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饈的外鄉人 - 蛋餅起頭

我最喜歡的食物是蛋餅。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6y7h5x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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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只有醬油調味的蛋餅。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r8EY5e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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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香的澱粉味、金黃色的嫩皮、彈牙的口感以及那高飽和度的味道。蛋餅的一切有如厚重濃稠的顏料一樣，當它流入我的身體裡後，便成為了最好的精神燃料。

光是早晨的一餐，就賦予了整日所需的元氣，這就是蛋餅美妙之處。

可是。

無論再鮮豔的顏料，只要掉入黑洞後，一切就只剩下虛無，就如我的味蕾一樣，明明吞噬著無數的味道，但我卻嚐不到任何的顏色。

「水茹，今天要去上課嗎？」

媽媽的聲音從房間的門口傳來。

我將頭塞到被子裡，不發一語。

「水茹⋯⋯我不會再強迫你去做不喜歡了，所以⋯⋯不要一直待在房間裡好嗎？」

「⋯⋯」

「我——」

媽媽欲言又止，將空氣沈默了幾秒後再次開口。

「有做一點蛋餅在桌上，肚子餓的話可以吃，我先去上班了⋯⋯」

叩。

門關上了。

自從媽媽講完話離開後，我不知為何，遲遲無法睡回夢鄉。腦中反反覆覆閃過一些過往的畫面，那些畫面像是在我耳邊低語，煩得我無法回到夢鄉。

「肚子好餓⋯⋯」

在無法睡去的結果，就是空腹的感覺漸漸甦醒，飢餓感也湧了上來。

喀。

門打開了。

我走出房間，看著客廳的餐桌上放著一盤金黃色的蛋餅，但可能是因為放了一段時間的關係，外皮變得有些無力，都因重力而嚴重下垂，看起來十分軟弱。

我不想吃這個軟弱的蛋餅。

我走回房間，穿好衣服，離開家門，打算自己去買蛋餅來吃。

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將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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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

我揹著大背包，雙手拿著兩卡大箱子，對著一棟教堂大聲地自言自語。

這裡是我在異世界的暫時居住地——艾米沃(EMW)聖孤兒院。

這間孤兒院位在一個名叫巴頓的城市角落，是由石牆圍成的方形區域，圍牆內有著一間教堂與幾棟平房。

巴頓位在是列南國東南邊的邊境城市，因為從這座城市到其他城市的距離遙遠，所以人口全都集中在這裡，而形成了一座城市，並沒有分散成其他小村莊。

基本上這座城市主要是由貿易當經濟主體，負責南北往來的中繼站。

列南位在一個叫中央窄平原的地方，而平原的東西各有一條南北走向的山脈，在中央窄平原的南部區域，也就是巴頓的南方，是一片荒蕪的沙漠，所以南邊運來的貨物，經過沙漠後，會在此停頓休息。

雖說是看似重要城市，但她是位於靠東側山脈的山腳下，而東側的沙漠最為廣大，所以大部分的貨運隊會選擇走沙漠較少的西邊來越過沙漠。

一名修女從屋子的門口探頭出來，當她看到我後，便快步地走出屋子，朝我過來。

可是有個人影移動的比修女更快。

「水茹哥哥！」

一名少女興沖沖地跑過來。

「瑟紋絲！妳衣服還沒穿好！不要這樣就出門！」

修女看到瑟紋絲全身只用浴巾裹著，趕緊追在她後面。

這名叫做瑟紋絲·拉姆其(Sandvins Ramsay)的女孩，有著一頭蓬鬆的小麥色金短髮，以及藍色泛光的雙瞳，身高約低我兩個頭，是個11歲的女孩。

她是我第一個在異世界遇到的女孩。我與霍德爾曾一同幫她逃離危險，也因此讓這個教會的孤兒院願意讓我住在這裡。

「水茹哥哥！好久不見~讓我們一起在乾柴烈火的廚房做——」

瑟紋絲抓著鐵欄杆，把頭塞過欄杆縫隙，像飢餓的野獸一樣，想要撲上我。

「瑟紋絲！趕快進屋子！不然會感冒的！」

修女衝過來，把瑟紋絲往裡面拉回去。

「等一下！我還沒跟水茹哥哥講完話啦！」

之後修女幫我開了鐵門，然後就拖著瑟紋絲往屋裡去。

「還真是個有活力的孩子呢⋯⋯」

我靜靜地看著瑟紋絲到入屋前的最後一秒都不願意放棄掙扎模樣，默默地為修女的辛勞表達敬意。

瑟紋絲是個喜歡「看我料理」的孩子，所以跟我挺要好的。

說來忌妒，但她舌頭品味的精準度超乎常人，將來或許可以成為一名優秀廚師，可是她對食材的理解很奇特，像是她會想把蔬菜拿去火烤，不是不行，只是沒人會這樣幹。

自從與安妮特分離之後，我就帶著那個村子的乾燥麵、粟子果與鬃臼豹的醃漬肉，經歷了兩個星期的跋山涉水後，回到了這個居住地，一路上扛著這些重物，真的讓我生不如死，我也因此覺得自己應該要開始學騎馬了。

