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佳人（古言Ｒ） - 第七十八章　琉璃簪

　　已至午時，市集兩旁的飯館愈發熱鬧，趙清絃自衙門出來後徒步至西市，打算去尋沐攸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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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對他的敵意日益漸長，總帶著沐攸寧四處走動，不時看信眾和百姓相爭的熱鬧，又或帶她在各個鋪裡待上半天，反正目的就是讓人遠離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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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嘆了口氣，若非沐殖庭功力未恢復，只怕就要帶她走出這雲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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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副身體久未活動，此時走起路來不太踏實，趙清絃走走停停，不遠處有個小男孩抱著一包糖炒栗子，正呆呆地望著前方的頭面鋪，他順著視線看去，竟在人群內見到那多日未見的身影，此時像隻小雞般跟在沐殖庭身後不住點頭，神色懨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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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未有立刻走進鋪子，而是選擇蹲在小男孩旁邊，自然地取了顆栗子剝開送進口中，好奇問：「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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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看得入神，連珍惜的栗子被偷都未有察覺，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感歎道：「那姐姐好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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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莞爾，認同地摸了摸他的髮頂：「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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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扭頭望他，咯咯地傻笑起來，邊笑邊摟緊懷中的栗子：「待我長大就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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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頓時沉下臉，環視一圈，眼見無人瞧向他倆的方向，便極快地掐了個火訣，一陣焦香味飄散開來，小男孩哎唷幾聲，燙得把懷中捨不得下口的栗子扔到地上，愣住片刻，方回過神來，開始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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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聲引來途人的目光，婦人急忙跑去抱起兒子安慰，卻尋不見他說的那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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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負手離去，與婦人擦身而過之時回望小男孩一眼，不滿哼哼：「才輪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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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名縣的琉璃制品工藝極佳，更有不少被運到各地販賣，尤以雲州這種人流極大的富裕之地，生意更是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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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可以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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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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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每天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動好沒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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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你守在他身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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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暗自翻了個白眼，隔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扯了扯他袖子示好：「昨夜逛了夜市根本沒休息多久，讓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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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繼續挑著掌櫃推薦的成品，唯對此事不退讓，聲音淡淡地道：「敢走就抽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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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沐殖庭愈來愈難相處了，從前兩人一起侍候師父時，雖然躲不過他的碎碎唸，不時臭著一張臉揶揄她幾番，可也算是相處融洽，哪像現在什麼都拘束著不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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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沐雲生，她打了個呵欠，嘟嚷道：「憑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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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憑我是你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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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小聲埋怨：「……你又打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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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冷眼看向她，輕聲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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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別開臉，她並不怕沐殖庭，反正他向來嘴上嚴厲，一旦她乖乖住口點頭，這架便不會再吵下去——前提是她要懂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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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賭氣般踩了沐殖庭的影子一腳，下山前答應沐雲生的話未敢忘記，若是吵得太厲害定會讓師父傷心，思忖至此，她只好再三讓步，強忍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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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三伏天格外酷熱，已至末伏，日間溫度仍是偏高，叫人心情愈發浮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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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陽自雲層中穿過，灑落在地，趙清絃逆光走向兩人，步伐徐徐，語帶調侃地問：「這可不是同門師兄妹該有的情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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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得突然，不管沐攸寧還是沐殖庭皆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兩人見狀俱是一怔，滿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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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二人有所反應，趙清絃就往沐殖庭的痛處踩，眼底盛滿笑意：「沐少俠更像沐姑娘的父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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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額角青筋一現，咬牙切齒地反駁：「長兄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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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垂首挑了根琉璃髮簪，通體呈天藍色澤，晶瑩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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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有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拿起簪子在太陽底下翻看，似是很喜歡，還用指尖把簪上的細塵拂去，隨口回應沐殖庭：「沐少俠的師父還在世，這般說怕是不太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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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提什麼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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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不動聲色地往前踏出一步，把兩人隔開，對趙清絃的厭惡卻是又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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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視若無睹，側頭越過他看向沐攸寧，眼底噙笑：「沐姑娘，有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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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被沐殖庭擋在身後，僅能露出半張臉，她用力掂起腳，隔著沐殖庭向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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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太想趙清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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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趙清絃在一起時總能窩在陰涼處避暑，更勿論要強逼她做些什麼，但凡她表現出丁點不願，趙清絃都會順從她意願，總是溫柔得恰當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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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只見沐殖庭挺直身子，再度擋去趙清絃的視線，回頭矋了自己一眼，並道：「趙公子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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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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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師兄的性格，定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對趙清絃臉色不善，更多的原因，是知曉無力改變她的行事想法，改而向趙清絃撒氣，希望他會識趣地遠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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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妹看上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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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姑娘送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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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開口，店內的人流不少，無一不被這突兀的氣氛吸引，紛紛看向三人，沐攸寧摸了摸腰間的荷包，沖沐殖庭笑笑，道：「看上了，我買這根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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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對首飾沒太大的興趣，尋常用度都是蹭趙清絃的，難得他說出想要什麼，她倒是樂意給他買。