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我得了妹控病讓我很困擾 02 - 第六章霸凌事件(下)

之後，我開會開到了五點多之後，向我的秘書孫思燕交代幾件事情之後，便離開公司。

走出公司沒幾步，我便停下腳步，思考一會兒後，便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嘟……嘟……嘟……」

撥號幾聲之後，手機另一面的人接通。在對方一陣熱度高的問候之後，我平靜的問：「妳有空嗎？」

***

在一家牛排餐廳裡，我坐在雙人座位的其中一個位置，等待著。

原本約定七點，現在都七點半了，人還是沒到……

而我之所以會約在牛排館裡，完全是對方的要求，我因為沒有什麼要求，就答應了。

就在七點半又過一點的時候，周圍的客人到都離開的時候，我約的人才出現。

「喔喔喔！哥哥！有一天沒見了吧！」

我的妹妹段芸洋，穿著一身精心挑選的洋裝，髮型也好像也特地打理過，可謂是「盛裝」出席。

「妳遲到了。」我怒道。

「呀呀〜息怒息怒，女孩子是需要打扮的啊，身為男生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動怒喔，哥哥。」段芸洋一如往常俏皮的說。

「妳就算打扮成維納斯女神，最後我還不是比較注意怎樣才能夠吵贏妳？」

「說的也是，哈哈！」

而且妳讓我呆坐在這裡一個小時多，要是附近沒人，妳的外貌再怎麼天仙下凡我依然會一腳踹過去。

「恩那個……哥哥。」段芸洋態度突然收斂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說：「我跟你確認一件事情。」

「嗯？」

「我今天身上其實沒帶什麼錢，所以……」

「這家餐廳接受洗碗抵餐錢的勞動利益交換。」

「不是吧！哥哥！」段芸洋鐵青的臉，說：「開玩笑的吧？對吧？是在跟妹妹開玩笑吧？」

看到她那驚慌樣，獲得滿足感之後，我才說：「我早就料到妳不可能出錢……下不為例喔。」

「我要跟哥哥結婚……」段芸洋感動的嘆道。

「要結婚可以，先把離婚協議書準備好簽好名再來。」早已習慣將其視為玩笑的我淡定的回道。

之後，我將服務生叫過來，再點完餐之後，我問：「芸清她的狀況怎麼樣？」

「在意的話就回家看看啊。」段芸洋划著手機說。

「……」

我依舊保持著等待答案的態勢，段芸洋見我沒有任何反應，注意力才從手機螢幕移開，回到我身上。她見我的表情無比嚴肅，才說：「她今天有去上課，而轉學手續在舉辦中……哥哥你也知道高中轉學不像是國小那樣想走就走，有一大堆程序要進行的。」

「恩……」

「哥哥還反對轉學嗎？」段芸洋問。

「我本來就沒有反對，只是不喜歡而已。」

「喔……算了，這次我也沒辦法再對哥哥說三道四。雖然一開始我好像很厲害的對哥哥說教，但其實也只是空有一張嘴巴，像個網路上的鍵盤戰士一樣。」段芸洋露出難過的表情，說：「一開始聽到清妹說她想要自己處理看看，我出自於『尊重』自己的意見同意，但這行為用另外一種方式表示的話，就只是單純的撒手不管……而且就算去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助到清妹。」

「我以為妳比我擅長做這類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啊，在這領域上，我竟然不知道怎麼去進行。」段芸洋頭往後依靠，看著天花板說：「這說明我也只有這點程度而已嗎……」

就在這時，服務生端著餐盤走過來，為我們送上兩碗沙拉，在將沙拉個放在我和段芸洋的桌前，並且鞠躬之後，就離去了。

「我討厭吃這個……」段芸洋看了沙拉一眼之後，馬上撇開眼說。

「別挑食，這家餐廳可是很貴的。」我用叉子插起裏頭的生高麗菜葉，塞進口中說。

我也不喜歡吃沙拉，但我有絕對不浪費任何一分錢的習慣。不只沙拉，就算我花錢買了一坨大便，我也會好好的把它砸在仇人的臉上，發揮到它的價值作用。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搞不懂，為什麼這種簡餐類的餐廳一定要附沙拉……？」段芸洋露出看似喝醉的臉，道：「為什麼會有人想要欺負人……？」

