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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中，沒錯，剩餘的兩天假期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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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站在甲板上望著遠處逐漸逼近的暴風圈，

誰能預測到母樹的心情？

竟然在這麼重要的轉捩點搞了個『海灣清掃計畫』，顧名思義就是第三分城周圍的海域形成了低壓氣旋，氣旋明天就會抵達第三分城，飯店顧及旅客的安危提供避難和退款服務，不過這個時間點對莫誩他們來說太尷尬，只剩兩天的行程，可這低壓氣旋不等人，不曉得災情會多嚴重，更別說航運大受影響，所以他們決定提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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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這是他們異口同聲的無奈嘆息，為的或許是同一件事。

莫誩走進擁擠的客艙，找了個靠窗空位坐下，

望著窗外異常洶湧的巨浪，這絕對是場大災難，

會有新聞播報碼頭被沖毀、河道氾濫的那種，

幸好這個氣候現象只影響局部地區，遠在第一分城的他們不會被波及。

但、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把握時間深入探索情慾？

雖說回到第一分城他們也能繼續，可是那過於熟悉的城市和家園，

不見得能讓他像在異地時熱情奔放，他承認自己因為出來玩有些得意忘形，

在這段返家路途中他逐漸恢復理智，想著這三天和穆麟的相處，他真的不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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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在甲板上眺望著遠處濃厚的雲層，他也覺得很掃興，心態還沒調適過來，

而且原先打算給莫誩一個驚喜買個紀念品送給對方，沒想到會這麼倉促離開。

他又嘆了口氣，走進客艙坐到看來心事重重的莫誩身旁，

還有幾家咖啡廳沒去對方肯定很難過，他將對方摟向自己笑著說道：

「沒事啊，有機會再來就好，也可以去別的城市觀光。」

「還有機會嗎？」莫誩揉著紅眼眶問。

「當然，我們不是會一直在一起嗎？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帶你逛遍第五蓋亞不成問題。」

穆麟繼續哄著莫誩，對方蹭進他的懷裡靠在他胸膛闔上雙眼，

他想起對方現在確實需要睡上一覺，

將座位間的扶手往上推開後扶著對方躺到自己腿上，

對方安穩地陷入熟睡後他用手指輕撩起對方臉上的軟髮。

「對不起，我會盡我所能彌補你的。」

這不給人好臉色的母樹就連他都開始厭煩，

他望著窗外陷入沈思，原本只是因為莫誩提議他不想掃興才答應舊地重遊，

沒想到才三天的時間，他一頭熱的和對方做了不少突破，突破的不只對方，

他也因此短暫的遺忘過去，真切的感受當下，和眼前所愛之人享受著旅行以及肌膚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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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長久以來沈重的枷鎖被卸下似的，想到這裡穆麟有些感慨，

像自己這樣的身分立場不可能讓莫誩幸福，他一直都很清楚，

只不過是陪伴及教育的角色，或許真的是離巢期父母吧，他甘願這樣自嘲，

因為這樣還挺好的，莫誩是孤兒，

從小不被諒解很少得到寵愛才會像這樣認可他，這不是愛情，只是雛鳥情節，

當他這麼認定的那一剎那內心像被自己親手撕成兩半，他按住悶痛的胸口，

低下頭看著莫誩熟睡的放鬆臉龐，好像又沒那麼痛，他發自內心揚起笑容，

悄悄地戳了幾下對方軟嫩的臉頰，對方在睡夢中無意識的環住他的腰，

用臉蹭了蹭他的腹部，多麼幸福的片刻，他想起對方昨天問了他許願池的心願，

猶豫了一會兒後微微低下頭在對方耳邊低聲說道：

「你不是問我許了什麼願？偷偷告訴夢裡的你，我希望⋯⋯這一切結束後，

你能有好歸宿。」說完，他在對方臉上以吻落款自己最誠心的祝福。

－

站在熟悉的第一分城港邊，

他們眺望著遠方的海平面，就像是做了場夢，

兩座城市之間毫無共通之處讓他們感到不真實，

硬要比較的話，第一分城的夜空最美，第三分城的娛樂最多元，

要是能將兩者合併該有多好，

觀光景點與行政中心放在一起會是多盛大熱鬧的場面，天天都像在舉辦慶典。

但這也沒辦法，陸地面積稀少又狹長，

據說第四蓋亞的某些城市能有第一分城的繁榮同時兼具娛樂性質，

是複合型的生活圈。

莫誩還在思考自己該怎麼調適，忽然從旅遊的放鬆狀態被拖回熟悉的環境，

怎麼有種從天國墜入凡間的錯覺，不過這個異想也真夠浪漫，

如此一來第四蓋亞豈不是神仙居住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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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誩，還好嗎？還在頭暈？」身旁的穆麟見他望著海放空擔心的問，跟著對方眺望。