說到鬃臼豹的醃漬肉，這些肉的來源不是當初安妮特打死的那隻鬃臼豹，而是巴德爾離開時沒有帶走，那個放在中央倉庫裡的大冰塊。

由於我覺得打傷別人收取醫藥費是合情合理的行為，於是我就叫安妮特把冰溶化一小區，然後拿走一部份的鬃臼豹肉，做成好保存的醃漬品，再加上一點冰塊來保存，帶回了孤兒院。

「請問一下，德雷琳修母呢？我沒看到她。」

在孤兒院的主屋裡，我對著走廊上正在拖地的修女問道。

所謂的修母，是這家教堂中最高的管理者，也就是這間教堂最高位的階級，所有修女都要聽修母的話，包括那些孤兒院的孩子們，還有借宿在這裡的我。

德雷琳修母是個嚴肅又不苟言笑的人，她是孩子們害怕的對象(除了瑟紋絲，她很討厭德雷琳修母)，同時也是管理這間孤兒院與教堂的人，雖然她是位不容易接近的人，可是她把這間孤兒院管理得很好，孩子們能在這裡健康長大，是個很不簡單的事。

我這次離開孤兒院，前往東方的原因，就是因為德雷琳修母有交辦我去完成一件事。

「修母她幾個星期前離開去會面一個重要的客人，但今天晚餐前會回來，還有那位客人也會來我們這邊享用晚餐。」

按照預定日期的話，我應該會在好幾天後才回來，不過因為這次路上與到安妮特與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比預定的時間還早回來。

如是照原本的行程，應該會是修母先回來後，我才與她見面。

看來要等晚上在跟她說明我發生的事了。希望她不會生氣。

「晚餐我可以幫忙嗎？」

我向修母提問。

「當然！您不下廚的話，就真的太浪費您的手藝了。」

修女愉悅的微笑。

很高興她們能認同我的料理，也因為她們的認同，所以我才得以重回了自己的信心。

把行李安置後，我前往孤兒院的廚房。

當我在廚房門口時，瑟紋絲已經在門口等我，看來她又逃離了修女的魔掌，這小女孩的身體能力好到不可思議，她能在走廊上踢著左右兩邊的牆壁前行，跳高2尺可說是輕輕鬆鬆，也因此常讓修女抓不到她，在修女們口中是個很麻煩的孩子。

不過她倒是挺喜歡我的，雖然不確定真實的原因是什麼，但對修女來說，能讓這頭野獸稍微安分了一點她們也輕鬆不少。

「水茹哥哥！我們來做吧！」

穿著裸體圍裙的瑟紋絲站在我面前。

我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安分。

「妳的衣服呢⋯⋯？」

「那種身外之物並不重要，現在可是跟哥哥一起水深火熱的時間！我哪有時間去穿衣服呢？」

於是我就叫修女把她拖出去穿衣服了。

我打開廚房的門。

「秦先生，您來了阿，真是太好了。」

廚房裡的修女客氣的對我說道。

「你們今晚要煮什麼？」

我提著兩個箱子，看著修女們東西來回的在廚房裡忙碌。

「我們今晚要煮一些濃湯跟牛排。」

「牛排？是很重要的客人嗎？」

這家孤兒院平時根本吃不了肉製品，基本上都是蔬果與萬用的塊甫當作食材，雖說今天有客人來，但是直接用到牛肉這種高級的食材，實在是很少見。可見這位客人來頭應該不小，到底是會有哪位重要人物會到這間邊境的孤兒院呢？

「是阿~今天是格恩斯大人與他的團隊要來。」

「格恩斯？」

「啊！你應該不曉得，你在這裡幫了我們很多忙，跟大家相處得很好，還以為你在我們這邊很久了。格恩斯是這間教堂與院所的資助者，我們能有這些東西，都要感謝那位大人。」

原來如此，對這間孤兒院來說，格恩斯真是個重量級人物，看來我這種下等的醃漬肉應該是不需要了。

「那我來幫你們，有哪裡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那你能先幫我去教堂搬一些麵粉來嗎？」

