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十九章海的吞噬與釋放 (5)

　　克莉斯的家離海邊不遠，有四匹駿馬的幫忙，潛艇很快已經來到岸邊的海面上。果然，潛艇穩穩的浮在水上。

　　克莉斯打開潛艇頂上的門戶：「來，孩子們，我們從這裏進去。我們的旅程要開始囉！」

　　跳進了艇潛，孩子們看到機械人馬克斯也在。

　　「馬克斯也要一起去？」

　　「當然，它是我的寶貝兒子啊！」

　　適應了船艙內的輕微搖晃，他們急不及待從玻璃窗向外張望。雖然潛艇還有半隻浮在水上，半隻玻璃窗已經浸在水裏，所以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淺水的小魚群。

　　克莉斯走到控制台前，有系統的抽動控制台上的幾個拉捍，潛艇就這樣緩慢的向下沉進水裏。當海水沒頂後，玻璃窗透現的景象更新奇美麗。魚群在眼前游過，彩色繽紛。大部份魚兒無視這古怪的鐵制「生物」，卻也有幾尾好奇的小魚靠近玻璃窗探索。這麼近的距離看著這樣自由自在的魚兒，孩子們都興奮得很。

　　「哎呀，原來魚兒還有這麼多顏色呢！好漂亮啊！」

　　「阿山斯，你看你看，那邊還有小章魚呢！」

　　「啊，貝納德，那個半透明的東西是什麼？是生物嗎？」

　　「那不是生物吧？」

　　「羅莉塔姐姐，那是水母啊！迪亞歌哥哥說過如果在海裏游泳的時候遇上牠，要儘量避開，因為牠的足手是有毒的。」

　　一個黑影掠過玻璃窗。

　　孩子們驚呼一聲。

　　「是海龜啊！」

　　「嘩！在水裏的海龜好帥呢！游得多快啊！」

　　「貝納德，那是海馬嗎？」姬娜指著那邊海藻上休息的小生物。

　　「我猜應該是吧！」

　　「那麼漂亮，那是什麼魚啊？」吉葛諾定晴的看著面前出現的一雙藍色小魚，像發光一樣的通透藍色，配上黃色的眼眶和紋理，他從未見過。

　　「那是天使魚。」貝納德介紹。「是雜食性的魚，會吃珊瑚和其他小生物呢！」

　　「那，這隻呢？這隻橙紅色的，更漂亮呢！」

　　「應該是鸚鵡魚，好像是因為牠的嘴巴長得像鸚鵡，所以大家都這樣叫牠了！」

　　「還有這隻呢？那隻呢？」阿山斯也加入查問行列。

　　「這…這…哎呀，我哪知道那麼多了！我知道的，都是哥哥告訴我的。要是他在，他一定能夠告訴你們的…」

　　克莉斯一直在旁邊聽著。當她聽見貝納德年紀小小就對魚類狀甚了解，正是驚訝，聽到後來，她知道這孩子確是很喜愛他的哥哥，因此對他說過的話都記在心上。她走近孩子們：「這是箱子魚。至於這個嘛，是小丑魚！你看牠們身上的斑紋，不像馬戲團裏畫了花面的小丑嗎？」

　　「是啊，很像呢！」

　　克莉斯向貝納德點點頭，貝納德也以一個笑容回謝。

　　望向面前一片無盡的澄藍海底，一絲感動浮上克莉斯心上。「馬克斯，原來你長眠的海底世界是這麼漂亮的啊…你會睡得安穩吧…」眼前幪上一道輕紗。

　　孩子們抬頭擔憂的看著她。「奶奶…」

　　「沒事沒事。」克莉斯撫撫孩子的額頭。「奶奶是高興得想要哭了，能夠看到這片海洋，我兒子安息的地方…好了！好了！我們要準備浮出海面去啦。」

　　「啊，旅程要結束了嗎？」阿山斯一面不捨。

　　克莉斯點點頭：「如果一直待在海裏，空氣用光了我們就無法呼吸啊！所以，潛航的時間是有限的。」克莉斯走近控制台，手放在黃色的拉桿上。「好了，我們回去吧！」手用力一拉，拉桿卻紋風不動。「咦，奇怪，怎樣拉不動了？！」