「誰知道。」我忍耐著那酸澀喃入口的味覺，一片一片將生菜沙拉嚥下，說：「霸領人應該會有滿足感吧……」

「哈哈！聽哥哥你這麼說，總感覺他們好可憐！」段芸洋不顧形象的大笑，道：「實際沒有什麼作為，只能依靠這樣來讓自己看起來……很厲害。诶，哥哥。」

「幹什麼？」

「我想喝酒。」

「不准，而且這裡哪裡有酒……」

我順著段芸洋手指方向看過去，看到方在我們桌旁的一張小菜單，上面一排全部都是酒類。

「我知道妳現在的處境嗎？」我道：「現在在這裡的所有開銷都是我出欸。」

「就是這樣才要這麼做啊，哈哈。」段芸洋搖頭晃腦地笑說：「俗話說的好，『別人的食物比自己的還要美味，別人買的酒比自己買的酒還要好喝』。」

「俗話說」這開頭感覺有一種魔力，無論是多麼唬爛的話，都能夠講得頭頭是道。

「我看妳已經醉的差不多。」我哄小孩般，說：「等下出去給你買可樂，女孩子還是少喝酒微妙。」

「性別歧視……」

「去妳的！」我罵完之後，糾結了一會兒，才說：「只能買啤酒喔……」

「哥哥你好帥……我的心被妳射穿了……」

「買個酒就能射穿妳的心，妳這樣在外面真的沒問題嗎？」

「呀呀〜帶膠布(沒問題)。」

「你該不會是喝了酒才來的吧？」

「恩，因為我可是要和哥哥一起出來吃晚飯，為了不讓自己害羞，所以就喝了幾口老爸收藏的威士忌壯膽。」

「……」

真不知道你說這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隨便說的……

於是我們隨意抓一位經過我們桌的服務生，和他點了一份啤酒之後，沒過幾分鐘，目測超大杯的啤酒就這樣送了過來。段芸洋抓起就是一陣痛飲。

「咕嚕，咕嚕……」段芸洋在喝到底時，將玻璃杯大力的放在桌上，大嘆：「哈啊！好……隔額喝！」

「太誇張了……」我忍不住喃道。

該死，看得我都也想要點一杯。

想到這裡，我不知道因為什麼來由，突然坦誠地說：「我啊，其實沒有喝醉過。」

「恩？」

「並不是我酒量太好，是我喝酒都沒有喝多過。」我補充的說。

「怎樣？現在想喝醉嗎？」段芸洋說。

「沒有，我其實很怕在外頭處在類似酒醉那種意識不清的狀態。我只是單純對於我這輩子沒有醉過而感到驚訝而已。」我說：「這樣是不是挺奇怪的？」

「現在才開始在意自己奇怪已經太晚了喔，哥哥〜」段芸洋擦擦自己滿是啤酒泡沫的嘴角，道：「不過，我覺得哥哥妳沒有這樣自己覺得奇怪的必要。」

「為什麼？」

「哥哥你有在乎過或後悔過你以前那些突兀行為嗎？」

「完全不會。」

「那不是白說了嗎？」段芸洋說：「我也覺得哥哥還是保持著『不管周圍人做什麼，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的樣子，這樣才是哥哥。」

「诶……第一次聽妳這麼說，是真心還是假意？平常一直都總是在吐槽我邊緣。」

「……」這裡段芸洋保持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停頓了一下，才說：「一半一半啦。」

「什麼啊……」

「所以哥哥你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段芸洋問：「難不成只是想和我見面還有問清妹的事情而已？」

「是想了解清妹的事情。」我忽視掉他某一部份話說。

「齁喔……」段芸洋瞇眼空點頭幾下之後，睜開眼睛說：「诶，哥哥。」

「恩？」

「你為什麼會不同意清妹『轉學』，你該給個合理答案了吧？」

總感覺每個人在了解芸清的事情全部之後，都一定會對此表示疑問。不過現在我終於有了明確的答案了……

「難不成是因為……不想要芸清反悔她一開始的初衷？」段芸洋說：「希望他能夠繼續下去。」

我立刻閉上了開口的嘴巴。

雖然她講得並非我想回答的，但我並不認為她說的是錯的。那確實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哥哥你……真是反覆無常啊。」

這句評價我今天已經聽過了。

「只是……我不討厭就是了。」段芸洋笑嘻嘻說：「因為我也是個變化不定的人啊，要是都始終如一不是太無聊了嗎？」

「芸清這件事情不該讓『無聊』這詞牽扯上去吧？」我斥道。

「我是舉現實例子。」段芸洋說道：「但哥哥你既然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變化不定，不就代表自己一直都在找著一個更好的做法嗎？發現你上一個作法有些許錯誤，於是趕緊的換下一個……或許這樣會導致別人的不信任，感覺你搖擺不定，甚至會有人覺得你是在耍人，但我相信哥哥的反覆不常是為了別人的反覆無常。」

「……」

如果一個對於外面一切事務都一無所知的人，我們稱為『無知』，那如果是知曉外界一切事物，卻對不曉得自己的人，我們應該稱為什麼？

總之那個負面的形容詞，就是在說我這個人吧？

對於自己之所以會這麼選擇的原因自問三不知，但卻十分認同別人對我的猜測。

「清妹也跟我說了你們昨天發生的事情喔，她說她想跟你道歉。」段芸洋突然說。

「不用，這其實不是……」

「對於芸清在昨天你上去找清妹談的時候，她想要從身為她兄長的你口中聽到什麼，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芸清她一開始選擇要自己處理這事情，不選擇最好的、最簡單的、最不會受到傷害的方法，反而選擇會繼續讓自己痛苦的方式去進行，而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我想要成為像是兄長一樣優秀的人、完美的人，所以想要自己解決。

「……」我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額頭，發出了無聲嘆息。

「好啦好啦！既然哥哥特地破費請我吃飯的兩個目的都雙雙達成了！你也來一杯吧？再點兩杯啤酒吧？」

「妳知道這裡一杯酒就是一杯價錢嗎？還有我等一下要開車怎麼可能喝？還有我找你出來吃飯只有一個目的。」我道：「我怎麼可能單純想見妳這臭丫頭而特地花我一個禮拜的飯錢來請你吃好料？」

「但是如果只是在問清妹的事情的話，用Line不就好了？」

「……」

好像也是。

該死！我最近知道我有多麼不了解自己，但該不會我是真的想見這煩死人的臭丫頭所以特地邀他出來吃飯吧？幹！就算真的是我也絕對不承認！

「好啦好啦，既然事實都擺在眼前，那麼就順著這一切的……」段芸洋宛如帥哥撩妹般的伸手過來牽住我的下巴，說：「氣氛那麼好，來啵一下吧。」

「自己回家對浴室鏡子啵去！」我一揮手拍掉扯著我下巴的手，道：「妳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提議？」

「唉呦〜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害羞什麼？」段芸洋故作嬌羞的說。

「啊啊啊！就是那一次！我想要失去那一次的記憶！」我痛苦地叫道：「你也別讓我想起來啊！」

「我說，哥哥啊。」段芸洋語氣變沉重般地說：「第一次、初戀還有初吻，一般情況是會擁有保留在你海馬迴中重要區域裡，活到老都不可能忘記。」

啊啊啊啊啊啊！她說得好有道理！我聽過好幾次這種說法！

怎麼辦？要是真的一直記住怎麼辦？這麼痛苦的回憶一直留在我的腦中絕對會讓我的腦袋爛掉！有什麼強擊失意法之類的法門可用嗎……不，又不是動畫漫畫，不過現代社會的科技已經如此發達，動動手術消除記憶這種事情現在應該辦的到吧？要是價格太過昂貴也沒關係，稍微動一下公司的……

