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 - 70 | Penana

【前請提要：58集上半玲將亞莉娜安頓好後，獨自探查城市外圍情況。】

城內的另外一處，玲正快速往城市外圍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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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側的木屋早已在火光中扭曲變形，殘垣斷壁間還能聽見隱約的哭喊與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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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強行收束住心頭的焦躁與不安。亞莉娜的傷勢擺在那裡，必須盡快開出一條安全的道路，否則就算折返回去，也只會和同伴一同被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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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不停，長劍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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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四散的平民驚恐地從街道角落、倒塌的屋簷下躲出來，有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有人懷中抱著哭泣的孩子，甚至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蹣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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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這邊走！」玲沉聲吼道，劍尖一抬，迅速斬斷擋在前方的斷木，帶著那群手無寸鐵的人朝城內相對安全的方向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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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敵人沒有給她太多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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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閃爍，數名敵軍從街角竄出，利刃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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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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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幾乎不假思索，身形已然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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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黑焰瞬間在掌心凝聚，長劍一揮，烈焰沿著地面躥出，將最前方的敵人籠罩其中。爆裂聲響起，火焰中夾雜著破碎的魔力波動，敵軍猝不及防，被炸得四散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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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僅僅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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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路上，玲一邊護送平民，一邊不斷與零散的敵軍與怪物交戰。她的氣息逐漸急促，魔能也開始出現耗損的跡象，臉上的疲憊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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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有猶豫過，是否該放棄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可每當看到那些眼神驚恐、滿臉血污的平民時，那種下不了手的掙扎就死死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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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這些人都丟下……那我和那些怪物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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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只能這麼告訴自己，強撐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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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當她帶著最後一批平民穿過巷弄，來到一處用木材與石塊匆忙堆砌的簡易防線前時，幾名滿身泥土與血跡的士兵立刻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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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臨時避難所嗎？」玲喘著氣，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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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士兵見到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與欣喜，「妳是……獵人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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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沒有多解釋，只是點頭：「裡頭有多少人？還有戰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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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傷員大概兩百來人，戰力……說是戰力不太對，大部分都是傷兵。」士兵苦笑著回答，臉色藏不住的疲憊與無奈，「我們自己也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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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本想轉身就走，回頭去接應亞莉娜。但士兵那雙帶著懇求的眼睛死死抓住了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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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請問您的魔法等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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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眼神在短暫的猶豫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聲音中藏著微不可察的顫抖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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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聞言微微一頓，本想略過不談，但想到眼前這群人指望的，正是她的力量，終究還是淡淡開口：「源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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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士兵像是愣住了，緊接著，周圍其他聽見的人臉上也露出了驚愕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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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咒……」那士兵喉結微微滾動，眼底的疲憊與無助在一瞬間被驚喜所取代，「妳是……真正的源咒級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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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裡，還能站著的源咒，應該不多了吧？」玲反問，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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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再不猶豫，連忙踏前半步，語氣中多了幾分緊張與懇求：「那拜託您了！我們自己真的撐不下去了，只有您能帶大家活著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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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沒有立刻回答，眼神卻已經落在遠處那不斷蔓延的火光與濃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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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莉娜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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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了握拳，心中的天秤再度左右搖擺。可目光掃過那些衣衫襤褸、滿臉絕望的百姓時，最後還是緩緩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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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會幫你們殺出一條路。」她語氣低沉，但語畢轉身，目光堅定如鐵，「但我也有我的人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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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感激與鬆了口氣的神色：「當然！只要妳能幫忙帶我們出去，我們絕不會拖妳的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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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沒再多言，腳步已經朝城外戰火蔓延的方向邁去，黑色的魔焰在指尖輕輕跳動，映照著她冷峻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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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腳步匆匆地帶路，玲緊隨其後，兩人穿過幾條彎曲的巷弄，沿途不時能見到破碎的屋簷與倒塌的牆體，空氣中瀰漫著煙灰與焦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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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處隱蔽的街角，士兵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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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正是他們臨時搭建的避難所——一座廢棄的馬廄與倉庫被簡單整理過，破舊的木牆外圍堆砌著石塊與雜物，強行圍出了一個不算穩固的防線。入口處兩名神情警惕的士兵正持劍而立，見到領頭的士兵帶著人回來，才稍稍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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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避難所內，濃重的藥草味與血腥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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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角落裡，簡陋的帳篷一頂挨著一頂，受傷的平民與士兵靜靜躺在鋪著乾草的地上，呻吟聲與低低的安撫聲此起彼落。幾名醫者正忙碌地為重傷者處理傷口，手邊的繃帶與藥水明顯捉襟見肘。孩子們縮在角落，怯生生地望著外面，雙眼裡寫滿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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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這裡卻是整座城中難得的安寧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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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就這樣。」帶路的士兵低聲說，聲音裡透著疲憊，「這些人裡，大多是來不及逃走的平民和一些傷兵……我們僅剩的人手，基本都擺在外圍守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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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沉默地掃視了一圈，沒有多言，僅僅握緊了拳頭。她的目光最後停留在那群躲在牆角的孩童身上，心中莫名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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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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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句，其中卻蘊藏著無限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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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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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劇烈的轟鳴聲撕裂了夜幕，避難所內的人群瞬間靜止，連空氣中的血腥與煙灰都像被震懾般凝滯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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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猛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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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來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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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雲層被強行撕裂，一道暗藍色的身影盤旋於濃煙之上，背後那對巨大的翅膀黑中泛著詭異的深藍光澤，猶如夜幕中滲出的冰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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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微微震顫，數根羽毛緩緩脫落，卻沒有墜落地面，而是懸浮在空中，散發著詭異的暗藍色光芒，像是隨時會化為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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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源怪物！」玲的指節不自覺地收緊，眼底浮現極度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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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先前在獵人協會中出現的那隻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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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追到這裡……」旁邊的士兵瞪大了眼，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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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沒有立刻俯衝下來，而是在半空中徘徊，紫色的瞳孔俯視著地面的避難所，如同鷹隼盯上獵物，耐心地尋找下手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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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警戒！」玲低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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