她付了錢，想起沒買過什麼禮物給澄流，扭頭問：「要挑點東西給澄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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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取下玉簪，把這根新買的琉璃簪子插到髮間，道：「別慣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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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站在兩人之間，臉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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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好看才怪了，沐攸寧雖每天被他帶出來東走西逛，可不是吱吱喳喳地埋怨就是不住地說累，哪有像現在笑得那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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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不自覺地攀比起來，他這個師兄是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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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真真是累了，又打了個呵欠，這伏天鬧人得很，她可以不介意每日陪沐殖庭出外，卻也耐不住他比練功還要勤奮，起早貪黑地把她往外帶，目的僅僅為了讓她遠離趙清絃，單是這點就足以令她心生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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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正當午時，沐攸寧一手攙住一人，打算尋個藉口先行離開這無趣之地，道：「走走走，我帶你們去吃頓好的！這回可別想再讓我付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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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才不是因為肚子餓的原因而把兩人拉走，只是察覺到在眾多的目光裡，夾雜了幾道不甚友善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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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未細想，挑了一家小攤坐下，點好菜後假裝不經意地瞄向身後，很快就認出坐在末桌的兩名男子正是自店裡跟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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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玉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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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想起與玉城門的種種，低聲問：「師兄，你知道左懷天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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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過節？」沐殖庭挑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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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和左懷天交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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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距離那日已過去近半年了，即便後來遇到董倬行，她也絲毫沒有打聽玉城門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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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都已經忘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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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想不通的是，為什麼與玉城門扯上關係的人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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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沉吟片刻，道：「確是有聽過少門主巧取豪奪的事，此番更是連姑娘都不放過，果真是與左盟主一家人，手段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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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事僅傳了幾日，很快就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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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意料之內，沐攸寧沒太驚訝，既玉城門要為其造勢，自不會讓負面的流言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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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傳左少主在歷練途中看上了一位姑娘，一時被利欲迷昏了眼，求愛不成便要強佔，那位姑娘怕得要命，剛到雷娜島就逃出去了。適逢活人祭，島民本欲捉左少主作人牲，不料左少主竟與島民交易，綁了那位姑娘送贈島民，姑娘慘遭蹂躪，左少主卻以她的命換回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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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沒忍住，噴了沐殖庭一身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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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與她傳出去的變成兩個版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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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初傳的是：左少主好龍陽，某日與師弟暗中纏綿間被沐瑤宮人盯上，逃至島上借住姑娘家中，忽聽窗外有動靜，惶恐沐瑤宮人追趕而來，遂向姑娘求助，姑娘心善，以私船帶他們離開，豈料二人忘恩負義，強佔私船不止，獨留對方在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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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流傳的說法，不就是將人家姑娘的名聲生生給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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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丟了性命，連名聲都被撥上污水，到底是何人這般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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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一掌拍到她腦袋，嗔道：「髒死了！再這樣不告訴你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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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往趙清絃的方向縮了縮，桌下的手悄然在他指尖一捏，被反握住後又故意在趙清絃手心輕撓，面上卻堆滿笑意去討好沐殖庭：「別啊師兄，你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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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好。」沐殖庭借了塊乾布擦身，拽住她的胳膊把人自趙清絃身邊拉開，沒好氣地道：「如今傳的都是對你不好的事，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竟甘願在外拋頭露面，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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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身上的溫度實在宜人，沐攸寧捨不得鬆手，只順著沐殖庭的力度挪了半寸，皺著鼻子對趙清絃做了個口型抱怨：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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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沐攸寧已換了個笑臉迎向沐殖庭，她裝乖時嘴唇會抿得平直，尋常蓄滿笑意的兩眸反倒失去光彩，瞇成彎彎的月牙，不時點頭應聲，實際思緒早飄至遠方，再聽不進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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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只覺她可愛得要緊，唇角的弧度一直沒能褪下，他專心留意沐攸寧的神情，偶爾分神夾菜予她，卻未打算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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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聽著沐殖庭喋喋不休地說教，他忽然想起其身體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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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姑娘有去過東風道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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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熱得有氣無力，乾脆放下筷子指使趙清絃喂自己，就著他的手吃完一道菜，方緩緩搖首道：「沒有，師兄說自從傳出國師力保永淳真人的消息後，那處擠滿了信眾，無論是看熱鬧還是有事調查也不好趕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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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聽她這般說，心中愈覺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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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為人定然不像他表現出來那麼簡單，而最先讓趙清絃感到奇怪的是沐殖庭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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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蝶飛說過，她和沐殖庭是以同樣的原因被捉進恆陽教，可是沐殖庭的體內，分明沒有半點被下咒的氣息，更別說被人種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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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證明，他與沐攸寧分別後從未曾與人雙修，那麼他在恆陽教的原因便很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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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沐蝶飛逃脫時被單獨捉回去，一個沒任何內力的人，卻能在恆陽教保全性命；甚至幾人重逢，連日待在地宮內的沐殖庭僅是身上髒了些，看上去瘦了點，半點皮肉之苦都沒受，與其他不願就範的沐瑤宮人待遇極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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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原因自然可以說成他是嫡系弟子的關係，可更值得懷疑的是，沐殖庭所呆的那間客房裡有著一條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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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道通往何處，趙清絃並未親自探過，可依他推測，那暗道所建的方位是往上方延展，浮石塔內愈往上走，藏的秘密便愈多，比如袁少永住在第八層，那裡的暗室相較隱密，也是隱藏他永淳真人這身份秘密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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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看了眼後方兩個玉城門的人，竟生得獐頭鼠目，若非身著玉城門的常服，怕是會被誤認成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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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你知道左懷天現在人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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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正訓斥到高昂之處，被貿然打斷，冷冷地矋了她一眼，不滿地道：「他這性子得罪的人還少嗎？興許被誰捉去了也不一定，畢竟這身份有用，以此威脅左門主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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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依舊默然不語，唯看向沐殖庭時，眼神又添了幾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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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體已然恢復，自也能察出更多的蹺蹊，若說先前沐殖庭身上是完全沒有法力的氣息，現如今……趙清絃心中瞬間有了定奪，當晚回到客棧便與沐攸寧秉燭夜談，直至天色泛白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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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琉璃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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