正當我腦袋在盤算著某個天大犯罪之時，段芸洋再度牽住我的下巴，將我往他那邊拉，說：「坦率一點吧……就當自己是喝醉的。」

「我連啤酒泡沫都沒吃過，怎麼可能醉……」我推著她的臉阻止靠近，道：「住手！雅媚摟(住手)！」

「苦嘿嘿……哥哥越拒絕越是讓我興奮苦嘿嘿！」段芸洋邊咧嘴笑邊說，口水還從他的嘴角流出來，滴在我推她臉的手上。

媽的！噁心死啦！誰來救我……

「那個……為您送上主菜。」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桌子旁邊的服務生，她雙手個拖一個托盤，一臉尷尬的看著在纏鬥的兩人。

我趁段芸洋這停頓的空檔，用力一推將其推回座位上，說：「不好意思。」

「哎呀……你也真是的，剛才可是氣氛正好的說。」段芸洋對著服務生抱怨。

「真的是非常抱歉。」將餐點放在我們桌上時，服務生向段芸洋鞠躬道歉。

「別聽我妹蝦雞八扯，剛材都是這臭丫頭再亂開玩笑。」我趁機斥道：「出來吃飯還丟臉！」

「抱歉啦〜！」

「那個……呵呵，你們感情真好……對不起，請慢用。」

服務生還沒講完他所想要講的話時，就正面擊中我技能值點滿的殺氣釋放，瞬間將話收了回去，然後快步離開。

「好了，礙事的人走掉了，我們繼續吧……啊！」

我將從服務生來之後就一直拿在手上的牛排刀指向她。剛才因為太突如其來，欠缺準備，才會驚慌失措。

我非常認真的、嚴肅的、殺氣加倍釋放的拿著刀子慢慢逼近。

「那個……哥哥？」段芸洋手舉投降狀，驚恐的說。

「你給我聽著，臭丫頭。」我表現像是威脅，實際上算是恐嚇的口吻說：「這件事可不能開玩笑，我她媽的絕對不想要在經歷第二次……而且我說忘掉的話就代表我對你的復仇也會忘掉，你現在特地提起是什麼意思？蛤？說啊，什麼意思？要是你今天不想要洗碗，你就給我住手乖乖嚼你的菲力牛排！」

「愚妹明白了，哥哥大人。」段芸洋點頭如搗蒜的說。

之後，我們再到吃完飯的期間，沒有任何對話，安安靜靜地吃著眼前這精緻到不行的餐點。而段芸洋在我那幾乎刀子都貼在脖子上的威脅之後，安分了不少，就連我主動問她要不要再來一杯啤酒時，她也拒絕了。

不過經過這次討論，我真的有點想要喝醉一次，畢竟這並不是像吸毒一般一次之後就回不來的事情，要是討厭在外面喝醉的話，自己買回家自己喝到醉也是一種選擇……但是聽說喝醉酒之後的隔天會宿醉，頭會痛不欲生，我對此可是相當的抗拒。

那會像是暈船暈車那樣嗎？還是更痛苦？

經常有這樣體驗的我，對這樣的痛苦相當不能接受。肚子痛至少還有蹲廁所的緩解方式，但頭痛就算躺著休息頭還是痛著。其實每當頭痛起來，我就相當想要用手將自己腦袋挖穿，好把那個痛苦根源給去除。

思考到這裡的我，覺得喝醉酒的後果我真的無法接受，於是我就打消了酒醉體驗。

就在吃飽飯後，走出飯店，在段芸洋跟我揮手說再見時……

「我載妳回去吧。」我如此這般的提議。

段芸洋聽了露出驚駭的表情。

「怎樣？」我有些不高興地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哥哥您的秘書說得一點也沒錯。」段芸洋捧著臉道：「『只要在您的兄長面前裝文靜，就可以獲得您兄長的好感』，這句話看來沒有說錯！」

等等，你那句話裡，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文靜一下，哥哥竟然就對我好到要載我回家！呀呼！」段芸洋不管現在她是身處何處，興奮得有如狼嚎般狂嘯：「原來這樣就可以好好地敲哥哥竹槓！真是長知識啦！今天！呀呼！」

有人會把敲竹槓的對象在本人面前說嗎……算了，既然她說了，我以後跟她交流好好注意就是了。

「那麼哥哥！我要再喝一杯啤酒！鋁罐黃色那罐就可以了！」

「你覺得現在的你很文靜嗎？」我嘆一口氣，最後還是說：「算了……一杯就一杯。」

今天她出來也是因為我，一杯啤酒也是請的了的……等等，剛才我不是才請她吃高級餐廳嗎？唉，算了。

我們隨邊開到一家便利商店，段芸洋買了一杯啤酒之後，就回到我的車上喝了起來。

而現在，我則是在擔心另一個事情。

我們常在宣導著「喝酒不開車」，這是正確的，酒後駕車只會造成不幸。但旁邊得乘客喝酒呢？尤其是瘋子乘客……

雖然我並不認為，現實中有像是動漫裡頭的光聞味道就會醉那種人存在，但我是指假設，假設若我身旁那丫頭喝醉了，感覺出車禍的機率應該跟我酒駕有得比。

想著這無聊問題的我，最終還是開到了老家。

「我醉了〜背我……」

「我要鎖車門了喔。」

「切切切切！」

段芸洋相當不情願的，打開她旁邊的車門，癱軟的爬出車外之後，伸伸懶腰，然後疑惑的問：「咦？哥哥你也要回家嗎？」

「這就是我回來的目的。」

「原來不是因為我啊……唉。」

我懶得在理她了。

我們兩個就在這樣，從停車場走回去。

不知這是今年第幾次自己回去老家裡，自從我搬出去住時，只有在過年時才會特地回到家，但今年不知是吃了什麼壞東西，一直主動回老家。

我到達家門時，段芸洋一把把我推開，從她的口袋中拿出鑰匙，說：「今天爸和媽都在工作，應該是不會回來。」

「媽她終於有在工作了？」

「最近因為清妹的事情，媽她才一直推掉工作。現在事情終於有解決方案，而且推掉太多天也不好……」段芸洋邊用鑰匙扭開門，邊問：「哥哥你回來做什麼？要拿什麼東西嗎？」

「找芸清。」我說。

「等……你們不是在吵架嗎？」段芸洋道：「就算清妹想要跟你道歉，但我可不認為現在是見面的時機……」

「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我說：「但我不是來跟她吵架的。」

見我這麼說，段芸洋還是一臉擔憂狀，我又補一句：「反正我在這個家也只會跟你這丫頭吵架而已，你擔心個蛋？」

「好像也是。」

接受這說法的段芸洋，就沒有再對我阻攔。

「芸清就在上面。」段芸洋說：「我等一下要去洗澡。當然，門我是不會上鎖……」

「好，你快去洗。」

我聽前面重點之後就立刻打斷她，然後不管她做了什麼反應，直接上樓，對著段芸清的房門敲了敲。

不久……不，其實等了一段時間，門才打開。

段芸清一看是我，眼睛稍微睜大，隨之又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她抓緊房門準備關上時，想了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妥，於是再度敞開房門，說：「請進。」