　　「啊？！」孩子們紛紛圍將過來。

　　他們幫忙用力拉扯木桿。

　　「拍！」木桿卻應聲而斷。

　　「啊！」孩子們一片驚慌。

　　這時，潛艇失去動力，緩緩向下沉，船底更開始沁入海水。

　　「完啦完啦！沉下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孩子們亂成一團。

　　「不要怕！孩子，都跟我過來！這裏有逃生的緊急出口！從這裏逃出去，浮到水面去就沒事了！」

　　「奶奶，可是這裏是海裏呀！」

　　「是海裏，但沒多深的！不用怕！大家鎮定點就必定能浮到水面去。來，一個一個來！」

　　「我好害怕呀！」姬娜的手抖得厲害。

　　貝納德牽過她的手：「有我在，別害怕！」

　　阿山斯率先鑽到逃生出口前。

　　卻又半秒就退回來。

　　「啊！有鯊魚啊！」孩子們驚呼。向潛艇遊近的，是一堆鯊魚，眼見就有五六條。

　　這下是進也不行，退也不行。

　　「嗯…」克莉斯托額一想。「別怕，可以叫馬克斯趕走牠們。」她拍了拍身旁的機械人。

　　「啊？」

　　「真的沒有問題嗎？」貝納德擔憂的看著克莉斯。

　　「不用擔心，馬克斯功能很多，能做很多事情的。」她在機械人背上的控制器上按下一連串按鈕，馬克斯穿過逃生門，闖進海裏，迎向那堆鯊魚。

　　「馬克斯，我可愛的兒子，全靠你了！」克莉斯看著那道被鯊魚包圍的影子。

　　馬克斯手上的斧頭，砍向兇猛撲擊的鯊魚。

　　「好，我們動作要快，不然潛艇就會沉到更深的地方去了。來！」

　　大家抓緊時間，一個跟一個，走出那扇逃生門，摒住呼吸，浮向水面。讓孩子們先走，羅莉塔和克莉斯殿後。

　　浮到水面，竟就看到兩艘小船漂近。

　　是軍隊的船。

　　帶頭的竟是加布里。

　　原來加布里早已知道司令官要給克莉斯一點教訓，會暗中破壞潛水艇，他心裏幸災樂禍；只是當他路過普里多莊園時，無意中得知羅莉塔也登上了這艘「注定」出意外的潛艇，他心裏一驚，馬上就帶著軍隊前來營救。

　　孩子們漂浮水面，軍隊就算再無恥，也不能如此見死不救。軍人把孩子們拉拔上小船上。

　　「姐姐！奶奶！」貝納德一登船，就回頭朝海面著急的哮叫。

　　海面上現出兩個人頭，卻離兩艘小船有點距離。

　　「姐姐！奶奶！這邊！」貝納德奮力大叫。

　　這時，人與小船中間，出現了幾道鯊魚鰭。

　　「啊！糟了，是鯊魚啊！」姬娜驚呼。

　　眼看著鯊魚游向還在水中的羅莉塔和克莉斯。

　　「少尉，少尉，你快想想辦法呀！」貝納德拉扯加布里的衣袖。

　　看到鯊魚，加布里早已面見難色。莫說是鯊魚，就是這片海洋，也非他能夠駕御的。惱羞成怒，加布里撇開貝納德的手，大聲哮道：「笨蛋，難道你沒看到海上有鯊魚嗎？！」

　　水中的羅莉塔已經沒有閒功夫注意船上的對話，她只看到向她們闖過來的凶猛鯊魚。她已經無法思考，只是本能的擋在克莉斯的身前。

　　一艘小船快速移近。

　　孩子們清楚看見船上的人。

　　「梭羅！」

　　孩子們都鬆一口氣；只有貝納德仍然吊著一顆心。

　　那是鯊魚啊，梭羅會沒問題嗎？

　　只見小船一下子靠近二人，梭羅一丟帽子和披風，人便跳進海裏去，攔在鯊魚之前。鯊魚未會分辨對手，只會分辨食物，沒有遲疑，便衝向梭羅。梭羅在水裏仍如陸上般靈活，游奕於鯊魚群之間，未見得比鯊魚的速度慢，反而鯊魚的攻擊顯得有點笨拙。避開其中一條大鯊魚的摸擊，梭羅拔出腰帶上的匕首，迅速回過身來，正面迎向另一條來勢兇兇的鯊魚。