「還好，只是覺得好可惜喔，難得和穆麟先生遠行，

不過這幾天很開心欸～真的很謝謝你，穆麟先生開心嗎？」

不曉得穆麟有沒有享受到，畢竟這三天都是莫誩提供景點居多，

他是玩得很開心但穆麟有時會露出憂鬱的表情，哪怕是一秒鐘也好，

對方有在他的帶領下享受旅行他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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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沒有看著莫誩，他思考了幾秒，接著露出微笑說道：

「開心，和你並肩而行的每一刻都很新奇，雖然某人有時很皮癢，不過我喜歡，

好啦，既然比預期的還早回來，就悠哉地邊兜風邊回去吧。」

摸了摸莫誩那頭海風吹亂的捲髮後走向停車場。

莫誩難以描述自己聽到穆麟這番話後的心情，

或許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而且這是個沒來由的直覺，他感覺穆麟比平常更溫柔或者說⋯⋯

更有愛？他對愛的感覺也還很陌生，所以才說這只是沒來由的直覺，

就像他也只是憑直覺相信自己現在正愛著對方，

假如所謂的愛就是希望對方幸福的話，那他肯定是愛著的，更貪心，

他要對方因為他幸福，做不做得到從來不在他的考量內，

只管接下來如何繼續突破證明自己堅定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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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路線，不熟悉的心境。

在車上看著行經的平直公路，今天非例假日，

無論是上方蜿蜒的道路還是他們的前後方都是車。

天氣還是這麼好，但再怎麼好也沒意義，

去過第三分城後就會發現第一分城真的沒什麼樂趣，穆麟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也是去過第三分城後對那裡流連忘返，

當然是因為兩次遠行都有自己在意的對象同行，

若是獨自前往就會變得枯燥乏味，最多是在大街上搭訕俊男美女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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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跟這些車輛塞在一起讓人心裡煩躁，

一想到原本不該是這樣就更加煩躁，他差點在莫誩面前掏出香菸盒，

注意到這個舉動後莫誩才想起上次他們起爭執時在對方身上聞到菸味，

現在想來，穆麟確實很在乎他，從不在他面前抽菸，即使他不排斥菸味，

甚至還覺得那股氣味有那麼點香。

他看著焦躁的對方，眨眨眼後伸手摸上對方的臉，對方空出一手緊握他的手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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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都忘了今天是平日而且這時間是尖峰時段。」

穆麟皺著眉頭望著前方，這綿延的車流真考驗理智，

他可不打算在莫誩面前失態，除了情慾流動的時候。

「沒關係，那個、穆麟先生不抽菸嗎？抽根菸會不會心情變好？」

而且車流動得好慢，莫誩也認為這種時候抽根菸或是吃塊蛋糕消磨時間是好主意。

穆麟聽到莫誩的話後表現出震驚，忘了上次不小心暴露自己的習慣，

原本以為自己能瞞到最後，對方什麼都不必做也不必追問他就會因為心煩氣躁不攻自破。

莫誩看著笑容變得僵硬的穆麟，輕戳對方的臉後笑著說：

「我不介意菸味喔？穆麟先生真的很溫柔，只是沒想到穆麟先生有這個習慣，是在顧慮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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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拆穿想法也太尷尬，這就不是在耍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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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穆麟下意識的決定，一開始也沒想那麼多，

只是覺得在莫誩面前抽菸不太好，有抽菸的日子他就會噴點香水希望能稍微掩蓋菸味。

「呃，跟你一起的時候不想抽。」

這話是真的，再怎麼不快他的潛意識也會制止他在莫誩抽菸，

甚至也沒那個必要，和莫誩待在一起被對方碰觸後心情就會變得平靜，

他在想一年後或許就能戒菸。

「欸？為什麼？可是塞車挺無聊的耶⋯⋯」

莫誩邊說著邊偷瞄放在腳邊的紙袋，食物的香氣正從裡面散發出來，

那是他們在路途中經過甜點舖買的奶油蛋糕捲。

穆麟也注意到莫誩的目光，抿起嘴憋笑，這台車什麼時候變成勒戒所？

「想吃就吃吧，小心別沾得到處都是。」

多刺激的信任遊戲，穆麟卻覺得值得，塞車很痛苦，

但看著莫誩嘴饞的模樣更痛苦，弄髒大不了花時間清理，

不過他也相信對方會盡量保持優雅。

「真的？可是⋯⋯穆麟先生不是不喜歡車內飲食？」莫誩還是保留矜持，就算他的手正放在紙袋上。

「噗哧⋯⋯僅此一次～」

怎麼看都是想吃還在裝客氣，穆麟沒忍住笑出聲，

只是說說而已，他真的不介意對方今後在他車上飲食。

「那、那我吃囉？」

莫誩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穆麟先生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他有些懼怕，

剛才還在因為塞車心情很差，怎麼忽然又好了，這怎麼看都很有問題，

他這麼想，從紙袋裡拿出切好的蛋糕捲，一手捏著蛋糕捲，

另一手捧在下方承接掉落的蛋糕碎屑。多優雅，平常要是也這樣不是很好，

穆麟看著莫誩的吃相，秀麗外貌配上端莊舉止，就像在欣賞一幅詩畫，

他看得出神差點忘了繼續跟隨車流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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