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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生出羽翼

葛林多

May 9, 2022

4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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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面前的是一片灰色的玻璃。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靜默地看著面前，看著玻璃後方的事物，那照著日常運行、卻已然褪去顏色的事物。

頹著背，臉上掛著笑容，就是這麼靜默的不發一語。

他的臉好似由蠟所凝固而成，並非人臉，那笑容也虛假的令人作嘔，好似一位糟糕的藝術家雕琢而成，再配上周邊的裂痕，更人覺得詭異。

做在此處多久了呢?

已經有點忘記時間了。

身旁的四周是什麼?那些是堆積的照片，在這除了灰黑沒有其他色彩的房間裡，除了那灰色的玻璃、身旁的水泥壁、就剩下腳下的一堆照片了。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照片均沒了顏色，就好像古早的黑白相片，但又更加黯淡也更加模糊，其中有幾張已成了碎片。

粗重的呼吸聲是這個空間中僅存的聲響，與其說是為了求生，倒不如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好像黯淡了許多?

是啊，好像過了很久，這片灰色的玻璃變得會來越漆黑，能夠看到的景象也朦朧的不少，比起最初還看的到些許色彩，如今好似覆蓋上了濃厚的灰塵，變得厚實且灰暗。

或許是因為灰塵變多的關西，呼吸好像也變得更加困難了?

或許是吧。

就在疑惑之時，他身後的門打開了。

那道隱藏在相片堆後的門，不知何時就出現了，他也沒有理會，畢竟那裏被鐵鍊封鎖著，不過直到如今卻打開了，這倒是讓男人有些驚奇。

「你好，過得好嗎?」

一個稚嫩的、純真的、活力的聲音出現，並傳到男人耳中，而男人則用那嘶啞的、汙濁的、頹然的聲音做出回應。

「糟透了。」

「怎麼會呢?你看，你的照片裡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啊，比如說...」

那是一位男孩，一位與男人截然相反的男孩，他拾起地面上的破舊相片，興奮的說著，然而男人連撇頭過去都覺得厭煩。

看著男人毫無反應，男孩捧著一大堆的照片，興奮地向男人介紹著，但那一大堆已經無法辨識的照片又有何意義?就算稍微清晰，那暗沉的色調也讓男人看不清楚。

「我已經看過無數遍了。」

「才怪，你根本沒看，你都只看其他那些照片。」

將手中的照片扔在地上，男孩將男人的面具取下，男人下意識地想阻擋男孩的小手，卻不料接觸到面具的一瞬間，那白蠟般的面具隨之瓦解，男人沒有辦法，只能將那些碎片強行用手按在臉上，避免面具破碎。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意那種東西幹什麼?」

男孩用力地捉住了男人的手，並將其從椅子上扯下，但男人堅持的不將面具碎片放開，男孩也放棄改變男人的想法，就只是這麼將他扯像那扇門後。

「這是要去哪?」

「別管了，跟著就對了!」

穿過了那扇門後，地面上已經不是那熟悉的照片堆與水泥地，而是柔軟的土壤以及青草，空氣中不再布滿灰塵，反而還帶了些許花香，耳邊不再僅是自我的聲音迴盪，蟲鳴與鳥叫讓整個世界有了活力。

穿過這一切，男孩在一處停了下來。

男人好奇地看了一眼，一角面具隨之掉落，就如同起始的信號，蒼白的碎片紛紛落夏，男人那頹廢邋遢的臉重見天日，而應在眼中的，是高聳的懸崖邊，在下方是蓊鬱的森林，更遠方是海洋，而在那地平線之上，則是將一切塗上金黃色的朝陽美景。

「看過日出嗎?」

「...好像從沒去看過，太麻煩了。」

呼吸似乎便在這一瞬間停滯，男人那無神的雙眸似乎有了些許情感，而看到這裡，男孩笑著說。

「騙人，你很小的時候明明很愛看的。」

「那種東西早就忘了。」

「那現在記起來了嗎?」

「還沒有，但就算記不起來也沒關係了。」

那種新生的感覺，他就像是第一次體會到似的。

感覺...就像是身體輕盈起來似的。

「那接下來...是要跳下去嗎?」

「你這不是清楚的很嗎?放心吧，現在的你，肯定可以做到的。」

「說的也是...」

懸崖多高呢?跳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吧，雖然沒關係，但肯定很痛吧，不過，如果現在的他，一定能做到那樣吧。

縱身躍下，大地拉扯著他，似乎想將它擁入懷中，迎面而來的空氣化為了阻力，讓他無法睜開雙眼，而就在這時，而邊傳來了一陣聲音。

「飛起來吧!」

就像是男孩化為了他的羽翼一般，他的背後被金色的光輝充斥，在下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間，他拋棄了身軀、化為了故事中的天使，飛向了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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