……要是她就這樣關上門，我也只能接受回去了。但既然現在她不打算將我完全隔離在外，就代表還有機會。

而我這次走進，並沒有走到房間裡哪個定點站好或坐下，而是關上門，直接站在門口。

而這次段芸清也沒有坐著，也是隨意的選一處站立。

看她的書桌上，還放著學校課本講義和筆記本，看得出她剛才在努力用功。

我只能說真厲害，那種情況下也可以讀書。

「兄長，上次我……」

「芸洋有跟我說。」我要她不要介意這事的說：「妳會那樣也是能理解，畢竟我……」

「兄長，這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沒有什麼需要兄長什麼幫助了……」段芸清吸一口氣，道：「我待會還得溫習功課，所以請您出去……」

「我來這裡並非要做什麼幫助妳的事，也沒有要為你的事做什麼處理。」我說：「我來這裡，是為了要釐清誤會。」

「……？」段芸清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我：「……誤會？」

「沒錯。」

「我和兄長沒有什麼誤會。」段芸清道：「所以請您出去，兄長。從一開始到現在，兄長本來就沒有義務要介入我的事情，所以不會產生任何誤會，所以……」

「你知道要別人離開、滾出自己的空間，要怎麼做嗎？」

「？」段芸清再度露出疑惑的表情。

「妳必須要拿出武器，最好是尖銳物品……美工刀是最實用也最好拿到手的，要不然剪刀也行，差一點就用釘書機。妳必須要拿尖銳物品抵住對方的咽喉，然後大聲咆哮要對方出去，要是對方不從，就稍微割出一點……」

「我怎麼可能會對兄長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段芸清稍微露出一點害怕的表情說。

我聽了露出微笑，說：「那還真是謝謝妳，芸清。」

段芸清感覺自己又被眼前這位兄長給言語玩弄，臉雖然紅了，但憤怒神情漲了三分，道：「兄長！您要是只是來玩弄我的話！拜託請您不要這樣！我已經……」

「我說過，我是來釐清誤會……不，這說法或許不太好，應該不能說什麼誤會。」我抓抓頭，尋找更好的說法，說：「總之，沒有要管理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了解。」

「……」段芸清臉頰紅暈消退，說：「您想要知道什麼？」

「我想要知道的事……在事情發生時，妳當初做出自己的選擇之後，妳做了什麼？」我問。

「事情已經結束了，您知道這個做什麼？」

段芸清說完後，又再度開口張嘴，但在要吐出第一個字時，又閉上嘴巴。似乎是要說些有點過分的句子。

「前段時間……真是抱歉吶。」我說：「我聽到經常聽到妳和我說『想要成為和兄長一樣』的人時，就算以前我真的都不太把那句話當一回事，不過我聽到時卻相當的開心。」

「……」段芸清靜靜地聽著。

「芸清，我雖然可以把每一件事處理的很好，我覺得我從小成長成這個樣子確實是完美，但我不認為我是個多麼厲害的人喔。讓我有現在這番成就，必定是這個家庭完美的環境、父母完美的教育、學校完美的執導，才能夠讓人成長成完美的存在，但這不能說我是個厲害的人，我其實只是很好運能擁有這些東西。」我說：「所以，每當聽到妳說妳想要和我一樣，我其實是意想不到。我當妳的哥哥，竟然可以獲得妳的認同，我真的非常高興。」

「兄長……」

「所以聽到你發生了困難，我立刻起了自信心，自負我可以幫妳打理好一切，讓你不再痛苦、不再受難，回歸原來的生活。而那時你卻依然用著讓我無比驕傲的理由，將我為妳伸出援手的拍掉，讓我有一些不知所措……這事是我的錯。」我說：「還說妳永遠都只是個小孩……呵呵，我其實也一直都是小孩，只是什麼事情稍微做得比較好而已的小孩，根本沒資格評斷妳成不成熟。」

我這樣的認錯聽起來根本就像是在討同情，我討厭這樣，因為這樣太過於做作，所以我其實可以說把這當作自言自語般，將從一開始，經過反覆無常到現在的我，認為以前我做了那些錯的事說出來而已。

「我那時……我那時希望兄長。」聽完我自言自語之後，她坐回床上，低頭說：「希望兄長能夠待在我的後面，靜靜的看著我……看著我自己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讓兄長知道我可以獨自做好自己的事，讓兄長認為我沒有問題……不用無時無刻為我操心。而不是擋在我前面，幫助我打理好一切，幫助我排除一切困境，幫助我度過所有難關。」

「……對不起。」我也低下頭，說：「我沒有辦法明白妳想要什麼……對不起。」

「還有……我在失敗之後，不想要兄長看到我這副丟臉的模樣……但兄長還是過來了……」段芸清說：「而我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時，終於想要別人幫助時……兄長卻反而要求我繼續一個人做。我真的非常傷心……非常生氣……」

「……對不起。」

我再度道歉，因為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候還說什麼大道理？在硬扯也只是讓自己看起來不堪入目而已！給我老實道歉‑‑‑‑‑‑我內心深處的我對在乎面子的我如此般的訓斥。

而這時，我總算找到我此行來得目的，到底是什麼了。我想應該是「坦承」吧，讓雙方互相了解，當初我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希望對方怎麼做等

