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帝家大宅大約一百公尺外的樹林處。
「戒備很森嚴呀!」寧凡拉著水秒躲在一株灌木叢林裡頭。
「好像沒辦法偷偷潛進去。」
「這可真是麻煩,要是在潛入的時候被抓到,肯定會完蛋的。」
「如果能夠知道是誰被水鏡他們帶走的就好了。」
「渺,你先在這裡躲好,帝家的人畢竟不認得我,如果我上前打聽一下,說不定有機會得到情報或者是引出那個人。」
「不行,這聽起來太危險了。況且,你向帝家打聽水家的情況,極有可能會被認為是水家的人,到時候他們一定二話不說就把你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逼你說出水家的一些秘密。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水家有什麼秘密,他們就會誤以為你嘴硬,最後你沒有價值,就把你給殺了。」
「這麼霸道殘忍?」
「帝家行事作風一向如此,水鏡他們如果真是落在帝家人手上,要救出來恐怕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他們應該會以此為籌碼要脅我們水家簽訂一些不平等條約。」
「原來情況這麼糟糕…」
「我甚至開始懷疑張清或許也是帝家的一枚棋子,畢竟使者帝闕也是帝家人,他們如果勾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們這樣貿然前來是不是過於唐突了?」
「你們這樣做的確太過唐突了,如果被我媽發現,那事情可沒那麼好解決。」
「…」寧凡一瞬間愣住,因為開口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水渺面露錯愕,因為說話的男人聲音不是寧凡的。
「順帶一提,我們帝家可沒有和使者帝闕勾結,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帝闕雖然是帝家人,但他對於帝家人的性命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樣重視。」
一位男人在寧凡和水渺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蹲在他們中間,感覺就像是他本來就一直在這裡,只是兩人沒有注意到而已。
水渺很想叫寧凡趕緊逃跑,但心裡卻很明白那只不過是沒有意義的舉動,對方既然可以無聲無息出現,就代表不是泛泛之輩,兩人就算用盡全力分開逃跑,也會很快就被抓回來的。
「閣下是誰?」寧凡冒著冷汗,同時偷偷撿起身旁的尖銳樹枝。
「在問別人名字的時候還意欲想偷襲,感覺不是很禮貌呀!」男人笑道。
水渺看著男人那一頭如瀑布般垂到腰間的黑髮,還有那舉止優雅,好似經過精密計算的動作,腦海裡面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名字。
「你是帝尚?」
「地上?」寧凡難以想像怎麼會有人取這種名字。
「取笑別人的名字也是一件沒有禮貌的事情唷。」帝尚眨眨眼睛,自我介紹說:「初次見面,我是帝尚。帝王的帝,高尚的尚。」
「難道救走我妹妹他們的人是你?!」水渺還記得帝尚曾經來過家裡說要兩家連橫。
「是我讓你感到訝異嗎?」帝尚笑道:「我們還是先別在外面講話,等到了裡面見到妳妹妹,妳想說多少就說多少。」
寧凡繞過帝尚,將水渺護在身後,他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居心,更何況你說他們人在裡面我們就得相信嗎?搞不好你已經在裡面設下陷阱,就等我們自個兒進去。」
「我如果真想害你們,有必要做這種小動作?」帝尚微笑,說:「我大可以在剛剛就把你們敲暈,然後帶進去,之後還不是任我宰割。」
「…」寧凡想一想也覺得無言以對,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實在過於龐大,那是怎麼掙扎都無法彌補的鴻溝差距。
「我會知道你們在外面也是水鏡說的,她說感覺到妳的氣息了。」帝尚看向水渺,說:「我是怕你們做出衝動舉動,才出來接你們的。」
寧凡想到剛才帝尚一出現時說的那句話,如果被他母親發現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你把水鏡藏到帝家,該不會全家上下只有你知道吧?」寧凡一想到這個情況就覺得事態越來越難以掌控,這可能代表帝家或許只有帝尚是善意的,若是被其他人發現…
「還有我那位親愛的弟弟,我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他,而且他也很歡迎你們水家來作客。」帝尚想到自己那位靦腆的弟弟就覺得有趣,然後說:「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糟糕,畢竟帝家現在幾乎是我說的算。」
帝尚雖然說得輕易,但寧凡和水渺都能感覺到他的自信和傲氣。
「走吧!我帶你們潛進帝家。」帝尚一把抓起寧凡和水渺。
