沒事，這是別人的。」蕭楠裴揮了揮手，顯然不想多作解釋。

陸壬意會，立刻進行匯報。

蕭楠裴聽完，轉頭看向維珥，「先生，請問您希望我們怎麼做？」

見蕭楠裴如此恭敬，那態度甚至遠超過對夏爾克，竟隱約帶上一份崇敬，陸壬不禁一陣訝異，心想：指揮官這是怎麼了？

維珥蹙眉注視前方，暫時沒有回應。

陸壬忍不住又問：「不就跟之前一樣嗎？殺光就對了，夏爾克隊長也這麼做。」

「不一樣。」精神感知下，維珥的神色越漸凝重。他踏前一步，右手桃劍稍轉，身上裝束便隨之一變，竟化成俐落又貼身的潔白皮衣。

這一幕讓陸壬徹底傻了。

「藏宗佛門還教變裝啊？」

「……」

蕭楠裴覺得，比起用唱歌壓制病毒，用超能力變裝實在是小意思了。

系統也問：「宿主，你不裝氣功弟子了？」

維珥微抽嘴角，「你自己數數前面有幾個變異喪屍。」

變異喪屍，故名思義，已經不能用殺普通喪屍的方式來對付了。先前在濱海醫院能靠吼聲抵銷音法的軍人喪屍，和爆頭都死不了的李範河就是最好的證明。他要是再不拿出全力，就不必等到被送進科研所做解剖，今天就能先被開膛剖肚了！

「指揮官，這些普通喪屍就靠你們了。」

說完，維珥足尖一點，飛身而出，越過前排砲台，躍向空中，朝一個方位斬出一道氣刃；身形尚未落地，已翻身轉勢，再揮出第二劍。

他腳踏喪屍頭，如蜻蜓點水般疾走數步，劍勢一轉，直斬向第三個方向。

接著，他猛然一蹬，凌空躍起，桃木劍在半空中旋出一道寒光，直指藏在後方的一道軍綠色身影。

幾乎在同一時間，三道身影自他先前出劍的方向閃出，動作靈敏如獵豹，邊撲邊喊：「抓住他！」

桃木劍尖挾帶凌厲氣勢，直逼目標眉心，眼看就要穿破頭顱。

誰知，對方竟以奇異的角度，折下後腰閃過攻擊。

維珥刺了個空，也不氣餒。他感知到後方三位也追了上來，離自己只差幾步距離，便嘴角一揚，左手抓住那軍綠衣喪屍的後領，在一蹬附近的喪屍頭，藉由衝勢一起往前飛去。

右手桃劍朝前方喪屍群一畫，清出一片空地，在即將落地前，他將劍往後一拋，就順勢一個翻滾仰躺在地，再抬腳一踹，將手中喪屍踢向追來的另外三個喪屍，再用精神力將他們一併甩出，砸進城外方向的喪屍堆，掀起一片混亂。

維珥俐落地挺身一跳，拍了拍雙手，看向前方。

精神力護體下，普通喪屍無法嗅聞他的氣息，只當他是單純障礙物，毫不理會地穿身而過，直奔城內，迎向一波又一波的砲火。

不一會，前方川流不息的喪屍大隊，像收到指令紛紛讓開一條道，四道身影總算露出真容。其中一人正是李範河；兩位沒見過的，應是不知在哪裡蠶食同類進階的變異喪屍；而另一位——則是老熟「喪」了。

維珥打量穿著迷彩軍裝的喪屍。

「據說隆安的喪屍都被吃光了……」

比起上一回在濱海醫院，軍人喪屍的能量更加強大了，外貌卻不如其他三「喪」異常。若不是靠精神力感知，還真會被對方這副快要喪屍化但還沒壞光的樣子給騙了。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下，「難怪你進階得比他們都好。」

李範河頓時感覺被污辱，「我可是被挑選的菁英種，跟那種從底層進階的不一樣。」

軍人喪屍不以為意。他看了看自己落地的位置，再望向身後破碎的城牆，冷笑道：「想把我們甩出城外？看來是差了一點。況且牆塌得這麼大，你補得起來嗎？」

「唉呀，說話比上次流利多了，不再只會亂吼亂叫啦？」

維珥笑著舉起雙手，手中空空如也，「我當然就是來現場補洞的呀。」

四人臉色一變，往他身後望去。

只見喪屍群中，一把木劍被插在土裡，迅速生成一株樹苗，並越漸茁壯。樹幹拔地而起，爆裂聲中，一路撐開旁側建物的陰影，眨眼間，就長成一棵高聳入雲的寬大巨樹，正好將街道堵得「水洩不通」，宛如一道將攻城屍潮分隔兩區的厚實木牆。而它粗壯的根莖還在往橫向蔓延，大有塞滿每條巷弄的架勢。

不及加入戰場的喪屍們撞上巨樹，東聞西聞，聞不到活人氣息，只好集體站在原地發呆。

另一廂，正往某處趕路的末末子，抹了把汗。

第一次讓分身長這麼肥，簡直不忍卒睹！

樹牆外，四位變異喪屍神色變得更加陰沉。

對他們而言，那群普通喪屍不只是火力，更是進階與補充能量的素材。維珥這麼一隔，等同於直接切斷他們的續戰來源。

「但你也斷了自己的後路。」軍人喪屍語氣微沉，「一對四，你確定？」

維珥聳了聳肩，慢條斯理地掏出兩串手環戴上。那手環掛滿細細小小的鈴鐺，每一次動作，都會帶起一串清脆的鈴聲。

四位變異喪屍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那看似無害的鈴聲中，似乎隱藏著某種他們所不熟悉的力量。

維珥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反應，笑道：「試試？」

後記：

古有摩西分海，今有維珥——以肥（？）分屍海！

變異喪屍怒吼：媽的！有夠賤！

末末子：不想見人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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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預告】 《輔助當坦，怎麼打？》，預計禮拜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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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 全文初稿：08.15.2024 / 3.5版完稿：12.18.2024 / Penana首發：07.08.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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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以肥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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