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青曰： - 「誰能教我生氣、尖叫或潰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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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誰能教我生氣、尖叫或潰哭？」

iR

Dec 18, 2017

102

5 分鐘

x

「你怎麽哭了啊？」

我哪知，痛就會哭吧。

尖銳的東西敲著我的頭，刺痛批下來，接著我的手上多了一張卡片。

.....是怎樣？

「先走啊。」

翻了翻卡片，上面有橡皮擦屑，沒拍乾淨。

把上面的橡皮屑拍掉，凌亂用力的鉛筆痕露出。

燈關了，走廊燈的亮了。

現在才五點半，同學應該是去上社團課，幾個書包孤伶伶的被丟在書桌間的走道。

教室門上的喇叭鎖開不了，我從窗戶跳出去。

好亮，每個地方都太亮了，把星辰全遮住。

也該習慣了，畢竟根本沒看過一顆星星，連月亮都可以被建築物遮蔽。

我不知道是比較喜歡睡，還是醒。也有可能是兩者都沒感覺。

但醒著很好啊，可以等看不到的星星、等看不到的滿月。

可以期待不屬於自己的一切，而不是自以為擁有。

*

「那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怎麼可能考那個分數？他上次班排十四，他跟我說他可以班排前十！」

「好好，先生，麻煩冷靜，看看你兒子現在在幹嘛。」

「當然我知道，他在睡覺，睡覺！」一陣踹門的碰碰聲，地板似乎還跟著震動。「給我起床！我準你睡了嗎？起來讀書！」

打了個哈欠，是啊，我在睡覺，吧。

一行一行的消息從螢幕上跳出來，越往下滑越像是無底的深淵。在深淵裡，我在墜落。

我關掉了所有群組的通知，他很剛好的傳信息過來。「到家了！」

「你真晚啊，我要睡了。」我回傳。

「蛤？」

刪除對話，想睡了。

晚安啊，噪雜且困難的世界。

*

「拎娘叫你起床了！」

門被重重一踢，把我也踢醒。

呃，好喔，才五點半呢。

「給我起床，去上課了！到底讓不讓你老爸載？」

你也沒載過我啊，我輕輕的對著空氣說，翻身繼續睡。

「先生，麻煩出去，他可以自己會去上課。」

「我看他都不起床！」

老爸，該吃藥了。

我從床上坐起，腦袋該死的疼。門不安的響著，要說還好老爸被關在外面？

「他還沒成年，我......」

「你回去。」理智的聲音遏止了踢門聲。

我睡不著了。老爸，你真的很棒。

打個哈欠，一團空氣卡在喉嚨底下，呼不出來。記得這像是什麼心情......忘了，算了。

開門，在父母的注視之下走進廁所，刷牙。

耳朵清淨了，雖然很短暫。安靜一直維持到背著書包走出門，父親爆炸的聲響再度傳來。

在家裡吵沒關係，我還可以去學校睡，不要吵到我就好。

*

今天沒看到他。

高個子還是崩潰了，鬼叫聲響了一個早上，還好他坐在教室的另一頭。

坐旁邊照顧高個子的那位也哭了。一直哭喊，加上模糊的嚷嚷。

吵了一整天，吵。吵得我睡不著。

哭那麼認真到底能幹嗎？既然是哭還那麼認真，到底在幹嘛？

頭痛讓我也眨出了幾滴淚，世界模糊起來，更看不懂了。

外面暗了一半，烈陽總算有點收斂。沒那麼熱，卻沒有讓我的頭痛好半點。

不能奢求，不然什麼都不會變好。

像是奢求沒有人吵我。

不吵我......那不是死亡就是失去聽力，那樣會痛吧。

頭痛已經夠痛苦，別了。

頭槌著桌，別人一定無言的看著我。

我想要清淨，我想要一個清靜的地方躲。

看著門，直接走出去就好了，我卻不敢起身。身體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

老師不會在意你去哪的，已經不想在意我了，出去沒事的。

腦袋也被噪音塞住了。風灌進來，晃晃僵硬的脖子，然後趴在桌上。

只要跟老師點個頭，不會有事的。

我不敢，為什麼？

黑暗不回答我，也不接受我。

*

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個轉神就站在家門前，忘記第幾次了。

但這不代表我想回這個家。

鑰匙在門把上，我的手失去旋轉的能力。

拔開鑰匙，離去。現在搭捷運回去學校，還不晚。班上一定還有人，還有人陪我，和手機。

只要有人，我就還在，感覺。只要有人願意坐在我旁邊，就算是滑手機，這個世界就還在，放得下心沈睡。

不怕會就此不起來。

拿起水瓶晃了晃，空了，最底部的幾滴水像忘了怎麼流下的淚。

輕咬著蓋子的邊緣，試圖咬起幾滴眼淚。

捷運到站了。

搖搖晃晃的走著，推開反方向走入車廂的人群，往學校走去，一路上綠燈極不友善的不停轉紅。

行人總掛著冷漠的微笑，或者乾脆撐著雨傘快速走過，低著頭。看到同班同學，他們微微驚訝的看我一眼，手上的手機收起來，腳步加速。

推開教室的門，幾個玩社團的同學已經收拾完書包，正要離去。高個子不見了，坐高個子旁邊的同學埋著頭，還在啜泣。

仍然亮著的一盞燈掛在同學頭上，映照著濕爛的不及格考卷。

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哭，不知道是為了高個子，還是為了不及格。

或都不是。

門被關上了，應該是我自己關的。

我把外套隨意的鋪在地上，枕著書包也可以睡著。我不需要床，不需要家。

黑暗接住我了，我哈出長長的一口氣，讓自己暫時逃避這一切。

我需要一點時間，學習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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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青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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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緣起：「好想發廢文啊。」

#2 「要相信可以冷氣也當成暖氣用，然後壞掉。」

#3 「過敏，覺得厭世。」

#4 「我將我抽離，放進我裡。」

#5 「現在是，適合寫廢文的心情。」

#6 「星期日的隔天，是星期一。」

#7 「我的心情很好，真的，你要相信我。」

#8 「誰能教我生氣、尖叫或潰哭？」

#9 「呃，我昨天可能是壓力大什麼的。」

#10 「覺得生於世的一切都是殘酷。」

#11 「應該快沒了吧？快結束了吧？」

#12 尾聲：「有時候醒著，只是自以為醒著。」

#13 iR表示：完坑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