寧凡和水渺都沒有掙扎,乖乖的讓帝尚像拎小雞一樣帶著。不過,就算兩人想反抗也沒用,因為帝尚的雙手就像鐵鉗一樣抓著兩人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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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家後院裡面。
「二小姐,你可不可以先坐著,我知道大小姐要來了妳很開心,但妳畢竟是重傷剛痊癒,而且身體應該也還處於乏力狀態才是。」
「沒事的,姐姐一來我就覺得精神迅速好了起來,身體好像也變得輕盈了。」
張老知道很難說動水鏡,也只能無奈苦笑,畢竟水渺從小就像是一位小母親一樣照顧水鏡長大,水鏡會對她如此依戀也是正常的。
不過,和水鏡歡喜的情緒相比,紅羽顯得忐忑不安。
一方面她得知水渺和寧凡前來覺得很是開心,這代表兩人都平安無事,但另一方面也代表他們已經和好了,如果順利的話,幾個月後將會結婚,而自己也就只能默默的祝福了。
「或許真是有緣無份,你始終只把我當妹妹,是真的從未感覺到我的心意嗎?還是怕傷害我而裝傻呢?」紅羽喃喃自語。
不久之後,帝尚依靠敏捷的速度和觀察力,成功躲過帝家眾守衛的眼線,帶著寧凡和水渺成功混到帝家後院。
「妹妹!」水渺一見到水鏡就忍不住上前抱她,並且檢查她身體有無大礙。
「姐姐你不需要擔心,帝尚和帝允他們對我們都不錯,用最好的藥幫我們醫治內傷,而且帝尚還用自己的氣幫我疏通堵塞的經脈和緩解筋肉的痠痛。」
「我們家對客人絕對都是誠心誠意招待的,就算在外面彼此是敵人,只要在我們的地盤,我們就不會允許你們受到任何傷害,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是盟友狀態。」
「妹妹,他有對妳怎樣嗎?」水渺低聲詢問。
「姐姐妳真的不用想太多,帝尚真的是好人,他把我們救下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要讓我們相信他是真心談合作的。」
「妳還是太單純了,妳曉得帝家和水家距離有多遙遠嗎?就算以他的速度也得跑上半天才有可能到達,但是張清反叛的那一天他卻剛好有在場,難道妳都不懷疑?」
「這…」水鏡聽水渺這樣一說,再想想事情的經過也開始有些懷疑。
「吃藥時間到囉!」帝允端著一個盤子從外面走進來,盤子上放著三碗黑乎乎的湯藥。
「弟弟,你看是誰來了。」
帝允滿腦子都只有水鏡,所以踏進房間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多了兩個人,直到帝尚提醒他才發現多了一男一女。
「他們是?」
「那位女孩是水鏡的姐姐水渺,旁邊那位則是寧家之子寧凡。」
「原來是鏡的姐姐,我剛剛還真是失禮,竟然沒有打招呼。」帝允趕緊將湯藥放好,把手擦乾淨之後,伸出右手,說道:「初次見面,我叫做帝允,允是允許的允。」
水鏡雖然還對帝家存有疑惑,但面對帝允熱情又認真的伸出手想握手,水渺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只好也伸出右手。
帝尚見水渺一臉遲疑就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了,不過他倒也不生氣,畢竟防人之心本來就是必須的,更何況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就算這個人話說的再好聽,看起來再和善,也都有可能是達成某種目的前的一種偽裝。
「我想妳心裡還是對我有所懷疑的,如果妳不介意的話,大可以直接問我,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一定給妳一個滿意的答案。」
水渺不知道帝尚所言是真是假,她的確懷疑帝尚的動機,但同時對方卻也的確是救下了水鏡、張老以及紅羽,無論是否真有目的,也都是一份人情,只是這份人情是不是帝家自導自演的,就又要另當別論了。
「好,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們就把話說清楚,免得猜忌來,猜忌去的。」
「小姐…」張老上前拉了拉水渺的衣袖,想讓她別這麼衝動,惹怒帝尚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即使他現在在笑,也沒人知道下一秒是否會翻臉。
「張老,就讓姐姐問一下,沒關係的。」水鏡想起帝尚曾經說過的話,那顆動搖的心又逐漸平復,如果眼前的男人真想害水家,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繞圈子,大可以直接下手,所以水鏡選擇信任。
寧凡戒備的盯著帝尚,同時使眼神給紅羽。
紅羽接收到寧凡的暗號之後,微微點了頭,然後也開始集中精神,寧凡的眼神給她的訊息是,一旦發現不對勁就馬上帶著水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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