「但是……但是……」

段芸清開始滴下眼淚。

這三次見面，有兩次都讓段芸清流出眼淚，但沒有一次我上前安慰。我對這方面的知識完全不足，因為我都是獨自一人，將每個無必要接觸的外人都區隔開來，就算有再交流，那也單純只是演戲，Cosplay罷了。

「兄長那些行為其實都是為我好，因為擔心我才這麼做，因為想要幫助我才那麼做，但我只會任性的發脾氣，耍脾氣把兄長推開。我……我……」說到這裡，段芸清再也止不住泣聲，道：「我沒有辦法變成像兄長那樣的人！」

段芸清淚珠從雙眼低落到雙腿上，但時不時用擦拭，像是想要快點把眼淚止住一般。

「可以成為。」

等到她稍微平息情緒之後，我道。

「恩？」

「妳可以成為的。」

我往她那裡走去，最後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來，蹲到頭比她的頭略低點的地方。

「為什麼兄長如此確定……」

「我說可以成為就是可以成為。」我道：「所以妳無須那麼沒有自信。」

「但我自己無法認同自己，就算兄長這樣安慰我也……」

「這不是安慰。」我道：「妳是否成為了那個人，應該要由那個人來評斷，不是嗎？」

「但……」

「而且，就算妳沒有辦法成為我，那又有什麼關係？」我說：「你只需要變得比我還要優秀就好了啊。」

「诶……」段芸清抖著音說：「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比兄長好呢？請……請兄長不要說這沒人會相信的話。」

「我沒有亂說，我是認真的。」我說：「妳不是有好幾處都遠勝於我嗎？」

「哪……哪有？」

「妳在發生事情時並非尋求其他人的求助，而是想要自己嘗試解決，這不就是我沒有辦法勝過妳的地方嗎？」我伸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說：「雖然妳這麼做會被任何人說是『不聰明的做法』，但我認為，會勇於選擇這辦法的人，勇氣值得讚許。」

「但是……但是……」段芸清好不容易平穩下來又再一次忍不住的說。

「好了啦。」我拍拍他的頭，說：「不要一直認為自己不行，妳就算現在變成了這樣，還是有人會認為你是好的，妳是對的……至少我認為妳是正確的。」

「但是我搞砸了事情啊！」段芸清哀戚地說：「我……我不僅沒有解決事情，還讓事情變得更嚴重，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對我越來越過分……」

「妳做了什麼？」我問。

「只……只是，要他們不要太過分……還跟他們問……我到底做了什麼惹你們不開心……」段芸清她的泣聲更加嚴重，話語都快要說不清，說：「除了這些以外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知道……我不覺得我很厲害……」

「至少妳並沒有選擇報復啊，這可以表現出妳比任何人強大。」我說：「只有弱小的人，才會想要報復、摧毀任何危害到自己的人，但你卻想要在雙方都好的情況下解決……這不只是我，連芸洋那丫頭都辦不到的。」

「芸……芸洋姊她在她的同學間都是人氣王，她應該做的到吧。」

「不不，她也做不到。」

這是她自己說的，不然他也不會只能做出「漠視不管」的選擇。

「芸清，聽著。我不管你到底想要變成誰或者超越誰，但妳都一定是獨特的。」我搭助她得雙肩，說：「妳雖然是我段岩創的妹妹，妳雖然是那個人氣王的妹妹，妳雖然是政府官員的女兒或妳雖然是知名女演員的女兒，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忘記妳是『段芸清』，段芸清一定有知名女演員、政府官員、人氣王甚至是我完全比不上的地方。」

「……」段芸清微微抬起頭，雖然眼角淚珠依然氾濫，但語氣已經冷靜了不少。她細聲問：「真的嗎？」

「是的，妳要覺得自己很厲害。如果經過深刻反省之後依然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就不要改變。」

「但是……我真的可以認為自己很厲害嗎？真的可以那麼自大嗎？自大難道不會被人討厭嗎？」段芸清道：「我不想要被別人討厭。我同學就是說我太自大了，他們才會……」

「我認為你有資格那麼自大。」我問：「難不成你想要在才藝表演上拿出好成績，這事情是錯的嗎？妳認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妳認為這件事情難道跟殺人放火一樣是滔天大罪嗎？」

段芸清聽了卻沒有做出回答，反而是沉默了。

段芸清的事情，事實上選擇哪一邊，其實都沒有分對錯。她要嘛就是與班上大部分的人一樣在這活動選擇擺爛，不然就是附行老師給予的責任，當那個違反民意的領導者。

或許這件事情，讓段芸清重新思考了，思考他所選擇的那一方到底好不好。

「我認為……我沒有錯。」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點頭附和，說：「妳要自大的，把妳的難處，把妳這麼做的原因傳達給他們，讓他們確確實實知道你的感受。他們了解之後……或許就可以不再把你當討厭鬼了。」

我想起高中那時候。

被排擠者的負面言論被一傳在傳，加上大家對被排擠者的不瞭解，就會吸收了負面言論，認為那名被排擠者是個爛人。

「可是……要是依然還是被討厭怎麼辦？」段芸清這時又退縮的問：「不，說不定還會比原來更糟……」

「不會的。」我盯著她，用堅定的語氣說。

「真的嗎？我只要傳達自己想法就可以了嗎？就不會再被欺負了嗎？不用下課時躲到其他地方嗎？不用上廁所時提心吊膽了嗎？」段芸清覺得不安全的繼續問。

「一定也有人認同你的，如果妳思考過、反省過還能堅持的話，那就代表你的想法有能理解之處，一定有人知道你的正確。」

我不清楚是否可行，但是這裡可不能讓他看見我遲疑的樣子。

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互相坦承互相了解之後一樣，段芸清班上的某些同學要是理解了她的想法和難處，會選擇支持她的人應該會出現……我如此般的猜測

而我現在竟然在叫我自己的妹妹做我自己絕對不會想嘗試的事。以前的我斷定，要與班級上的核心對抗或著挽回地位，基本上只有一個「放棄」選項。但我現在卻如此相信這樣的作法能夠成功，這是為什麼？