　　水面上的人無法看清水底的狀況，只能屏息靜氣的注視著海面。

　　羅莉塔趁這時，拉著克莉斯游向梭羅留下的小船，把克莉斯推上了小船。克莉斯立刻反過來努力把羅莉塔拉離海面，只是一人發力，顯得有點困難。

　　仍在水裏的羅莉塔正在努力之際，她看到克莉斯驚慌的看著海面，同時聽見遠處孩子的驚呼聲。

　　「奶奶，怎麼了？」

　　「紅…紅色…」克莉斯看著海面。

　　羅莉塔回頭一看；再沒有看到鯊魚鰭，卻看到一片黯紅的海面。

　　顧不得自己還身處危險的水中，羅莉塔只知道內心一片恐慌是為了那道消失的身影。她失聲呼喊：「梭羅！」

　　從海面看去，水裏一點黑影漸漸放大，向羅莉塔逼近。船上的孩子們還來不及呼叫，穿過水面的張力瀟灑地飛躍而出的，正是羅莉塔心裏記掛的人，梭羅。

　　梭羅身上完好無缺，那一片慘紅自然是來自他的對手。借力於竄逃的鯊魚，他拿握機會躍出水面，剛好就在羅莉塔身邊。環腰一抱，他把她抱起，同時準確的落在小船上。

　　兩人渾身濕透，卻無損這個畫面的美麗。

　　「梭羅帥呆了。」阿山斯歡呼。

　　貝納德也鬆一口氣：「嗯，就知道梭羅會沒事的！」

　　「太好了，大家都沒事了。」克莉斯看著面前的英雄美人，拍手笑著。

　　被注視的羅莉塔一下子偭倎起來，低頭輕輕說：「謝謝你，梭羅。」

　　「嗯，不算什麼，別放在心上。」梭羅把羅莉塔輕輕放下。轉頭朝這邊軍隊的船叫道。「加布里少尉！」

　　「唔？」

　　「要謝謝你救了孩子們。可是讓孩子與淑女身陷險境，軍隊難辭其疚吧！胡亂在潛水艇上做手腳，你可知道是會出人命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尉要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為什麼卻如預早知道潛艇會失事，軍隊的船一早就在這海面上待著呢？」

　　「這…我…我…」

　　「啊？我就奇怪，明明就測試過，潛艇為什麼會突然失靈了？原來是你們這些壞軍人！」

　　「哼，加布里，你太卑鄙了！光明正大對付不了克莉斯奶奶，你們就來暗的！我瞧不起你！」羅莉塔嬌叱。

　　「梭羅，你這個造反份子，別想在這誣蔑軍隊！」

　　「少尉，被揭穿了不承認，隨便在我頭上安插罪名就能蒙混過關嗎？這種所作所為，就算沒人追究你，上天也會一一記下，有朝一日你必然會為你所作過的壞事負上責任的。請你好好反省吧！」

　　梭羅的船漸漸遠去。

　　「少尉，我們…要追嗎？」

　　「追…？」加布里頭一次面對梭羅的事顯得底氣不足。「…這次就不追了…」

　　梭羅的船因此風平浪靜的載著羅莉塔和克莉斯回到岸邊。紳士的把兩位女士攙扶到岸上，梭羅挽起黑色披風一套，撿起帽子戴回頭上，然後也輕巧的躍到岸上。

　　克莉斯回望一片大海，唇邊不自覺透出一絲輕微嘆息：「馬克斯…」

　　梭羅卻沒有錯過她的難過。「抱歉，夫人，我未能救得了馬克斯。」

　　「噢，你怎麼會知道馬克斯？」克莉斯卻沒有深究答案，只是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我沒有失去什麼，一切不過是回到原點上。不過，已經夠了，我已經很滿足。謝謝你，梭羅。」

　　梭羅只得點頭示意。

　　「梭羅，趁軍隊還未登岸，你還是快點走吧！」羅莉塔提醒。

　　「嗯。先走了。兩位，再見。」一聲哨子。神駿的白馬趕上，矯捷的人一跨就在馬上，飛奔而去。

　　「噢，梭羅還蠻帥的嘛。」克莉斯的眼睛笑成一條線。

　　「當然。」

　　「姐姐、奶奶！」

　　貝納德和其他孩子坐著軍隊的船，也回到岸上來了。

　　「都沒受傷吧，孩子們？」

　　「奶奶，放心吧，我們都沒事！只是，可惜那艘船，還有馬克…」

　　克莉斯揉揉貝納德的額頭，說：「不要緊的。我已經想好了，下一次的發明品嘛，是梭羅。」

　　「梭羅？？」

　　「呵呵呵！來，我們回家吧！到家後，趕快換掉濕漉漉的衣服，我給大家泡杯熱茶。」

　　「還會有茶餅嗎？」

　　「當然。」

　　「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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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海的吞噬與釋放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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