「當然沒問題。」

我轉身準備離開廚房時，腦中突然回放剛才修女的話。

「嗯？麵粉？」

我轉頭看著修女。

「嗯，最近有商用飛降落在這座城市，進口了很多麵粉。」

「欸⋯⋯那我不就白跑一趟⋯⋯你們需要麵粉做什麼？」

你們明明不吃麵。

「當然是做麵包阿。」

修女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阿⋯⋯我太專住在找麵上面了，完全忽略了麵粉的用途，還忘了這裡也是會吃麵包。

我搔了搔自己的頭，然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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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位於整個孤兒院區域的正中央，由於其他的平房皆為深褐色外表與深綠色的屋頂，所以米白色外觀地教堂在這裡特別突出。

這間教堂的樣式相似於原本世界的歌德式教堂，沒有圓頂的結構，而是三角形的頂帽；沒有圓柱來支撐教堂，而是高聳直立菱角柱。整體來說是個較為平乏無味的風格，沒有過多的雕像或裝飾，只有一些簡單的漸層與十字。

我推開了木製的大門。

教堂內部有著一些簡單的木製長椅，牆壁跟地板也是單調無趣，可是這裡的彩繪玻璃美麗至極，在天花板的左右側，有著大片的繽紛的彩繪玻璃，上面畫著許多天使與人的模樣，黃昏的陽光穿過玻璃，染上夕陽橙色的玻璃，照耀出古老的味道。

教堂的宗教是一個叫做天鈴教的宗教，他們祭拜著天使與西域神族。據說在上個「帝」出現之前，神族與天使們曾幫助人類打倒魔族，讓人們得以保住性命，因此人們開始祭拜神族，祈求災厄不要來臨。

在帝消失後，發生了一場大戰爭。戰爭過後，人們就再也沒見到神族或天使，於是人們開始興建教堂與雕像來傳承記憶。

這間教堂祭拜的是天使群，在教堂最內部，有著好幾尊天使的石像。

每隻天使都擺出不同的姿態，有的站著，有的坐著，也有的躺著，但無論祂們是什麼姿勢，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舉起手，想要撫摸一名站在中間的懷孕女性的肚子。

這名懷孕的女性不像其他天使一樣擁有翅膀，看起來像個普通的人類。

據說是在表達天使們在擁護新生命誕生的意思。

對於孤兒院來說，祭拜這些天使，似乎是在跟孩子們說，無論如何自己的背景如何，他們都會受到天使們的保佑。

我走到教堂內部，在石像群面前，有一個沒看過的人站在那，抬頭欣賞者彩繪玻璃跟石像群。

我默默地走到雕像前的椅子，以不打擾他的方式，靜靜地抱起放在長椅上的兩大袋麵粉。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母親都是偉大的女性對吧？」

一個像是用號角喇叭所發出的低沉電子聲傳來。

我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那個人。

那個人身穿深紅色的皮革大衣，裡面則是穿著黑色背心與灰色襯衫，背心以及腰帶上各掛著幾條金鏈，左腰帶處還掛著一個懷錶，他的下半身穿著黑色的西裝與褐色的皮鞋，看起來是個很紳士的裝扮。

不過他的頭就讓我匪夷所思了，他帶著一頂紳士帽，這是個非常正常的打扮，可是帽子下，沒有露出他的臉孔與頭髮，他帶著一個全罩的黑色金屬頭罩，眼睛的地方有條橫著的藍色光條。

他的全身沒有一處露出他的肌膚，連手都帶著手套，頸部也被高領與絲帶遮住。

「不好意思？你剛說什麼？」

我一時沒聽清楚他的問題，用疑惑的眼神向他尋求再說一次的機會。

「女性成為母親後，才能展現生命的偉大，對吧？」

這位陌生人雖然對著我講話，但臉依舊面向天使的雕像。

我對這個毫無來由的問題稍稍感到錯愕，但我還是盡量回答出我的想法。

「我不覺得女性要成為母親才能偉大，但是能成為母親的女性，一定是很偉大的人。」

陌生人聽完我的話後，轉頭看向我。

「這個石像的名字叫做莉莉絲，是天使們的母親。」

「嗯？我以為她是人類。」

「她既非人類也非天使，她是獨立的存在，她淫亂、邪惡、詆毀眾神。她四處生下了天使們，成為了眾天使們的母親，但本人似乎沒有那個自覺，她依然抱著女性的身分過活，天使們也在欠缺關愛下成長，而她最後死在自己的天使兒子——路西法的手裡。」