「……」

而段芸清聽我說了這麼多，卻依然無法釋懷。

受的傷害太大了嗎……

我吸了一口氣，將內心深處最裏頭的話說出來：「反正妳不管做什麼，我永遠都會支持你。」

「……？」

「不管大家多不認同妳，多不理解妳，多不支持妳……」我很用力，但音量不大的說：「我就會抵過那些人去認同妳！理解妳！支持妳！就算我有些沒力……芸洋那丫頭也會挺妳！媽的，她敢不挺妳，我也會威脅她。」

接著，我身體探過去抱住她那脆弱的身軀，在她的耳邊說：「我所有的事情都無法保證，但只有這事情，我非常能夠確定……不用害怕，就當我是『魔法卡』或『陷阱卡』，我會覆蓋在你後面，妳就勇敢的去做吧。」

現在段芸清的頭墊在我的左肩，我看不到她的臉，所以我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不過我知道，我的左肩濕了一大片。

「嗚嗚……」

段芸清開始哭出聲音，不再忍耐，也不再壓抑，像是把這幾個禮拜累積的委屈，大聲地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

此時此刻的段芸清，不再是我那「妹控病」病原體，不再是我需要遠離的人物，而是單純只是我的妹妹，一個只是需要身為哥哥的我站在她前面做榜樣，處在她後面做引導的妹妹。

我就這樣一直抱著她，她之後也抱著我，將臉埋進我的肩膀，哭著，哭著。

而我現在的抱姿真的相當不舒服，為了配合段芸清的高度，用快要能跪著的半蹲撐著。不過就算痛苦，我也依舊努力撐著，因為現在能讓我放鬆的選項，一個就是段芸輕放開我，一個就是往段芸清後面推倒。

當然，第一個還要等時機所以不行，另一個更加不行。

之後，等到段芸清終於宣洩完、終於哭完的時候，依然抱著我不放開，環抱住我，臉埋在我肩膀處。她已經不再哭泣，理應當是放開的時候。

「那個……芸清？」我拍拍她的肩膀說。

段芸清依然不為所動，持續的抱著我。

雖然自從我上班之後，沒什麼時間在鍛鍊我的體力，但還是足夠的，這種半蹲還不會讓我忍不住地顫抖，但不舒服卻是個事實。

我原本想跟她說「芸清，我腳酸……」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說出口，而是問：「妳吃飯了嗎？」

這問題成功讓芸清有了反應，她保持著臉貼我肩膀的狀態點點頭，說：「我自己出去外面買來吃了……」

「這樣啊……」我問完這問題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又說：「那個，芸清啊，是不是可以……」

「請讓我再抱一陣子，兄長。」段芸清說。

抱我其實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但能不能讓我換點姿勢。

這姿勢真的是挺難受的，但可能是我內心有著莫名奇妙的自尊，我不想要讓段芸清察覺到我蹲的很累，所以這點難處才不說出來。

之後，我直接擅自的移動，維持著抱姿，坐在她的床上。段芸清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就任由我這麼做了。

……

……這是不是抱太久了一點。

如果大家說我和妹妹感情很好我是可以接受，總比感情差好多了，但這樣抱再一起，這畫面是否超出感情好的上限了呢？有沒有哪對感情很好的「專業兄妹」能不能回答我，感情好到抱再一起是否正常啊？

「我問妳喔，芸清。」因為這樣靜靜地擁抱一起，不僅怪異，而且乾燥，所以開口。

「恩，請問，兄長。」

「雖然這問題現在問已經相當遲了。」我說：「為什麼你要稱呼我為『兄長』呢？」

這個問題段芸清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燉了一段時間，才反問：「您不喜歡嗎？」

「單純好奇。」我說。

「因為……」段芸清回答：「因為我很尊敬您。」

聽得出來妳很尊敬我。因為「兄長」這個詞就是代表著尊稱，但還是覺得很奇怪，雖然妹妹討厭自己哥哥的案例挺多的，但是妹妹尊敬哥哥的情況也不在少數，但我想應該是沒有妹妹會因為尊敬就尊稱自己哥哥為「兄長」啊。

「兄長，您今天雖然強調自己並不厲害，但您身為我的兄長，我的指標，這地位是不會被改變的。」

「……」

這句話雖然常聽到，但現在聽到卻比以往來的開心。

因為我剛才對段芸清說的那些譴責自己的話，都是發自內心開口的，這點還不擊潰段芸清對我的信賴，不高興反而比較難。

再欣喜之情退去的不久之後，我注意到一件驚為天人的事情。

剛才段芸清因為在宣洩感情，我完全出自安慰而擁抱她，但現在段芸清已經冷靜下來，我自然不再有什麼安慰的想法，以一個很一般與她對話的心態交談著。沒錯，在正常狀況下，我們兩個坐在床上，擁抱再一起……

竟然沒有犯病！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事情啊！我多年以來為了這病付出了多少，治療沒有結果，就算隔離又時常犯病。而現在……我……我現在與段芸清幾乎全身上下都進行了接觸，視覺嗅覺聽覺觸覺同時有感覺到，我竟然還如此平穩。

不……我在一次進行確認吧。

心跳……脈搏……流汗狀況……生理狀況……

全都正常！

心跳是快了一些，但那是在得知自己現在沒有發作的狀況下才加快的。

沒想到……經歷一段事情……我終於治好了我的病……

是在這場事件中的哪一橋段治好我的病，我一點也不想考究……不，老子才不管或許存在的其他病患死活！

「謝謝您，兄長。」段芸清說：「您的那一席話，讓我受益良多。」

「真的沒有什麼。」我道：「這只是個……處事經驗而已。」

「恩恩，就算只是這樣，我還是很感謝兄長您啊。」段芸清這時終於鬆開了懷繞在我背後的手，問：「那個，兄長您也問了這問題，所以……您應該已經吃過晚餐了吧？」

「恩，吃了。」我沒有想太多，誠實的說：「我和芸洋那丫頭一起去吃過飯了……」

「齁？」段芸清聽到之後立刻又將鬆開的手重新扣上，說：「和……芸洋姊一起吃飯？」

糟了！

雖然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但總之不妙了。

「難怪芸洋姊突然有事情出去……不在家裡吃飯……」段芸清開始很刻意的加重力道，說：「我明明也是您的妹妹，為什麼只邀請芸洋姊呢？是因為我讓了兄長不開心？」

「不是……」

「啊……我其實是明白的。」段芸清開始自說自的，嘆道：「我之前的那個樣子，確實相當惹人生厭，要哥哥邀請一個看了就不順眼的人，事態強人所難了……」

雖然她的語氣是無力嘆息，但環抱的力道卻持續加重。

「芸清，我並不是要真的看妳不順眼才……妳也理解的啊，那時候的妳並不是邀請出門吃高級餐廳的時機……咦？力道加重了？總之，我並不是看你討厭才不邀請妳的。」我輕拍她的背，說：「所以……放開吧？」

段芸清沒有說什麼，只是再度的、默默的，增加力道。

她的力道並不大，一點也不難受，但是讓她這樣一直抱著，我也很難辦事啊……

「芸清？」

「姆嗚！」

我聽到段芸清她那出力的聲音，也感覺到力道又微微加重……

難不成……她是在鬧彆扭？

「芸清……算我錯了好不好？拜託放開我。」

「姆嗚！」

她不理我的要求，持續發生出力。

我從來沒有看過她對我這樣，這是新鮮的體驗。

因為她力氣不大，所以其實我只要使力就能夠掙脫，但我現在不太想對她來硬的，也可以說沒有心情對她這麼做。

啊……既然不能來硬的，那就來軟的不就好了？

想出辦法的我，縮起我的雙手，在段芸清這充滿破綻之際，手放到她的腋下，就是一陣狂搔。

因為現在天氣漸漸轉熱，段芸清的居家服也隨著氣溫變的單薄，我這攻擊可以說等同於在零防禦之下命中對方

「兄長啊啊啊啊啊啊！」段芸清受到這意想不到的襲擊，嚇得發出尖叫。

她雙手臂依然堅持的環繞住我，身體忍受著搔癢不停抖動。

我相當的明白什麼樣的力道撥摸能夠給人產生最大的敏感度。我用著掌握著節奏，在她的腋下搔弄著。

「唔唔……」段芸清緊閉嘴巴，忍著不要發出聲音。

看來腋下的效果不太好……這難道不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嗎？

我手從腋下移開往下伸，瞄準她那瘦弱的腰。

我個人是覺得腰其實沒有那麼敏感，就算只隔著薄衣服，也可能導致感受不到。所以我大膽地從她衣襬下側伸進去，用剛才在腋下的力道搔癢著。

「啊哈哈哈哈！兄長啊！」似乎是正中紅心了，段芸清直接放開我，倒在床上。

而我見已經掙脫，依然沒有停手，繼續向前壓上繼續搔她的腰。

「啊哈哈哈哈！兄長！不要啊哈哈哈哈！」段芸清躺在床上不停掙扎，但因為被我這一弄弄的癱軟無力，所以反抗沒有什麼效用。

「嘿嘿，妳剛才我說住手妳不聽，憑什麼我要聽你的？」我鬼廚的笑著並繼續柔動手指。

「啊哈哈哈哈哈哈！拜託停下啊哈哈哈！我以後……會聽話的哈哈哈哈！」段芸清口齒不清的道。

「蛤？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我假裝沒聽懂的問。

「我說……啊哈哈哈哈哈！」

段芸洋仰躺在床上不停扭動，雙臉頰因為太激動而發紅著。

這感覺……啊。

突然，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趕緊停手。

現在我們兩個待在床上，段芸清上半身仰躺在床上，而我則是腳跨過他的身軀膝蓋撐著她的床邊，手碰著她的腰。

而段芸清現在雙頰發紅，大口喘著氣，不解我為何在這時停手而疑惑看著我。她的衣襬因為剛才的騷動被掀到她腹部與胸部的交接點，也就是說成肚子露出來的狀態。

這時，我知曉了幾件事情。

我並沒有治好『妹控病』；還有現在最糟糕的事情，我已經無法阻止了。

我就這樣盯著段芸清帳紅的臉，頭一點一點地靠近……

「兄長？」

不知道段芸清是否察覺我接下來要幹出什麼大蠢事。

我內心中的天使與惡魔雙雙選擇沉默，就好像這已經是結果已定，無法改變的事情無需再做多餘討論。

不知不覺中，我的喘氣聲開始大了起來，心跳已經是那熟悉的快速跳動，腦袋也亂哄哄的，無法做出任何理性思考。

「兄長！你……」段芸清終於知道我要做什麼時，驚訝的增大眼睛。

對不起了，芸清。

我的嘴唇與她的嘴唇漸漸靠近，慢慢地快要碰上，段芸清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一臉驚呆的神情，任由兩唇即將碰再一起……

「嗨呀！在玩什麼？這麼大聲……啊。」

在接吻的前一刻，我身後的房門突然之間的被撞開，段芸洋邊大喊邊跑進房間，但在看清我們的怪異體位時，閉上了嘴巴。

突然有人打擾，自然是讓我稍稍回過神，馬上抬頭往後看。

恩，完了。

段芸洋雙眼嘴巴都撐的老大，剛洗完澡手上抓的浴巾也掉落至地上。

我現在的表情簡直就跟自慰時被抓包一樣，相當尷尬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或反應。

「芸洋……不是的，並不是你想到的畫面，我們只是……」

「恩……呵呵呵呵。」段芸洋抓抓頭，吸收著剛才的畫面後，才說：「要3P嗎？」

「就說不是這樣了！」

***

「……總而言之，事情就只是這樣，很單純的。」我有些激動的解釋。

我和段芸洋丟下被嚇呆的段芸清，離開房間來到客廳。

我很拚命地想要讓她知道我們剛才比她想像中的單純，並沒有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當然，我失控的事省略不說。

「所以說，你們兩個談一談就抱再一起，抱一抱你就開始搔清妹的癢，搔到最後就到床上？」段芸洋直接將我剛才訴說的解釋做了個總結。

雖然對方依然還是誤會的狀態讓我差點氣得跳腳，但冷靜地想一想……

奇怪的是我這邊沒有錯。

先不管我和段芸清是什麼關係身份，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一個小房間裡談心，談到最後抱在一起，然後男的把女的壓在床上……這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覺得這是一件很單純的事。