「這聽起來不像值得祭拜的故事。」

反而還帶有著黑暗的成分。

「神話跟傳說往往都只是冰山一角，天使也非教義說的美好，祂們淫亂、自私、自大、心胸狹窄、忌妒著唯一一名得到關愛的孩子。」

「孩子？」

陌生人舉起手指向中間莉莉絲的肚子。

「這個孩子，是莉莉絲跟她此身唯一愛著的人所生下的孩子，在獲得了莉莉絲的關愛下，這名孩後來子也繁衍出了一個弱小卻帶有『愛』的種族，一個名為『人類』這個物種。」

陌生人舉起了雙手。

「你不覺得這很美妙嗎？只要有了關愛，愛就會傳延到下一代去！」

所以這個世界的人類跟天使是親戚？

畢竟都是源自於同一個母親。

可是這畢竟是神話，我也不確定有幾分真假，也很好奇男子的來歷，竟然能知道這些故事。

這世界有著古老又遙遠的歷史，現在模樣都是上古時代各種故事交織而來的結果。

看來我真的掉到了一個廣大深遠的世界裡。

我還能悠閒的料理，或許是一種幸運。

「所以天使們沒有愛囉？」

我好奇地向男子詢問有關更多的細節。

若人有愛，是因為來自莉莉絲的關愛，那麼沒有受到關愛的天使們是不是就沒有得到「愛」？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天使們跟人很像，但卻討厭著人們，這份恨到底是由愛而生，還是憑空出現，我並不知道。」