「好啦，我就先不追究這事了。」段芸洋最後笑問：「清妹最後怎麼樣？」

「恩……」我平淡說：「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至少她不再是之前那沒有什麼信心，就算我不幫他想辦法，她心裡也是有著策略的。

「唉……果然還是哥哥厲害啊。」段芸洋嘆道。

「怎麼？」

「見嘴巴說不過，就用上技術……」

「說了好幾遍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好了不追究呢？你這樣跟一邊打人一邊說「我討厭暴力」有什麼區別？

「總而言之，你說服了清妹不要轉學嗎？」

「並沒有。我只是單純說了可能不再讓芸清受到欺凌得辦法而已……」

「哈哈哈哈哈！」段芸洋大笑道：「哥哥明明最不擅長這種事！」

說的沒錯，因為我根本不會讓其發生，就算發生我也只會將其無視。

「是嗎……哥哥你最後是這樣解決的啊。」段芸洋點頭說道。

「妳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什麼什麼意思？」段芸洋疑惑地反問。

「沒，總感覺好像……」我皺眉問：「你明明知道這事情的解決最好辦法，卻一直撒手不管一樣。」

「诶〜說的我好像在害清妹一樣〜」段芸洋笑說：「我之前說過了，我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的。」

「真的嗎？」我質疑的問。

「是喔，清妹那麼可愛，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明顯是會害清妹的是呢。」段芸洋裂嘴微笑，說：「而且我在知道有人在欺負清妹時，我真的恨不得把那些人一個一個變成無頭屍然後土下座在清妹面前，我怎麼可能想出哥哥那那麼和平的辦法呢？」

她說的是實話，我可以確定。

那個氣場是怎麼回事？要是在她手上配一把刀，感覺警察看到就會忍不住地掏出槍枝預防的。那可以是直接說她有殺過幾百人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殺人狂氣場。

「我明白了。」我說。

「恩恩，能釐清哥哥的誤會是一件好事。」段芸洋看了看時鐘，說：「時間有點晚了，要不要今天住在這裡？爸爸媽媽今天不會回來喔。」

「妳最後那一句是什麼意思？」我沉聲問。

「哥哥你剛才和清妹的後續今天晚上可以不受阻攔的繼續進行喔。當然，我不會阻止你們。」段芸洋呵呵笑說：「也當然，3P的話，我也是相當樂意的喔。」

「妳知道看智障的表情要怎麼擺嗎？我很想學。」我站起身說：「我先回去了，明天還得上班呢，最近我非常忙的。」

「我不管你和清妹到底有沒有在搞事情，但有一件事情，請哥哥一定要記住。」段芸洋手指著我宣示般道：「你的初吻在我的嘴裡！」

「我說過了……」我惡狠狠地道：「不准再提起那個事情……不准讓我想起。」

「我知道，我沒有要讓哥哥想起那天的事情。」段芸洋笑說：「哥哥你就不要想起那件事，然後記住這件事就可以了。」

「你是『不可能的任務局』裏頭派來的人嗎？」我往門口走去，說：「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喔。」

「你和清妹的後續就由我來吧！」

我不理他，穿好鞋後直接走出了家裡。

***

(一個月之後，在段怡文和段怡靜的LINE群組聊天室裡)

段怡靜：雖然還是沒看到芸清姊姊有跟她同學再一起過(´_ゝ`)，但沒有看到有人在欺負芸清姊姊了(ﾉ>ω<)ﾉ

我：辛苦了

我：酬勞我另外會算

段怡文：诶？有酬勞？

段怡靜：Σ(*ﾟдﾟﾉ)ﾉ

我：我隨便說說的……

我：不過你們真的有想要什麼，我倒是會給啦

段怡文：我要你的正版「巨神兵」

段怡靜：我要你的正版「太陽神」m(｡≧ｴ≦｡)m

我：你們兩個！出手太狠了！

段怡文：不然折中一點，正版的「青眼白龍」

段怡靜：正版「真紅眼黑龍」┐(´д`)┌

我：好吧……

我：找時間我拿給你們……

我：媽的，一幫土匪……

我：一念之見幹走我的童年……

段怡靜：結果芸清姊姊什麼時候轉學(*´･д･)?

我：下學期

段怡文：這樣啊……

段怡靜：||Φ|(|´|Д|`|)|Φ||

我：反正離暑假還久的不是嗎？

段怡文：一想到與芸清姊的學校交流有了期限……

段怡靜：心就一陣哀淒淒||Φ|(|´|Д|`|)|Φ||

我：說的芸清要死一樣

我：好啦，如果有什麼事情，在跟我說，先忙去

段怡文：了解

段怡靜：(◍•ᴗ•◍)ゝ

&&&

很感謝這次事件兄長幫了我好大的忙。

雖然我最初本意上是不希望兄長介入這件事情……但我對其還是滿滿的感謝。

雖然這件事情沒有辦法回復原樣，我依然與要好的朋友絕交，我依然在下學期要轉學，我在班上依然還是一個人……但至少事情解決了。

這次事件，我理解離「成為像兄長一樣的人」的理想有如唐憎取經般的遙遠。但現在在這目標之前，我有了想做的事情。

「我想要幫上兄長的忙」。

雖然這事聽起來沒什麼，但對我來說已經夠我花時間努力了……還請以後兄長能夠多多指教。

還有……一件事情……

沒想到……兄長他……會想要……做那種事……

我對於男女之事的知識其實並沒有那麼豐富，但……兄長為什麼……

我和兄長……那時確實互動有些親暱……

要是那時芸洋姊沒有進來，我和兄長就要接吻了……要是……要是真的吻上了，這件事情能被允許嗎？我和兄長雖然並沒有實際血緣關係，但她還是我兄長啊。

……

……算了，還是不要再跟兄長提起這件事情吧

兄長也是個男人，也有會失控的時候，而且那時候會變成那樣子有一般是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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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霸凌事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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