「嗯？可是天使如果恨人的話，那祂們為什麼要幫助人類，人類還祭拜祂們？」

「你問了個很好的問題。歷史總是充滿荒謬與謬誤，天使確實幫助了人類戰勝惡魔，可是祂們是為了復仇才殺死惡魔的，因為那個惡魔就是因殺死莉莉絲而墮落成魔的路西法。」

路西法，在原世界裡是很有名的墮天使。

看來這個世界跟我的世界在神話上有許多相似之處，包括之前聽到的「奧丁」。

「為什麼要殺死路西法？即便路西法殺了天使們的母親，可是莉莉絲並沒有關愛這些天使們，天使們怎會想復仇？」

「可能是孩子總想讓母親認同祂們吧，誰都可以認同天使，人也好，神也好，但或許孩子們總是追逐著自己父母能認同他們，因為這樣自己就能認同自己被生下來的存在」

認同⋯⋯

好熟悉的詞。

是個既讓人厭惡卻又渴望的東西。

「似乎有點複雜，我不太能理解。」

「簡單來說，讓母親肯定自己，自己就能肯定自己的存在。」

如果被生下自己的人否定，那麼自己出生的事實也是否會被否定。

天使們從出身以來就抱持著自我存在的不安，所以才想讓莉莉絲認同祂們，關愛祂們，同時也嫉妒人類。

「是這樣嗎？」

即便沒被父母認同，自己應該也能認同自己。

對吧？秦水茹。

「喔呀？不如有你來告訴我吧少年。」

男子轉頭，明明看不到他的雙眼，卻能感覺得出他在盯著我。

「蛤？」

「告訴我你那個世界是怎麼想的。」

！！！！

「你怎麼知道我一一」「恩格斯大人！」

一到成熟女性的聲音從教堂們口傳來。

我轉頭看向門口。

「喔呀。有什麼事嗎？德雷琳修母。」

德雷琳修母站在門口，雙手疊在一起，並放在腰部的位置，同時神情嚴肅地看著我與男子。

她有著黑白相間的短髮，頭上戴著專屬於修母的帽子，那是一個短圓柱體的深藍帽子，帽子的邊緣除了正面之外，都垂掛著幾串白珠，衣服則是如一邊修女所穿的修身藍袍。

「快要到晚餐時間了，請您到客室休息。」

「喔呀~我現在跟這位少年相談勝歡，不捨離去。」

「很遺憾的大人，我還有事想跟他聊，他剛從遠方回來，去完成我交代的事。」

「這樣啊~那我先行離開好了。」

男子說完，便轉身對我鞠躬行禮。

我也回與一個鞠躬以示禮貌。

「我很期待我們下次聊天，少年。」

說完，男子便離開教堂。

在男子離開後，德雷琳修母便匆匆來到我身旁。

「你在這裡做什麼？」

修母的眉頭下斜，明顯帶有不悅。

「我只是來拿麵粉⋯⋯」

我無辜地說，我完全不清楚她生氣的理由，難道我不該跟那個人見面？

「那他跟你聊了什麼？」

修母繼續追問。

「呃⋯⋯就有關一些石像的故事，還有一一啊！他怎麼知道我的來歷？」

我來自另個世界的事，目前只有跟安妮塔、霍德爾跟瑟紋絲，還有德雷琳修母講過。

根據剛才的對話，兩人應該彼此認識，也就是說把我的身分講出去的，不就是——

「你在質疑我嗎？孩子。」

修母臉色更加嚴肅的看著我。

「沒有⋯⋯」

我稍微畏縮的後退一步。

看到她的表情後，我終於理解為什麼孩子們如此怕她的原因。

「哀⋯⋯算了。沒錯，跟你想的一樣，是我告訴他的，但是！我有我的苦衷，反正你也不在乎把你自己身分給講出去對吧？沒有霍德爾大人的提醒，你八成又不知道跟誰說了你自己的身分。」

沒錯，她猜對了。

「先不聊這個，我交代你的事怎麼樣？」

我前往東方除了找尋春天之芳外，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達成德雷琳修母交給我的任務。

這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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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茹，你來這裡已經五個月了，我想是時候該讓你去完成一些工作了。」

那時，我突然被叫去德雷琳修母的辦公室，她一如既往的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要我去完成一項任務。

「什麼樣的工作？」

當時的我已經到處在孤兒院內幫忙，我自認為自己已經有在工作，所以對德雷琳口中的工作感到疑惑。

「我要你在幾天後動身前往東方，越過山脈後，離開列南的國境，找到一個位在萊山旁的村莊，霍德爾大人會在那附近，將這封信送給他」

「霍德爾在那裡做什麼？」

「我不清楚，但因為我接下來會離開這裡好一陣子，不能將信送給他，所以我要你去完成這項工作。」

我當時感到不解，明明霍德爾在之前離開時跟我說要去西方一趟，怎麼現在會在東方？

還有明明送信可以請專門的人去寄送，那為什麼要特地叫我帶著信，然後長途跋涉到國境之外呢？

「那我可以請問一下裡面的內容嗎？我怕信件可能在途中就會毀損或遺失，至少我可以口頭傳——」「不行。」

修母快速的打斷我，並拒絕了我的提議。

「這是我給你的工作，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你只要負責完成工作指派的內容就好。如果你還想繼續待在這裡的話，你就必須有我的認同，知道的話，就趕緊去準備行李！」

「好⋯⋯」

那之後我就帶著不悅的心情，踏上了旅途。

這就是大概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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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

「對不起！因為出了一點意外，所以信並沒有給到霍德爾手上，但他寫了一封給我」

我彎著腰向修母道歉。

「哀⋯⋯連這種事都做不好！」

修母的語帶嚴厲地指責我，看來我被趕出這家孤兒院的可能性極高。

不過很剛好的，霍德爾要我去西方的奧克斯佛大學找他，所以無論如何，我都還是會離開。

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我是以被轟出來的方式離開，而是可以好好跟大家告別的方式。

「那信呢？」

修母問我。

「妳是指哪封？」

我反問。

「兩封都在嗎？」

修母再反問。

「嗯。」

我摸摸自己胸前的口袋，因為這兩封信很貴重，所以我都隨身攜帶在身上，以防遺失。

我拿出那封霍德爾給我的信與修母的信，並交給了修母，希望她可以息怒。

修母看了看霍德爾給我的信。

「上面說的『很遺憾發生這種事』的『這種事』是指？還有『活著』是什麼意思？」

是指我差點被神殺掉。

「呃⋯⋯這個說來話長，因為發生了很多事。」

「這樣啊⋯⋯那這封信先還你，我們晚飯後再聊，先去忙你的。」

「好⋯⋯」

「還有之後不要跟恩格斯大人對談。」

恩格斯就是剛才跟我聊天的神秘男子，是修女們口中的贊助者，同時也是知道我身分的人。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聽話，好嗎？」

「好⋯⋯」

之後，我便抱著麵粉離開了教堂。

在去廚房的路上，我腦裡反反覆覆的想著這一切發生的事。

給霍德爾的信。

跑腿的工作。

神秘的恩格斯與另有隱情的德雷琳修母。

似乎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暗流在流動。

「好像要下雨了⋯⋯」

我看著陰沉的天空，對未來有股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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